我醒来时,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
这里不同于之前住过的病房,这里更加阴森,连病友和亲属的谈话声都听不到,只有一些机器不时发出“滴、滴”的响声,以及一位值班护士坐在一旁。
见我醒来,护士问我亲人联系方式,我将母亲电话告诉了他。
我这才发现,自己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不仅整个胸膛像被巨石压着一般,连腹背部也开始疼痛。
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着我的脑海,伴随着一阵阵眩晕。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不知昏昏沉沉地过了多久,期间我被医生时不时地推进各种机器做检查。
母亲到来后,医生将几张长长的诊断单递给母亲。我看到母亲的神情,这一次充满了绝望。
“病情迅速恶化,已经没有手术可能了是吗?”
“要不要进一步治疗,签字决定。”
医生的话冷冰冰的。母亲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头,没有说什么。
“先办理住院吧。”母亲说。
世界就是这样,人心就是如此。十八年的岁月,十八年与命运的抗争,我失败了。
“他能活到成年,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医生道。
打开手机微信,列表里还有她传来的消息。
“钱我给你转进银行卡了,祝你早日康复。”
“以后多来店里玩啊,店里不收你钱。”
“你还愿意给我讲高数吗?”
这一次,恐怕没有机会了。
我将她在列表中删除,随后放下了手机。
剩下的时间,还能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吗?
将自己这一生的奋斗,永远的记录下来吧,以鼓励那些健康或不健康的人,鼓励所有和命运作斗争的人。
时间不多了,我还能不能写完。
不停地咳,不停地吐,无法进食,只能以输液和吸氧来维持生命。
我的头发已经掉光,四肢细得皮包骨,肚皮却胀得比西瓜还要大。双手早已肿得快要不分瓣,大概明后天我将无法再拿起笔。
全身都像被撕扯开一样疼痛,头脑一片混沌。
母亲来看望我时,我说,可以了,别在让我遭罪了,拿着我挣下的钱,回去享乐去吧。
母亲抱头痛哭。
“我亲爱的儿子,明天我还想再看你一眼。”
她让医生将我转进重症监护室,带上呼吸机。
故事只好就写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