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好像叫木象。

為什麼呢?

大概是誰給我起的名字吧。

從自己有“意識”時起,不斷有誰好像在對我說些什麼的樣子,然後“意識”給我一種感覺,就是自己被命名為木象了。

“意識”有時更讓我感覺是什麼特殊的力量。

一次,有那麼幾秒,我看見了一群有着狼耳朵和狼尾巴的人類外形的一群生物。

然後一切又回歸了黑暗。

開始產生了好奇的情緒,人與狼這些進入自己思維中的新概念究竟有什麼意義。

不斷的思考着,

思考着。

不知過了多久,我又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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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複幾次的睜眼,思考以及回憶,總覺得自己在變得越來越重,有幾次甚至感覺有什麼在抵着下體,然後,我又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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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總算穩定下來了——自己有着這種感覺,於是準備試着開始做些什麼。

先試試“看”吧。

隨着形形色色的光線步入眼瞳,周圍漸漸明亮了起來。我又久違地看到了那群有着狼耳與狼尾的類人生物,不過與之前看到的那群相比有些許不同。

外貌上的不同?

那種特殊力量又向我襲來。這次終於分清了,與“意識”並不相同。

這種力量使我的思考更加有了有一點方向。

是被供奉的力量嗎?

從特殊力量那裡,大概知道了一點關於自己和那群類人的情報。供奉我的類人生物是德魯伊眾多族系中觸犯了禁忌魔法后遭受詛咒的一支,被稱作人狼族,淪落為了亞人。

自己是忽然就出現在這個村落中原本一塊石頭該呆的地方——像和誰約定好的一般,這石頭每隔10年就變化為了我。

人狼族視我為神跡,把化作我的那塊石頭供奉為了奇靈石。

我觀摩了幾圈人狼族村落的壁畫記載,發現他們眼中的我好像真的只是一塊其貌不揚的石頭。

好累啊。

我停止了思考,任由“意識”與特殊力量再次在體內肆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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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醒了,發現四周還是黑黑的一片。

一股詭異的感覺湧上心頭。

耳邊傳來從四方發出的驚叫聲。

我一時半會兒不能理解人狼族那些驚叫的內容,好奇地睜開了眼睛。

看到了什麼呢,一隻在我意識里被認作龍的生物,正肆意吞吐着火舌,吞併的我所在的人狼族村落。

環視了四周,發現一群重傷的人類,其中一個正跪在一個碎龍蛋前失聲痛哭着。我向龍的腳邊看去,是一群正在對龍做着無用反抗的人狼族戰士,一種新的強烈情緒涌了上來。我經過冒險家,沒顧得上思考他們在驚異什麼,左手拎起一把看上去叫劍的武器。伴隨着我的搖頭,那把劍在我手中化為了粉塵;緊接着,又找到一把好像叫法杖的武器,把玩着揮舞了幾下后,又一種新的情緒被喚醒了出來。

不知把弄了多久,我好像聽懂了人狼族的慘叫,開始目不轉睛的盯着那隻龍,看着它不斷的繼續用火舌燒死一個又一個人狼族和人類。

將法杖豈止在了一邊,雙手不斷的撫摸着自己一絲不掛的胸部——並沒有感覺到那個凡是生物都會擁有的心臟的存在。然而,剛才的千思萬緒,倒是千真萬確的存在過,我有這樣的確信。

我開始嘗試探索其中倆種好似最容易明白的情緒,走向一位不知所措地盯着我下體看的人狼族少女,輕輕捏住了她的脖子。

我觸摸着她的左邊胸部大概心臟的部位,感受着它漸漸着停止跳動的過程。

“意識”失去了幾秒,因為我又感受到了那令我有排斥感的黑暗。

回過神來,我好像在喪失意識的那段時間,在被自己殺死的人狼族少女面前不自主的用身體揮了幾下右手。

為了確認些什麼,我右手又在她左胸處摸了摸,重新感覺到了心臟的跳動。我把昏迷着的人狼族少女放在了一處草堆,然後走向龍。

還是沒弄懂那些情緒,不過比之前要明白的多了不少。

龍類停止了吐息,轉過身,警惕着漸漸向它腳下走近的我。

沒有太費心思,我用左手和右手在空中編製了一些應該能排上用場的圖案,也許就是那些人類和人狼稱為魔法陣的存在,然後命令圖案向龍類給予可以殺死它的程度的打擊。

“我只是為了向孩子報仇而已,為什麼這麼不公——。”

龍好像說了些什麼,不過我依舊沒有理解。

這次,好像做了不少事,比上次更累。

我半蹲在了地上,重新化為了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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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魯伊將橡樹奉為聖木,也許正是我自己想回應他們那份期待,自己給自己起名為木象的吧,自己的真實姓名究竟是什麼等以後有空再慢慢思考吧,反正——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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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龍蛋事件后,我又在人狼族的村子出現幾次,做了點自己想做的事後。直到有一次,我向族長正式宣布了要留在這個世界的決定。那次宣布后,我在人狼族消失了很久的一段時間。直到後來的再次出現,邂逅了烏莉特之後,我的“人生”才正式開始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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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烏莉特,是人狼族的一員。我們種族歷來和人類交好,想必因為很久以前的祖先是人類吧。當時我們因為自身有一些魔獸的外貌特徵導致我們被人類劃分為亞人那類,以致一直遭到人類的襲擊,最後我們一族逃到了魔獸的領地。又因為我們是和魔獸不同,有着很重的人類氣息,從而也被魔獸排斥,我們種族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一直是顛沛流離的狀態。直到有一個被賦予了皮克斯姓氏的狼人族得知了我們的遭遇后,很慷慨的收留了我們,我們一族才得以結束多年的流浪,定居在了狼人之森。

狼人之森並不只有皮克斯氏一族的狼人,還有另一族——威斯曼氏的狼人。威斯曼氏狼人族一直想扳倒皮克斯氏,從而一舉成為狼人之森的統治種族,生性好戰的他們甚至向狼人之森外的人類也發動過好幾次襲擊。拜他們所賜,人類的冒險家討伐隊曾向我們所寄居的皮克斯氏有過連帶討伐。幸好庇佑皮克斯氏狼族的人類魔法師皮克斯·阿德萊德即使的趕來,制止了這場連帶討伐,並在自己的傳記上為我們一族洗清了亞人的冤屈。雖然還是有誤認我們為亞人的冒險家在,但一些有見識的冒險家已經不再像過去那樣騷擾我們了。

我得以出生在狼人之森的“太平年代”里。

聽爺爺說,我們一族,原本供奉的是一顆巨大的橡樹,因為過於巨大,我們將其視為神木。但是有一天,神木的樹樁以上的部位平白無故的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造型奇異的怪石頭。怪石頭經常憑空消失,然後又憑空顯現出來。於是,我們一族的供奉對象就變為了這個被我們認作是神木化身的怪石頭,並給它取名為奇靈石。

爺爺還說,我們一族曾差點被一隻龍毀滅,可以說是我們一族最大的災難,也可以說是最大的福分。我們一族在流浪的途中,曾經暫居過一個退役的龍騎士的所隱居的深山中,龍騎士並沒有和我們兵刃相向,反而還在和我們互不侵犯的關係之上幫我們趕走過入侵者。龍騎士後來老死在了深山上,他的母龍坐騎決定一直待在山上守護他的墓,並守護她主人生前守護的人狼族。後來有一隻公龍路過這裡,和守墓的母龍產生了戀情,併產下了一課龍蛋。不久后,有人類的冒險家路過我們的村落,我們熱情的款待了他們。誰料那群冒險家正是暗中殺死母龍偷取龍蛋的兇手,並不知情的我們一族,與冒險家一起承受了公龍的怒火,我們一族的平民無助的跪在奇靈石面前,祈求神明大人的到來,去平息公龍的怒火,不料神明大人真的顯靈了。神明大人帶走了憤怒的公龍,展現了死與生的神跡,然後消失了蹤影。

神明大人對少女展示的生死神跡,也使我們有了選女祭司一生侍奉奇靈石的傳統。

也許是因為奇靈石的庇佑,我們一族近來的壽命長了不少,長壽者越來越多了,原本平均壽命只有70年左右,而我的爺爺甚至活到了150歲的高齡。人狼族又因為早熟和老化的慢,所以女祭司的更替一般要很晚。大概是我與神明大人的緣分吧,我出生那會兒正好趕上了女祭司的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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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不好了,皮克斯·阿德萊德大人去世了,現在威斯曼氏狼人族正準備向皮克斯氏開戰。”

“皮克斯姓氏所賦予的力量想必因為其主人的死亡會有所削弱,導致威斯曼氏現在又萌生野心了吧。我們受皮克斯氏的狼人族們照顧這麼久了,召集戰士獻上作為寄居者的我們的微薄之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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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曼氏狼人族的力量怎麼會成長到這麼可怕的地步,人狼族的族長,我們皮克斯氏狼族的婦女和孩子就交給你們一族世代供奉的救世主守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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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克斯氏狼人族的戰士們,讓我們為了我們一族,也為了偉大的皮克斯·阿德萊德殿下,浴血奮戰到最後一刻。”

“人狼族的戰士們,讓我們為了世代友好的皮克斯氏狼人族,為了我們倆族的後代能過上平安幸福的生活,一起浴血奮戰到最後一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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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族長,這些就是僅存的人狼族和皮克斯氏狼人族的婦女孩童還有老弱病殘了。”

“老弱病殘的全部殺掉,婦女留着給弟兄們晚上樂樂,小的就抓起來做苦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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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人狼族和狼人族的老少婦孺都聚集在了一塊說是世代供奉的神石那裡,我們不敢隨意靠近,我們族群也有相當一部分人信奉着那塊石頭。”

“偉大的威斯曼氏狼人族竟然被一塊破石頭敬畏成這樣成何體統,走,我去會會那個破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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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你是供奉這破石頭的女祭司,我看長得還不錯的樣子,不如就做我的小人狼奴隸吧。早知道人狼族盛產美女,我們就早點來搶過來做我們的世代性奴了,啊哈哈哈。”

“住口,不準在我族的神明面前大不敬——”

話音未落,鮮血便從女祭司的脖子上噴涌了出來。

“別以為有點姿色就能對我放肆,要知道天下漂亮雌性多的是,不差你這一個。”

那名威斯曼氏狼人族的族長揮盡了粘在手中砍刀上的鮮血,將刀口架在一個懷中抱着孫女的人狼族老人脖子上,示意道,

“看着,這兒的人就這麼砍上去,保證什麼怪事都沒有。”

我的爺爺就這麼抱着我離開了人世。

年幼的我在爺爺懷裡嚇哭了出來。

“好傢夥,懷裡還藏了一個小的,嚇老子一跳。敢嚇老子,這就是下場!”

那把帶走我爺爺的砍刀,眼看着即將也帶走我的生命。

我閉上了眼睛,祈禱着爺爺所說的神明大人能夠拯救我們一族和皮克斯氏狼人族。

“神明大人,為什麼還不拯救我們啊”

彷彿世間的一切,都在那一刻定格——刀光未落,奇靈石就化作一個12歲人類相貌的少年。下一秒,那個少年便跳到了威斯曼氏狼人族族長面前,支開左手,目光獃滯的將食指按在了他的腦門上。

“解!”

威斯曼氏族長應聲倒底,全身如粉塵般在風中漸漸散去。緊接着,所有在場的威斯曼氏狼人族身上也都浮現出發光的網格狀印記,隨着他們的族長一同化為了灰燼。

我看着這毛骨悚然的畫面,有如受驚的兔子,臣服在原地戰慄着。

那位少年,輕撫了幾下我的額頭。我緊緊的閉上眼睛,以為自己也要變成那些粉塵。

幸好,這次僅僅是充滿關懷的撫摸而已。

少年諾有所思地走到我們一族神木樹樁上,重新化為了奇靈石,消失了蹤跡。

我聽族裡的其他長老解釋才知道,那位12歲外貌的人類少年就是神明大人。

後來,我被選為了新一任女祭司。成年禮上,有了人類17歲的外貌我跪在神木樹樁前,接受着長老給我臉頰倆側紋上族印。

正在我受禮完畢準備起身之際,代表着泛用、防禦、毀滅、附加四類魔法的四象星座——青龍、玄武、朱雀、白虎,同時呈現在了夜空。

“咳咳,好像可以正常說話了。”,

奇靈石消失於虛空中,一絲不掛的人類少年取而代之。

少年從樹樁上,掃視起四周,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我身上。

“你,好,我,叫,木,象。”

我雙手接過神明大人右手,輕吻着手背,感謝以前的救族之恩。

“我一直在等你,我的神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