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佳茗,人的一生中總是免不了競爭,我知道贏了的話會有怎樣開心的結局,但同時,我也知道,有些競爭,輸掉了的話下場會是多麼的悲慘。”

“唔啊啊啊,頭好痛啊啊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吶,佳茗!我是不是要死了!”

坐在前排的齊蘊璇將身子轉過來用雙手握着靠頭枕,瘋狂搖動着。

“不會啦不會啦,再忍耐一下吧,一下下就好了。”

我不斷重複着這些沒有靈魂的語句,試圖讓她安靜下來,但是並沒有起到什麼太大的作用。

她的這般狀態,大概是從兩個小時以前開始的。

齊蘊璇,一個腦子堪比百科全書的女人——要是不會動不動就暈一切交通工具就更好了。

“你們吵死了,稍微安靜一下怎麼樣?蘊璇,要是太難受就把窗戶搖下來,吹會風吧?”

司機的溫柔話語傳到了我的耳朵里,但不知怎的,這聲音在強顏歡笑中顫抖着,感覺隨時都會決堤。

然後沒人理她。

正在以80km每小時飛馳着的汽車突然被一腳剎車給緊急制動了下來。

看樣子是我們的御姐開始暴躁了。

“誒誒誒,怎麼了怎麼了,剎什麼車啊這是,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啊你?”

隨着橡膠輪胎與地面的激情摩擦,熟睡的鵝哥突然口水一甩,坐了起來。

“趙子笙,我警告你!老娘開了6個小時的車了已經,你們這群吃乾飯的要是再唧唧歪歪,我砸了這破車!”

“別啊別啊,姐姐,我錯了嘛!鵝哥這不也是不知情嘛。”

感覺氛圍不妙的我趕緊認慫,還不忘拖上鵝哥一塊兒賠禮道歉。

“就是就是,這車可是我一天150租來的啊!要是你砸了,我得賠死啊!”

然後他就收到了葉曉筱的白眼。

實不相瞞,在我們事務所的四個人里,就葉曉筱一個會開車。其他人嘛,齊蘊璇太懶,我沒錢讀駕校,鵝鍋打算大學畢業后再去考駕照,但無奈剛畢業就因為走私企鵝進了監獄,出來后比我還窮。

嗯,可能這也能算一種悲劇吧。

“嘔!”

齊蘊璇捂住喉嚨,身子軟成一攤爛泥,止不住的往下滑。

“怎……怎麼了,還好嗎?”

“沒……沒關係……”

她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顫顫巍巍地伸出右手,支撐住了要往下砸的腦袋。

其實,要是沒有工作的話,偶爾四個人一起自駕游也不錯啊。

我杵着下巴,望着窗外飛速倒退着的景物發獃。

突然,車子在一個急轉彎后,我的頭重重的砸在了前排的靠枕上。

“好痛!”

“嚶嗚嗚……不……不行了……”

齊蘊璇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尋聲望去,她正努力用雙手遮住自己的嘴巴,眼角滲着淚光。

終於,在她用尋求幫助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后,她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

“嘔……”

然後這輛租來的車子的內置就算這麼廢了。

天色漸暗,我們終於到達了A市。

“還好另外一支隊伍的起跑線和我們差不多呢,不然還真不好說誰能搶佔先機呢。”

睡醒的鵝哥當上了狗頭軍師,開始邊緣OB。

車子在繁華的市區中穿梭,很快,吵鬧的鬧市區就被甩在了車后。

但越是接近第三人民醫院的舊址,我越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附近的建築物越來越少了!

而且仔細一看,幾乎每一座房子都被青苔爬滿了。

地上的水窪開始一個接着一個。

“A市最近一次下雨是在一個禮拜前。”

注意到我的視線,蘊璇有氣無力地補充了一句。

“那這裡還真是夠潮濕的啊,”我向冰冷的雙手哈了一口熱氣:“而且還挺冷的。”

是的,氣溫明顯下降了,至少得比鬧市區低出了五度還不止。

這裡和郊區也沒什麼區別了吧?而且路上還完全見不到行人,過路的車也很少。果然,和這被廢棄掉的A市第三人民醫院有關係吧?

隨着車鑰匙被拔出,該走的旅程也終於到頭了。

“下車吧,這前面過不去了。”

葉曉筱對我們下令了,我便有些好奇地看了擋風玻璃外一眼。

高聳的鐵絲網向左右兩側無盡地延伸着,因為氣候的關係,它已經有大半的面積生鏽了。

在鐵絲網後面不遠處,我們要找的A市第三人民醫院舊址正佇立在那兒。

對着這遮住我大半視野的龐然大物,我吞了口口水,打開了車門。

“不會有錯的,這就是他們的車子。”

葉曉筱指着距離我們50米左右的一輛同樣停靠在鐵絲網前的吉普說道。

“還是讓他們搶先一步啊!”

鵝哥接過了話,捏了捏拳頭。

“不,還有機會,他們不會領先太多的,走吧。”

我帶頭爬上了估計有3米高的鐵絲網。

“鵝哥,丟上來!”

我坐在鐵絲網的頂端,讓趙子笙把我們的行李給一袋一袋地扔上來。然後接過背包的我再將它們扔到鐵絲網另一邊的土面上。

在將所有成員給拉上來之前,我一直坐在鐵絲網頂上。

“終於到了呢,趕了一天的路了呢!”

齊蘊璇神清氣爽地伸了個懶腰,感覺她已經完全回復了呢。

“但這還真是夠大的啊喂。”

“這是當然的吧,這裡可是第三人民醫院哦?”

蘊璇對着感嘆不已的鵝哥嘆了口氣。

這時,堆在醫院門口的一堆正在熊熊燃燒的篝火吸引了我的注意,在那附近,兩個男人正在扎着看起來材質不錯的營帳。

啊啊,果然,他們也才到不久。

不打算在晚上進去嗎?這點倒是和我想像的一樣,因為我也正是這麼打算的,畢竟在陰氣那麼重的地方,白天可要安全多了。

在我吩咐成員們紮營的時候,一個身材有些矮小的男人走了過來。

“想必,你們就是委託里說的競爭對手了吧?”

我一時語塞,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離我的臉越來越近。

在我感覺他要親到我的瞬間,他的腦袋終於快速地收了回去。

“呵呵,這營帳的質量,可不怎麼好哦,普及市場里的吧?要是下雨,可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哦!呵呵呵呵。”

他就這樣溜達了一圈,就回到了自己的營地。

但我在面對他的時候,後背卻全程都冒着絲絲的汗滴。

看來這次的對手,很是難纏!

我熄滅了篝火,鑽進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