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魯之前所被劫持到的地方,曾經似乎是某種祭祀用的場所。

穿過不知數量的枯樹過後,眼前所呈現的,是一座鋪滿石磚的圓形廣場。廣場的中央有一座擺着女神像的祭壇,頭部如同勝利女神像一樣已經不見了。殘留下的邊緣顯示出,她大概是被一種外力給強行弄斷的。

不遠處還有座希臘風格的廟宇。

這附近的石頭都或多或少受到了風蝕的影響,料想應該是長久沒有打理過才對,不過整個廣場卻連一根雜草也沒有。

薩埃娜也同樣疑惑地掃視着四周,無果後轉而又看向了我。

“奇怪,這邊也是連野草都沒有嗎?”

“也?”

目前為止我們明明只到過這一個地方才對,為什麼會用“也”這個字?

除非……

“在我們來的這一路也沒有嗎?”

薩埃娜點點頭表示了肯定。一路上我雖然沒有特別注意,不過的確在這個像是森林的地方我們還沒有見過一點綠色。

雖然我不懂相關的知識,但這片乾巴又顯得貧瘠的土地之上,確實不像能養活大量林木的樣子。甚至這種黑色的土壤本身,也透着某種病態的感覺,完全感覺不到生命的氣息。但是沒想到連野草生長的痕迹都沒有,這片土地的狀況恐怕不能用“糟糕”兩個字就能簡單概括下來。

“樹精先生,這樣的環境,您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一把年紀了,身上的儲備自然也比年輕人多些。但老實說,原本我都不指望能撐過今天。幸好那邊的法師妹妹剛才渡給了我一些魔力。”

幸好薩埃娜是個資深魔法師,並不需要多麼複雜的方式替樹精先生補魔。

“別叫我妹妹!我們的年齡差距可有上千歲呢!”

明明都是老年人的範疇了,薩埃娜對年齡似乎有着特別的執着,剛才在路上還糾正涅魯說自己並非是67歲,按照舊有的曆法應該是66歲13月08天,那個年代一年似乎是有十三個月的。

較真的涅姆卻說不能拿三百年前的曆法來計算,反而還要給薩埃娜額外加上六十多個沒計算上的月份。

“難道說,整座森林裡就只剩您一個了嗎?”

“是這樣沒錯,整片揚鐸卡爾森林裡,老朽是唯一倖存的樹精。”

聲音當中沒有任何悲涼之感,它的語氣就好像在跟我們說午飯吃了什麼一樣。

“是遇到自然災害了嗎?”

唯一能想象到的恐怕是旱災一類的程度吧,但此時是陰天,穿着T恤的我還感覺有些涼嗖嗖的。

“不,比那還要嚴重。神拋棄了我們,或者說拋棄了這塊土地。”

一說到神我就想起了那個總是喜歡露出意味深長笑容的傢伙。不過從外形上來看,跟這座女神像可有着很大的差別。

尤其一件事格外引人注意。

胸好平。

不知是雕刻家自己的愛好,還是說人設就是如此,這個平坦程度,真的不是某種貧乏神嗎?從身體和着裝來看明明很成熟,但這個胸部實在是彆扭,拿來當磨刀石也完全沒有問題的程度。

連我女裝都有自信……不,我才沒有想象這個畫面。

“叢臻先生對這座雕像很在意嗎?”

“哎?嘛,稍微有點……這不會是那個拋棄這裡的神吧?”

涅魯忽然搭話過來,瞅了瞅她的身板,我完全不好意思說出在意的理由。

“的確令人好奇,這座雕像的風格和體態,似乎在任何書中都沒有記載過。莫非是什麼地方神嗎?”

“森女,這只是侍奉樹神的半神罷了。廟裡應該放着樹神的雕像,已經是過去的東西了,最近一次崇拜,應該是人之子還在森林裡生活的時候。他們跑出去發展農耕之後也就忘記了,自己還信奉過樹神這件事。”

“哦!漲知識了,筆記筆記,啊,筆記和行李放在了一起……”

閑扯之間都忘記我們是來陪涅魯找行李的了。

不過這幅手忙腳亂的樣子還真有點可愛,只要一涉及未知的領域涅魯似乎就按捺不住自己那顆快要蹦出來的好奇心。

“既然如此就寫血書!”

“我們會幫你趕緊找啦!所以說不要咬手指了!”

“噓!”

薩埃娜忽然揮手示意我們安靜,緊緊地盯起了不遠處的那座希臘風神廟。

“咚——咚——”

果然是裡面有聲音傳了出來,聽上去似乎是某種重物撞擊的聲音,連外牆都有些微微地顫動。

“我的行李!”

涅魯忽然喊道,轉眼間就朝神廟的方向沖了過去,我連攔住她的機會都沒有。

“喂,等等,涅魯!”

順着那個方向看去,的確有一個被塞得鼓鼓的背包被扔在了一旁,不巧的是正好在神廟門外。與之散落在一處的還有件被撕爛的披風,旁邊的土地被染成了黑色,看起來像是爆炸后的產物。

從場面上來看和樹精先生說的基本一致,唯一缺少的要素在哪裡也很明顯了。

兩個紅點忽然從黑暗中的神廟浮現了出來,沉重的腳步聲里有着濃濃的不祥之意。

就在我這麼想的瞬間,一個矮小的身影忽然竄了出去。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我絕不會相信這個走路都讓我背着的老太婆會有這樣的速度。

除非她威脅,不然下次我是不會再干這種苦力了。

與此同時,一個白色的影子也從神廟中閃了出來,以更加迅捷的速度朝涅魯沖了過去。

先到一步的薩埃娜急忙抓起涅魯甩了回來,噫,竟然是直接連人帶行李甩出來了嗎?

糟糕,如果不接住的話,撞到樹上就慘了。

這麼思考之前我的身體就提前動了起來,只是沒想到這力道竟然遠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雖然沒有體驗過,但恐怕完全不亞於被車撞到。

我和涅魯一同撞到了身後的樹上,失去生命的枯樹很輕易地就被撞斷了,結果我只是單純充當了一個肉墊。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世界設定的緣故,身體倒是沒什麼痛感,但換成普通人的涅魯直接撞上去最輕也會斷幾根骨頭吧。

“誒?”

本人趴在我身上毫無知覺的四處望了望,要是換成青春劇這會兩人可能都要臉紅着分開了,但顯然我們都沒有那個心思。

看涅魯的樣子,估計還在好奇自己為什麼忽然會從十米外的地方和我一起飛了出去。

總比傻傻地呆在原地要合算。

原本平坦的土地直接凹陷進去了半米左右,伴隨着散去的煙塵,一個壯碩的身影從裡面緩緩站了起來。

如雪花一樣的純白色毛髮覆蓋了全身,還有那細長的耳朵和玻璃珠般的紅眼,乍一看與其說是什麼老鼠,不如說更像只兔子。

“這是老鼠?”

雖說如此,好像也沒有這種半站立的兔子,形態上跟袋鼠更像一些,但那個能隨便讓健美冠軍失色的肌肉量卻不是一個量級的。

“從氣息上看是那隻老鼠沒錯,不過這副模樣老朽卻完全沒見過。”

“完全不像很弱的樣子!”

按照薩埃娜的說法,我還以為這也就是比哥布林強一點的貨色,這個世界對強弱的定義是有什麼問題嗎?

“這是當然的!這可是發情期的卡茲姆拉老鼠啊,連被冒險家們打倒的次數都寥寥無幾,竟然能在這裡親眼看見,筆記筆記……”

“呃,涅魯,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考慮到我們的情況,你要不要先把發情期這件事給解釋一下?”

“誒!J先生竟然不知道這件事情嗎?這對你們冒險者不是常識嗎?學校里老師沒有交過千萬不要接近發情期的卡茲姆拉老鼠嗎?”

她的樣子是真的十分驚訝,雖然這副被感嘆無知的樣子我經歷了很多次,但涅魯絕不是故意的。

“抱歉,我是個自學成才的新手。”

“啊,原來如此,都怪我之前沒有看清楚……J先生原來是神眷冒險家,看到你的打扮我就應該想到才對。”

她講目光放到了我的手鐲上說道。

這個東西神雖然沒有說明,但能感覺到是小說家證明一類的東西,神眷冒險家難不成是給我們安排的身份嗎?

沒留給我們什麼思考的時間,那隻老鼠忽然向前一躍,只看見碩大一團影子就朝薩埃娜沖了過去。

薩埃娜雖然早有警惕,但身體的動作還是慢了半拍,一道光閃過,夾帶的風勁在她臉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不過老鼠卻沒有停下攻勢,每次拳頭揮動都伴隨着一陣空氣被撕裂的聲音,但它完成這個動作卻只用了一秒都不到。

薩埃娜那邊只能連忙躲閃,絲毫沒有還手的餘地。

這也是當然的,身為魔法師的她只要被擊中一下恐怕都會要了老命。

“切,到底什麼情況!”

又與一次要命的重拳擦肩而過,薩埃娜嘴裡嘟囔道。

不行,就算我一個外行也能看出兩個人的實力差距來,原本就不擅長肉搏戰的法師更會吃虧。

“涅魯,先別說些沒用的,難道就沒有什麼對付這隻老鼠的方法嗎?”

“很遺憾,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在這裡恐怕沒辦法適用……”

不知是不是錯覺,涅魯說完之後臉似乎變紅了起來。

“總之先說出來!萬一能排上什麼用場呢。”

“交配……”

“哈?”

以為是我的耳朵壞了,下意識地就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因為即便是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想什麼葷段子。

“所以就是說交配啊……如果能讓他宣洩出去的話,這個狀態就會結束。”

還真是這兩個字,而且還是很正常的解決方法。

“交配是指它和,薩埃娜?”

“才,才不是啦!你在想什麼呢!當然是同類!不過……跨物種這個也有待研究就是了。”

她似乎對後面這件事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嗯,不行。

那副浩克一樣的身材,這可不是什麼十八禁本子世界,薩埃娜只是個法師,又不是什麼○界騎士、對○忍這樣的高危職業。

“可惡,偏偏趕上我們來的時候發情!”

“大概是骨頭的問題。”

“骨頭?”

“骨頭裡面含有大量對卡茲姆拉老鼠來說催熟的物質,如果一次進食過多,不排除有進入發情期的概率。這是卡茲姆拉雄性老鼠特有的狀態,危險度也會從二階直接升到六階的難度。不過考慮到雄性是沒有發情期這個說法的,這樣的叫法也不準確,一些生物學家把這個都叫做是覺醒……”

“咬文嚼字的事就算了!”

這種事提到骷髏法師的時候就該說出來。

雖然我很想這麼牢騷一句,但經歷過那些奇怪事情的我早就該知道,異世界並沒有這麼簡單。

“J先生……對不起,如果能早點考慮到這一點,如果我沒有那麼著急去撿行李的話……”

“不,這種情況誰也沒法料到,僅僅補個鈣就能變強這麼多。總之還有什麼其他關於這個的信息嗎?拜託了。”

涅魯的眼睛微微閃起了淚光,同是派不上用場的人,我本也沒有什麼理由怪她。

要怪就怪那個不解人情的神,都給新手設置的什麼難題。當務之急是先解決眼前的困境,我可不想看到海豹○侵企鵝類似的事發生在眼前。

“雖說是變強了,但這個代價還是蠻大的。”

“代價?是怎樣的?”

“死。卡茲姆拉老鼠一旦進入發情期,就會只剩一天的壽命。據說是上古時期遭受生存威脅而進化出的技能。”

“生存本能好可怕。”

就算是一天對薩埃娜來說也太漫長了,她的動作已經顯得吃力了不少,那隻老鼠卻絲毫看不出影響來。

“而且雄性在進行完,那,那件事之後也會死去,因為精力耗費太大。”

“聽起來就像某種昆蟲一樣……”

印象里被女王蜂選中當交配工具的雄性也會是類似的待遇。

“它脖子正下方,胸口的位置,有一團毛球您剛才有看到嗎?”

回想起剛才它站起來的樣子,胸口附近的確有一個毛團像是領結那樣在上面。

“啊,是有看到。非要說的話,還有點反差萌的味道。”

“那是它的○丸……”

“這麼說那個東西也?”

“那個是在正常的位置。兩個地方不知道為什麼會離得那麼遠,接下來都是我的推斷,那對,不,那團毛球才是關鍵所在。”

“發情的話,那個肯定是關鍵所在吧……”

“沒錯,正常的生物發情都不離開的位置,那麼能夠進入這個狀態,應該跟那團毛球有關。J先生沒有見過卡茲姆拉老鼠原先的樣子吧?但據我觀察,他們進入發情期之後腿部的變化並不明顯,而且聽說由於離得太遠,○○就像布丁一樣軟。”

“變強的代價好大!”

現在我這才真正感受到涅魯所說的變強代價有多大。同為雄性,我現在反而有些同情這個物種的同志了。

等等,短暫變強但是會催生巨大的代價,這聽起來怎麼這麼像一件東西。

“興奮劑?”

“沒錯,聽說有的鍊金術士在合成加強能力的藥品時也會用到卡茲姆拉老鼠的那團毛球。之所以能維持那個狀態,恐怕跟那團毛球有關。不過就算知道了這個,對薩埃娜小姐也幫不上任何忙吧……”

“你在說什麼呢!”

“什麼,什麼意思?”

涅魯露出了一臉迷茫的樣子問道,看樣子是絲毫沒明白我為什麼會突然熱情的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估計是還沒從科學領域出來吧,不過現在要做的事已經很明確了。

“知道根源之後,才要開始着手解決啊!薩埃娜!用間和斬切掉那團毛球!”

喊完之竟然後有種某電老鼠訓練師的感覺,但我這種情況應該是在指揮一隻拿蔥的鴨子。

“嘴上說的輕鬆,才想起我來嗎!”

沒想到我們談了一會兒的功夫,薩埃娜身上的法袍已經被拳風擦得破破爛爛的了。

似乎是由於分神的緣故,她說完之後竟然腳下竟然滑了一下,半個身體毫無防備的露在了那隻老鼠面前。

老鼠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緊接着就是一記重拳跟上。

“啊!”

涅魯嚇得把眼睛都給蒙住了,明眼人都知道薩埃娜絕對挨不住這樣一拳。

所以這一拳打空了。

原本正在地上踉蹌的薩埃娜,忽然出現在了半空當中。

“瞬間移動!”

我都忘記薩埃娜還有這樣一個技能了,

“你這個,不尊敬老人的渾蛋!”

還在半空當中的薩埃娜舉起了法杖,現在的情況與剛才完全逆轉了過來,反而是老鼠失去了調整的機會。

法杖前端劃出了一個近乎完美的半圓,但那隻老鼠卻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率將另一隻手擋在了面前。

“切!”

法杖碰上它的手臂就像撞在了鋼鐵上一樣,甚至真的發出了“咣”地一聲巨響。

薩埃娜急忙退到了後面,老鼠把擋在面前的手臂卸下也不向前,他們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看着對方。

不,仔細一看那隻老鼠並沒有完全在看着薩埃娜。他一會對着薩埃娜左邊看看,一會又對她的右邊看看,似乎沒有確定薩埃娜的位置。

難道……

“薩埃娜,先別動!也別說話!”

我喊完之後,薩埃娜用疑惑地眼神瞟了我一眼,但還是乖乖照做了。

由於長時間的沉寂,那隻老鼠似乎變的心煩了起來,擴大了轉頭的範圍和頻率。

“果然,就算是魔物的水平,也終歸還是只老鼠。”

“怎麼回事,那隻老鼠好像在薩埃娜小姐面前停了下來?”

能被博物學家涅魯這麼請教,我的心中頓時產生了不少優越感。

“老鼠都是高度近視眼加上色盲,看來一旦進入靜止的狀態,這傢伙就摸不清人的位置了。”

無聊時候看的科教頻道竟然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不過印象里老鼠的嗅覺似乎十分優秀,難道是因為變成了兔子的外形反而不靈了嗎?

但只是這樣獃著也不行,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法呢……

啊。

瞅了瞅我手邊正拿着的樹精先生,才想起來這傢伙已經好久沒說話了,

“喂,樹精先生,你不是說可以把能力借給我嗎?現在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老朽也要幹活嗎……沒辦法,不過不一會成功。你先試着想象,要讓森族怎麼為你服務。”

服務,聽起來像是能施展魔法一類的東西,那麼能幫我控制住那隻老鼠嗎?

比如說,控制住那隻老鼠的四肢。

自樹精先生與土地連接的地方發出了一道綠光朝老鼠衝去,等接近到老鼠的時候從大地里忽然竄出了像是般搖晃的粗大樹根,細看來它其實是由無數小樹根攢成的。

不過老鼠似乎很輕易地就發現了他,一拳便將其打在了地上。

“啊!”

正在我驚訝的時候,樹根也像失去了控制一般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別分神!”

老鼠馬上就注意到了我,它細長的耳朵動了兩下,恐怕是通過聲音正辨別著我的位置。

之前明明毫不在意,威脅度上升的錯嗎?

“老朽只省一次的魔力了,用上就再沒法幫你們了。但剛剛的感覺是對。”

“薩埃娜!等下配合瞬間移動去襲擊他!”

就算失敗了也能扯出一個破綻來,既然已經注意到了我,那就再來一次吧!

雖然不知道什麼感覺是對的,但只要去想就沒錯。

那道綠光又藏在大地當中沖向了老鼠,但經過剛剛那次偷襲之後它的戒心也來了,提前擺好了架勢準備應對。

樹根正從它的面前鑽了出去,幾乎是迎着他拳頭上去的。

“太直了!”

涅魯大喊了一聲,果然被老鼠一拳打到了地上。

“當然不止一根了!嚙齒類混賬!”

前面那一根所掩蓋的,是穿過他的胯下繞到後面的那根。

相較更為粗大的樹根朝它背部襲擊了過去。

但這一次也還是太慢了,破土的時間太長讓它有了足夠的反應時間,他馬上又用空閑的手掐住了樹根。

“薩埃娜!就是現在!”

連續兩次的瞬間移動讓她直接就摸到了怪物面前,法杖上聚集着光芒,飛速朝老鼠的胸口揮了過去。

但是那道常見閃光卻並沒有出現。

薩埃娜的法杖還沒有揮到一半便被老鼠緊緊地咬住了。

“好強,這樣的根本……”

“上當了!”

“誒!”

伴隨着涅魯吃驚的聲音,最早被打到地上的樹根動了起來。

最早襲擊過去之後,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攤在了地上,因為的我精神為了照顧後方的樹根始終沒有鬆懈下去。

細樹根們化作了尖刀的形狀,發覺的老鼠急忙又是一拳打了出去。

這次卻沒有那麼順利,拳頭正好和樹根擦肩而過。

一瞬之間,那團毛球就被切了下來,而打空的拳差一點就打在了薩埃娜的臉上。

鮮血將掉下來的毛球和老鼠的胸口處都染成了紅色。它鬆開法杖,拿手捂住自己的傷口,朝我看了過來。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