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的门大开着，但里面没有人。我走进去，关上门，回头看见栗子抱着一些酒杯从里屋出来。
“雾雨已经回去了。”栗子把酒杯放到柜台上，又开始了她的工作，“阿达也出去了。”
“我是来找你的。”我轻声说。
“……进度怎么样？”她显然在问艾叶的事。
“挺顺利的，现在有个好机会，我想带她过来一次。”我坐在她面前。
“什么时候？”
“明天。”
栗子停下手中的动作，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神色盯着我。
“额，栗子？”我被盯得有点难受。
“你准备做什么？我不会帮你骗人的。”栗子的表情非常认真。
我拿起一个杯子擦起来:“我准备把她灌醉。”
“差劲。”栗子放下杯子，丢给我一个嫌弃的眼神。
“别把我和那些好色之徒相比好吧。”
“那你以前想灌醉我是为什么？”栗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那样我就不用付酒钱了。”
“差劲！”
“但是栗子你根本千杯不倒好吧！”所以我基本是喝个烂醉然后被栗子要求……付双倍酒钱。
“栗子，明天我带她过来，到时候就靠你和她拼酒了，拜托。”
“我说过不会帮你骗人的。”
“栗子……只是灌醉她而已，不算骗人的。”我露出祈求的表情。
“她很能喝？”栗子问。
“人不可貌相，就像你。”
“我看上去不太能喝？”
“……”我无言以对。
“行吧，明天就看我把你们都喝趴下。”栗子拍拍自己的胸脯说。话说看上去弹性不错。
“那就拜托你了。”
出门时没忘记帮栗子关上店门。“还有多少杯子要擦啊？”我低声嘀咕。
清闲的下午，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像我这样的无业游民，到底是怎么混日子的呢？就在我陷入回忆的前一秒，一个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莱尔？”/是艾叶！/欺诈师又开始活跃起来。
“艾叶，真巧！你在这边做什么？”我露出笑容迎了上去。
“来教堂看看。”艾叶说。
“我以为你不信教。”我指了指她身后的教堂，标准的哥特式，那高高凸起的顶部也许会扎到上帝点化他们的手指……
“我不信的，我来是为了看那些孩子。”她笑着说。她指的当然是那些无人收留的孩子。
“你在这边干什么呢？”她问。
“闲着没事，出来转转。”刚说完这句嘴自己又动起来，说明欺诈师要说话了，“今天不用听课。”/不是我你就露馅了。/啊，谢了。
“这样啊。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些孩子？他们会喜欢你的。”
“不了，我不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随口编了个借口拒绝掉了。
艾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看了好久。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她。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看上去像是那种很讨孩子喜欢的类型。”
/她看人很准。/欺诈师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艾叶问。
“头一次有人这么说我，有些意外。”欺诈师为自己的行为圆了场。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了。”艾叶向我挥手道别。
/约她！/欺诈师在心里对我说。
“艾叶！明天能见一面吗？”
“当然，在哪里？”
“刑场那边可以吗？”
“约女孩子去刑场，你也是个心大的男人。”艾叶笑着说，“我会去的，明天见！”
“明天见！”欺诈师大喊一声。
后来又到别处转了转，买了些烧酒打算明天用。“你觉得栗子那里的酒不醉人？”欺诈师问。
“不，我只是不知道哪些能喝。”
我提着酒推开了店门，就算是别的酒馆正热闹的晚上，这里也不会有别的人。
“莱尔，你这是干什么？”阿达一如既往地坐在那里，栗子坐在我常坐的位置。
“买了点烧酒，明天用的。”我向他解释了明天的打算。
“还要准备几个杯子。”栗子说着，准备起身擦杯子。
“我自己来就好。”我走到栗子平时站的地方，抓起柜台上的酒杯擦起来，之前栗子放在酒柜上的那些杯子似乎被栗子收起来了。
“栗子，你可要小心啊，他把野女人往你这里带，这可是在宣战啊！”阿达的动作非常夸张，语言也是。
“嗯。”栗子轻声应道。显然没听进去。毕竟我还没有向栗子表白，所以栗子也不好说什么，谁让她非要等我表白呢？
“阿达你就别费心了。栗子明天还要帮我灌倒艾叶呢。”我微微一笑，把擦好的第一个杯子放到面前。
“栗子！你要协助这个恶魔吗？”阿达站起来，用手指着我，“他要对一个年轻的女孩下手哦！你还打算帮他！”嗯？他怎么知道艾叶是个年轻女孩？
“所以说我灌倒她不是为了那种事啦。”
“那请务必让我来！”
“这才是你小子的真实想法吧！”我笑骂道，“阿达你一定是单身太久，有了心病。”
“你们停一下。”栗子打断我俩的玩笑，“我还是那句话，那个女人要比其他人要聪明。”她看向我，眼中竟然有了一丝悲凉。
“我明白，我会格外小心的。”
……
回到家里，雾雨还坐在自己的床上望着窗外。
“还不睡觉，想什么呢？”我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师父，人死了会去哪里？”她仍然望着窗外。
“很远的地方。”我搬出了骗小孩专用的伎俩。
“是那边吗？”她伸手指向夜空，那里有无数闪亮的星。
“大概是吧。”
“那边会有我们这样的城市吗？”
“也许有。”
“那……那里的人们能看到我们吗？”
“太远了，肯定看不见的。”
雾雨露出失望的表情，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把睡衣穿上。”我提醒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