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纳一周只有四节羽尔森老师的课,可以说很轻松。但是空闲的时间,艾纳也会自觉去教室看书,运气好的话,可以碰到羽尔森。

“我正打算找你去呢,你这是要去哪?”走在路上的艾纳被人叫住,贝洛克多没穿学院服出现在他面前。

“我想去教室看看老师在不在。”艾纳回答道。

“真的?不上课都要找老师?”

“顺便还要给教室的花浇些水,是羽尔森老师吩咐的。”艾纳笑了笑。

“不是吧?”

“很普通吧。”艾纳说道。

“你无聊的话可以来俱乐部嘛。”

“你那个俱乐部也很无聊啊。”

“那我这会给你说个不无聊的,我正要去画室,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来?”贝洛克多怂恿艾纳。

“我对画画不是很感兴趣,况且我还有浇花的任务。”

“不全是,不光是为了画画,是,和女生进行社交。”

艾纳故作矜持地皱起眉头,“然后呢?”

“俱乐部的成员都去,你不想去?”

听到这,艾纳略微犹豫起来,又谨慎地问了一遍,“俱乐部的每个都在?”

“是的,而且画完画我们晚上还有个大活动。”

“去也行,我就是……”

“别再提浇花的事,一天不浇死不了的,走啦走啦!”见艾纳开始动摇,贝洛克多一把拉起他拽着走起来。

艾纳半推半就,被贝洛克多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此处是校园古堡的一个不起眼角落,在众多荆棘和蔷薇的环绕下,植物在这里肆意生长,暗绿色的蔓藤爬上石墙,遮蔽穹顶窗户,似乎很少有人到这里。

“这看上去就很有那些艺术感。”艾纳看着这栋建筑感慨道。

“别看了,上去吧。”贝洛克多碰了一下艾纳。

昏暗的石墙走廊尽头有一扇双开大门,走廊两旁堆放着各式各样的破旧画架和画框。

“喂喂,看我带谁来了。”贝洛克多一推开门就大喊大叫,引来了画室所有人的目光。

画室都是些女生,充斥着油腥味,艾纳很快就发现了希尔达,四目相对,艾纳很快躲开目光,若无其事地环顾起画室,不过他的目光时不时就会经过希尔达。今天的她围着一个沾满颜料的围裙,头发扎起,带着一个破损的草帽,是艾纳从未见过的姿态。

“你作为模特,竟然走了这么久。”希尔达表达了不满。

“啊,路上碰见艾纳,就光顾着和他聊天,给忘了。”贝洛克多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

“真是的。”希尔达没有再多说。

“我看看你画得咋样了。”贝洛克多靠了过去,希尔达向后挪了挪,侧直脖子,显得很不自在。

艾纳也靠了过去,画上画的是身着正装的贝洛克多,姿势微微侧顾,看上去气宇轩昂。

“怎么和你身上穿的不一样?”艾纳问道。

“啊,这个,衣服是前几天画的,因为画了好几天,一天画一块,是这样吧?希尔达?”贝洛克多看向希尔达。

“是的,因为不是短时间能画完的。”希尔达解释道。

“你经常在这画嘛?”艾纳看着她的画,不经意地问道。

“嗯,因为课很少,就想空闲时间干点什么。”希尔达说道。

“这个好画吗?”艾纳又问道。

“好画吗?”希尔达第一时间没有理解艾纳的意思,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指学起来容易吗?”艾纳说道。

“我个人而言,已经学了2年了,在家的时候,家父就请画师来家里上课。”希尔达说道。

“怎么?艾纳有兴趣吗?”贝洛克多用手肘挤了挤艾纳,“这幅画画完,下一个模特就是希尔达,你正好可以用她的工具?来画着玩玩,很有意思的。希尔达不会介意吧?”

“不会,如果艾纳有兴趣的话。”希尔达表示完全不介意。

“那艾纳你就四处看看,这几位女士都是画画的高手,我要去接着给她们做模特了。”贝洛克多说罢坐上模特椅,不好意思地朝其他几个画家致歉。

艾纳找了把椅子,搬到希尔达背后不远处,这个距离刚好可以看清,每当希尔达侧身或者弯腰时,艾纳就可以看到希尔达的侧脸。

从外面看爬满穹顶窗户的植物,和从里面看来完全不同。室内的效果,显得巧夺天工,美不胜收,加上室内盛放的各种精美器皿相衬,艾纳似乎能理解一点艺术晦涩的美感。

自己看了不多时,台上的贝洛克多已经呼呼大睡起来,但这似乎并不妨碍在场的画家继续作画。

时间很快过去了,太阳已经处在地平线的位置,整间屋子已经暗得看不清了,希尔达终于站起身,伸了伸腰,开始收拾起工具。

贝洛克多也醒了,似乎这一觉让他获得了充分的休息,显得精神饱满,大声喊道:“快点,晚上的活动开始了!隔了这么久,我会不会已经不会了。”

“这个时间你们还能去干什么?”艾纳好奇地问道。

“嘿嘿,当然是去游泳了,夜泳。”

“学校还有这种地方吗?”

“当然是校外了。”贝洛克多点点头。

“这违反校规吧?”

“你要是和我们经常去,就知道根本没有校规这种东西,哈哈,那只存在石碑上。”贝洛克多笑了起来。

“我第一次也犹豫了很久呢。”希尔达补充道。

如果希尔达也会去,那估计没有问题,艾纳又说出另一个顾虑,“可是我不会游泳。”

“没事,和我们一起去就行了,保你一晚上就学会了。”贝洛克多搭着艾纳的肩膀。

“一晚上?”艾纳皱着眉头。

“也不是,其实也玩不了多久,大伙玩累了就回来。”贝洛克多一边说着,一边帮希尔达收拾着画具。

“在场人都一起去嘛?”艾纳问道。

“不止,还有些家伙在外面等着呢,今天我要好好和阿尔文比试比试。”

听到去的人不少,艾纳心里终于接受了,恐怕被发现接受处罚,也不会处罚这么多人吧。

……

黑夜,明月,众人躲过门卫的视线,跑了好远,来到了一个湖泊,簇拥在漆黑的森林中。

漆黑荡漾的湖面倒映着明亮的月光,显得波光粼粼。在一旁有一个破旧的农舍,黑暗中两人脱着衣服。

“衣服就放这,快点,女生还等着呢。”贝洛克多一丝不挂。

“可是,这是全光啊?”艾纳从容的声音第一次发生了变化,虽然已经冻得嘴唇发紫,但他还是在考虑这些。

“游泳还穿啥衣服?”贝洛克多反问道。

“太奇怪了吧?”

“你在怕什么?快!冷死我了,我不等你了。”贝洛克多推门跑了出去。

在艾纳还在犹豫之际,一群女生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一时间艾纳面红耳赤,希尔达也在其中,四目相对片刻,艾纳手忙脚乱从破屋中跑了出来,身后传来女生们的嬉笑。

几个男生已经在水中等着了。

艾纳用脚尖触碰湖面,一股寒冷由脚趾直达全身,“好冷啊,这样下去不会冻死吗?”

“所以你要下来,动起来就不冷了。”

“不会有人看见吧?”艾纳左右看着漆黑的森林,只有零星的小动物叫声发出。

“不会。”

不一会女生们也加入其中,蓝调的月光照在她们身上,艾纳一时间害羞地不知道该看哪里。

“快!玩起来,动起来就热了。”贝洛克多开始欢快地向周围人泼水,紧接着带动起了全体的热情,所有人都开始互相泼起来。

这样的嬉戏持续了好久,期间贝洛克多还和阿尔文进行了游泳比赛,虽然给贝洛克多鼓劲的人很多,但他还是在阿尔文夸张的肌肉面前输掉了。热情散去后,大家也都累了,静静地浮在湖面上,俱乐部的几个人游到了一起。

“你背后那是什么?一道疤吗?怎么来的?”艾纳借助着月光,看清贝洛克多背后有一道很长的疤痕。

“那是很久以前的疤了,说起来还有点荣耀,在我小时候,我保护一个女孩,被一个村霸砍的。当时我以为我要死了,谁知并不是什么重伤,只是很长罢了。”贝洛克多哈哈大笑起来。

“会疼吗?”希尔达一边问,一边伸手去触摸。

“你们平时还会玩什么嘛?”

贝洛克多听到艾纳发问,和阿尔文对视,“还有一个,可就不一样了。”

艾纳一听来了兴趣。

贝洛克多说道:“这个最厉害的玩法,就是去校外当冒险者。”

“冒险者,那很危险吧?那不是开玩笑的……”艾纳听到这个词,愁眉不展。

“所以才刺激啊,你没有那种惩奸除恶,除暴安良的童年梦想吗?而且我们接的委托都不难,都是些小委托,但是绝对不会让你后悔的!”贝洛克多挑眉笑道。

一直不起眼的小个头柯克也说道:“实地考察确实是研究不可多得的机会。”

“我……”艾纳显得十分顾虑,基本来源于他曾经的经历。

“有顾虑的话还是不要去为好。”泡在水里的阿尔文丢下一句话,爬上岸。

“我有些冷,先上去了。”艾纳没有直接回答,也爬上岸。

“真不直爽啊。”留在水中的贝洛克多小声嘀咕。

夜幕下,艾纳和阿尔文一前一后地走向破屋,借着月光,艾纳可以看见阿尔文强健的体格,着实有些惊讶,恐怕和那位骑士舍友布鲁克斯不相上下。想到这里,艾纳追了上去攀谈。

“你的肌肉真是夸张啊,和我一个骑士的舍友一样。”

“我有经常锻炼。”阿尔文没有放慢脚步,也没有看他,继续走着。

“是因为你的魔法需要很大的体力吗?”艾纳继续问着。

“不是,只是……就像刚说的冒险者,头脑加上体力,才是最安全的屏障。”阿尔文推开破屋的木门。

艾纳还想说些什么,阿尔文已经飞快地穿戴起来。

忽然间,一块金色的怀表映入眼帘,艾纳不禁感叹道:“真是块好表啊。”

“啊,嗯,是的。”

“它好像没转了,该上发条了。”艾纳忽然发觉听不到任何响动,提醒道、

“……它坏了我一直没修。”阿尔文说着,满不在乎地把它装进了怀里,推门离去。

看着他离去,艾纳小声嘟囔道:“这么不合群的人,为什么要一起来游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