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出教室时,回头望去——她已不见了踪影。

心底空荡荡,泪水也已流干,只剩下绝望。

黑色布袋套在了我的头上,两名黑衣人把我的手臂反扣驾着往前走,他们一言不发。

神秘的十三号室,而我将成为下一个祭品。

进入十三号室绝无可能重见天日……

不,也许还有一丝希望,超威绿帽男有可能已经出来了,但这只是网络传说,并不可靠。

……越是沉默,眼前的黑暗就越发深邃,必须说说话来缓解压倒的恐惧。

“要去哪……”我询问十三号室的具体地点。

“……”

“……”

“你们知道十三号室的位置。”

“……这不是废话?!”

“喂,别多嘴。”

另一个人立即阻止队友的行为,看来不可能获得信息了。

……

砰——车门打开的声音。

“进去!”

随着引擎的轰鸣,也宣告我的日常已经终结。

时间概念已然丧失,我被俩人架下车。

眼前一片黑暗,我仅知道的是,现在依旧处于这座岛上。

除了三个人的脚步声外没有丝毫动静,空气中弥漫着焦味,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片荒芜的戈壁景象。

风停歇了,不对,是被带进了建筑物内。

黑色布袋摘下后,呈现的是——医院。

没有消毒水的气味,只有那一缕焦糊味冲击着鼻腔,没有医生,没有护士,无人的医院里死亡气息更甚。

“别停!”

黑衣人的回声在白色的瓷砖间荡开,啪嗒啪嗒——皮鞋撞击地面,仿佛是给我的倒计时。

根本无法动弹,在两名巨汉面前我只是待宰的瘟鸡。

白色的瓷砖世界——这所医院犹如迷宫,不知道行走了多久,拐了多少个弯,我们终于来到一扇门前——

门牌上赫然写着十三号室,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行为矫正治疗室。

我将在这里关上一天,明天学校申请完手续后我就会被带去禁闭室,跌入深渊。

咚——咚——

黑衣人敲击陈旧的门扉……门开了。

刺眼,灯……不,是光头,反射着光线,锃亮锃亮……

“?!”

他……教导主任为什么在这里?

原本以为里面没有人,只是拘留用的地方,然而现在光头教导主任却坐在里面,若有所思地微笑着,我错了,早该注意到的,这里有所无人医院就已经不正常了。

之前还在教室里的主任为何突然出现在此?他在里面干什么?

“进去!”

一个踉跄,我跌跌撞撞地被推入十三号室,这个和诊疗室差不多大小的房间内摆着一张床,右侧是一张桌子和椅子,墙角还有两罐氧气瓶。

简单的陈设……全是医院常见的东西,但桌子上摆着一台像是电子秤的机器,不知用途。

嘿……嘿……笑声不断从对方牙缝里漏出:“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

他的双手不停地上下搓着,似乎按耐不住。

“是!”

黑衣人立即拉住我的膀子按到床上,使我动弹不得。

“你们要干什么?!”

“嘿——嘿——没啥,只是需要对你来一次‘矫正’。”说完,他用右手拍了拍自己光秃秃的头顶。

我的四肢被死死按住,只有头可以活动,勉强抬起望他——他从桌上的机器中抽出两根针,连着管子,接着在机器上点了几下,叮——一声,机器开始震动,发出尖啸。

白晃晃的光从针尖反射,刺入我的瞳孔,鸡皮疙瘩一个一个地开始冒起来,恐惧……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

……

毫无办法。

“没什么,就是帮你醒醒脑。”他两只手各捏着一根针,慢慢靠近,“你是‘问题学生’,需要行为矫正,嘿——嘿——”

“电击?!不要!”

“什么电击,别说地这么严重,上面来查怎么办?电休克疗法,只是保健而已,嘿——嘿——”

他的语调极其异常,根本不是平时学校里那一脸严肃的教导主任,他疯了!不行!仍由疯子处置太危险了,一定要跑走!

……

任凭如何反抗,四肢都死死地嵌入床上,只恨平时根本不锻炼,力气和这两名黑衣人相去悬殊。

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司空见惯,又像是已经没了灵魂……

心底除绝望之外什么都不剩,我无法离开,也没有人会来救我,等待我的是痛苦的折磨。

针尖在眼珠上方晃过,这家伙,是故意的!

“嘿——嘿——你知道为什么要进行行为矫正吗?”

针尖停悬在头上,我的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双眼只能汇聚于尖锐之处。

“嘿——哈——嘿嘿——哈——”

他摇头晃脑,止不住地笑着,他的手也随之颤动,针尖忽上忽下……

我的脸愈发扭曲,但他的嘴角张得更大,仿佛正欣赏猎物在绝境中垂死挣扎的模样。

求求你……饶了我吧……脑海中这样的话语一波又一波地涌现,嘴也一张一合,本能想说出这些求饶的话。

不行……不会起作用,这种情形极度异常,我这样做的话只会使他更兴奋。

我的价值观也不允许这样做。

求饶、背叛等行为后被杀,是最低劣的死亡。

不屈的死亡至少能保住名节……虽然我根本毫无声望。

连普通人都算不上……被常人唾弃……称作“瘟鸡”之人。

这样的人死了,也就和死了一只鸡差不多,甚至还不如鸡,人会对动物产生恻隐之心,我死了反而会有人叫好……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折磨至死,让人不忍卒目,在脑海里想象就已经全身发毛,更别提我现在就躺在这张床上,怪人——教导主任捏着两根针抵着我头部两端的太阳穴!

蚂蚁走过的感觉……不知道皮肤是否被刺破。

“一点点地……深入,慢慢享受哟。”他的嘴已经是巨大的弧形,牙齿张开,肥厚的舌头在口腔中游动。

尖端触碰皮肤表层,只要他加大力度,将会刺入……

倒不如一枪毙命来得痛快!

……

……就在我咬紧牙关之时……

叮当——

金属掉落地面的声音,太阳穴的触感消失——教导主任突然后仰,光头首先触地,重重地倒在地上。

“怎么了?!”

两名黑衣人这时表情突然变得慌乱,他们扭头一齐望着倒在地上的教导主任,可是固定着我的手并未放松。

我的心里也满是疑问,但几秒后——两名黑衣人也应声倒地。

被钳制住的部位还隐隐作痛,但我终于自由了,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此时我发现了异常之处——头扭向门口,有人站在那里——

身穿蓝白色的女仆装,紫黑相间的长筒袜紧紧裹在没有一丝赘肉的大腿上,蝴蝶结发卡耸立于金色秀发……

抬起的手上,握着一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