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怎么样才能赢？”
“一发不可收拾。”
“那我的棋错在哪？”
朱磊看着眼前这位长胡子老头，提出了他的疑问。
老头子的胡子很长，已经长到可以垂地。
虽然可以会觉得滑稽，长胡子的家伙本来就不多。
但是对于这位却没有人敢滑稽，
老头叫羽心，是大陆的象棋特级。
“与他对上一局，死了也无憾。”
坊间皆如此传言：古言朝闻道夕死无憾，今人朱磊弈亦死无憾。
羽心从来不喜欢与人对局，但是据说这次为了给孙子办寿将此局放在帝国拍卖场，朱磊以200万拍下。
朱磊还在想着，却发觉自己的眼睛模糊了起来，像是醉酒的人，两个眼皮用夹子都不能避免闭上。
他倒在了桌子上，而这局200万的棋也被他给砸下去，棋子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还有几颗被他压在身下。
宾馆里或者是熟人家，是睡觉的好地方。
这也正好解释朱磊为什么睡着了，羽心跟他不熟，这里也不是宾馆，所以这里不是睡觉的好地方。所以朱磊是死了。
“今人朱磊弈亦死无憾。”象棋大师羽心在一旁冷笑道，“那正好你就去死吧。”
羽心看着对面那杯茶，飘着热气。里面可以放着致命的毒药“风散粉”，据说即便是黑铁巅峰高手都会死去。
“你的棋，错在跟我打。”
“给这人再捅几刀，然后把这间屋子烧了。”羽心闻着一股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异味，叹道，“可惜了这间房子。”
捅刀或许是不尊重死者，但是羽心认为谨慎更加重要，活到他这个岁数已经见过许多人死而复生了。
后面的童子闻言，抽出一块地板，地板里边闪过了一道寒光，是刀光，刀光刺眼。
“好好好。”羽心把快要垂地的白胡子给一把撕开，“看来假胡子的质量还是可以保证的。”
其实羽心有一句话想错了，他这个岁数其实也没有见过多少人死，因为他才19岁。
羽心此时快步往外走，嘴里哼着小曲子，走进了房间的一个角落，确切地说不是走入，而是走下去，那是个地道。
“任务完成了吗？”羽心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定神一看，面前是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面具人。
“属下已经完成。”羽心马上跪下，双手放在两膝前，不敢抬头。
一般人看到玉面人也是不敢抬头，玉面人总是习惯带着一副面具，面具上面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鼻孔。
也就是说玉面人并没有给自己眼睛留下光，也就是说玉面人其实是个瞎子，但是如果你敢轻视他就要命了。是字面上的要命，不小心你就没命了。
天下也只有一个叫做黑面人的家伙跟玉面人有得一拼，因为黑面人也总是带着黑面，不过区别就是黑面上面有眼睛，一双可以吓死人的无瞳黑眼。
玉面人是天水台的人，黑面人是“行左”府的人。
所以江湖俗语称“天水一方玉，左行是为黑。”
而羽心却知道，玉面人与黑面人都是同一个人，也就是眼前这个人。
这才是最恐怖的，他出身天水台，却卧底在行左。
而现在来带他走的是玉面人，也就是说现在是要带着他通往天水台。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因为他也是个双面卧底，是由天水台直系派去行左府的卧底。
“一切顺利？”
“属下一切处理完毕。”
玉面人沉默了一下，冷冷道：“为了给行左府的任务，杀死了个人，牺牲掉自己“羽心”的身份可惜了。”
“不可惜，为了组织。”
“好的，心羽，只要记住，牺牲了什么，组织会补偿你更好的。”
玉面人很喜欢苏心羽，因为他自己也喜欢下棋，不过却并不厉害，而苏心羽也喜欢下棋，但是非常厉害，就像羽心那么厉害，但是跟苏心羽下棋，玉面人自己却一盘都没有输过。
“这个就是苏心羽是吗？”
“予天心，这是苏心羽。他是黑水台的秘密武器。”
天水台下设有分部，以颜色为称，而黑水台却是一个特别的分部，因为分部里边只有四个人。
而在玉面人前面的人叫天心，是天水台主人的儿子，故而他可以独率一部。
“嗯，”予天心坐在玉面人对面，前面摆着一张桌子，眯着眼看着苏心羽。
还有一个青衣白衫，面容呆板，两鬓已斑白的中年人，正为这少年倒茶。
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特别谨慎，特别小心，仿佛生怕做错了一点事。
玉面人暗叫糟糕，苏心羽作为秘密卧底，而他的上线却只有自己，严格意义上来说，苏心羽并不是黑水台的人，而是玉面人的人。
“你就是那个一鸣惊人的苏心羽吗？”天心早就听说过苏心羽的名字，毕竟世界上很少他这样“单纯”的人。
“苏心羽是我，不过我并没有一鸣惊人，只是遇到了明主而已。”
“哦，但我不喜欢你。”
予天心武力从小天赋了得，在18岁便已经成为黑铁战士，而这个也是他骄傲的地方，但是自从苏心羽来到天水台，便开始兴起了“博弈”热，既象棋，围棋等，而他并不喜欢下棋，所以他不喜欢苏心羽。
爱屋及乌的道理谁都懂，所以厌物及人也没有什么错的。
“可能是少主人听到了什么旁人的诽谤吧。”苏心羽笑道。
“我不喜欢多说话。”
“我也是。”
“但是我今天说了很多话。”
“少主人说很多话是我的高兴。”
“我的命令你会听吗？”
“不敢不听。”
“你现在给我去死。”少年在那壶热茶前眯着眼道。
予天心眯眼，不是因为他的眼睛不好，而是眼睛总是会透露出自己的情绪，他不喜欢透露出自己的情绪，所以他总是眯着眼。
“黑水台不是你一个人撒野的地方。”玉面人声音也冷了起来。
“哦。”予天心转过头，看着负手在后的玉面人。
“如果你是开玩笑的，我也不能容许，给心羽道歉。”
“哦。”
予天心没有动，他感觉到了一阵寒气，他知道，这是玉面人要杀人的气息。
“你今天在劫难逃。”玉面人大笑说道。
苏心羽惊讶地看着玉面人，这是他见到的玉面人第一次大笑。
而玉面人笑的话便意味着一件事，他要杀人，所以他要笑。
传说玉面人只要大笑，出手便从来没有失误过。
这次会怎么样呢？
当然还是成功了，因为玉面人从来不会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出手。
在他刚刚笑完，予天心不敢置信地望着中年男子，“茶里有毒！！！”
“我们可是谋划了很久，知道你平时身边都会带上许多人，而这次为什么没有提防呢？”玉面人冷笑道。
听完予天心便已经倒下了。
“真不懂这蠢货脑子怎么长的，你不是我们黑水台的人他也敢带在身边。”玉面人面无表情道。
那个为予天心倒茶的中年男子倒还真不是黑水台的人，也不是他的仆人。
而是——他的仇人也不为过。
“我也不懂。”
“不管你是他的仇人还是仆人，这次偷袭天水台分部成功，你功不可没，那家伙大概会直接让你做个天行者。”
天行者是行左府的最高荣耀称号，而玉面人口中的那家伙，就是行左府府主，不过这种叫法大概也就他会这样喊。
“你们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狡猾，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背叛天水台，但是我不认为你去到行左府就会受欢迎。”
当然，谁都知道，任何地方都是不欢迎叛徒。
“我的事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
在一旁静静无话的苏心羽当然知道玉面人为什么不在乎，因为他即是玉面人也是黑面人。他无论在哪边都不会被叫做叛徒，因为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人”。
待这次围剿成功了以后，他就带上黑面人的面具，得胜而回到行左府。
“但是我并不想跟你们回去。”
“嗯。”
嗯有很多意思，而这明显就是玉面人反问着。
“因为予天心发现了你们的阴谋，然后准备杀了你们，而你们早就察觉到了，在之前就趁他不注意的情况下了毒，最后我为他报了仇。”
“不是你下的吗？”
“当然不是我下的毒，明明就是你们。”
“哦。所以你是不想让我们说话是吧。”
只有死人不会说话。所以玉面人与苏心羽必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