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经渐渐在山头消失了踪影,在夜色幕布笼罩大地的时候,璀璨的灯火才能展示出它的绚丽。

水泉市大剧院,这所由政府投巨资建设的华丽礼堂,在暖黄色的大型场地灯的照射下亮如白昼。

气派,这是在司马廉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词汇,任何第一次来到水泉市大剧院的人都会给出类似的感想,华丽的内部装饰与宽阔的场地,让水泉市大剧院就像一座西式城堡。

原因之二则是现场座无虚席,一千八百个座位全部被观众占据,能吸引到这么多观众来观看的节目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气派”。

不过司马廉作为一个本地人,在水泉市生活了近二十年之久才第一次来到这个剧场是有原因的。

因为在不久之前,司马廉还因为强烈的死宅气场,被所有人当成不可燃垃圾绕道而行,然而这个体质已经伴随着死宅之神的出现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幸的是,作为副作用,司马廉每当一个神秘的倒计时归零,他就会做出足以令他社会性死亡的行为。

“我怎么在这?”司马廉不解地看向周围。

他现在穿着宽松的衬衫与肥大的运动裤,怎么看都不是来这种场合看表演的装束,乱糟糟的头发和无神的双目更是让他与这个空间格格不入。

但更让司马廉不解的则是他显眼的位置。

此时的司马廉正站在舞台上,准确来说是舞台的边缘,这是整个剧院最引人注目的位置,上千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这种大场面让他浑身不自在。

这时,从他的背后传来了一阵歌声,他从未听过这种旋律的歌曲,但是这个声线却令他感到十分安心。

司马廉回过头去,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女性正背对着他站在舞台正中央,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偶像服,上面还有金色的烫边花纹。

好奇心促使司马廉走了上去,可是不管他站在哪个位置,那位女性总是背对着他。

突然,司马廉的身体像是失控一样,开始和着女性的声音唱起了同一首歌,他从未听过这首歌,却像和那名女性事前排练过一样,在同样的伴奏下唱着一字不差的歌词。

只是歌词的内容太过奇怪,以至于周围的观众们陷入沉默,但是随着曲子进入高潮,观众们纷纷开始自发的鼓掌或者打起拍子。

可能是观众的热情太过高涨,司马廉开始浑身发汗,这股热度好像身体内部燃起了火焰,他痛苦地挠着自己的喉咙,但是燥热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终于,伴随“砰隆!”的一声巨响,司马廉在舞台上像气球被针刺破一样爆炸了,但是周围的人却什么都没察觉,好像这件事根本没发生。

但是爆炸并未停止,司马廉已经被炸得破烂的身体一次次发生爆炸,红色的火焰好像烟花,剧烈的声响又像爆鸣的滚雷,他就这样一直爆炸,爆炸,爆炸……

……

“啊!”

清晨,司马廉惊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额头上还残留着些许冷汗。

“原来是做梦啊……”

真是个奇怪的梦,司马廉一边想着一边看向了周围,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还好没人看到他刚刚惊醒的丑态。

等等,宿舍没人也就意味着……平时卡着点上课的石隶花和丁一已经走了!?司马廉的困意一下子消失不见。

如果这两个人都已经出发,那司马廉毫无疑问是迟到了,但是不能这么悲观,说不定他们只是早起去办点事,或者对司马廉做了个小小的恶作剧。

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确认一下时间比较好,司马廉这么想着,看向了枕边蒙上了一层雾气的闹钟。

说来奇怪,就算已经入冬,室内并不会产生明显的温差,为什么闹钟的表面会起雾呢?感到疑惑的司马廉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根本不是雾气,而是无数白色的数字重叠在一起,让闹钟的表面蒙上了一层白色。

[51:11:55:150]

[11:25:08:958]

[00:51:42:263]

[125:04:00:519]

……

无数的白色倒计时,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排列在闹钟的表盘上,仔细一看,窗户,手机屏,杯子不锈钢盖子,一切一切可以反光物品上,都写满了占据司马廉一天所有时间段的倒计时。

“什么鬼!难道这个也是梦吗!?”

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司马廉昨天已经见过了,但是没想到这居然是现实。

没错,这些成百上千的倒计时,每一个都是“社会性死亡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