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前一晚,大家都在準備歡度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與熱鬧的市區不同,鄉間冷冷清清的商店沒有什麼人光顧。
從唯一還在營業的超市買了啤酒回來的齊樂,穿過十字路口的紅綠燈,走在無人的街道上。若不是剛才家裡突然來人,啤酒又喝完了,他是不會在大冬天的夜晚,走出去買啤酒的。
急着回去應付客人的齊樂,經過陰風陣陣的小路時,用力將外套裹緊,因寒冷而哆嗦起來的他加快了回去的步伐。眼看着要穿過無人的小路了,從一旁走出的人影卻讓他停下來了腳步。
“怎麼是你?”
齊樂透過昏暗的路燈,認出了眼前站着的是熟人,他感到有些詫異,拎着重重的塑料袋,跑到對方跟前打了個招呼。
“這麼晚了,你在這兒幹嘛?”
和熱情的齊樂不同,對方沒有回答齊樂的疑問,只是朝齊樂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周圍的陰風突然強烈了起來,齊樂感覺眼前默不作聲的熟人和往常有些不同,他警惕地後退了兩步,重新將眼前的人打量了一番。
“你,你是誰?”
齊樂皺起了眉頭,撲面而來的危險信號讓他準備拔腿就跑。
就在齊樂轉身想逃的時候,對方先一步快速上前。齊樂想要反抗,還沒出手,就被對方迅速打暈。裝滿啤酒的塑料袋同齊樂一起倒在冰冷的泥地上。
在依依床邊睡着的劉利,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因為沒能好好休息,他感到全身乏力。在用力敲了敲臉后,他勉強起身去開門,來的人是滿臉焦急的馨妍。
“是你啊,你沒帶鑰匙嗎?”
“鑰匙我昨天沒帶走啊!”
沒想到昨天撂下狠話的馨妍會自己過來,她急切的樣子讓劉利感到不妙。
“昨天下午…”
“別提昨天的事了,你知不知道,齊樂遇襲了!”
“什麼,齊樂遇襲了,他怎麼遇險的?”
一大早就聽到老朋友遇襲的事情讓劉利不安,好友這麼巧在自己被抓后遇襲,莫非和自己有關。
“具體什麼情況還不知道,我也是早上看地方台新聞知道的,我打電話問了莉莉,她告訴我,齊樂現在在市區醫院,我們快去看看吧!”
“好,馬上去!”
劉利急急忙忙拿起手機打算出門,想起房中的依依,於是叫醒熟睡的依依三人一同前往醫院。
三人跑到小區門口打了一輛出租車。一路上,坐在前排的劉利都靜不下心來,倘若齊樂的遇襲是巫師一族的人乾的,那明顯是受了他的牽連,恐怕是巫師一族的人在監視期間將他的人際關係都掌握清楚了,其他和自己有聯繫的人說不定也會有危險。
馨妍看出了眉頭緊鎖的劉利在想事情,壓下了想要尋問的好奇心,勸劉利不用太擔心,新聞里提過齊樂並無生命危險。
來到醫院,擔心齊樂安危的劉利先一步去病房看齊樂,馨妍則帶着依依去附近買些探望用的水果。
劉利進病房后,看到在齊樂病床前抹眼淚的盧莉莉。
盧莉莉發覺進來的人是劉利后,收起擦眼淚的玫紅色手帕。
“是你啊!”
“齊樂現在怎麼樣了?”
劉利走到病床前,擔憂地望着病床上的齊樂。
齊樂並沒有明顯的外傷,神色安詳地躺着,若不是戴着吸氧的口罩,覺看不出是深夜遇襲的人。
“醫生都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可就是醒不了!”
“沒有受傷?”
“是啊,醫生也覺得奇怪,身體每個部位,都沒有受過重擊的痕迹,身體指標也都正常,可…”
盧莉莉沒堅持多久,又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找到兇手了嗎?”
“沒有,那個地方沒有監控,是經過的人看到他躺在地上,救了他!”
“連兇手的線索也沒有嗎?”
“警察和我說,可能是被偷襲的,因為沒有搏鬥過的痕迹!”
“偷襲,齊樂怎麼可能這麼不當心!”
“是啊,那段路他都走了幾百回了,從來都沒出過事,而且那段路一向很太平的啊!”
“怎麼會這樣!”
“早知道我就讓他開車去買啤酒了,他說路不平不好開就走着去了!”
檢查不出問題,但人卻昏迷不醒,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但這麼巧自己的好友遇到了這種情況,劉利不能不懷疑齊樂是被巫師一族的人下了什麼咒。
“劉利,你來啦!”
門外走進來一位長發女士,她拿着保溫盒走到盧莉莉身邊。
“早上知道了齊樂的事情,我來看看他的情況!”
“謝謝你的關心!”
與劉利打招呼的是齊樂的姐姐,小時候劉利在假期經常去齊樂老家玩,和齊樂的姐姐很熟悉。
“唉,齊樂怎麼這麼倒霉,遇到這種事,也不知道是誰幹得!”
齊樂姐姐把保溫盒放在床頭的柜子上,和劉利聊了一會兒后,讓盧莉莉和她去樓上的病房,樓上還住了一位齊樂的親戚。
“我們要去探望一下齊樂的二叔,你能幫我看一會兒嗎!”
“當然,你們上去吧!”
兩人和劉利打完招呼后離開了。劉利坐在齊樂床尾的凳子上,過了很久,馨妍和依依都沒有上來。
劉利擔心起依依的安危,打了電話,馨妍遲遲沒有接。不能走開的劉利只能在第一次撥打失敗后,嘗試第二次撥號。
劉利一邊等待電話接通,一邊盯着門口,在電話那頭響起馨妍的聲音時,門口左上方突然伸出一個被褐色衣服遮住的人頭。
“那是!”
劉利被嚇到了,瞬間緊張起來,他認出那個衣服和黑袍敵人身邊兩個手下的衣服是一樣的。
不知敵人的手下為何會出現,劉利掛斷了電話,衝到門口,但穿褐袍的人早已沒有蹤跡。劉利朝走道兩邊望去,這間病房靠近樓梯,那人可能是走到了樓梯口。
劉利回頭看看了病房內,除了齊樂外,病房裡還有兩床病人和他們的家屬。房內還有別人在,出去一會兒應該沒有問題,於是他朝樓梯跑去。一進樓梯口,就在上方看到剛才探出腦袋的人。那人正停在樓梯上,像是在等劉利追來。
在發現劉利追進樓梯后,穿褐袍的人朝上跑去。這明顯是故意引自己上去,這一點劉利很清楚,可若不上去,不知道會不會再次牽連別人,只有上去看看敵人想要幹什麼了。
大概跑了兩層,劉利跟着敵人的手下,來到了開着門的天台。
“好了,這裡沒路了,你想怎麼樣?”
劉利大聲朝對方吼道,對方沒有任何回應,只是慢慢轉過身來,面對劉利靜靜地站着。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兒!”
劉利認為敵人的手下只是想引自己上天台,穿黑袍的人應該也在。上次敵人放了他時曾說過讓他多活幾天,他沒想到一天不到,敵人就想取自己的性命了。
劉利朝四面上下望去,企圖找出敵人所在,卻沒想敵人的手下突然朝他衝去。
對方拿出了小刀想要攻擊劉利,好在劉利一直警惕着四周的情況,對方即將沖向他前,他就麻利地躲開了。
在第一次偷襲失敗后,敵人的手下沒有放棄,繼續朝劉利揮刀,卻不想被劉利輕易地握住手臂。
劉利緊緊抓牢握刀的手臂,為使對方放棄,用力將手臂扭曲,想讓對方鬆開手中的刀,對方卻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不僅沒有發出聲音,也沒有抵抗的動作。
劉利直接將刀從對方的手中奪下,並將對方推倒在地。對方倒地后,想要重新站起來,被劉利搶先一步用身子壓在地上,他用刀抵住對方的喉嚨,想以此逼對方停止攻擊,但對方好像毫不畏懼,無視鋒利的刀口,依舊想起身向前。
眼見刀口要劃破喉嚨了,劉利將刀收回,想要起身後退。他順手拉住對方的衣角,寬鬆的褐袍很輕易就被劉利拽了下來。
從褐袍中露出的臉讓劉利驚訝,並非因為這張臉有多麼奇形怪狀,而是因為這張臉剛剛才出現在病房裡,身穿褐袍的人正是齊樂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