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陪伴着我的也只有面前昏黄的灯光。

窗外便是吃人的夜空,漆黑且没有一点的星辰,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我。

偶尔也会突然地想起现在不知怎样的父亲。

然后就想起了初二的那一年。

身上布料的撕裂声即便是过去了不知道有多久,也会还是清晰地回响在我的脑海里。

那时的夜空似乎也如今日一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就这么无聊地发着呆,但是回过神来笔就在纸上勾勒出了少年的轮廓。

愣了愣之后把纸撕碎,突然间就心烦意乱了起来。

突然闯入我心中的莫名情愫,好想彻底赶走。

————

“主人,起床了。”

耳畔似乎是有什么声音响起,但倦意又将好不容易集中起的一点意识压制了下来。

“主~人~”

面庞上传来瘙痒的触感,睁开眼睛,正对的是瑞希没有任何感情的瞳孔,瘙痒的来源是垂落在皮肤上的金色头发和近在咫尺的呼吸。

为什么要靠那么近啊。

.......

四目对视了有一段时间后,她缓缓地开口。

“吾辈还想如果您不起来了的话,就去拿锤子呢。”

“那真是对不起啊。”

我捏了一把冷汗,她似有似无地一笑,将身子挪开,我坐起身来,将外套披上——早晨的天气的确是有点冷。

“那个,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晚了........早上好。”

我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这么说道。

“嗯,早上好。”

瑞希的嘴角掠过了一丝笑意,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视线,然后就看到了在她身后的时钟。

“话说现在才五点半啊,有必要那么早叫我起来吗!?”

“有必要。如果连早起都做不到的话,还是请您去死算了。”

emmm……

地铁站。

此时还未到早高峰时期,所以站内并没有多少人,话虽如此,也只是相对而言罢了,看起来依旧不少。不偏不倚的是,在我停下脚步的一瞬间,列车也正好到站。

要是每一天都是那么轻松地开始就好了。看着如此悠闲的场景我不禁有感而发。

步入其中,非常轻易地找到了位置坐下,我闭上眼睛,正准备稍微地小憩一会儿。

——但是,心静不下来,不知道为什么。

对此我也只能睁开双眼,无言望向窗外,盯着天边的某一片云彩发呆。今天的天少有的晴空万里,剩下的也仅仅只是几片滞留不前的白色而已,怎么说呢.....像是被白色颜料轻微沾染的蓝色生宣,有些奇怪,又不见飞鸟的痕迹。

到站了。

细细地品味着难得的平静,转眼就是十五分钟过去。

呼~

了教室我没有任何原由地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发呆。

“今天,我们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

哦?

“那个,莫同学,可以进来了。”

本来没有任何兴趣的我有了一种讨厌的预感,身体不自觉地抬起了头,然后擅自僵住。

因为在我面前的是我,在某时见过的,白色倩影,优美得如同白色的曼珠沙华。

那是一种勒住他人心灵的,令人窒息的美感。因为还没有领到校服,她身穿淡雅的白色连衣裙,不算雍容华贵,接近与朴素,但又一点也不平凡。

“大家好,我叫莫茉,在高中的最后一学期里请多多关照。”

嘈杂的掌声响起,淹没了我的所有思绪。

“那么,莫茉,你就.....坐在,那个.......那个........宫羽同学的旁边吧。”

我的名字需要你想那么久真的是对不起啊。

讲台上的老头僵了一下,然后非常艰难地念出了我的名字。这么说来挺丢脸的,班上似乎就只有我一个人一人占着两张桌子。莫茉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在众人痴一般的目光中走到了我的旁边。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住,连冷汗也无法露出,暴露在莫茉的视线之中。

“请多多指教。”

“嗯,我才是。我叫宫羽。”

她坐了下来,拿起课本,宛如自言自语一般说着话,我不敢只是她的眼睛——在刚刚我便有过一瞥,那是诡异的深红,仿佛刻意掩盖着什么似的。

我苦笑了一下。

下课铃声照常在不知不觉中响起,我伸了个懒腰,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假的,只不过是强作淡定而已罢了。

“那个,下午放学可以来图书馆一趟吗?”她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这么问道。

“可以。”我装作随意地搭话,周围的人在不和时宜之时露出了嫉妒和羡慕的目光

“谢谢~真是麻烦你了,请等我收拾完书包。”

“没关系。”

莫茉笑了笑,向我道别了一下,便自顾自的走出了教室。

“话说,放学了啊,不走吗?”瑞希凭空现身,这么说着。

“走吧,待会应该就会有人回来了,你先出去吧。”

“啊,是吗,吾辈不太熟悉呐。”

“那你稍微等我一下。”

吸取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我没有再回家,只是和瑞希单纯地在学校食堂解决。出乎意料的是,瑞希竟出乎意料地展现出了好奇的神色,不停地东张西望,仿佛一位久居深闺的大小姐,未经世面。

“呐,吾主,我可以吃些什么?”

“不要搞得我虐待你似的,随便点,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好的,那我要,炒饭面包。”

“OK。”

本来以为她会提出令我破费的要求,但让我意外的是,瑞希只是要了一个炒饭面包而已。我也要了以碗泡面,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吃着。

“那个,瑞希啊.....你隐瞒了我一些事情吧,趁这个时候,跟我说说,不然,晚上感觉会非常麻烦呢。”

“已经察觉到了啊.....不愧是主人,吾辈本来打算晚一点再告诉汝的。”

这是可以晚一点告诉的吗?

我向她所询问的,那个瑞希所隐瞒的部分,正是初来乍到之时,我的脑海中所浮现的白色身影,那个在缔结契约后之时,在我脑中愈加强烈的白色身影——那位少女,一种宿敌的感觉以及一种近乎本能危机感使我越来越相信,那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我的同桌,莫茉

“她真名叫端木柏,怎么说呢,她的身份有点特殊,因为她是,神之子。”

瑞希一字一句地这么说着,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深切的愧疚,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次就算了,还请下次不要有所隐瞒。”

“吾主明鉴,这不是吾辈不愿意告诉汝,而是有原因的。端木柏之所以被称为神之子,就是因为她是神身体的一部分,职责就是维护世界秩序的稳定,以及消除妨碍命运运行轨迹的人——你便是其中之一,吾主。”

“还有上官薰,是吧。”

“没错,但是否真的就只有汝等两人吾辈便无法知晓。她之手持有一件神器,名为命运之篇,可以随意篡改事物的记忆,至于副作用是什么,吾便无从知晓。”

于是我要面对的,将是这么一个敌人吗?

“不,吾之主,吾辈十分清楚汝在想些什么,但事实上,据我所知端木柏无一丝攻击力,她们一族都是。”

“一族?”

“没错,端木这一族是神在创造了这个世界的同时制造的,要以一个比喻来形容的话,她们如凤凰一般,在寿命到达终点之时便会化作晶核潜藏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汇聚天地灵气修养生息。于是端木一族也可以说是一个人。”

“吾辈也只不过是在以前认识一个端木族的人罢了,这些解释她所口述。了解得也并不彻底,再说了,这么多年过去,谁知有多了多收变数。”

“不过,吾主也不用过于担心,据我所言,端木一族基本都在沉睡之中,只有在世界进入毁灭的轨迹时才会出现。所以了解得甚为有限,这点不用担心。”

瑞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马上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她这么说,我不禁陷入了沉思,稍微闭上了一会儿眼睛,然后睁开。

“陪我去一趟图书馆吧。”

“吾是您的剑,一切如您所愿。”仿佛是为了活跃一下从未出现过的沉重气氛,她这么说道,还鞠了个躬。为了回应她的心意,我笑了笑,但没有说话。

校图书馆。

不知道已经多少次步入这里,凭借着熟悉感,我穿梭于书架之间。

从书架的另一端,在和我处于同一个平面的地方,伊人轻移莲步,逐渐向我靠近。

“你是.......”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呢.....不过隐瞒你似乎也没什么用。”她玩味地看了我一眼,直接打断了我没有说完的话,手指轻轻拂过书架上看似沧桑的书本。

——像你这样的人,也会有重视的东西吗?

端木柏在我的耳边轻轻低语,一脸轻佻的模样。

“仅此一次,陪我玩玩吧,宫羽,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与之相对的——虽然我也不敢,我不会在课堂上动你分毫。”

“如果我不奉陪呢?”

“没有你选择的权力,明天凌晨两点,不要睡着了。”说完,我只是感觉如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然后如同烟雾般逐渐消失,余音如梦如幻,让人分不清真假,分不清方向。

她走了。

我叹了一口气,将书放回原位,就此离开——下午的课已经要开始了,刚刚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明明感觉只是过了十分钟不到,回过神来已经是近一个小时过去,除了她在搞鬼我找不出别的原因,仿佛是在告诉我她的急不可耐一般。

——

今天午间的阳光意外地温暖,不偏不倚,处在一个适中的温度,既没有夏天的闷热,也没有冬天的寒冷——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瑞希潜藏在书中没有出来,我独自一人行走在步满落叶的小径之上,任凭这夏的余晖打在我的面庞之上——姑且先这么认为吧,但这个名称的确非常符合人们对于秋天的感念:老气横秋,毫无生气.....总是有一种人到暮年的感觉,令人忘记了还身处于青春。

是啊,青春,历来被歌颂的美好之物,单纯之物,虚伪之物,经不起推敲的,被荷尔蒙之类的激素主导的,人最具活力的几年。

并且也是在当下,不,不止当下,无知之人虚度的光阴,狂荡之神的Game time。

以及我的,亦或是我们的,命运之战(battle of destiny)

——

“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到教室,当我闭上眼睛在位置上打算微微地休息一下,上官一脸平淡地坐在我的旁边,如此问道。

“没有。”直接的否定,没有给她任何争论的余地,我非常坚定,同时又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

“说谎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上官薰意外地有些正经,但听我这么说,虽然有些疑惑,但依旧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起了书。

还有十分钟就是上课时间了吧。

我看了看表,这么想,继续趴在桌子上,眯起了眼睛。接着班内嘻嘻囔囔的说笑声在意识模糊的同时逐渐变小,直至消失。

一如既往的是,我一睡就是一节课。

说是被下课铃吵醒的似乎有些羞耻。在我眼睛睁开之时,坐在我旁边的端木柏向我笑了笑,收起了课本,伸了个懒腰。

“我还以为你这种人也许会更勤奋一点呢。”她这么说道,似乎有些好奇。

“不,如你所见,我的成绩只有中游水平,你可以去班里随便找个人问问,百分之九十都不知道宫羽这个人是谁。”

“真是悲哀呢....”端木柏的嘴角人性化地抽了抽,随即苦笑了起来。

我也只好会心一笑,拿起了下一节课的书本。接着便是上课铃的响起,最后一个下午,彼此无言。

+++

我是南宫懿,复姓南宫的南宫,司马懿的懿,凝州一中高三学生。

现在是下午3:00,推测着第二节课已经要开始了吧,但我依旧停留在科学实验室里面,一如既往地、看似专心地做着实验。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脑中突然浮现的想法吓了我一跳,差点让手中的器皿摔在地上,好险好险。午间阳光洒落在我呆滞的面庞上,温暖得无法用言语表达,这么说我或许就可以明白为什么很多可爱的动物都喜欢晒太阳了。

——就不能坦率一点吗?我把东西放在桌上,这么质问着自己。

不停地逃避着自己的想法,拒绝面对自己的心意,想着保持现在的关系就好了.....是啊,明明这样就好了,我就能够满足了。

然而是这样的吗?

知道上官薰的出现,我才知道自己的要求不仅仅是这一点点。我所希望的,是离他最近的位置,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他深沉得如同大海一般的眼睛。

很贪心吧.....但是只要一这么想,我就会身体发烫,面色通红。

真的,很喜欢他,非常喜欢,从初次见面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有这种荒唐的预感——我可能要爱上这个男人了,没想到竟然成了真。

也许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会成为最靠近他的人吧,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明明知道一直保持这种关系下去什么事也不会发生,我却固执地这样期待,甚至还有点嫉妒如此大胆的上官同学。

啊.....要怎么办才好啊.....为此不知到看了多少少女漫画和小说,准备了多少方法,但只要一见到他,就会大脑一片空白,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暂时止住了如同洪水般的思绪,我又拿起了桌上的玻璃瓶。好了,要开始认真研究了!

哦,对了。今天来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转校生呢.....似乎是叫做莫茉来着的。啊,抱歉抱歉,看看我,又犯迷糊了。

脑袋中胡思乱想了半天,最后我只能放弃,趴在了桌上,将已经通红的脸埋在了双臂之间。

对了,宫羽在学校最经常做的动作就是这个吧。

啊,好害羞.....

不知为何脸越来越红,突然,我的脑袋里似乎闪过谁的身影,莫名的违和感让我头脑瞬间一痛。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早上竟然.....挽住了羽羽羽羽羽羽的手?!好可惜,竟然没有认真地品味......不对!我怎么能想这么失礼的东西!

但是他也没有拒绝啊......这么说是接受了我的心意啦!?他深情瞟了我一眼所有一定是这样子对不对!?啊啊啊先从男女朋友开始吗还是说直接结婚更好啊是不是只要满十八岁就可以结婚了啊!?绝对不能做那种羞羞的事情啦不过没办法如果一定要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要几个孩子好呢记得国家开放了二胎政策来着但其实一窝也可以的啊......

怎么办,完全沉浸在幸福当中了......

不对啊......

为什么……

其实是我自己的臆想,吧。

是这样子,啊......

这样,吗....…

果然还是不能熬夜呢……

都怪我,擅自地做一些不着边际的妄想。

然后擅自消沉,都怪我......

都怪我......

明明知道,我们顶多只是关系好一点的朋友而已,仅此而已.......

但是为什么,我就是那么地想要啊,那种幸福的感觉。

欸?什么东西滴下来了,湿湿的,从面庞滑倒嘴中,有点咸味。

是眼泪吗.....好不争气啊,我。

但是,但是,但是,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呢!!!!为什么!!!!

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你就是没办法接受到我的心意!!!

为什么啊!!!

为什么!

为什么......

于是,在衣间空荡荡的房间里,正在暗恋(还是初恋)中煎熬的少女,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

——是这样,吗?

端木柏背靠着科学实验室的大门,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微笑

+++

现在是下午六点三十分,我正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或许会有人问我为什么不需要晚自习之类的,这里我少有地自曝一下: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定好了大学的去处,而且已经通过老师的同意,所以来不来上学都是无所谓的。但是感觉窝在家里的感觉并不好,所以还是保持每天都来,当然作业都是不用做的,所以什么前天已经做完的之类的,都是骗人的。

绿灯。

我现在所过的,是我放(上)学路上唯一要横穿的马路。理所当然地没有出任何意外。我低着头,沉默地穿梭于人群之中,凝州的纸醉金迷和霓虹灯一起扰乱了我的视野,于是我干脆视而不见。

要到了呢.....

家门离我还有不足百步的距离,话说回来,我从来都没有如此在意过路中间所潜藏的东西,今日所见的再平常不过的事物竟意外地带给我了新鲜感。

到了。

陌生的人流终于是当我跨上台阶的一瞬间到了尽头,不知为何我松了一口气,打开了大门。其实啊,平常所忽视的凝州,我所经过的地方,其实与上海的外滩大同小异,此时再介绍似乎已经为时已晚,但稍微地介绍一下似乎也是必要的,带有欧洲风格的建筑遍布市中心的着一整片地区,这么说来,似乎也就可以理解凝州一中中西结合的校风了。

“我回来了。”

这么想着,我已经用钥匙打开了门锁,走了进去。宫玲正在厨房里炒着菜,而宫怜则在房间里做着作业。

“哦,哥,欢迎回来。”宫玲围着围裙从厨房了端出一盘菜,摆在了桌上,微笑地说着。

“嗯。”迟来的一声回话,我的脸上不自觉地也挂上了一丝微笑。欸?心中暖暖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感冲击着我的身心,这种感觉,似乎从来都没有体验过

换上室内鞋,我从玄关走出,进入了房间,把手上装着书的袋子随手丢在床上,然后进入洗手间洗手准备吃饭。

“嘿,哥!”

踏出门的一瞬间,我的眼睛被一双熟悉手蒙住,恢复光明时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束玫瑰花。

是宫怜。

此时的她正一只手环抱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手持玫瑰,在我的视线中不停地晃来晃去。

“给我的?”

“当然~”

“那我就收下了。”

我把玫瑰花拿起来,握在手中仔细端详,花瓣上还零星分布着几滴水珠,看起来十分的鲜娇媚。

“才不是给你的,为了送给男朋友我精心挑选,只是来试试效果。”她面色羞红,这么扭捏地向我说道。

“原来你有男朋友啊~”

“重点不在这里好吧~嘛~真是的,哥哥大笨蛋。”

“你还是多做点事情,如果向你姐姐那样的话,说不定会是一个好妻子哦。”

“欸欸欸欸欸?!”

宫怜受到一万点伤害。

“妻妻妻妻妻子什么的,真的可以吗....好,以后也要认真加油了.....”宫玲低声地碎碎念

明明是非常经常出现的梗,但是两个人的表现还是忍不住令人会心一笑。

“好了好了,赶紧吃饭吧。”她满脸通红地催促着我们坐下,“真是的~哥哥你又捉弄我。”

真的不想打破啊,现当下如此令人安心的一幕。

所以是不是要多多加油了呢。

明天凌晨。

带着稍稍放松的心情,我不急不慢地吃完了饭,等待两个妹妹也用餐完毕了之后,将一切收进了厨房,洗起了碗,接着便是进入房间,开始睡觉。

开始睡觉?

没错,毕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们那边也随便找了个理由混过去了。

接着,在有意的控制下,意识陷入了沉睡之中。

——

梦境中的风云交汇,由于无法掌控自己的潜意识,于是保持着仅有的一丝类似清醒无意识地观察着梦中的一切。学校的光景浮现在我的眼帘中,接着便是我所经历过的一幕幕。

怎么回事呢。

梦境的最后,手染鲜血的我浑身殷红,独自站在夜晚的山崖之上,眼中尽是不自然的空洞。

怎么,回事啊。

这股眼泪想要流出的冲动是怎么回事啊!!

梦境又这么真实吗?我无法确定,只能从一个上帝的视角几乎没有任何感情地看着自己,同时心中传来一阵阵冲动。

不要.....

梦中的我嘴巴动了起来,我听不到声音,就这么望着自己的模糊的口型,极力想要辨认。

不要.....不要让它.....

成为......

接着一切重归黑暗,恢复了五识之后,我睁开了眼睛,结果发现脸庞上传来湿润的感觉,有点恶心,于是马上擦掉。站在我面前的是一脸严肃的瑞希。

那个“它”.....到底是什么

“吾主,时间要到了。”它一丝不苟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

墙壁上的时钟在我望向它的一瞬间不偏不倚地指向了两点,特意没有把窗帘拉上的窗户传来了淡淡的微光,接着便是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出现,而与此同时瑞希也变成了渡的模样,出现在了我的手中。

“早安呢,宫羽君。”

端木柏的脸上,出现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凄怆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