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多里亚,你怎么还活着?”

“米迦勒,我一直都活着哦。”

米迦勒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这位金发微卷的白裙女郎,真的就是西多里亚吗?

西多里亚一步步走近还在迟疑米迦勒,一把扑到米迦勒怀中。

双手如当年一样,温柔地抚摸着米迦勒的银色长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猎巫运动的时候,你不是因为施行禁忌巫术而被判死刑了吗?”

“是的,当时我施行了返老还童的禁忌巫术,被猎巫者逮捕并处死。本来那个禁忌巫术只能让我返老还童,没想到,还意外地让我变成了不死之身。”

“所以你没死?那这么多年你去哪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

“我虽然死不了,但是被猎巫者斩首后,尸体被丢进不灭炉,烧成了灰烬。失去躯体的我,只能将意识寄生在各种生物身上。过了许多年后……我遇到了魔法六学宫的研究人员……”

“魔法六学宫?”

“嗯,米迦勒,你还记得我的魔法杂技是什么吗?”

“我肯定记得,你能够驯服并操纵各种魔幻生物,甚至是令世间英雄变色的恐怖魔物。”

“魔法六学宫的人看中我这项罕见的杂技,希望能加以研究,所以就将我带回了六学宫,经历漫长的实验,终于成功为我再造了躯体。”

“那代价是什么?我在魔法六学宫待过,很清楚那群变态的研究人员,他们做的任何事情,都要求有相对应的代价来偿还的!”

“现在的我,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多余的研究价值了。而魔法六学宫向我索要的代价,就是你啊,米迦勒!”

米迦勒听到这,猛地想推开西多里亚,但发现已经太晚了。

西多里亚趁着米迦勒放松警惕,悄悄伸出自己发光的修长手指,插入米迦勒的后脑勺,源源不绝往脑子里灌输自己的意识。

“为了偿还魔法六学宫为我制造的这具性感躯体,我成为了魔法猎手153,答应了他们,要将你这位魔法六学宫的头号通缉犯,缉拿归案!”

米迦勒除了意识还保留着丝毫的真我,身体已经完全被西多里亚控制住了。

“米迦勒,我的爱人,现在,你是我的宠物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刚刚米迦勒和西多里亚还在甜腻地缅怀往事,怎么忽然间,米迦勒就被西多里亚操纵了?

凉平刚被骨头刺穿的左手还在流着血,眼见米迦勒双目无神,像只木偶一样站在原地摇摇欲坠。

西多里亚满足地看着米迦勒,就像在观赏一件刚买到手的新裙子,笑得甚是甜蜜,还踮起脚轻轻吻了米迦勒一下。

“好了,还挺顺利的嘛,那米迦勒,让我们一起回魔法六学宫吧!”

米迦勒机械地点点头。西多里亚牵住米迦勒的手,准备离开。

“等……等一等!你他妈给我站住!”

应该要怎么做?这女的不是好人吧?总之绝对不能就这样子让她把米迦勒带走!

西多里亚转过身,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睛。

“你这人怎么骂脏话呀!还真是没素质!”

“米迦勒!喂!喂!你快给我醒醒!”

凉平扯破了嗓子喊着,但米迦勒依旧无动于衷。

西多里亚摊开手,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欠揍样。

“你这个女人!快点把米迦勒放开!要不然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想怎么样呢?我好怕哦!我这阵子都在暗中观察你们,你的杂技是随机魔法吧,在这种情况下,可没什么用处哦……”

“是吗?那你来试试看!”

凉平打了下响指,全身浮现出发光的神秘符号。脚下的魔法阵指针转动到某一格随机停了下来。

“引吭高歌!”凉平大喊。

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了一阵优美激昂的高亢歌声。

歌声唱毕,西多里亚惊讶地捂紧嘴巴,似乎是在强忍笑意。

“这歌声还真好听呢!你的随机杂技是很稀有,但是在实战方面,可派不上多大的用场!”

凉平气得手都在发抖,一连打了两次响指。

这次总算是幸运地抽到有用的魔法了!

“敌力角气!空拳赤手!”

凉平半蹲着双手握拳,拳头迅速膨胀到西瓜般大小,手背上青筋暴露。

俯身轻轻一跃,凉平就跳到西多里亚面前,借助着落地的重力,猛地将巨型双拳砸向对方。

“轰!”

西多里亚为了躲避拳头,赶紧推开米迦勒,两人摔倒在地。

地面被凉平砸出了两个圆形大坑。

“你说我的杂技实战派不上多大的用处是吗?看我把你锤个稀巴烂!”

跌倒在地的西多里亚,看到白裙子沾满了尘土,也气得捏着嗓子大喊大叫:“讨厌!讨厌!你居然敢把我的裙子弄脏了!米迦勒!杀了他!”

米迦勒面无表情地冲上前,用魔法书变出一块金属盾牌,挡住凉平再次挥过来的拳头。

“嘣!”

拳头砸到盾牌后,挥拳的冲击力通过盾牌反弹到身上,凉平立马被震得弹到几米开外。

左手的伤口也因此而继续撕裂扩大,鲜血汩汩流下。

“啊!好痛!”

力量用尽,凉平的拳头慢慢缩小,恢复成原样。

双目无神的米迦勒,将金属盾牌变化成一把维京剑,将剑尖抵在地面上,拖着剑一步一步逼近凉平,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痕迹。

凉平全身已经没有力气了,双手被震得麻痹不已,别说打响指,连握拳都做不到。

“米迦勒!”凉平只能徒劳地呼唤着。“你快给我醒醒啊!你要是被带回去魔法六学宫!那谁来引导我通过入团试炼……”

米迦勒走到凉平的面前,高举维京剑,蓄势准备斩下去。

“……你不是说!只要我成为摩登马戏团的团员的话!你就会告诉我那个酒鬼老爸……告诉我夏尔洛的下落吗!”

听到夏尔洛的名字,米迦勒的眼睛终于闪过一丝光芒。

维京剑斩下去的那瞬间,从剑尖开始翻滚着变回金属颗粒,重新凝结成一本魔法书的模样。

吓得紧闭双眼的凉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慢慢张开眼,看到了面前恢复意识的米迦勒手捧魔法书,脸上带着怠倦的微笑。

“是,你说得对,我确实答应过你,只要通过入团试炼,我就告诉你夏尔洛的下落。”

“什么?居然能破除得了我的杂技!”

西多里亚花容失色,对着米迦勒大喊:“米迦勒!别停下!杀了他!快杀了他!”

米迦勒转过身,再次将手里的魔法书变成了一把维京剑,并把剑尖指向西多里亚。

“西多里亚……我亲爱的西多里亚,你的杂技再也控制不了我了。”

西多里亚气得直跺脚,高跟鞋在荒地上踩出一阵阵飞扬的尘土。

“我曾经很爱你,你的死去在我漫长的人生中,是一道难以磨灭的伤痕。但现在的我,有了更重要的人需要守护。所以,对不起。”

“别这样!米迦勒,我好不容易才回到你身边,你不再爱我了吗?”

“我曾经爱你,但现在的你,也不再爱我了,不是吗?”

“我不能接受!我一直都爱着你的。”

“你走吧,你是打不赢我的,但我也不会杀了你。”

西多里亚捏起裙角擦了擦眼睛留下的眼泪,沾满尘土的裙子在那张闭月羞花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脏印痕。

“我还会再回来的!这辈子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你的!米迦勒!”

西多里亚说完,捂着脸啜泣着离开了。

凉平累到坐在地上直喘气,强忍着浑身的疼痛,站也站不起来。

“唉……为什么有那么多令人头疼的麻烦事啊!”

米迦勒脱下身上那件宝贝的蛋糕店围裙,蹲下身为凉平包扎左手还在流血的伤口。

平时米迦勒总是疯疯癫癫的,而这是凉平第一次,看到米迦勒如此疲惫的模样。

“啊——痛!痛!你这家伙给我小心一点啊!绑得这么紧是想疼死我吗?”

“我好心帮你包扎诶!你还敢嫌这嫌那!信不信我把你整只手臂给废了!”

嘴上的狠话说归说,米迦勒还是轻轻解开凉平手臂上围裙,又再重新包扎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