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踏上征途前的准备

“逮住他,又是这个偷东西的贼!!大的小的就没一个好东西!!这次还偷这么珍贵的药!!”

古朴的小村落里的一条小道里,每天都是如此嘈杂,推嚷声打闹声络绎不绝。

“呼....都说了我没偷啊!!没看到钱就摆在桌上吗!!!瞎子吗你们!!”我在街道里奔波疾走,想甩掉后面追来的街坊邻居。虽说是邻居,但我打心底都没接受他们,就如同他们不接受我一样。

“不好意思...对不起!!”在甩掉后面那些人的途中免不了打翻其他人摆在街道一旁的东西,他们都是与这些杂碎的事无关的人,甚至还是我认识的人。我并不想把他们扯进来,更不想让他们又听到从那群不分青红皂白就追打我的人所编造的一派胡言。说到底这些事根本不应该发生在我身上,只是因为半年前的变故,我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孽种”。我十分厌恶这个称号,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懂!!!明明你们也受不了那个人,为什么不接受我所做的事?

“在那!快追!”后面追击声愈来愈近,举着干柴叉和锄头的人们在我身后发出巨大的呼喊,引起街道中阵阵骚乱。这群人是疯子吗,天天找各种理由来找我麻烦很有意思么。

我的前方出现了一片森林,这片森林突兀的出现在一个中型村落里,显得很不自然。

“嘁,又要被他逃到里面去了吗。”在追赶我的人群最前面,一个在我眼中就像是强盗首领的人说道。

是的,正如他所说,我正要前往那片奇怪的森林里。我快速进入森林里,熟练抓住在树上隆起的木刺,踏着树干,以此在森林里跳来跳去。

“这下应该没关系了吧,经过那么久的刁难,他们也应该知道我这片森林的厉害了。”我往后方入口处瞟了几眼,他们果然在外面停下了脚步。他们不敢再踏进来了,我荡过的地方一片片都是有毒的氪斯树,这种树会从自己树孔中释放能让人昏迷的毒气,而更老要命的是经过几千年的演化,这些树想在这中到处充满战火的地方生存,也演变出来捕食能力。释放酸液只是第一步,虽然植物们不会自己走动,但酸液让生物疼痛一定地步会让人看到难以决绝的幻觉,可能是一辈子都追逐不到的女色,亦或是竭力追求的财富...越是贪婪的人看到的东西也越真实越抗拒不了。他们被困在氪斯树群里,幻觉驱使他们向前走,直到触碰到了树壁上正在分泌的强酸液,他们便会在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刻中被树根吸食干净。

我无心杀人,毕竟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很多人我都认识,他们本质并不坏,只是听信了那些故意散播出去扭造的谣言。何况我也警告过他们,不要再靠近我了。算了都无所谓了,随他们自生自灭吧。

借刀杀人,也只是生存下来的本能罢了。

离喧扰声越来越远,心里暗自高兴,并不是因为嘲笑他们抓不住我,而是庆兴我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开这里了......

森林深处有一个高三米多的围栏,围栏上全是倒刺,如果单凭肉身上去还是比较困难的。我在围栏外绕了一圈,找到了一棵一刻了Z字的树。我以这棵树为垫脚石,用左手掌心慢慢凝结成的冰晶冻住了整棵大树,冻住整颗大树对我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果了,对于明天就要出发的旅行,也还算有了一点底气。紧接着再用身体仅剩不多的力气在产生最后一些冰晶附着在双手上,一点一点爬上大树,手上的冰晶与树上的冰块融合在一起,再被我扯开,每往上爬一点,就重复一次这样的动作,只是为了不会掉下去。不过已经对这个爬树技巧很熟练的我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就来到了这片森林中最高的树上。这个数大概有七米高吧,我从这颗树上,信仰之跃跳到了围栏的后面。这棵树与围栏并没有相差七米的高度,因为我跳到了围栏里一根高约六米的铁柱上,在这根铁柱旁还有其他不同长短但质地一致的铁柱,我跟着高低有序的铁柱,一点点像走楼梯一样的来到了围栏后面的区域。

围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石头砌成的建筑,就像是一座城堡,只不过十分丑陋而已。但这可是我花了家里很多钱请外村的土属性和木属性建筑法师帮我建的,虽然家里被那个人挥霍了许多钱而留下的积蓄并不多,所以必须在日常当中能省就省,但这种该花的还是得话。与建筑法师造了这片氪斯树森林,因为签订了保密协议书(一种【魔法协议】),虽然花了更多的钱,但在建设这片森林的整个工程前后,他们都不能询问和说出任何与这件事有关的情报。实在万幸,这处处令人作呕的世界里,居然存在这样公平的魔法,真是讽刺。

要是这里大家都不知道我的事的话就好了,或者能了解其中的真相,哪怕一点就好,我应该也会就此感到欣慰吧。

推开房屋的大门,我穿过客厅径直来到了二楼。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了一声祥和微微颤抖的声音:“进来吧....”

“妈,我回来了。”眼前这个年龄还未到50岁的女人,是我的母亲。虽然还没有到老态龙钟的地步,但是头边两侧的青丝,还有那哭出来的皱纹。让她显得如此苍老。我瞟了一眼放在她床头的那碟食物,还是没有动过,都馊了,散发的味道十分难闻。而且,整个房间都是密闭的,唯一的一扇窗户,我就算打开了妈妈也会把它关上,她不想再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就算外面是与世隔绝的森林,对她来说,都过于嘈杂了。她也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人了。也许,我就是其中之一。经历了那样的事谁也不好受。不过只要等到了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我把药放在她的床头,强忍着泪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缓缓转身,走向窗台。再一次把窗户打开。阳光通过树叶扇过来的阳光,依旧那么清新,但以后它照到我身上的感觉会变得如何呢...

我走向房门,途中经过了妈妈的床边,我能感觉到她的眼睛一直在看我,当我转头过去看她的时候,她的脑袋又微微向下看去,像是刻意逃避我们视线相对的机会。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她肯定是觉得我们的生活变成现在这样,一定全是她的错,即使我说再多的“没关系”,也无济于事。出于内心的愧疚,果然是不会那么轻易消除的吧

我走到房间的尽头,拉开房门的把手,半个身体都走了出去,突然,她叫住了我:“涣儿...别担心我了...眼前的路还长着...要平安回来啊...”

那小到几乎听不到的细语,别人听起来可能只是母亲对孩子百般啰嗦的其中一语,殊不知,这是我们母子二人半年多来第一次完整的谈话了。她越来越接受不了那个事件后的“我”,虽然我没觉得我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可她因为这事得了忧郁症确实逃不脱的。我自认为做的对的事情,竟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再道歉已经没有用了,只能用行动来开辟通往妈妈心里遥不可及的爱的道路。

这句话的音尾刚落,我的眼眶逐渐湿润,但我绝对不会让它滴落下来,我答应过眼前的人,就算有再大的苦,今后也只有我一人能扛了。不能哭啊,男子汉要坚强...为了保护心爱的人,一定要强大起来,获得更多的力量才行啊。

我回头看了看妈妈清灰色的眼睛,颤颤巍巍的身躯一度使我说不出话来,兴许,这应该就是诀别了吧,以后我还能不能活着回来,我真的一点也不清楚。

“嗯,保重妈妈...”

我轻轻关上了房门,虽说刚刚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的漂亮话,客房门闭紧的瞬间,从眼中滑落的热流还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啊嘞不是说好不哭的吗张铃涣,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握紧双拳,浑身不安的力量冻结住了从脸颊滑落下的泪水。

可是没有用,从眼睛里会接二连三的流出不争气的眼泪。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在妈妈的门前,强烈抑制自己的声音,手从靠在门上慢慢脱落了下来,脚也软了,泣不成声的跪在地上。

我应该永远都见不到门后的那个女人了吧,出征远方的人,都会做好死在路上的英勇觉悟,若一旦死了,就算对自己的结局做好了再丰富的打算,可还是会对在背后等待我们回归的家人朋友们深感愧疚...

夜里,我在楼下准备着最后的行囊,足以维持半个月生活的钱财,还有一些自己做的或是从隔壁村落里买的装备,虽然都是便宜货,但刮伤什么的,还是可以防住的。一把用莱萤石做的小刀就是我最重要的战力了,加上我的能力,刺死一头野豪猪还是绰绰有余的。脖子上挂着的紫色吊坠虽然没有任何属性加成,不过我却视若珍宝,因为这可是妈妈和那时的爸爸一起送我的6岁的生日礼物啊,也就是我们这一届发现并获得能力的那一天。手轻轻的放在紫色石头吊坠上,头微微低下并闭上了双眼,我没有在思考什么,只是想在感受这样的宁静。

自己的装备已经检查过十多次了,然后就是妈妈以后的起居,围栏里种植的一圈果树和笼子里的那些兔子也够支撑她的生活了。最坏的结果是妈妈什么也不吃就这样在家中病重倒下。今天拿回的药虽然医生说是她的病症的最后一个疗程了,但明日我这么一走,恐怕她的病情会加重吧。

我走到房子外面,迎着月色,向四周的树木在环绕了一周,“虽然才一年不到,但今后的日子里请多照顾我妈了。”我对着这些仿佛有灵魂的树木微笑着说,虽然面孔上贻笑大方,但内心却是心知肚明的,这不是长久之计,希望我能早点回到这来吧。

“也希望妈妈你能好好的,好好的等着我变强了,回来接你去过更好的生活。”我对着月亮许下对未来的愿望。

但先委屈你了,对不起妈妈,如果我这次不走,下次来追赶我的就不仅是那些愚钝的村民了,连领主也会亲自“登门拜访“,他们可能依照【神的指令】放火烧了我们这片森林,只为逼我出来。去年隔壁村那个年满12岁还贪生怕死的孩子的家就这样被烧掉了,虽然人没事,但也被遣送到西方做苦役去了,做不了冒险者,达不到唯一神的要求,这样的人对神来说根本没有用处,既然不肯去做要求的事,那么为国家做出“自愿”的贡献也是可以的。

“那么,今晚就到此结束了。”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挂在墙上的时钟说道。上了床,抚摸着这被子里最后一次的温暖,渐渐进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