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透过教堂五彩斑斓的玻璃窗,在地毯上投射出引人遐想的图案,洒满教堂的花瓣就像是少女绽放的梦想一样,装点着这神圣的一刻。

洁白的纱裙、黑色的燕尾服,象征着新娘与新郎的服装在这一刻,属于喵玉和司马廉。

“真是太感谢你今天能来了。”司马廉微笑着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我哪有不来的理由啊?我可是主角之一。”虽然喵玉的语气有些生气,但脸上还是按捺不住地摆出了幸福的表情,她穿着婚纱转了个圈,裙摆跟着她洋溢而出的幸福气息翩翩起舞。

今天就是她期待已久的婚礼了,在来客的的祝福下,在神圣的誓言下,两人即将在今天交换戒指与一生的陪伴,为对方献上最好的自己与炽热的爱情,想必没有事情比这更加浪漫和刻骨铭心了吧。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是时候去接受牧师的祝福了,喵玉优雅地伸出手,等待着那个会温柔握住她白丝包裹的右手的另一半。

一股温暖而又情意绵绵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喵玉确信她就是这个世界上现在最幸福的人。

可是又有哪里不太对劲,为什么这个触感如此地丝滑?当她看向牵住她手的那个人,她终于愣住了。

“发什么呆呢,我们走吧。”牵住她手的,是戴着白丝长手套的胡桃。

“额,咦,诶?诶诶诶诶诶!?”

为什么牵住她的手的人会是胡桃呢!?喵玉疯狂地转头寻找司马廉的踪影,终于在地毯的另一侧找到了司马廉,和一个令她反胃的男人。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跟我说,我会帮你舔舔的,嘿嘿嘿……”石隶花在司马廉另一侧探出头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搞不清状况的喵玉看着司马廉一头雾水。

“什么怎么回事啊?你不是伴娘吗?今天是我和胡桃的婚礼啊,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走吧,大家还在等着我们呢。”反倒是司马廉觉得喵玉莫名其妙。

原来是这样,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最终只是做了胡桃的嫁衣,她充其量不过是这场爱情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然而最恐怖的事情还远不至此。

“就是说啊,今天先好好祝福他们两个,咱们的婚礼还在下周呢。”石隶花坏笑着说道。

“什,什……”喵玉彻底坏掉了,像是没有上够发条的机器,嘴巴一张一合迈不出步子。

“我,我和你?结婚!?”

“对啊,你不是哭着喊着要和我交往吗?正好我也缺一个女朋友,这是双赢啊!”石隶花竖起了大拇指。

不知道什么时候,喵玉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电锯,她握紧电锯,明白了这把电锯赋予她的使命。

“你给我去死吧你这个渣男!给我死!死!死!”喵玉疯狂挥舞着双手。

“哇哇哇你干嘛呀!”

“啊!?”听到了银音的声音,喵玉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精心装潢的客房、洁白的墙壁,对了,这里应该是胡桃家的海边别墅。

原来是一场梦啊,吓死我了,担惊受怕的喵玉擦了一把冷汗。

不对!昨天晚上喵玉确实看到司马廉和胡桃在树林里卿卿我我的,她回到别墅后心都要碎了,就连睡觉都在做噩梦。

如果昨晚的事情也是一场梦就好了,喵玉暗暗祈祷到,会有神明能听到她的呼唤实现她的愿望吗?

随便什么神明都好,哪怕是死宅之神,快来个人帮帮我吧,喵玉跪坐在床上双手合十向窗外祈祷着。

对了,银音还在旁边,应该先给她说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但是她能承受的住这个打击吗?喵玉思索再三,还是用手指戳了戳银音的侧腹。

“呀啊!吓死我了,怎么了?刚才你不停地在床上扭来扭曲,是做噩梦了吗?”

“那个不重要,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给你说。”喵玉的神情十分严肃。

“怎么了?这么一本正经的。”

“经过我的观察,司马廉可能真的和胡桃……不行,太残忍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他们,他们……可能已经在一起了!”

“说什么胡话呢?”银音皱了皱一边的眉头。

经过昨晚的事情,银音已经可以肯定胡桃的事情是她误会了,毕竟司马廉都做出了永远在她身边的承诺,她怎么可能怀疑自己的青梅竹马?

“是真的!昨天晚上在树林里我亲眼看到的,亲眼!”

“不可能,一定是你睡糊涂了,去洗把脸吧。”

“诶?”

银音说完,甩着一头蓝灰色的散发下了床准备去梳洗,坐在床上的喵玉变成了豆豆眼茫然地盯着空了的床位。

为什么银音一点反应都没有啊?不解的喵玉也跟着下了床离开了房间。

“啊,顾田一,快过来快过来!”没想到她一出门就看到了刚刚从卫生间走出来的顾田一。

“怎么了?”

“你先过来就对了!”喵玉挥着手把顾田一叫到了小角落里。

“你听我说,我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胡桃学姐和司马廉的关系不简单!”

“你怎么能这么怀疑胡桃呢?好歹她也是你的学姐,她不可能喜欢司马廉的。”顾田一的反应简直和银音如出一辙。

“诶诶诶!?为什么你们一点反应都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确信胡桃学姐不喜欢司马廉啊!”

“因为她喜欢的人是——咳咳,没什么,总之别疑神疑鬼的,你这可是搞社团组织内部分裂。”顾田一说完就没什么兴趣地离开了,喵玉这下更加疑惑了,到底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还是说——

“你听到我的呼唤了吗!死宅之神!”

一定是神明被她的爱情所感动,帮她把胡桃和司马廉在一起的事实抹消了,感谢你,死宅之神!

不过会注意到这种小事情,一定是因为根本没人向死宅之神祈祷所以这个神明无所事事吧?这真是太可怜了,喵玉不禁有些同情这个神。

“阿嚏!”此时此刻,星幻在她的房间里打了个喷嚏,似乎有什么掺杂着同情的奇怪信仰流入她的体内了。

先不提星幻的事情,意识到司马廉和胡桃没有在一起的喵玉兴高采烈地进入了餐厅,却看到了寒鸢反常地坐在桌边。

前两天寒鸢在和雅哩哩一起准备早饭后就自己去收拾房屋做家务了,今天居然一起围在桌边吃饭,喵玉稍微有点意外,不过能融入大家自然是好事,所以喵玉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但是寒鸢的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或者说不像是一个女孩子应有的礼仪,至少她印象中的寒鸢是优雅而高贵的,怎么会把脸凑在碗边上狼吞虎咽呢?

于是喵玉绕到了寒鸢的正面,却看到了某些不应看到的东西。

“早上好啊,你那是什么表情?”戴着假发穿着女仆装的司马廉向喵玉道了声早安。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穿女仆装还戴假发,哇,居然还穿的是高跟鞋和白色的花边短袜……你是变态吗!?我知道狗会有闻同伴屁股的习惯,没想到你居然远远不止如此吗?”

万万没想到这女仆模样的人是司马廉,他背影和寒鸢简直一模一样。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先是银音和顾田一把她当成傻子,司马廉又穿着女仆装在这里吃早饭。

我懂了,这一定是梦,其实我还没有睡醒,喵玉捏了捏自己的脸。

“痛痛痛……居然不是梦。”

“这是昨晚的惩罚,胡桃学姐不是说了最慢的人要穿羞耻的服装吗?他甚至没到终点,所以就变成这样咯。”银音向喵玉解释道。

“我到不了终点是谁的问题?唉……”司马廉没好气地叹了叹气。

“对不起啦……”

“等一下!为什么你们的话听上去,像是昨天晚上你们两个一组啊?”喵玉挠了挠头,她不是把司马廉和胡桃分在了一个组吗?

“对啊,就是我们两个一组啊,有什么问题吗?”司马廉不解地看了看喵玉。

“嘶,喵玉你过来一下……”银音赶紧把喵玉拉到了一旁。

“怎么了?”

“那个,我昨天忘了告诉你了,我的号码被胡桃学姐拿去和她的换掉了,所以昨天晚上和司马廉一组的……是我。”

“……”

喵玉陷入了沉默,原来她担惊受怕这么久,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也不是没有收获的!我可以向你保证司马廉和胡桃没有关系。”银音小声说道。

“那就好……”喵玉松了口气。

然而这份悠闲不到两秒就消失了,既然昨天银音和司马廉一组,那她在树林里看到的不就是司马廉和银音了吗?对喵玉来说本质上没有区别啊!

不,银音那么胆小,昨晚一定是因为她太害怕了才会抱住司马廉的,喵玉自我安慰道。

但是危机感仍然没有消除,喵玉感觉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要主动出击才行。

“司马廉!今天在附近似乎有一个绘画展。”喵玉突然向司马廉喊道。

“额,然后呢?”

“你怎么这么迟钝啊!磨刀石都比你敏感!”

“所以说怎么了啊!突然骂我。”

“你……就是!我,我想,想和你,一,一一一起……我需要带一条狗出去和我一起让我显得不那么孤单!”

啊啊啊为什么又搞砸了!好好说想和他一起出去看画展就好了啊!你骂他做什么?喵玉你真是傻子!笨蛋!臭嘴鱼!

“要和我一起去看画展吗?可以是可以,不过要等我换一身衣服。”司马廉拽了拽裙摆,表情显得有点无奈。

“咦?你不会生气吗?”

“我早被你骂习惯了,倒是你没必要一直克制自己的啊,从上次去了游乐场之后你说话就一直吞吞吐吐的。”

“你,你这么善解人意做什么啊!你这个萨摩耶!仓鼠!沐浴露!”

不知道为什么,司马廉总感觉他被喵玉夸奖了。

“不行哦。”这时,真正的寒鸢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小姐专门嘱咐过我,今天一天您都必须穿着这身女仆装,说好的惩罚可不能违规。”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司马廉苦笑着看了看喵玉。

“司马廉先生,您该不会是打算不去了吧?”寒鸢面无表情地说道。

“诶?可是衣服……”

“答应女孩子的事情怎么能不算数呢?您刚才都答应了喵玉小姐,要说到做到才行。”

“可是衣服的问题……等等,你该不会是打算!”

“喵玉小姐可是很期待的哟。”寒鸢说完,司马廉回头看向了喵玉,她抬起头面带愁容地看着司马廉,好像一个在问父母“说好的带我出去玩,你们又有事了吗?”的小孩子一样。

“唉……我知道了。”司马廉投降了,如果拒绝穿着女仆装和喵玉去看画展,可能他的下场会比这惨烈得多。

“您果然是个绅士,不过还请放心,这身衣服十分适合您,戴上口罩没人看得出来您是男人的。”寒鸢说着提起裙摆行了个礼。

俗话说死猪不怕开水烫,被倒计时缠身的司马廉至少也算一盘红烧肉了,虽然有些抗拒穿女仆装上街,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对了,胡桃学姐去哪里了?怎么一早上都没看到她?”司马廉问道,他本来还想跟胡桃商量顾田一的事情,结果完全没有找到胡桃。

“大小姐她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有些准备工作要做,不过不用担心,您只要好好享受和喵玉小姐的画展之旅就好了,出门的时候跟我说,我会开车载您二位去场馆的。”

“麻烦你了。”

说起来,今天是旅途的最后一天,明天一早大家就会坐飞机回水泉市,之后就是长达一个月的寒假,陆游社的大家应该暂时不会见面了。

那要好好享受最后一天的旅途,给旅行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才行。

不止司马廉,所有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忙碌了起来,银音和彩笑衣开始收拾屋子和摆桌椅,雅哩哩和寒鸢则是在做晚饭的准备,顾田一难得地掏出了口琴开始练习曲目,喵玉和司马廉去逛画展,西门白夜只要没有打扰银音打扫就是帮大忙了。

至于星幻,则一个人躺在房间的床上一边感叹做老师真累一边吃了一天的零食。

于是令人期待的夜晚终于快要来到了,大家在沙滩上支起了烧烤架。

“我们回来了。”

“啊,司马廉你们回——诶?”雅哩哩像一尊石像一样愣在了原地。

要说为什么的话,司马廉正套着一个白天鹅样子的游泳圈,身上挂着一个写着“欢迎光临”的横幅,除此之外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喵玉则是穿上了司马廉今天早上穿的女仆装,因为尺寸不合适松松垮垮的像是拖地长裙,肩膀处的衣服还时不时会掉下去。

“咳咳,发生了一些很复杂的事情……”司马廉别开了视线。

“什么叫复杂的事情!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在人群里大喊‘我有异装癖,有没有喜欢我的小哥哥’吗?”喵玉生气地吼道。

“别,别说了啊!不要让我想起来那痛苦的回忆……”

“那你就别那么做啊!”

“我也不想啊!但是……先不说这个,之后真的有两个肌肉男上来绑我的时候你不是还装作不认识我把我丢下了吗!”司马廉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难道指望我去和他们搏斗吗?再说了后来我不是去救你了吗!”

“叫警察来把我抓走了也叫救我吗!?”

“那不然放着你被两个肌肉男夺走贞操好了!而且因为你的缘故我没有和德鲁伊合上影诶!”

“我都说了世界上没有德鲁伊!而且后来碰上暴走族的时候我都为了保护你挺身而出了!”

“你们两个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银音发出了惊叹。

看上去这两个人今天遇到的状况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解释清楚的,一切的一切都要从倒计时结束说起,

“先别说那个了,大晚上的别感冒了。”雅哩哩赶忙取了一件大衣披在了半裸的司马廉身上。

“还是学姐体贴我,真是太温暖人心了呜呜……”

“好了好了,刚好开始烤肉,你们坐在桌子旁边等着就好。”说着雅哩哩套上了围裙。

和雅哩哩结婚一定是许多阿宅的梦想了,不仅是小有名气的声优,还贤惠温柔厨艺无双,每天让雅哩哩做饭司马廉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胡桃还没回来吗?”雅哩哩有些担心地问寒鸢。

“大小姐有些事情,大概过一会就回来了吧,各位不需要太过担心,正常享受今晚就好。”

既然寒鸢都这么说了,那就没必要擅自替胡桃担心了,雅哩哩开始着手烤肉,寒鸢则是把雅哩哩提前做好的饭菜端到了沙滩上的餐桌上。

凉拌的牛肉片和炸花生米最适合做开饭前的开胃菜了,一热一凉、一酸一甜的口感让单纯的两道开胃菜显得不那么乏味,不久第一盘烤肉就烤好了,几串鸡翅和烤羊肉冒着香喷喷的热气躺在了盘子里,蜡黄色偏黑的色泽恰到好处,松软的肉质像棉花糖一样被轻轻咬下,在口腔中迸发出浓稠的汁液,好似一股浓郁的糖浆流入口中。

在油腻感达到顶峰的时候,吃上一两片青菜或者烤青椒,清爽的感觉会一股脑的释放出来,如同在炎炎夏日的珠穆朗玛峰避暑,或是用菜叶子包裹着几颗小块羊肉做成一个烤肉包,放上几片香菇,撒一点柠檬汁,整个塞进口中,清淡的菜叶子仿佛爆浆一样,用封印在其中的烤肉香味淹没你的味蕾,将你的意识融化在烤肉的世界里。

蘸番茄酱的鸡米花、涂上蜂蜜的牛肉串、当做甜点的雪里红……在大家举手投降的时候,胃袋已经装不下更多食物了。

“哈啊!吃的好饱。”银音捂着肚子躺在靠背上,已经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还烤了一些烤肠,你们要吃两根当做饭后甜点吗?”雅哩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不用了,已经吃不下了,学姐您也休息休息吧,一直在干活都没怎么吃饭。”

“我吃不了那么多,稍微尝一些就够啦,每串烤好的东西我都试过味道的。”雅哩哩解开了围裙。

“说起来,这些香肠是怎么烤爆的呢?”司马廉指了指雅哩哩手中的香肠,光滑的外皮在缺口处断裂,内部的肠肉爆裂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这个啊。”雅哩哩笑了笑说道:“当然是自己用小刀划开的了。”

“咦?不是烤炸开的吗!”

“当然不是啊,外皮弹性这么好不可能爆炸的,那些卖烤肠的商店也是店主自己把香肠划开的。”

“原来是这样吗……”又知道了一些奇怪的知识,雅哩哩烹饪相关的知识真是太丰富了。

“各位……”顾田一突然开了口。

“大家要不要……听我吹一首曲子?”

“诶诶诶诶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表达了惊讶之情。

“怎么了?一个个都那么惊讶。”

这也怪不得司马廉他们,毕竟顾田一给人的印象就像一团史莱姆一样,不仅没有干劲,做什么都慢吞吞的,由他主动提出吹曲助兴可不常见。

“听!当然要听了!”司马廉格外热情地催动着顾田一,毕竟这可是打起精神的苗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比没有任何进展好。

于是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得到海风与落潮的声音,明月在海上洒下金黄色的磷光,顾田一的口琴独奏开始了。

悠扬的曲调顺着大家的思绪穿过了每个人的脑海,带着大家的烦恼流进了月光流苏的海洋,将这三天旅途的疲劳冲刷一空,酒足饭饱后,在这样一个明月当空的夜晚闭目赏乐,是何等惬意悠闲的享受,妙在其中无可用言语表达。

看到大家放松的样子,顾田一自己也多少放松了一点,偶尔不那么颓废似乎不是什么坏事,一直打不起精神反而感觉身心疲惫。

他不由得想起了胡桃昨晚说的话,她并不希望顾田一一直颓废下去。

不管将来怎么样,至少今晚,要稍微打起精神一点才行。。

不经意间,一曲奏毕,短暂沉默过后,立刻爆发出了空前的掌声,这只是沙滩的一个小小别墅,却有着百人会场的热闹之感。

与顾田一的演奏相伴,另一个惊喜也相应而生,在远处的海面上空,七彩斑斓的幻光在空中炸裂开来,拖着尾巴消失在了夜空中。

“是烟花诶!”西门白夜高兴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甚至忘了给烟花起一个符合异世界的帅气名字。

大家纷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海边聚在一起,眺望着天空对岸的演出。

每当一朵烟花消失,就会有新一朵烟花绽放,毫不停歇的空中花朵点亮了远处的天空,变换着形状与颜色,好像一朵在空中翩翩起舞的荧光百合。

烟花燃放的节奏渐渐加快,直到整片天空都被烟花填满,让人逐渐分不清是烟花在人们的面前绽放,还是人们进入了烟花世界的内部。

在最后的十朵烟花同时绽放过后,光之精灵们再次把黑夜还给了这片天空,也把寂静还给了这片大海,却把这美好的一景永远留在了大家心中,以这样的美景来结束这次海边的旅途,真是再让人兴奋不过了。

“大家看上去很满意啊。”胡桃微笑着走到了大家中间。

“哇,学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吓我一跳。”司马廉险些摔倒。

“从顾田一吹口琴开始就悄悄看着了,希望你们能喜欢这个烟花表演。”

“当然喜欢了,这是学姐为我们准备的惊喜吗?这要花不少钱吧……”

“算是吧,不过钱财方面你们不用管啦,反正是我擅自策划的。”

原来今天胡桃一整天都不在,就是去策划烟花表演了。如此大费周章必定需要付出不小的人力物力还有财力,大家都只是普通的大学生,受到富豪千金的这种待遇,都有些受宠若惊。

“这次的旅行就到这里了,不知道大家对旅行满不满意。”

“满意啊,谁会对这么完美的旅行有不满啊!”司马廉率先答道。

“你呢?”胡桃专门问了问在一旁沉默的顾田一。

“算是有趣吧。”顾田一把头扭向了一旁,没想到他也会有这种反应,胡桃不禁笑了出来。

“总之你们喜欢就好了,毕竟这是我送给大家的饯别礼。”

“别说的这么不吉利啊,开学之后大家还是会再见面的啊。”银音笑着吐槽道。

“我也想在开学后和大家见面,不过看样子这是我给大家最后的礼物了啊……”胡桃苦笑道。

“诶?学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开玩笑也要分轻重啊。”

“如果这是个玩笑就好了……”胡桃低着头沉默了一会,突然走到了所有人面前,郑重地说道:

“感谢大家这半年的陪伴!今年社团一下子多了许多新人,怪不适应的,开玩笑都不知道找谁下手,哈哈刚才那句也是玩笑就是了。总之,跟大家在一起的时光非常快乐,你们的陪伴是我这辈子收到过最宝贵的东西,这次的旅途也很开心,想跟某个人说的话也说了,看样子他也多少打起点精神了,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一定要让社团变得更加热闹啊,拜托了,那么,我们有缘再会吧。”说完,胡桃深深地向大家鞠了一躬。

“学姐!?这,这是什么情况?好歹给我解释一下啊。”司马廉焦急地看着胡桃。

“容我冒犯,我来替大小姐解释吧。”寒鸢走到了胡桃旁边。

“之前大小姐替雅哩哩小姐支付了违约金,因为金额巨大,所以当时老爷要求大小姐这学期结束就离开学校,因为情况紧急大小姐就答应了,现在到了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诶!我……”

“雅哩哩,你可不许自责啊。”胡桃看到雅哩哩有责备自己的苗头,马上开始制止她。

“我当时也说过了,我是为了自己才花这笔钱的,我不希望雅哩哩离开社团,能让我有机会用金钱把雅哩哩赎回社团对我而言都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所以你没必要为了我的任性自责。”

“但是我……如果我一开始不答应那个男人的请求……”

“那你父亲的治疗费用怎么办呢?你做的没错,而且我父亲是个固执的人,我从小都是接受家庭内部的教育的,没有去过学校,所以这次来大学是以体验生活的名义参加的,我的父亲对这件事并不太满意,所以即使没有这件事,他也会想办法让我退学的。”

雅哩哩握紧了颤抖的双手,极力抑制着自己不要让泪水流出,之前欢快的气氛突然被一扫而空。

“大家别这么严肃啊,我努力策划这个旅行可不是为了看到大家的哭脸,打起精神。”

“好了,不早了,先去睡觉了。”顾田一突然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子。

“学长?你也劝一劝——”银音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顾田一握紧的双拳正在止不住的颤抖。

顾田一昨晚就知道这个消息了,毕竟那可是胡桃亲口告诉他的。

所以才要在今晚打起精神,因为这很可能是两人最后一个共处的夜晚了。

可他的忍耐终究还是到极限了,如果不找借口躲起来,自己脆弱的那一面很可能就会暴露在大家面前。

“我,我去洗碗了……”看到顾田一离开,感到有些尴尬的银音也跟着进了屋子,其他人也各自找了借口进入了别墅,在沙滩上只剩下了胡桃和司马廉两人。

“学姐,您委托我让顾田一打起精神是……”

“只是为了让旅途更有趣罢了,毕竟就连我都不知道怎么让他打起精神,不过难得有点起色,看来我要离开社团的消息把刚刚点燃的火苗扑灭了。”

“所以我能不能让他打起精神都无所谓吗?”司马廉握紧了拳。

“并不是无所谓,只是我觉得难度太大了,毕竟他什么都不愿意说。”

“那您就打算这样一走了之吗?”

“你好像很生气。”

“当然生气了!”司马廉大声吼道:“这算什么啊!擅自给每个人安排好角色,自顾自地导演了一场快乐的旅行,想要制造一个完美的离别,难道这次旅行一切顺利,您走了之后社团就会安然无恙吗!学姐您甚至没有提前给我们透露过一点消息,为什么不让大家一起想办法,信任我们很困难吗!”

“这样就好。”胡桃颤抖着轻声说道。

“这样就可以了,至少……让我最后能对社团留有一个幸福的印象。”

“所以我们的感受就无所谓吗?”

“当然不是,但是我……做不到完美的解决一切。”胡桃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我害怕社团失去快乐,但也害怕我因此而失去这份美好的回忆……”

“可……”司马廉想要说些什么,但他住口了。

因为胡桃的泪水已经一滴一滴滴落在了沙滩上。

“我也不想离开社团,但是这件事是我自己答应父亲的,所以没有办法不是吗……大家一起商议之后什么也改变不了不是更痛苦吗!咕……这样就好了,平静地离去,大家平静地接受,等到寒假结束大家就会忘掉这件事。”

胡桃无力地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失落地看着地面说道:

“不要总是骐骥能从我身上得到完美的解决方案,我远比你们想象的要脆弱……时间不早了,明天要早起赶飞机回水泉市,早些睡觉吧。”

胡桃说完也离开了沙滩,司马廉静静地站在夜空下,却什么也做不到。

她说的没错,即使大家努力也不一定有结果,但是为什么要直接放弃呢?为什么在事情下定论之前就已经在考虑如何收尾了呢?

明明雅哩哩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两个多月,胡桃对她这学期结束要辍学的事情只字未提,从司马廉心底里涌上来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我才不会按照剧本那样坐以待毙,司马廉看了看这一片承载了他们三天快乐的沙滩,刚才的餐桌还在沙滩上没有收回,远处的椰子树下还有几段捆着司马廉的绳子,看着大家的回忆,司马廉暗自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