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刺杀
“他回来了。”
当坐在上座的老人用沙哑的声音如是说，围在茶桌的五个人都是一愣。
“您说的他，是……？”
老人从一旁的茶几拿起一个文件夹，啪的一声摔在茶桌上，五人拆开查看，都是脸色大变。
“冰雪之王巴里夫……呵，他倒是找了个不得了的后台！”其中一名剪了寸头、身穿军官制服的男子嗤笑道。
“还挺能干的，名下资产47亿，贵族封号……”带着眼镜的文弱男子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说。
上座的老人双眼眯成一条缝，食指有节奏地敲打檀木椅的扶手，一声声的闷响如同心脏的跳动，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他们知道，这是要做出决定的兆头。
“让朱皓带着他的人回来！”
“但朱皓还在任务……”
“区区毒枭还需要一个月，你们是在放任他过家家？我还不清楚他的能力？”老人双眼圆睁，“事关朱家存续，马上叫他回来！”
“是，是！”军官男子唯唯诺诺，马上推门走出房间。
“该怎么做，你们明白吧！”老人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四人连连点头。
冬去春来，积雪之下隐有绿意。
天色渐白，皇真时走出露台，沐浴在冬日之下，身体变得暖烘烘的异常舒服。
大战过后的痕迹被仔细掩埋，酒庄重新恢复了它的优雅和平和，值得庆幸的是修罗并没有对养殖园造成任何破坏，大棚下鲜红硕大的草莓挂满低矮的枝头，让人垂涎三尺。
听得身后的脚步声，皇真时并没有回头，因为那是孔虬龙特有的节奏。
他忽然发现，文熙然的节奏也和孔虬龙很是相像。
“知道吗，今天是天城公安部选举路演的日子。”
“哦？”
说起来，孔虬龙的计划就是和公安部有关。
低沉的轰鸣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一辆蓝黑的跑车驶出了酒庄。
“是他们？”皇真时问。
“对。”
……
……
浩浩荡荡的车队在天城狭窄的街道缓缓行进，其中十三辆是涂成黑色的特警突击车，中间夹着两台狭长的黑色轿车。特警全服武装——头盔、防弹衣、防暴盾、冲锋枪，腰上还别着几颗催泪弹和烟雾弹。
除了车队上的战力，路演场地周遭的建筑还布置里几个狙击手小队，无死角监视所有可能狙击的位置。
不仅如此，天城上空还盘旋着公安的直升机。
两台轿车分别坐着天城公安部长的候选人——苏正楠和朱天龙，他们背后的势力，在天城无人不知。苏正楠凭借苏家的力量，连任部长一职三届，然而反动势力“济世会”的崛起，再加上最近天城混乱的治安环境，苏正楠的支持率接连下降，强硬派的朱天龙因此被视为最有力的竞选对手。
车队驶入了一个T字路口，尽头就是恢宏的公安大楼，两旁是古朴典雅的哥特式楼房，三面包围之下，能够攻击会场的角度就很有限了。
距离会场约莫2公里不到，有一座五星级酒店——四季酒店。
一个男子一身剪裁合身的蓝色西装，提着窄长的手提箱走进大堂，在经理指引下来到电梯间前的安检区域，看到一应俱全的安检门、X光安检机、安全员，他无奈地耸了耸肩，将手提箱放上X光机，走过安检门。
“等一下！”
安全员忽然从安检机后面走出来站到男子身前，微笑着说：“先生身上还有什么金属物品没有取出来吗？”
“噢！”男子从外套的夹层里取出了车钥匙，“不好意思。”
安全员认得这款车钥匙，他上岗5年只见过一次，那是天城某个富家公子故意在他面前吹嘘的“全球限量200辆的跑车”。他笑得更是热情，连忙说：“抱歉抱歉，职责所在。”
“不要紧。”男子取回手提箱，笑得更是温和。
此时路演正式开始，首先上台演讲的是苏正楠，开场惯例是一段冗长的致谢语，随后话锋一转，大谈在任期间政绩，诸如连年下降的犯罪率等等，神情激昂，恨不得将功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人群忽然出现骚动，只见道路尽头走来一群穿着黄色马甲的人，他们高举写着“济世会”三字的横幅和牌子，一边大声呼喝：“同仁济世！济世同仁！同仁济世！济世同仁……”
“济世会连天城都进得来，公安部是干什么吃的！？”
刺耳的嘶吼让苏正楠老脸一红，他马上回应：“让各位民众受惊了，我们正加大打击力度，力争清剿黑恶势力！”
几支高压水枪射向济世会人群，在鬼哭狼嚎中这些人四散逃走，随即被围上来的武警摁在地上。
“苏部长还是先下来，指挥指挥吧！”‘下来’两字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苏正楠转头怒视走上台来的朱天龙，后者微微一笑，伸出手示意。苏正楠愤愤将麦克风甩在朱天龙手里，疾步走下台。
四季酒店38楼总统套房，男子抓住自己的脸用力一撕，将一张人皮剥了下来，露出他原本的面貌，却是文熙然！文熙然打开手提箱，里面躺着各色各样成分为碳钎维的零部件。他抬手看看表，恰好房门被敲响。
“文先生您好，您叫的客房服务。”
接过侍应生递来的防水套袋，文熙然和对方同时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撕开套袋，里面赫然是填满的弹夹、弹簧、枪托等部件！
几分钟，一杆狙击枪就组装完成。文熙然打开浴室的窗户，将狙击枪架在窗台，对准演讲会场！从这里本应该是看不到会场的，因为视线刚好被会场周围的建筑物完美阻挡，然而……
高倍镜之下，十字准星越过了排气扇、玻璃窗，落在朱天龙的脑门上！
“看看我们的城市！在苏部长的治理之下，济世会、修罗、清水市过来的黑帮！迟早有一天，天城的居民再也不敢踏出家门一步！”
噗！
血色之花在朱天龙的左肩绽放，犹如来自彼岸的曼殊沙华！他痛吼一声，被子弹的冲力带向后方！
会场哗然大乱，警笛刺耳，人们四散奔走，特警们抬起冲锋枪索敌，狙击手们立刻根据朱天龙的中枪部位推算狙击点，直升机齐齐掉头，向四季酒店的方向飞去！
嗖！嗖！
两发子弹精准地击中两架直升机的油箱！驾驶员看到油表警告，急忙采取迫降行为，以免造成更大伤亡。
房间内一阵微风刮过，文熙然似有所觉，低头闪过一记扫堂腿，向侧面滚出，然后立刻拔出陶瓷手枪指向袭击者！这时候他才看到袭击者，是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短发女子，还未看清模样，女子刹那间从原地消失！
身后风起，文熙然抬手抵住扎下来的匕首！
手上压力一轻，面前却是迅速扩大的黑色尖鞋头！
啪的一声，文熙然抓住了她的脚，陶瓷手枪开火！
砰！子弹并没有命中目标，那个女子在瞬息之间已经移动到后方。
文熙然保持手枪指向站起来，呵呵笑道：“瞬间移动？”
那女子大口喘着气，将匕首横在身前。
“看来对体能消耗很大，不知道你还能用几次？”文熙然一眼扫到女子胸口的胸针，“噢，是国安局的人啊，钟老呢？”
见女子不应，文熙然耸耸肩说：“钟无欲身边是没有能用的人吗，得将你这种菜鸟放到战场上来。你看你，体能不足、下盘不稳、眼神不定，像什么样子的战士？”
女子勃然大怒，使用瞬移能力来到文熙然身后，一刀刺下去，手腕却被拽住，一阵天旋地转，后背与地面猛烈撞击，钝痛瞬间蔓延全身！
再睁开眼，漆黑的枪口就在眼前！
“拜拜，菜鸟！”
女子绝望地闭上双眼……
咔。
预想中的枪响并没有到来，女子睁开眼，文熙然竟然已经消失不见，而厕所的玻璃窗几乎是完全敞开！女子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往外一看，惊见文熙然背上长了一对黑色大翅膀！
不对，那是滑翔翼！
女子呆住了，也不知如何应对，只好启动通信耳机上的麦克风。
“钟老……”
“撤退吧。”通信机里命令道。
小陈背着手站在钟无欲身后，不满地说：“为什么不派我过去？那小姑娘怎么可能是鬼眼的对手？”
“小陈啊，如果让你跟文熙然单挑，胜率多高？”
小陈想了想，老实说：“一半一半。”
“哈哈哈”钟无欲笑了，“像你这种水平，我们国安局至少还有五个人，你觉得我为什么还要让小娟去？”
“不懂。”
“因为文熙然对付得了小娟！换成你，或者比你强的人，很可能就会变成鱼死网破的结局，文熙然身份敏感，国安局能人稀缺……”
小陈恍然大悟。
“好了”见小陈明白过来，钟老话锋一转：“帮我打个电话给苏家老头，我要找他的孙子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