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死局
“十分钟，晚一分钟，丢一个人。”那个异人连带轮椅向后飘，不一会就遁入了大楼的阴影中。
小陈回到指挥车，钟无欲起身拍了拍小陈的肩膀：“辛苦了，九分钟后展开强攻，我要拟定作战计划。”
然而，事情的进展出乎意料……
“钟老，狙击队遭到攻击，五号位狙击手右眼失明！”
指挥车内的空气一瞬间冷了，钟无欲深吸一口气，说：“马上派医疗队去！”
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对手是受过专业训练并且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不是普通的劫匪，是实实在在能与正规军队一战的部队。钟无欲没有料到对方不仅有异人坐镇，还带来了更加致命的兵种——能够在战场上猎杀狙击手的，只能是另一个狙击手！
最要命的是，对方有人质在手，不要说动用大杀伤力武器，就连单兵作战也缚手缚脚。
“马上让所有直升机远离上空！通知现场所有的同志，找好掩体，对方有狙击手！”
小陈手心微微渗出冷汗。这种情况，他从军这么多年只遇到过一次，那是一场与毒枭的最终战斗，对方的手上同样有一村子的人质，而且装备齐全，甚至还有单兵火箭炮。那时候他还只是个普通士兵，遵循上司命令发起了强攻。
那一役，双方死伤惨重，而人质只活下来不到十个人……
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比那时候更糟糕，对方是雪国秘密培养的特种部队，而且那里原本囚禁着的文熙然，还是那个赫赫有名的狙击之王鬼眼！
更何况，他很可能已经得到了狼王巴里夫的冰雪异能……
现在最好的选择，或许就是按照要求，将朱啸云交给对方，将局面推向下一阶段。
“三号位狙击手头部中弹！”
“各狙击小队，重新寻找狙击点！”小陈喝令道。
“小陈”钟无欲忽然说，“新人类里边，能在这个局面派上用场的，你觉得有谁？”
“我、天眼、小娟……”小陈即答。天眼是新人类麾下的异人，可以暂时获得附近生物的视力，是非常好的侦查人员。
“不够，还有谁？”
“……皇真时。”
钟无欲忽然抬头，用略带责备的目光看着小陈，随后叹了口气：“最好再来一个！”
“可其他成员的能力并不适合……”
“除了新人类？”
小陈一惊：“罗刹！？可他是修罗的杀手……”
“让鬼王借给我们一用，我想，他一定愿意卖个人情的，特别是给国安局。”
“钟老，对方向我们开火了！”一名传令员快速报告。钟无欲凑到屏幕前一看，只见对方从窗户探出步枪，向国安局的装甲车进行射击，将特种部队死死压制在掩体后方。
“战线后撤，不要暴露在对方的火力下！还有几分钟？”
“六分钟。”小陈答道。
“让他们火速赶来！”
……
……
杰克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军用水壶，拧开盖灌了一口，眉头一皱，才想起来里面装的只是碳酸饮料。
狙击手不能摄入酒精，因为酒精会让手臂的肌肉产生抖动，这对于狙击来说是大忌。他的包里有两枚弹壳，那是刚才射出的两发子弹。他有个习惯，每击败一个狙击手，他就会把当时使用的子弹壳收集起来。
第一枪，打中的是一个菜鸟。他非常肯定，因为对方的镜片在阳光之下反射着亮眼的光泽——这是一个根本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新手。
而第二枪，杰克直接让另一个狙击手的脑壳开了花。那个菜鸟中弹后，他观察到另一栋楼房处有不自然的光影闪动，杰克马上改变自己的位置，很顺利地抓住了第二个狙击手。
“杰克，别一下子全打死了。”耳机里传来一把男声。
“放羊的，老子现在很无聊，我们要不要先打一架？”
“你确定？鬼眼好像只教了你怎么用枪，没教你怎么用刀。”
“老子用刀还要教的？要不是你那个什么鬼的异能，早把你打趴！”
“呵呵……”
见牧羊人不接话头，杰克啐了一口，将右眼凑到狙击枪的目镜。
“忽略下面那个疯子”牧羊人忽然又说话了，“杰克，你也想死？”
“老子的生死与你何干？”
“那为什么跟着鬼眼来这里？”
“原来你想说的是这个啊……那当然是因为，他是狼王啊！话说回来，放羊的，你不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吗？”
“……他给了。”
“给了多少？”
“一块钱。”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是个蠢货！”
“你俩在说什么废话？”第三把声音乱入了对话，“不都是最后图个爽快吗？”
“拳手说话真是他奶奶的直！”杰克骂道。
“谢盖特那伙人在国内作妖，还把老狼害死了。我们在外面保家卫国，到头来无家可归，有什么意思？”
其余两人默然。
“狼王才是雪国的魂，就算我们全死了，鬼眼也不能死。”
“你说得太对了，麻烦闭嘴好吗……话说回来，外面有几只鸟在晃悠，我要不要打下来？”十字准星移动，对准了在正面大楼窗台外的麻雀，杰克说：“记得明国有个异人可以操纵动物，好像是叫天眼？”
“随他，要是真的打过来不是更有意思吗？”
“说的也是。”
……
……
“皇真时，新闻看到了吧，钟老需要你。给你发了定位，现在马上过来，一分钟以内！”小陈用命令的语气快速说完便挂断电话，不给真时丝毫考虑的空间。
事态紧迫，皇真时披上外套，带上打刀便发动了能力，直接来到了封锁线外。
警员们见皇真时突然出现在面前，纷纷吓得拔出了手枪。
“钟无欲找我过来的。”
这时候，某个警员的通话机里传出了小陈的声音：“把那少年带进来！”
走进指挥车，皇真时见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钟无欲、聂小娟、小陈，还有那个白色衬衫外套上防弹衣、带着面具的少年——罗刹。
罗刹原本的右手被一层金属覆盖了，皇真时看过这样的手臂，那是改造人类超级士兵的特征。
“怎么你也拿着那种东西？”小陈看着皇真时手里的刀有些嫌弃，“去那边拿一把。”
小陈指着一个敞开的铁箱，皇真时走过去，抄起了那把刀。刀身线条简约，开刃的一边有一道缝隙。
他用过这种刀。
“高周波切割刀？”
“对，就是你在雪国用过的那种。天眼，你来说明一下。”小陈打开了指挥车中间的立体地形图，总部大楼完整地呈现在投影屏上。
一个青年走到荧屏前：“在总部大楼的安防系统被攻陷之前，我们拿到了一些监控视频，对方至少有十六人，其中确认了数名雇佣兵组织幽灵的成员，分别是开颅手杰克、牧羊人、引力操控者魔术师、还有钻石拳手。”
十六人就能把天城公安总部攻陷？皇真时有点不信，却没有问出来。
“人质在三处，一处是一楼大厅里的校巴，一名司机，一位老师，还有三十三个小学生。一处在五楼的会议室，还有一处在十三楼的休息室，这两处都是总部的公职人员。”
“好了，现在由我来说明作战方案。你们要兵分三路，同时营救这三处的人质。皇真时，你负责顶楼，五楼交给我，小娟一楼，罗刹待机支援。真时，探路的工作也交给你，尽可能把握所有敌人的位置。时间还有三分钟，现在，所有人马上前往负责的位置，等待指令！”小陈的语速就像点燃的鞭炮。
车门一开，皇真时便发动能力进入静止世界。面前气派的总部大楼，此刻如同深海里长满獠牙的怪鱼，张开了血盆大口。
“害怕吗？”Yan问道。
皇真时摇头。
“那就去吧，将所有阻挡在你前方的障碍统统扫清！”
“嗯”
进入大堂，皇真时便“看到”了缠绕在空间各处的丝线，如同一群蜘蛛编织的大网。他在这些蛛网中小心翼翼地前行，将各个楼层的兵力分布尽可能地把握，最后在十三层某个监控死角里藏匿起来。
“牧羊人布下了陷阱，现在建筑内部各处都有他的蛛丝。”皇真时小声说。
“……小娟，用你的能力从外面把我送上五楼。罗刹，你负责一楼。”
不过十秒钟时间，小陈压低声音说：“五楼就位。”
“一楼就位。”罗刹快速接道。
“突击队就位。”
“狙击手就位。”
国安局的狙击手找到了杰克的藏身之所，在狙杀的同时黑客会夺回总部的监控系统，新人类和突击队随即解救人质。
“狙击手倒计时……三，二，一！”
藏在大楼阴影处的狙击手扣下了扳机，子弹出膛的瞬间突破音障，穿透了杰克的脑壳！
狙击手马上报告：“命中目标！重复，命中……”
噗，狙击手的太阳穴血花怒放，他双眼圆睁，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就没了呼吸！
“抱歉，那是稻草人。”杰克冷冷一笑，“兄弟们，开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