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空到底经历了多少试炼、多少轮回?这一点,其实王空自己都不知道。

他所记得的仅仅只有“你要经历百世轮回,才能回到现实世界”以及“每经历一次轮回之前,必须通过一次试炼,而如果没有通过试炼,那么就将死于试炼之中。”这仅仅两条信息而已。而其他的种种经历,自然都全部遗忘在了那一次次难寻踪迹的轮回中。

而当王空穿过虫洞来到这一试炼的时候,显然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空间什么都没有跟他说!

而他所在的地方也是让王空匪夷所思,这里是……一间婚房?只见王空所处的这个地方古朴而温馨,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建筑结构,此时尽被红球、红帘、红纸给完全渲染成了红色,而低头一看自己,果然,一身红装。“这……”王空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转头一看,不出所料。

庄重而华美的红装上点缀着金色的古致花纹,女子身形娇柔而匀称,此时双手端放于膝上,于绚丽的红盖头下稍有些拘谨的静静伫坐着。

王空下意识屏住呼吸暗自祈祷这位新娘并未发现自己,好让自己能先读取一下自己这具身体的记忆。

然而就在王空心说,“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时候,这位新娘有些羞涩而温柔的声音悄然响起,“夫……夫君……”女子声音越来越小,舒缓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攥起,如果不是被红盖头遮着,估计早已被王空看到满脸潮红。    

王空大脑迅速转动,想着这个姑娘正是新婚之夜,自己虽然只是表面上的新郎,但是如果不理人家的话好像也是要遭天谴的感觉……

于是便只能硬着头皮接话道:“嗯……我在……”,王空瞬间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什么叫做嗯,我在呀?!但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先走到新娘的旁边稳住场面,不过还好,果然是古代的新人闺秀,估计是新婚之夜羞涩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也倒给了王空一个机会。王空迅速搜寻着这个人的记忆,大致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自己”名叫梁一,是一个儒生,生于平常农户,而对方名为南梦,也只是门当户对的一位到了嫁人年纪的平常姑娘。而值得注意的是,因为这个时代的特性,所以他们只是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前并未相见过一次,更哪怕说上一句话、通过一封书信。只不过这个时代的民间风俗都是如此,所以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但这第一次相见就是洞房花烛夜,即便是风俗如此也不免让人有些拘谨羞涩,而王空又迟迟不说话,女方就更是紧张地身体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而王空这边倒是正好相反,因为知道这是试炼的缘故,所以并未有太多拘谨,反倒是一笑,“姑娘……”,欸,不对,王空忽然想到,然后也是心头一紧,“……娘子不必太过拘谨,今日我们喜结良缘应该感到开心才对。”王空暗自对自己的台词打了个满分。

“呼……”可以听见新娘长出了一口气,接着那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夫君可方便先为我掀开盖头……”

王空一愣,突然开始有些紧张,搞得自己真的结婚了一般,不过又暗自压下情绪,拿起床头的秤杆。

王空记得在古代,用秤杆在新婚之夜掀开盖头是寓意“秤心如意”的意思。然后手掌有些颤抖地靠近盖头,说实话,王空现在慌的一批,心想,要是长得一般都还能接受,但是要是长的残一点……这可是一辈子呀……没想到古代的结婚竟然恐怖如斯。

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掀起了红布,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新娘精致小巧的下巴,在红色的衬托下显得分外白皙,然后王空屏住呼吸往上一挑,盖头滑落,让王空看到了此生难忘的容颜。

和她的声音一般,她的容貌柔和而端庄,小巧而分明,在凤冠霞帔、朱衣金缕中宛若柔玉、又似秋水……

盯着她的双眸,王空瞬间陷入弱水三千……

“小女子南梦,见过夫君……”女子微微点头欠身,显得恭敬而纯然。

“……”王空一惊,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已经盯着她看了良久,接话道,“嗯……娘……娘……呃……算了,我可否称你为梦儿……?”王空实在觉得“娘子”这两个字念不出口。

“自然是随夫君意思……”南梦回答道。

王空暗想古代女子还真的是温润柔和,但还是转念问道:“梦儿可知最近天下有何大事发生?”

“……”南梦愣住了片刻,语气有些奇怪地说道,“我只知北方战乱不断隐有大军压境之势,除此并不知道天下有何大事,不过……夫君为何此夜要问起这等之事……”

王空扶额一翻白眼,心说我总得知道自己这一世的试炼是什么吧?

但是即使眼前一切皆为虚幻,但情感仍不免陷入其中,“……是我不好,突发奇想罢了……”

“那里……是我多言了。”南梦微微鞠身,这倒让王空想起了四个字,相敬如宾。

沉默了片刻,盯着桌上的红烛王空一心想着这一世的试炼是怎么回事,并未开口言话,导致场面略有些冷清。

还是南梦先开了口,“天色已晚……可需梦儿服侍夫君安寝……”

“咳……”沉思中的王空听到此话竟然被空气给呛到了……

“这……”王空想,要是真的按这个剧情发展下去,那自己跟禽兽有什么区别,而且这一试炼当中,因为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之前是有记忆的,所以这场试炼也好似一场轮回一般,但这种莫名其妙得来的婚缘并不是王空所想要的东西。

于是便换了一口气说道,“梦儿,你听我说,”

“嗯,夫君请讲。”南梦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王空。

“我们是服从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结了此婚事,之前我们并未相见哪怕一面,我看你为人言语确实是个好姑娘,”说到这里王空看到南梦嘴角微微一扬,很是甜美。

“但是,我想等我们有了感情,有了更进一步的接触,然后……然后再男女之事……可好?”王空临场发挥,觉得应该没有言语不自然的地方。

“……”南梦沉默了半晌,“夫君……夫君可是嫌弃了我……”南梦眉头低垂,隐有落泪之势。

“不不不,我很喜欢你的容貌举止,只不过我们还需要时间,对吗?”王空赶忙说道。

“但……但是父亲祖辈他们不都是如此的吗……”南梦的声音显得异常委屈。

王空见道理好像讲不通,想了片刻,然后说道,“那,那就当给我一些时间,迁就一下夫君可以吗……”

南梦眼神一转,好像被触动了什么,片刻后低声回答道,“那只要夫君不是嫌弃梦儿便好……”

王空暗喜,果然,在这个时代,妻子都已经习惯了夫说妇随。不过还是莫名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温柔的女子。

但正想着,南梦忽然站了起来,从一旁端来一个木盆,然后蹲伏在王空脚旁,“那就先让梦儿为您沐足吧。”说着就托起王空的脚踝,有些生疏地退去鞋袜。

“……”王空稍有些不自在,但也不好阻止。“嗯……好吧。”

“噗嗤……”南梦的纤手碰触到王空脚底的一瞬,王空瞬间笑了出来,“好……好痒。”

“抱……抱歉……梦儿还是第一次为别人洗脚,那这里呢?”南梦的手朝脚背的地方挪了挪。

“嗯……好多了。”不过王空暗暗后悔,人家都做到这样了,你还嫌痒,真的不应该。

南梦轻柔小心地搓洗着王空的双脚,那样子好像是捧着一块玉那样用心,让王空很是有些感动。待到沐洗完毕,南梦换了双鞋给王空穿上的时候,王空温柔地说道:“梦儿,你坐下。”

南梦有些疑惑地坐到床头,捋了下额前乱了的青丝,不知道王空要做什么,但脸颊上已涌起一抹陀红……

“?夫君这是为何?”南梦惊诧地问道。

王空一边脱着南梦的鞋子一边说道,“既然你是我的妻子,那么,今后便行我的规矩,我们今后相敬如宾,不分高下,可好?”王空看着南梦的眼睛说道。

“这……这有违常理。”

王空升起手示意南梦不要说话,“在我们家,我们就是常理,你要是嫌她们说三道四的话,不让她们看到就好了,那么,现在听我的,好好放松,乖。”王空不自觉地把对待王冰儿的那套用了出来。

“……”南梦的手放到了胸口,她总觉得那里有股异样的温暖涌动。

王空脱开南梦的鞋后才发现,南梦的双脚被红色的裹布缠了起来,“裹足吗……”王空小心地将红布解开,心疼地说道,“一定很疼吧……”王空抬起头,“欸,你怎么哭了,不是刚刚还好好的吗?”

南梦抽噎道,“夫……夫君,我南梦发誓,此生必不论富贵贫贱至死追随服侍夫君!”虽然在抽噎,但南梦此时显得极为坚定。

“……好好对待自己就好了,从明日起,不要再缠足了,如果别人问起,就说是我吩咐的。”然后王空专心为南梦洗起了脚,看着已经被裹布给绷变形了的脚感觉到很不是滋味。

“怎么样,舒服吗?”王空问道。

“嗯……不过怎么觉得夫君如此熟练。”

“……天赋吧……”王空心说要是我告诉你我有个妹妹,从小就给她洗脚,你会怎么想……”

洗罢,两人都觉得有些困乏了,但看着红床和一套被子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而这回为了避免南梦先开口,于是王空先一步说道,“那今天就先睡一起吧,我们相背而睡,也不要脱去内衣……”

“……听夫君的。”南梦的心扑通跳个不停。

“嗯……好。”但正在王空思考到底谁先上床的时候,王空的衣服忽然被褪了开来。

“至少让梦儿为夫君更衣……”南梦有些羞涩地说道。

“……”王空感觉自己一瞬间变成了僵尸不知所措。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南梦已经在床的内侧背对王空侧躺下,“夫君早些歇息,外侧行走方便,梦儿就先行睡内侧了。”

王空机械般地回过头,看到内侧的被子已经掀开一角,而南梦只盖了被子的三分之一,“傻丫头……”王空不知为何,忽然这么一说,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咳咳……”王空赶忙轻咳吹掉蜡烛,小心翼翼地侧躺下。然而两人都知道,这一夜必定是一场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