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这另一个故乡格格不入,曾经我也想融入这里,说着一口蹩脚的家乡话,笨拙地努力过。

但终归这是不可能的,我想在这片平淡的田园栖居,尽管这里条件苦了一点。可是与此相较,这田园原本的人们,却想要向我所生活的地方跑。但不管怎么说,屋后广阔的菜园子终是欢迎着我这位“素未谋面”的“外乡人”的。前方,已年逾古稀的老人微驮着腰背着手,一边走着,一边笑着指着地里的菜,告诉我它们的名字。

他的眼里填满的是岁月,闪烁着年轻人再也得不到的星光。从屋后绕了一圈,平静的和熏的冬风--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冬日的风竟是微冷的,这倒更像是春雨过后的温度。它轻轻地拂过泥土,卷起着一片生机。路途将尽,离老房子还有三四栋人家的距离,土路上的行人忽然热络了起来--又免不了碰到熟人,相互问个好--但我倒是有些胆怯,畏缩地打着招呼,在旁人的笑声中将已是通红的脸深埋在领子中。回到出发的地方,它一成不变的等着希望一成不变的我,它不说话,只是岁月偏要它独守在这里,同两位年迈的老人一起。我回过头,吐出的哈气在半空中凝成了水雾,远处,藏匿在暮霭中重重叠叠的青山,在向着更远处延伸着,直到看不见了为止。今日,是返乡的第二天,迎接新春的炮竹声,却耐不住性子地先响了起来,同烟花,绽放在静谧的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