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醒醒!”
感觉到面部被人拍打,季恒迷迷糊糊的恢复意识,还未等季恒彻底清醒,一瓶冷水自季恒上方直直的浇下,季恒打了一个激灵,神智恢复清醒。
“这里是……”
季恒睁开双眼,扫视四周。一间比较简易的民房,从房间内部的装潢来看,这里的主人生活并不富裕,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女人背对着自己坐着,似乎正在配置某种药物;一个长的五大三粗的男人正抱着肩膀一副审视的样子盯着自己——从站位上不难判断刚刚抽自己的就是这位。一个打扮的像是一个猫女的女孩正在擦拭长刀,沙发上靠着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孩正在打瞌睡。
这是什么古怪组合?
季恒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还好他并未因此困惑太久。
“喂,小子!”壮汉一把揪住季恒的领口,把他提到与自己等高的高度,“我们救了你,不然你就只能被那群该死的怪物变成粪便了!明白了吗?现在!告诉我你是谁?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叫季恒,以前是……是……”
下意识介绍自己的季恒突然愣住,我……是做什么的?一念至此,季恒的脑中猛然感到一阵刺痛。
“啊!!!!”
“我!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看着突然抱头尖叫的季恒,壮汉下意识手一松把季恒扔在地上。
随即,壮汉自觉丢人,舔了舔嘴唇,面目狰狞作势欲踢季恒。
“他奶奶的,跟老子装疯是不是?”
“停手,他的头部有遭受重击的痕迹,暂时性失忆是有可能的。”
穿着白色大衣的女人拿着一个针筒站起身向着季恒走来,看着针筒,壮汉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退到一边。
看着抱着头在地上颤抖的季恒,女人一脚踩住季恒,将针筒里的药物注射进季恒的体内。顿时,不仅缓解了头痛,季恒还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于云海仙境。
“舒服吗?”
女人点燃一根女士烟,蹲下身对着一脸享受的季恒笑着说。
“舒服……”
季恒下意识的回答道,随后,轻飘飘的感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万千蚁虫在体内撕咬的痛苦。季恒疼痛难忍,双手在身上抓挠,满地打滚。
女人叼着女士烟起身,靠在墙边,吐出一个烟圈,有些玩味的说。
“还舒服吗?”
“不……不舒服了……救我,救我……”
女人甩出一根小针管插在季恒的身上,高科技的针管自动将药液注入季恒体内解除了季恒的痛苦。
“呼……呼……”
季恒浑身是汗的躺在地上喘息着,他此刻才看清了女人的样貌。
前额的碎发微微遮眼,其余头发顺贴在耳旁堪堪过耳,右眼眼尾附近有一道烫伤疤,但不影响整体的美观。白色大衣里是一件带有蕾丝的浅褐色衬衣,深褐色的丝带在领口结成蝴蝶结,深黑色的西装裤。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女人,季恒下意识感到一阵心悸。
女人叼着香烟,居高临下看着季恒。
“这东西成瘾,发作之后就是刚刚的那种效果。顺带一提,这种东西是我独门秘制的,也就是说,只有我会配置。不想死,你就只能跟着我混了。
没时间考验你,这是你取得我们信任的最快方法了。我叫江黛,你也可以叫我医生。那个要揍你的是雷虎,擦刀的那个是猫女,那边那个瞌睡虫你喊他星海也就是了。”
“明白了。”
季恒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自身被人用药物控制,季恒不仅没有感觉惶恐和愤怒,反而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我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季恒越发在意这一点,但脑中隐隐传来的刺痛让季恒放弃了这个想法。
以后再说吧,说不定就想起来了呢。
“你会做什么?说说。”
女人坐回椅子上,把香烟掐灭回首问道。
“杀人。”
两个字下意识地蹦出,季恒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屋内的气温仿佛降到了冰点。
“哈?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还杀人?”
雷虎干笑了一声,不屑的反问道,打破了僵局。
“我刚刚检查了他的身体情况,肌肉组织的排布非常合理,应该是经过特殊的训练。杀人,并非不可能。”
江黛给予了客观评价。
“喵?”
这个是猫女。
“呼噜……”
这个是星海。
“不,我,我只是……”
季恒有些结巴的解释道,没人希望自己被打上这样的标签。
“别在意道德问题,现在的情况下,如果你擅长杀人是一件好事。”
江黛转过身继续配置药物。
“还记得现在的情况吗?”季恒摇了摇头,他的记忆一片空白,江黛叹了口气,接着说,“不知来历的怪物袭击了这座城市,很多人都死了,死无全尸。城外被军队封锁,怪物出不去,我们也出不去。换句话说,这座城市被放弃了,想活着只能靠我们自己。”
“了解了。”
季恒点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设定,好吧,他已经懒得思考自己为什么这么淡定了。
“心理素质还可以,好了,新人,去做饭吧。”
雷虎伸了一个懒腰躺在一旁的沙发上,挥着手说,他不担心季恒会有问题,毕竟,那种滋味他比谁都清楚。
季恒点了点头进了厨房,新人嘛,被使唤很正常。
半个小时后,五个人围在餐桌旁看着三盘黑乎乎的东西静默无言。
雷虎啪的一声拍了一下脸,默默的把菜倒掉,猫女不情愿的叫了一声进了厨房,季恒尴尬的笑了笑。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五个人终于吃上了饭,看着一个个自顾自吃饭的人,季恒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同时也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这间民居不属于四个人中的任何一人,这四个人对于这间民居并不熟悉。
至于这间民居的原主人怎么样了……
这里可真是没有法律。
季恒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清出大脑,无论如何也不是自己能够干预的事情,想了也没用。
突然,季恒浑身汗毛竖起,一股凉意直冲脑海,示警的话语不假思索的吐出。
“小心!”
“嗷!”
防盗门外响起一声兽吼,半截斧刃劈入防盗门。看着明晃晃的斧刃,五人做出不同的反应。
江黛左手一抹四支针管夹在指间,右手大衣的袖口滑出一把手术刀紧握手中。猫女身体俯下做出冲刺的预备动作,雷虎抄起一旁的凳子,星海拿起两把餐刀,季恒……
好吧,四个人惊讶的发现季恒已经没影了,不过也没时间在意他跑哪去了。
又是一声巨响,防盗门宣告被破。一头身高两米长着狰狞狗头的狗头人手持长柄战斧踏进民居。
“吼!”
狗头人目光四下扫动,鼻子动了动,手中战斧直劈向一旁的鞋柜。在满天飞舞的木屑中,季恒狼狈的滚出,随后一个鲤鱼打挺站在狗头人的身前。
看见季恒的反应,雷虎忍不住大喊一声。
“白痴!别站在它正面!”
狗头人的眼中闪着嗜血的冷光,手臂肌肉一鼓,长柄战斧高速横扫而回,季恒只来得及提起一条胳膊稍作抵挡。嘭的一声,斧背与季恒相撞,伴随着刺耳的骨裂声,季恒如同一颗子弹射入卧室生死不知。
“该死!”
雷虎一声爆喝,身高一米九的壮汉,如同一架坦克撞向狗头人,钢制的椅骨与斧柄相碰,雷虎与狗头人陷入相互角力的僵持状态。
不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雷虎处于劣势,支持不了多久。椅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狗头人的口水几乎要滴到雷虎的脸上,浓浓的口臭熏的雷虎胃里翻腾不已。
嗖。
飞出的手术刀不偏不倚的射入狗头人的左眼,在狗头人怒吼之际,又是四支针管射入狗头人的口腔,秘制的毒药侵蚀狗头人的大脑,黑色的血液沿着七窍流出。
呼……
狗头人喘息着后退,连番的受创似乎令它萌生退意。不过即使它想走,在场的四个人也不可能允许,狗头人记仇而且是群居种族,一旦放跑了一只不久就会有好几只跑来复仇。
喵!
猫女叫了一声,身体如风般直掠狗头人的胸口,长刀顺势插进狗头人的胸口。但是狗头人的巴掌也拍在猫女的头上。
啪!
而脑袋像西瓜一样炸开的情景并未出现,但这一下把猫女拍懵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站在那里,狗头人的血盆大口疯狂的咬下——这也是他最后的反扑了。
别……
星海的神色一慌。
一道身影带着残影从卧室内飙射而出,一手拉开猫女,另一只手拍在狗头人的脑门。
狗头人的身体一僵,壮硕的身躯无力的倒下……
那冲出的身影却是在原地晃了几下,仰头喷出一口鲜血,昏倒在地。
星海连忙上前将猫女抱到一旁的沙发上安置,雷虎和江黛看着昏倒在地上的季恒久久不语。
“医生,你好像捡了个不得了的家伙。”
雷虎舔了舔嘴唇说。
“很有价值,”江黛点点头,转身去收拾药箱,“雷虎背着他,星海带着猫女。我们该走了,血腥味很快就会吸引来其他的怪物。”
“医生,不处理一下伤势吗?”
星海擦了擦猫女由于剧烈运动而渗出的汗珠,没有眼白的左眼盯着江黛,隐隐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猫女的伤势以目前的设备无法治疗,而且以她的体质这种伤势问题不大。”
江黛收拾好药箱,转身向门外走去,星海的目光闪烁了几下,俯身小心翼翼的将猫女背在背上,脚步平稳,生怕给猫女带来二次伤害。相比与星海,雷虎粗暴的多,把死鱼一样的季恒像是扛麻袋一样抗在肩上,大步流星的赶上江黛。
“医生,这小子的实力怎么样?”
“一掌击碎了狗头人的颅骨,你说呢?”
“碎了?”
“碎了。”
雷虎咽了口吐沫,自己肩上的不是人,是一颗定时炸弹啊,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醒过来一巴掌拍过来,万一……雷虎不认为自己的身体比狗头人的结实。
“我们以后的生活可能就靠这小子了。”
江黛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身体像是猎豹一样微微下伏,浅灰色的眼中带着几分警惕。
“进入街道,全员戒备。猫……算了,我自己去探查一下情况。”
下意思的下达命令,有反应过来执行者已经陷入了昏迷,江黛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蹿了出去。
如果是猫女是一只矫健的灵猫,那么江黛就是一条迅猛的毒蛇,吐着信子,无声的爬过,阴秘而又诡异。
很快,江黛返回楼道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雷虎和星海点了点头,放轻脚步跟在江黛身后走出居民楼的遮蔽。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死紧。在野外,行走在没有任何遮蔽物的区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更何况是在这座被怪物入侵的城市。
“啊……啊……”
一只乌鸦叫着从江黛的头顶飞过,看上去平平无奇却让江黛浑身血脉逆流,一股寒意自心头升起。
“跑!”
“啊!”
江黛一声低喝,五人小队放弃轻声慢性,玩命的跟着江黛狂奔,乌鸦发出凄厉的叫声,转动着小眼珠,盘旋在五人小队的头顶。居民楼的窗户陆续破碎,伴随着玻璃碎片,十多头绿色的怪物挥舞着木棒落到街道上,跟随着乌鸦的指引追杀五人。
“医生,怎么办?”
雷虎跟在江黛身后询问。
“还在想!”
江黛头也不回,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用力向后甩去。
“让开!”
“啊……”
未等雷虎和星海进行规避,天空的乌鸦俯冲而下,一爪子抓住药瓶丢进路旁的民居,乌鸦发出一声怪叫,冲上天空。
轰。
猛烈的火舌冲出民居,吓得哥布林一阵停滞,在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后,又一次嚷嚷着追上。
“妈的,这乌鸦成精了吧?”
眼瞅着逃命的机会被一只乌鸦破坏,雷虎破口大骂,动作愈发狂躁,连带着肩上的季恒咳出一连串的血沫。
“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医生,快点找到合适的防守位置,猫女的情况不适合长途奔袭,尤其是在这么剧烈的情况下。”
星海平静的陈述着事实,没有眼白的左眼中出现几个小白点乱动。
“这群绿皮矮子追的这么紧,天上还有只乌鸦,防守点不好找。”
“嘿!”
眼看着猎物跑个没完,领头的哥布林一声怪叫,向着体型最大的雷虎丢出手中的木棒。粗大的木棒挂着风声砸向雷虎,雷虎下意识的拿季恒一挡。
下一刻,雷虎后悔了。虽说不是很喜欢季恒,但是就这么让季恒去死,雷虎自问还没恶劣到那种程度。但是想要反悔已经迟了,木棒转瞬就到了季恒的面前,这一棒如果砸实了,季恒的头就碎了。
啪。
昏迷中的季恒嘴里探出一条黑色的触手,一曲一弹。
木棒止步,随即以更快的速度飞回。贯穿了三头哥布林才堪堪停止。
哥布林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似的止步,看了看悠闲的缩回去的触手,又看了看惨死的首领和两名护卫,哇啦叫着四散奔逃。
哥布林就是这种欺软怕硬的生物,至于那只乌鸦,早在触手伸出的一瞬间就炸毛飞走了。
动物对于危险的敏感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