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杨府里。

“真是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杨天佑左右踱步,时不时地在桌子上用力拍打,赵梓童坐在一旁,默视着杨天佑在那里独自发怒,花柳陌则是站在赵梓童的身边,一脸羡慕的看着赵梓童坐在那里悠悠然然的样子。

啊,可恶啊,为什么我就不能坐下来喝一口茶?从刚才站到现在一动不动的已经接近一个时辰了,啥时候才能结束啊。

“杨尚书,不用着急,杨威他可能是一时糊涂才会这样做,只要他一回来,我们就能够确认他是不是真的那样做了。”

“赵都督,你是有所不知啊,我这个儿子已经有两天没有回家了,至于他去了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啊。现如今做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却没有声迹,我也很无奈啊。”

“哦?已经有两天没有回家了?这可真是奇怪了,按理说杨尚书你知道他经常在什么地方过的久?”

“这个……”杨尚书仔细回想了一下儿子的来往与交友和习惯,说道:“他一般都会在酒楼里和一些朋友一起吃饭,然后去歌舞楼欣赏跳舞与美女。”

“果然是本性难移,交友需谨慎。”赵梓童冷笑了一声,这样的回答也不出她的意料之外,“那么杨尚书,我们就先走了,看来还是那种地方能够找到你的儿子好好地谈谈了。”

“来了来了。爹,你怎么这么着急啊,什么事啊?”

来人衣衫不整,可以说的上是刚刚在办什么事,突然被紧急的事件搞的手忙脚乱的样子来不及整理,气喘吁吁的样子也说明他赶到的非常的急匆匆的。

“来杨威,我有话要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杨威疑惑地重复道,“没什么不好的事情啊,真要说不好的话,那就是一个该死的家伙出老千骗了我五个银子,当时只是遵守规矩将他耍赖的手给弄折了而已。”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在歌舞楼里看中了一个姑娘,然后两人情投意合地做了爱做的事情。”

“还有呢?”

“还有?!爹,我能记得清的就这么几件了,哪里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还说没有!你看看,你旁边的是谁!!”

“旁边还有人啊,我看看哦,到底是谁……卧槽!”

杨威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双手带着身体往后挪了几步,眼睛里带着恐惧的目光,手高抬起指着赵梓童颤抖起来,嘴里吞吞吐吐地说出几个字来,“赵,赵赵赵赵赵梓童!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梓童淡然的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带着和煦的表情对着杨威笑,“嗯,我当然在这里了,不然我会在哪里?难不成我来这里就是来找你玩的?”

“怎怎怎怎么会呢,找我玩什么的,不存在的,像赵都督你这样日理万机的人怎么会有时间理我呢,今天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对,你说的没错,我找你确实是有重要的事,也是你爹要问你的事,就是最近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刚刚我不是回答过了吗?”

“我问的不是你平常干的那种令人讨厌的事,而是真正的伤天害理的事。”

杨威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站起身,勇敢地对着赵梓童对视,不到一息就怂了下来,“真的,真的没有了。”

“我可不信,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在前几日的事情?”

“前几日?”

“对,就是前几日,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老头和一个女人。”

杨威不屑地摆摆手,对于老人与女人这种见的够多的情况多了去了,“没有,我见都没见过。”

“嘿,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否定的这么快干什么呢?”

杨威似乎被说中了身痛心事一样,极力掩盖自己的尾巴:“那你就快说那两个人长啥样的,待会我还得出去呢。”

“出去,出什么去啊!你今天和明天给我呆在家里,那都不准去!看看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看来是老夫我太宠着你了,才让你这样的张扬跋扈,以后你给我少跟那些狗腿子不学好的人来往,这样会毁了你的知不知道!”杨天佑拿起鸡毛掸子就是一顿打,打的杨威痛的啊啊直叫。

“爹,爹我错了,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我不会和他们来往的,至少现在绝对会很少来往的,我发誓!”

“呼,呼!兔崽子,有本事你在跑!”

“够了够了,两人给我歇停会吧,我还有要事处理,等事情解决完后,你们两个想打多久就打多久,打死了我们也不会管的。”

杨天佑听闻,便将鸡毛掸子放在桌上,气冲冲地坐在椅子上。

杨威则是摸着屁股艾艾直叫,想坐却坐不了椅子的遗憾。

“我现在给你一个回忆的思绪,一个老头和一个姑娘,在一个街道上,他们正准备买完东西回家,而你呢则是与他们路过,一眼看中了姑娘,于是便上前搭话,意思不成后,便强抢姑娘,将人家父亲打晕在地。”

“等等等等!这个场景我确实很眼熟,可当时那人并不是我啊!”

“不是你?”赵梓童狐疑叫起来,“不是你,那还能是谁了?有普通人敢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的吗?”

杨威见误会越来越深,于是打忙解释道:“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我当时正与一个叫王彪的混子头头喝酒,喝到了兴头上之后便离开了,当时确实与我们路过的有一对老头和姑娘,然而那个叫王彪的酒喝得有些沉,不小心撞了人家,发生了冲突,见人家漂亮于是就调戏人家,被人家打了一巴掌后恼羞成怒,把他的父亲打晕在地,将姑娘直接带走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去阻止?!你明明知道这是有违人道的事情!”

“我,我当时也没有办法啊,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场的全是他的人,这叫我怎么去救啊。”

“你!你不会回来后跟我们报案的吗?!”

“想啊,但那个王彪却威胁我道若是报案的话,也会把我也拖下水的。”

赵梓童头疼地再一次坐在椅子上,事情的复杂程度真的难以想象,杨威的懦弱性格让这个案子的难易程度变得更加飘忽不定。

“那你知道你现在的下场会是比之前把你拖下水的结果要更加严重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说出那个叫做王彪的男子的所在之处,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少加点罪。”

杨威一听,吓得腿都软了下去,双膝屈跪在地,”不会吧?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赵梓童点头,“没错,你已经没有办法了,说出来的话,你还有可能减少点刑法。”

“好吧,我说。那个王彪现在正在岳春楼里,赵都督你可以去那里找他。”

赵梓童得到了自己想要得结果,便不再去停留,起身告辞:“那么杨尚书,有关于你儿子杨威的事情,我想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会有一个交代的。”

“那还是多谢了,一定要好好地惩罚一下他,这一切还要都怪我太过宠爱他了。”

……

岳春楼,是洛京的一个著名的一个歌舞伎的院落,这里面,可以听到想要听的曲,也可以看到想要看到的舞,也可以做你想要去做的事,只要够有钱,就可以在这里享受帝王般的生活。

作为一个大帮派的头头王彪,若是没有钱来着里享受的话,那么这个帮派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而今天,王彪用了五个银子找来了一个女子,这几天的受气没有地方发泄的他来到这里,看着面前身材撩人,面容姣好的歌舞伎在自己面前摆手弄姿,勾引自己的样子,王彪可以说是浑身开始难受起来,双眼充满了欲望的神情,一手拉过女人拥入怀中。

“美人儿,可知道我今天等了你好久了吗?来来,好好地让我宠爱宠爱你。”

“哎呀~官人急什么,好事多磨,这事呢,也要有前戏的,哪有官人你这么粗暴的样子~嗯~”

王彪受不了怀中美人的风流,一口咬住美人的嘴唇,双手在美人的身上开始胡乱揉捏,弄的房间里顿时春意满满,几分钟之后,两人已经是赤裸全身地躺在床上,正当王彪准备进入正戏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吓得王彪突然萎了下来。

“王彪!你他娘的给老娘出来!”

“赵都督,赵都督,不要这么暴力啊,踢坏了门该怎么办啊!”

吱呀,砰。

“……”

花柳陌看着掉在地上的门板,额头上冷汗涔涔,心想要完事,这肯定需要赔偿金了,这下该不会让自己去付吧?

“你谁啊你,有病啊!”王彪的好事被人破坏,心情非常的不爽,语气也十分的不友好起来。

“王彪!你还敢有脸这么嚣张,老娘乃是六经堂的堂主,赵梓童,现在我可以跟你说了,关于前几日的你强抢民女的事实已经得到证实,就是你拐走了那老人家的女儿的吧?”

王彪听到六经堂,便送了一口气,在他的眼中,六经堂已经是临近破败的阶段,以自己的组织与六经堂的对比就可以知道不会怕他们。

“哦?然后呢?人确实是我绑的,事也是我做的,那你又能奈我何?”

你又能奈我何?能奈我何?奈我何?

赵梓童认为自己的手中若是有一把大刀的话,绝对将王彪当场给碎尸万段。

“赵都督赵都督,要平常心平常心,我们可不能在这里大打出手啊,一旦出手的话,这里的赔偿可不是小数。”

花柳陌的好心劝告被赵梓童误认为是害怕的态度,扭头对着花柳陌骂道:“平常心,平常心个屁!你有见过自己的职位被别人轻视又无动于衷的人吗?我告诉你,今天,现在,这里,我赵梓童不打死这个家伙我就不姓赵!”

一怒之下,挣脱花柳陌的束缚,拔出腰间利剑,一个跃步砍向王彪。

王彪的惊呼声下,女子的尖叫声中,大床咔嚓一声被一刀两断。

没有命中目标后,赵梓童很迅速的利用女子的腰的柔软性以一种难以想象的程度打出下一道攻击。

又是一声咔嚓,王彪刚刚躲在的窗户边上的一个放置瓷器的支架被砍断,瓷器从支架上掉下,哐啷一声碎的七零八碎。

完了,又是一笔不菲的金额要赔偿了,我的个赵都督啊,咱能不能不要这么奢侈,抓个人而已,有必要这么大动周折的破坏吗?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抓住他!”

“这……这,我,好吧。”

花柳陌长叹一口气,本想着能找一个适当的时机抓住王彪的,现在却被上司逼着出手,实属无奈啊,对不住了大兄弟。

随之手指轻轻一动,在指尖洒落一片白色小粉末,一抬手,双臂张开,沾染了粉末的手指碰到王彪的脸庞。

“滚开!”

“哎呀!”

花柳陌不敌王彪那一股子强悍的力气,想拦住却拦不住,让他硬是闯出房间。

然而就在王彪以为已经逃出生天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好死不死地撇了一眼花柳陌,发现了花柳陌若有若无的一丝笑意,那笑意似奸诈的狐狸,总会在别人不经意间的松懈被他中招。

王彪的身体犹如抽风一般,在抽搐一段时间过后便翻了白眼倒在了外面的地板上。

“花柳陌!我不是叫你拦住他吗!你是不是没有吃饭啊?”

“赵都督,他太厉害了,一个铁背靠硬是把我撞开了,我也没办法呀。”

里头的赵梓童斥责花柳陌这么轻易地被攻破丢了他们六经堂的脸,外头倒地抽搐的王彪则是被路人见到,见状误以为王彪要死了,于是大喊着:“死人啦!要死人啦!”

赵梓童闻声觉得不对劲,即刻推开花柳陌冲到门口扭头转向倒地的王彪。虽然有些不敢相信,赵梓童亲眼见到的总是真实的,王彪此刻正如同一个中毒至深之人,若是不去治疗的话,很有可能会就此暴毙。

“花柳陌!快点过来!”

“来了来了!呀!这,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刚刚还撞我撞的十分有力的。”

“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快把他给我抬回六经堂,我稍后就找大夫去给他治病。”

“啊?要我抬回去?”

“对,不要废话,赶紧的!”

“那……好吧。”

就这样,两人在离开这里之际,还不忘留下一张银票给这里的掌柜的以示补偿,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强盗一般将王彪抬出了岳春楼。

……

哗啦!

一盆冰凉刺骨的冷水泼洒在王彪的身上,身上因为水而变得潮湿难受,刚刚因为花柳陌的小伎俩给弄倒后,被背回了六经堂的一个牢狱之中。

阴暗的房间里,水滴的滴答落地声清晰响亮,禁闭的双眼因身体的不适,缓缓地睁开,迷茫地看着眼前微弱的视线。

这里……是哪儿?

王彪环视了周围一周,精神还是有一些恍惚。

我好像记得我刚才是在岳春楼的吧,怎么突然就完全变了一个场景?哪个即将吃到手的美人儿哪去了?

啊,我想起来了,我应该是被一个不认识的龟孙儿给陷害了,突然就晕过去了。

王彪的空洞的眼睛一亮,猛然抬起头,记忆一闪而过,想起了始作俑者。

“你醒啦?绝根的实验很成功哦!”

“啊啊啊啊啊啊!”

王彪从阴暗中瞧见了一张阴森可怕的诡笑的脸庞,吓得声音提高到自己前所未有的高度。

花柳陌掏掏耳朵,对这声音的高度表达赞赏,“哎呀呀,真尖,高的我耳朵都要坏掉了。”

“你……你你你你是谁?!”

“我吗?嘿嘿,我就是放倒了你之后带回这里帮你进行绝育的好人呐。”花柳陌拿出一条湿毛巾擦拭双手,十分地注重自己的卫生。

“真的?!”

王彪惊恐地低头往下看,真的发现了一些端倪,被绑在椅子上的身体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吼~看来你发现了啊,那我岂不是得告诉你了?”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了?!”

“因为我给你下了不说真话就会呕吐致死的药。如果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试试。”

“我信,我信,我非常相信,呕!”

王彪感觉在他说出信的这个字时,喉咙间突兀地恶心起来,呕了一地的脏污。

“看吧,你不信。”

“我信,我信,这次我真的信了!”

王彪感觉肚子难受的要死,第二次说出这话的时候仍是心里有不服的地方,自然而然地,那种强烈的呕吐感又开始涌动。

“呕!”

“妈呀!你吐东西能不能不要吐向我!很恶心的!”

“花柳陌,你就不要骗他了,喂了泻药还要骗人家,我们可没有这样对待犯人的。”

赵梓童带着一个文案,暗淡的微光之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语气上便可以感知此刻的无奈。

花柳陌摊手没趣道:“那真不是泻药,有见过泻药从嘴里出来的吗?这是回春散,可是我一个老朋友无聊炼制的折磨人的小玩具而已。”

“真拿你没办法,武功不高,脑袋倒是有点灵光。”

赵梓童翻动手上的文案,翻到其中的一页,一点一点地念出,“王彪,原名王奇彪,江南人士,祖上居住江南淮县旬阳镇,是当地的镇长,因为腐败贪独上缴的粮税被查出被贬为阶下囚,出狱之后来到洛京,做起了小本生意。”

王彪惊讶地看着赵梓童手上的东西,他以往的生平事迹竟被记得一清二楚,可想而知这本文案中到底记录了多少,又有多少人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是被无时无刻监视着的。

“这些都是平常事,那这个吓唬人有什么用?切!”

“别这么快就嚣张起来呀,我们赵都督还没说完呢。”

花柳陌走到王彪的身后拍拍肩膀,力度可不是一般的大,拍的王彪都误以为花柳陌有着极强的武功实力。

赵梓童无言地看了一眼花柳陌,继续说出自己的话来:“是,这里面确实只是记录了一些生平事迹,但我接下来的话,可是有人做过证的,那个人我想你也知道。”

“难道是……”

“没错,就是杨威。”

气氛忽然变得沉默,一段时间过后,王彪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狂笑声。

“我就知道是那个怂包子,没有想到你们还真的去找了,对,那个老头的女儿确实是我抢的,而且也是我杀的又如何?”

王彪过于嚣张的态度让赵梓童有些心不安,问:“你什么意思?人你还杀了?!”

“对,杀了又如何?反正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王彪在干净二字下了极其着重的意思。

“如果你们要去找那个老头的话,我估计也已经被我的手下给绑走了吧?还有她的未婚夫,也不能放过呢。”

“该死!花柳陌!快跟我走!”赵梓童大骂一声,急匆匆地就往老人家居住的酒楼往去。

回到酒楼,赵梓童气势汹汹地跑到酒楼,抓着店掌柜的就是质问道:“我问你!刚刚是否有人来到这里带走了一个老头?那个老头长得很普通,衣服是那种破旧的那种!”

店掌柜见赵梓童那双充满怒意的明眸,直哆嗦地摆动双手,连声否定道:“没没没,不不,刚刚,刚刚确实有一个老头来这里住房。”

赵梓童拿出六经堂的令牌,对店掌柜命令道:“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上上面,最左边的一个小房间里头。”

赵梓童松开店掌柜的衣服,摆过头,“走。”

来到二楼,径直赶到店掌柜说的房间,赵梓童身前一探,靠在门外,附耳倾听,不到一秒的时间便抬起脚踹开门。

砰!

两人进入房间,能看到的只有整齐的床与床铺,放在桌上的茶几没有丝毫的动作,就连地上连点脚印都没有。

“怎么可能?难道我们走错房间了?”

“都督,赵都督,你看,你快看呐,快看看这是什么?”

花柳陌躲在窗户下指着一摊不明的红色液体惊呼着,赵梓童走近一瞧,刚开始还不确定,直到将液体沾上手指,闻了闻。

“血?!看样子,老人家确实是被王彪那个家伙给绑走了!快,我们必须问出老人家的踪迹来!”

审讯室内。

“王彪,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把他们抓到哪里去了?”

王彪的身上依旧捆绑着绳子在凳上,脸上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很难看出是因为犯事而被抓起来的人。

一度的沉默让赵梓童心情躁动起来,动起来就是对王彪一顿拳打脚踢,打的王彪哇哇直叫。

“啊?我叫你不告诉我!你告不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继续打,绑了人还敢这么嚣张,当我赵梓童真拿你没办法是吧?若是再不说,我肯定还有更厉害的手段在后头!”

“别,别打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赵梓童放开手,抱起双臂,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王彪,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是否会骗人。

花柳陌就在这时候插话道:“都督,他的话能信吗?总觉得阴阳怪气的。”

“你可以侮辱我,但绝对不允许你说我在说实话时说假话!”

“我只是担心而已。”

“花柳陌。”

“好好,我们就先相信他。”若是说的是假话就弄死他,敢骗我们,连死都不知道怎么写的。

“在桂甲山山脚下的一个破屋子,距离那里的客栈有向北两里的距离。”

“桂甲山那里……”赵梓童沉思一会,容不得多想,便转身对花柳陌命令并迅速离开。

“加紧脚步,距离那里不远,争取要赶到动手之前救下他们!”

花柳陌正准备走时,身后传来王彪的声音,语气讽刺。

“不得不说,真的是唯民是主啊。”

花柳陌顿下脚步,届时迈出脚步向门外走去。

“你是什么意思?”

周围的气息渐渐寒冷,让人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膀打起颤来。

由花柳陌身上散发而出的冰冷气息终将传递给王彪,在他的面前,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体像是某种充满令人寒颤的妖兽,只要继续停留在他所散发的地方,就会被他用气势给吓死。

“没,没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

花柳陌微微扭头,眼珠凝聚着一种可怖的现象,无情地问道:“你隐瞒了什么?”

王彪觉得他马上要坐不住这张凳子了,他现在只想站起来逃离这个审讯室,离开这个看起来一点用都没有的路人甲的视线,奈何身上的绳子绑的实在是太严实了,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嗯?!”

“说,我说!那个,那个被我干掉的那个女人,其实,其实是专门刺杀高官达贵的杀手!而那个她那个老爹,和那个所谓的未婚夫都是幌子,其实都是同一个组织里的杀手。”

“!!”

“若是你欺骗我的话,下场可不是你能想象的。”

“是是是,快点去吧,再不去就真的要来不及了。”

转眼间,冰冷的气息遇三月春阳化为暖水,仿佛刚刚从来没有发生过,花柳陌也从未有那般可怕的眼神,依然像是一个跟在赵梓童身边那个任劳任怨的小跟班,对着王彪阳光开朗地微笑。

“多谢提醒,事不宜迟,我走了。”

……

桂甲山山脚,赵梓童加快脚步地赶到这里时,第一时间便找到了王彪说的那个酒栈,并且沿着酒栈往北的方向赶去。

不出所料,在不远处果然有一座破屋子,而且在破屋子外头还坐着一个人影,一眼望去便知是来看守把风的。

“真搞不懂大哥想什么,守着这两个人做什么,明明已经下了药了,居然还有那么强的实力。”

守门人蹲在门外,实在是因为太过无聊而抓着一根破树杈在地上画着圈圈,将地上的残枝败叶挖开又聚集起来,好不无聊。

呼呼呼~

轻浮的微风抓起地上落地枯黄的落叶,吹动着守门人那颗因无聊而缓慢跳动的心,忽然血液加快,心跳迅猛,好像要跳出来一般,扭头一瞧。

“谁?!”

面前的场景空无一人,奈何心中那警惕性一直拉起警告,转而回过头继续捣鼓着地上的‘名作’。

“喂,我问你,里面有没有人被关在里面?”

守门人顺着脱口而出:“嗨呀,怎么可能没有?不然老子待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是看着那屋里的两个狗东西,废了好大的劲才降伏住……什!”

当守门的人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脖颈的疼痛令他眼光炫目,一种不自然的困意拉下眼皮,身子如进水的面条软趴在地上。

“哼!敢行凶害命,待会就让你蹲进大牢。花柳陌。”

赵梓童手持手刀姿势,对着倒地的人嘲讽着,对着后面的花柳陌吩咐事情,可转过身却发现只有她一人。

赵梓童有心无力地叹了口气,跟不上自己的速度,这也是他的一个缺点了吧?

“没跟上就没跟上吧,回去再和他好好地商量一下。”说着往门口走去,用手叩了叩门,对里头大声喊道:“老人家!我来救你了。”

“是……是赵大人吗?赵大人能来救老身,老身万分感激。”

赵梓童推门而入,里面的香气太过于浓密,她轻捂着口鼻,想通过不去呼吸来缓解一下身上细微之至的不适感。

微暗的环境下,破屋子的屋顶似一张渔网,看似密不透光,实则漏洞百出,一个个的明亮如黑夜的星映射光芒,使得赵梓童看见老人的情况时勃然大怒。

老人衣衫褴褛,破口的地方均有一处伤痕,很明显是不久前留下的,而扰乱的发线配额头已经凝结的血更加的凄惨,疲倦的眼袋说明经受了过多的折磨。

本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却被王彪的手下给虐待成这样,就凭现在这点,她就可以抓住外面晕厥的人并送入堂口判予斩首令牌,但她残留的一点理性让她明白现在的重要性,为老人解绑并且送去治疗才是重中之重。

“老人家,我替你解绑,你放心,那个陷害你女儿的凶手已经抓住了,只是非常抱歉,你的女儿已经……不在了。”

“是吗?”老人过于沙哑的声音唉声叹气道:“也罢,人各有命,或许我女儿就是逃不过那一劫吧。”

赵梓童有些心疼与自责,若是自己能够早点察觉的话,或许那个女子就不会遭到王彪的毒手了吧。

“喂!那个女的!你是来救我们的吗?快点过来给我们松绑。就不要在那里想东想西的了。”

赵梓童蹙紧眉头,想了一想又舒缓开来,对着那个被绑在旁边的男子回应:“马上来,先让我为你的岳父解绑。”

“他?他那个老不死的需要解绑吗?快点帮我解开啊!”

男子的态度非常恶劣,一声对老人的不敬的词说出口后,赵梓童就打算接下来的做法,想着,赵梓童站起身,走到男子面前,在他满怀期待的看着她要为他解绑的时候,一脚踹在男子的肚子上,随着椅子一起翻倒在地地哀声大叫。

“啊!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踢我!”

赵梓童冷眼相对,转而替老人继续解绑,将老人彻底解开之后,关切问道:“老人家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有些晕,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那这样吧,我扶你起来。”

说着,赵梓童准备抓着老人的胳膊帮助他时,老人问了她一句话。

“赵堂主,你听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半句话么?”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呃!”

这时候,门突然被大力的踹开,来者正是匆忙赶到的花柳陌,一进门就对着赵梓童大声警告:“赵都督,要小心那个老……人……呃,当我没说。”

看着地上滴落的血花,花柳陌觉得刚刚的那一句话就是白白说了,人家赵梓童已经挨刀了,在傻的人都知道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了吧?

“淦!我怎么忘了还有一个人了!赵都督,要小心那个男人啊!我来救你!”

那名男子自行解开绳子后,手上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对着还在为刚刚的事情以及注意到花柳陌叫喊声的赵梓童袭去。

在他的脑海中可以很清晰地看见赵梓童会以什么样的表情以及锥刺入骨的痛苦的尖叫声,还有在他的匕首上流淌着炙热的红色液体流过自己指尖的美妙触感,光是想着就觉得兴奋不已。

“死吧!哈哈哈!”

噗呲!

利器刺入肉体的实质感让男子的脑袋混乱,脸上的表情非常生动地描绘出了一个对杀人这样的一个词的热爱。

而赵梓童却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在身影上滴落的血。

“花柳陌!!”

男子见自己刺中的不是赵梓童本人,失望地放开匕首,后跳几步回到原来的位置。

“嘁,真的奇怪,明明还有很远的距离,为什么就突然到自己的前面来了?太古怪了。”

花柳陌双手抓着匕首,慢吞吞地从自己的肚子上拔出,长呼了一口气,捂着自己肚子想止住血却流血不止。

“啊,真的是疼死了。”

此刻,男子与老人站在一块,现在的两人哪有那种任人宰割的羊羔一般弱小,从刚刚的一系列的动作来看,这很有可能是一场针对赵梓童,且蓄谋已久的杀招。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梓童走上前,伤口创造的疼痛令她脸色苍白。

“这都是这仨人的阴谋,要不是那个王彪走之前告诉我,不然赵都督你还真的可能会中招了。”

赵梓童抿唇不语。

“喂,我说你们两个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杀我老大。”

“小子,我劝你赶紧离开,因为今天我只杀她一人。”老人上前一步。

“哼!想杀她?看看我的绝招再说吧!撒弄成土!”

砰!

花柳陌往地上砸了一个圆形物体,一瞬间,黑雾蔓延在整个屋子,花柳陌则是抱起赵梓童往外逃奔。

“咳咳咳!”

黑烟消散后,两人见屋里没有任何的外人,心里都知道被花柳陌成功逃出这个屋子。

“该死,竟然被他们逃过去了。”

“慌什么。”老人看着地上不停延伸的红块,阴险地笑着,“我们可还有这么一个办法找到他们的。”

……

另一边,花柳陌抱着赵梓童跑了将近两里的路程,在路程上可以说是非常的难受,因为不仅仅是因为伤口的缘故,更主要的还数自己手上的赵梓童。

“别动啦!在动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快放我下来!你有伤在身,怎么能抱着我这么久,不要在逞强了!”

“我的姑奶奶,都叫你别动了,我的手都快要没知觉了。”

“放我下来!”

赵梓童的强烈挣扎使得花柳陌次次给自己的伤口上形似于撒盐的行为,终于撑不住拐了自己一脚,摔在了桂甲山的青碧河中。

在掉落河中的时候,花柳陌还是下意识地抱紧赵梓童,以免两人被湍急的河水冲散。

待男子与老人赶到时才发现血迹到了河旁,这才发觉两人掉入河里。

“娘的,还是跑了,不过这样的伤势我想还是会死的。”

“走吧。那个赵梓童已经被我们下了毒,是活不久了。”

男子跟着老人一起离开时还不忘往河岸吐了一口唾沫以示自己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