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拂晓,1918年7月16深夜,沙皇俄国罗曼诺夫王朝最后的皇帝尼古拉斯二世被“契卡”处决,从这位末代沙皇的遗物中,搜到了一块晶莹剔透,非常特殊的红宝石,后据“契卡”内部调查,这块红宝石曾经的主人正是沙俄王朝末期大名鼎鼎的妖僧格里高利·叶菲莫维奇·拉斯普京。

传闻中,拉斯普京能够轻易地催眠任何面对他的人,这位妖僧借助这个能力,接近尼古拉二世夫妇,并控制了这位末代沙皇,公然干预帝国的朝政,整个帝国都任其摆布,在他兴风作浪的那几年里,他根据个人喜好随意更换官员,干涉国家军事内政,彻底将沙皇俄国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噩梦终结于几位忠心的贵族,他们在1916年12月29日,发起了针对这位妖僧的谋杀活动,他们先后用氰化物,手枪,哑铃猛击太阳穴刺杀拉斯普京,随后将其弃尸冰河中,这位妖僧才在溺毙中死去,堪称奇闻。

而在刺杀结束后,贵族们离奇地发现了这块拉斯普京随身佩戴的红宝石,他们相信这就是用来蛊惑沙皇的法器,并将此物上缴给了沙皇尼古拉斯二世。

尼古拉斯二世死后,宝石落到了“契卡”的手中,经过研究,研究人员发现这压根就不是什么“红宝石”,而是一块外表类似红宝石一般的陨石,同时他们发现这块陨石可以散发出来一种磁场,在磁场的作用下,人会更容易进入催眠状态,拉斯普京就是运用这块宝石对尼古拉斯二世夫妇进行了催眠,将其掌控在自己的魔爪下。

在发现了这个用处后,这块陨石由于见证了那个血色时代最后的终结,被命名为猩红拂晓,借此缅怀那个黎明即将到来前的血腥时代。

之后由于它危险的特性,它一直被冷藏在地下档案室中,直到一天,一个计划启动了,这块陨石被切割成了眼球的形状,镶嵌在了一个特工的左眼。

隐隐的红光让艾希曼少校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新生的肌体在这支眼睛的面前稍微动摇了一下,不过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的感觉。

那枚特殊的怀表已经让艾希曼少校很是吃惊了,毕竟在1945年后,他丧失了支持他研究的纳粹政府,而在苏联强有力的支持下,克格勃的秘密研究则一日前进,在这16年间,他很难想象自己究竟和他们相差多少。

越是发觉差距之大,艾希曼少校越渴望叶好脑中的知识,他渴望了解到自己当年被迫中断的研究究竟在这群苏联人的手中达到了怎么样的境界。

被叶好所伤的地方流淌出来的绿色血液好像有自己的生命一样,变成粘稠的绿色的触手,像绒毛一样覆盖在希尔曼少校的身上,本来消瘦而充满美感的身体像气球一样撑了起来,英俊潇洒的脸也因此而浮肿失态。

血液缓缓地爬在谢尔少校的左臂上,将希尔曼少校的左臂变成一条章鱼一样的触手,散着令人作呕的酸腐味。

“你现在这副尊容还真是充满了“特别”的风情。”

说话的同时,叶好灵巧地俯身躲过谢尔曼那触手一般左臂的拍击,地板在重击下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

“在新生的世界中,这将是新的美学。”

“是吗?连你们纳粹那引以为豪的金发碧眼雅利安人也要放弃吗?”

被谢尔曼少校攻击过的地方也留下了绿色的血液,血液慢慢地聚在在一起,像是有自己生命一样猛地弹向叶好。

叶好一甩将手中的军刀掷了出去,将那块黏痰一样血液钉在墙上,血液发出嘶嘶地声音,缓缓腐蚀着刀身,直到将刀溶解掉。

“真麻烦。”

边说,叶好边抽出自己别在腰后的猎刀,短小的德国猎刀长度完全不足以威胁到希尔曼少校。

“你那眼睛不喷火吗?”希尔曼少校嘲讽地裂开那张已经扭曲的嘴笑了笑,他的身上有又喷出一团绿色的血液滚到地上,缓缓地向叶好袭去。

叶好乘着希尔曼少校说话的一瞬间,瞄准他的头部,将自己手中的猎刀掷了出去,猎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插在谢尔曼少校的眉间。

“无聊。”

绿色粘稠的血液由眉间的伤口涌出,包裹住猎刀,然后将猎刀溶解,只留下木制的刀柄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是挺无聊,不过时间正好。”

叶好抬起头,左眼射出幽邃的红光。

希尔曼少校并没有管那些没用的,大步向前,左臂一挥,触手刺穿了叶好的心脏,左手抓住叶好的头部,张开自己已经完全扭曲的嘴,一口咬下了叶好的天灵盖,贪婪地享受着叶好的大脑同时,开始窥伺叶好大脑中的知识。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艾希曼少校挣扎着在一张木床醒了过来,眼前的世界并不那么真实,一切都昏昏沉沉的好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

他想要翻身坐起来,却发现浑身的肌肉好像让人用棍子拍打了一遍一样无能,他的双手和双脚被铁铐紧锁着,身上穿着一套苏联高级军官的军人礼服。

他强忍着晕眩坐了起来,像要用手来揉揉自己酸痛的脖子,当手接触到脖子的时候,痛彻心扉的疼痛感由手上传来,他连忙放下手,发现自己的十根手指头都已经被打折了,指甲也已经被人拔去,血肉模糊地摆在自己的眼前。

忍着剧痛,谢尔曼少校透过模糊不清的视线打量着周围的景色,这是一个不到4平米的小房间,墙面的白漆由于长时间潮湿的环境有些脱皮,一张没有床板的钢架铁床,一扇坚固的铁门和一个滴答滴答滴着水的洗手台就是这间房子的唯一陈设。

房间里没有灯光,唯一的光源是高悬头顶处的铁窗处落下的昏暗光线,不时还会有人从铁窗处经过,脚步震下一阵阵灰尘,让艾希曼少校连连咳嗽。

这是怎么回事?艾希曼少校本来试图通过吞噬叶好的大脑来读取叶好脑中的信息,却没想到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根据艾希曼少校的猜测,自己应该是在叶好的记忆中,但是这疼痛和感觉未免也太真实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艾希曼来到洗手台前,洗手台前有一面已经碎了的镜子。

艾希曼少校透过破碎的镜子打量着自己,看着眼前这张年轻人的脸,这张脸已经看不出来曾经的容貌了,两个眉角已经全部被人打裂,左边的还凝着一大块血迹,脸颊整个都肿得已经发紫了,左边下巴一道长长的口子还往外渗着血。

该死,这是发生了什么?

并没有太多思考的机会,铁门外一个声音高叫着:“2021号,离开房门,跪在墙角。”

然后一束手电筒的光从头上的铁窗射了进来,艾希曼少校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铁们就咯吱一声打开了,两个警卫从了进来,其中一个拿着警棍冲着艾希曼少校的腰部就是一下,然后又一下打在腿关节处让艾希曼少校跪下。

当艾希曼少校跪下后,一个戴着蓝色帽檐的军官走了进来,冷冷地扫了一样艾希曼少校然后高声宣布:“2021号,原名叶好,因叛国罪,决定对你处以枪决。”

“等等。”

艾希曼的话还没出口,一旁的守卫就将一个针管插入了他的脖颈处,然后艾希曼少校就像一摊肉泥一样被人搀着走出了牢房。

该死,是肌肉松弛剂,艾希曼少校毫无反抗之力就这么托着走出铁门。

昏暗的走廊里,静悄悄地只有自己身体被拖行的声音,就在这时艾希曼清楚地闻到一股谜一样的酸腐味,就好像自己的办公室一般的味道,他强行抬起头。

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影子出现在自己扭曲的视野里,纵然视觉已经崩溃,艾希曼少校还是能感觉到。

这个人是自己的同类!

想要张嘴,嘴唇却因为肌肉松弛而无力地张口,让口水任意地流淌过下巴,想要用眼神紧锁,却无力昂起自己的头,只能任凭别人拖拽在地板上摩擦。

啊,这种无力感是多么的真切啊,读取记忆的感觉原来这么真实吗?

到如今谢尔曼都没有发现自己面前的危险,还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只是潜入了叶好的记忆中,还试图窥伺叶好脑海中的秘密。

一个充满了血腥味道的房间,木质地板在艾希曼少校身体的摩擦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低垂着的眼睛能明显捕捉到地板沟壑间的昏红。

这里是克格勃秘密执行死刑的房间,不知道多少人在这里处死,地板中的昏红见证了这一切,艾希曼少校被人无情地扔在房间中央,一旁带着蓝色帽檐的军官向那个不真切的黑色西服影子敬了个一个礼,说了些什么。

然后军官转身面向自己举起了手,一旁的两个警卫举起了黑色的枪口冲着艾希曼少校。

无力瘫软在地板上的艾希曼少校死死地盯着军官高悬的手,作为奥斯维幸屠夫的曾经就那样高悬着自己带着白手套的手,残忍地看着眼前的人挣扎,然后落下自己的手,终结他们蝼蚁一般的生命。

场景多么眼熟,只不过这次自己的视角居然是被处决的一方。

艾希曼少校还在想着事件的转折,他甚至觉得这是一场假枪毙,来测试叶好对于克格勃的忠诚,苏联人就喜欢这样来确认自己人的忠诚。

然后,象征生死之隔手落了下来,枪口碰出耀眼的火焰,枪里面并非装的空包弹,而是真真切切的子弹。

子弹无情地撕裂了艾希曼少校的肌肉,洞穿了他那瘫软无力的身体,打在木质的地板上。

没有疼痛,艾希曼少校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坠冰海,越来越冷,最后身体好像和寒冷达成了某种妥协一样不再反抗,意识也渐渐地消失。

眼前变得昏暗起来,死神为他扣上了黑色的面具。

叶好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醇厚的酒香让他疲惫的身体放松了一些。他坐在谢尔曼少校之前所坐的餐桌顶头,那个充满权力欲望的位置上,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眼前那盘还剩一些的人肉,皱了皱眉头一把将盘子掀了出去,盘子和肉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精准地玷污了那面希尔曼少校“神圣的”纳粹正字旗。

谢尔曼少校四肢张开躺在在餐桌上,好像真的被枪决了一样,还在回味着那场“记忆”中的枪决。

“喂,醒醒吧。”

叶好将自己手中的红酒泼了出去,洒在艾希曼少校的脸上。

在液体冰凉的刺击下,艾希曼少校慢慢地睁开眼,视线在一片纯白色的光幕中渐渐恢复过来。

疲倦感像涨潮的海水一样席卷而来,敲打在艾希曼少校的身上,他费力地将自己精神集中起来,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本该被自己敲碎大脑的年轻人。

突然,一种如巨浪一般的翻涌感由内而外到来,艾希曼少校张口嘴,哇地一声将绿色胶装带有细小触手的血液吐了出来。

被吐出来的液体并没有再次凝聚,向叶好发起攻击,而是渐渐地像液体一样散开,细小触手无力地挣扎了几下然后也融化在绿色的血液中。

“你对我做了什么?”

“催眠而已。”

叶好再次喝了一口红酒,酒还没咽下去,突然就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将鲜红色的液体吐回到酒杯中。

血红色的液体由鲜血和红酒组成,比杯中残留的红酒色泽更为鲜艳,也更有温度。

使用猩红拂晓对于自己的精神消耗是惊人的,瞬间的催眠近乎抽干了叶好的神志。

叶好虚弱地摇了摇头,用细长的手指敲了敲了自己璀璨的左眼。

“有这玩意,我能在人类没有意识到的情况,轻易催眠一个人,你不是想看我的记忆吗?我就给你看一段我“最喜欢”的记忆。”

“当然,这是有代价的,那就是你的生命,你全身的感官在催眠中都认为你已经死了,它们会自动放弃生的希望,随着你一起死去。”

艾希曼少校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好像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但是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艾希曼少校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失去力量,自己的细胞正在慢慢地放弃工作,它们真的相信自己已经死了,这是他的意志所无力改变的。

血液顺着艾希曼少校的嘴角滑落,之前被叶好所伤的喉咙,手部,还有背部都鲜血如注,艾希曼少校就坐在绿色的血泊中,听凭死神的脚步声。

“你究竟是什么人?”

“人?你不是也看见了,我已经死了,只不过是一个背负污名徘徊在世间的幽灵罢了。”

叶好的声音很轻,但是字字清晰,在那天过后,他的希望,他为之奋斗的一切都土崩瓦解,空留下一个饱受哀伤的孤独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