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起床了。”一个温厚的男声将我从深沉得宛若大海一般的睡眠中唤起。
“不要,再睡一会嘛~”我还不想见到那照耀在头顶上的第一缕阳光,所以在床上翻过一个身,用被子遮住脸,发出非常不成体统的撒娇耍赖声。
“已经十点半了,就算是【懈惰】也应该起床了,要不要说那句…….”他的声音夹杂着笑意,显然没有生气,但对于人类黄金时代了解的我却明白他要说的是哪句。
“那句话是‘你很怠惰呢’,怠惰和【懈惰】可不一样。”我把身体半靠在床沿,微笑着看着那个作死的家伙做掩面哭泣状。
“哎呀呀呀,这都被你看穿了——看来无论什么时代,宅女都比宅男强啊。”他继续着毫无营养的奉承谈话。
“好好好,比你强比你强,所以呢?今天要做什么?”我打了个慵懒的哈欠,又想要陷入深沉的睡眠。
“看书写日记啊,这一千年都是这么过的,搞得好像有其他活动一样。”那家伙又一次把我摇醒,真是讨厌。
“有什么新东西吗?我说过的,没有有意思的事情就不要把我叫醒了。”我像猫一样不要脸的蜷缩在被窝里,【懈惰】偷懒有什么不对。
“那当然是——【风】和【水】回来了呀。四个最为令人畏惧的怪物中,也就【风】和【水】现在出现而且拥有一定的自我意识和自由意志了,【火】三年前被制造出来之后就没有声息,而【土】短期内不会出现,至少不会在我们的观测内轻易现身。”他摆出一副中二到极点的姿势,“现在嘛,【风】已经被虚伪的【圣女】忽悠瘸了,而【水】正在【暴食】的侍奉下学习这个世界的一切,真的不知道是谁的状态更好呢。”
“叶钊杰哥哥和叶胧月姐姐都回来了吗……就这么决定了!‘真是失态啊,居然接连犯下错误’!我居然放过了让他们从我面前逃脱的机会!下一次我一定要抓住他们!我会回来的!”我有些不甘心,他们已经现世的现在,我们居然连一点行动都没有啊,想到这里我暗暗握住了拳头。
“呀嘞呀嘞,引用名句的水平也就那样吧,一脸反派相可不好呦——毕竟,我们可不是随时能够宣布‘武力介入’的存在,你打个滚就要海啸了,而对于刚刚到来的他们而言或许太过困难吧。”他还是不疾不徐,顺手打开两个原先不存在的标示框。
一个标示框是一个简单朴素的教堂里一名黑发黑眼男子推着轮椅并且和轮椅上的银发女子聊天,黑发男子无论在言语中还是行动上都处处显出一种被洗脑过后的无力和疏离感,而银发女子则是在语言中夹杂了大量的诱导和挑逗。他们的身后时时刻刻都有一名青瞳冒险者形影不离的跟着,表情上似乎对于黑发男子和银发女子之间有些病态的亲密关系产生嫉妒,但又苦于插不上话,只好在后面时时刻刻跟着,期望男子能够回头看她一眼,却每每不能如愿。其他的还有一些没什么必要记录的普通人类,和一些被圣女利用而改造过的美丽女性站在不远处作为警卫和监视,殊不知对于这三个怪物来说她们也不过是杂鱼罢了。还有的,就是更远一些的山上树林中时时刻刻有一名红色的女武神暗暗窥视着。她手上的剑盾似乎时时整装待发,想要劈下那名银发女子的头颅。
另一个标示框则是宛若十二级台风般的咆哮——无数的黑色互相攻击防御。两边都是黑色,一边是黑色的长发,其长度显然超过人类应有,不如说那细密修长的头发就是一条一条撕扯腐肉的七鳃鳗般撕咬着;另一边则是黑色的火焰,火焰中各种畸零破碎之物不时涌现,无论是人类的肢体、腐朽的兵器、完好的机械,都在这一片混沌中露出狰狞的爪牙。有趣的是,混沌中蕴藏秩序,正如这死亡的黑色台风的台风眼,那竟是一个银发单片眼镜的管家教一个仿佛玫瑰般美丽的少女这个世界的语言语法的温馨场景,其中“前面倒装”“词序变换”“介宾短语”等词语不禁令人会心一笑。他们的语言好像婴儿的牙牙学语,管家表现出了十足的温柔和耐心,而少女则体现出了优秀学生应有的勤学和好问。
“哇哦,这样真是——偶摩西罗伊。”我不由得仿照黄金时代某个国家的语言说出了一句令人偷税的话,随即捂起嘴,因为我好像碰到了某人的G点。
“对呀对呀,太亦可赛艇了不是?看着先前的同学一个个都走向死亡,就只有这两个将会永恒生存、永恒斗争,太有意思了。虽然还有假的勇者和活的火焰,不过在【嫉妒】的操纵下他们也将为那两个人的觉醒成为最好的垫脚石。所以真正要注意的还是只有那两个人罢了。”他舒服地把脚放在圆形的桌子上,抄起一本书,开始慢慢品读。
“哎呀哎呀,你也很怠惰呢,反正虽然是【懈惰】,但我也不是最懒的人呢。”我有些得意地下床,随手召唤了衣服,然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
“怎么又是这么硬核的BL啊,什么‘我的屁股快要崩溃了,不,不行,他双腿上的肌肉又一次夹紧了’,你就不能看些其他的书吗?”他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但我知道这家伙的脸上绝对又是一副呀嘞呀嘞的表情。
“因为我看完了呀,说是所谓的‘大图书馆’‘新纳克特’,但书也就是那么寥寥几亿本,按我的阅读速度…….”我有些不忿,“毕竟在这里的我又不是真的我呀,我现在可是同时展开数百个意念体来快速阅读的,我想读什么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且这里的名言也不少啊。”
“我看看,‘有资格开枪的,只有那些已经有了被射杀的觉悟的人’,这玩意放到这种BL场面简直了……”啧啧啧,这家伙明明什么都看过了却在故意调戏我。
“话说回来,今天份的日记写完了吗?”我问着那个十分愉悦的家伙,“既然哥哥他们也都现世了,那么日记就……”
“我就说你致远星你还不信,我上次说过的,我每天的日记都有写,而且我还在这个时候把你叫醒,而不是他们刚刚出现的时候,”他看着我眼神中露出的欲望之火,赶忙把刚刚从空间里拉出来的标示框删掉,“你可别怪我瞒你啊,毕竟你也知道的嘛,‘强加于人的善意,与恶意有何区别?’身为观测者的我们啊,可不能随便出手,如果早点告诉你以你的实力和智商(笑)怕不是现在已经灭世了,所以啊,除非保证说你在之后不会随便插手这几方势力的纷争,不然就别看。”
“我说你啊,所有的话我都听得懂而且理解没有问题,也能保证说不会随手参战,但这个智商后面的括弧笑是什么意思?”
“居然被发现了(笑)。”
“你给我好好说话,不然直接打死。”
“我好害怕呀~(笑)”
“谢恒,现在去门口大喊‘人类无法理解我的寂寞’一百遍!我要让死不了的你因为黑历史而羞愧而死!”
“放心,我在哪里喊都一样,毕竟这里是佩雷斯湾的外海,连一条航线都没有,喊了也不会让我中二病发作直接倒地吐血而亡,倒是您的智商(笑)。”
“去狗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