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秋风萧瑟,枯叶飞舞,令路上的行人都忍不住收了收开敞的外套,只有路边摆摊的不停吆喝,招揽客人,才让这个晚上不显得寂静无声。

  少年拿着冰糖葫芦,津津有味地吃着,享受糖衣的甜蜜,不过他眼眸却没有青春的纯真,尽是让人心寒的冷冽。

  他坐在路边,眼盯眼前的舞厅,门口有两三位打扮得妖艳靓丽的舞女,正在热情地招揽着客人进去玩玩。

  这时,一辆通体漆黑的汽车正缓缓行驶而来,停在舞厅门口,司机下车为自己的主子开门,一名青年披着黑色风衣下车,俊朗的面容带着玩世不恭的邪笑,这让舞女们眼睛发亮,这可是个帅气的大老板啊!

  “欸!这位帅哥,不如我陪您进去玩玩吧?”舞女们争先恐后,生怕别人抢走了这块肥嫩的小鲜肉。

  不过未等她们围上去,却有一个少年强行挤了过来,先一步来到那青年面前,青雉的面庞充满了愤怒,“为何让我大哥入狱?!他是被冤枉的!”

  司机本以为是个叫花子的,掏钱的手刚要伸出来,却听到少年在叱喝主子,当即浓眉一皱,一只大手抓住少年的衣袖,不容后者反抗半分,直接丢了出去。

  然而青年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少年一眼,在众舞女的簇拥下,进入了舞厅。

  “可恶!”少年愤怒地捶打路面,其娇嫩的拳头被磕破了皮,猩红的鲜血缓缓流淌,如同眼泪般滴落在灰白的路上,形成一朵妖冶的血花。

  耳听舞厅传来的歌声,就让他联想到了那位青年正在里面享乐,而他的大哥,却在牢狱中受苦受难。

  更令少年心中不是滋味儿,可势单力薄的他,只能带着不甘,离开了。

  回到家中,母亲看到少年的衣服又脏了,再次哀声哀怨,“你个小子还要我操心!真不把我当人了?!跟你爸一样!就知道使唤我!”

  尽管口上这么说,但还是温柔地脱开少年那件脏兮兮的外套,也发现了后者的右手受伤了,又是一阵不满与心疼,帮他涂药包扎。

  “快去洗澡,我还要煮饭给那个死鬼吃呢!”母亲捏了捏少年的脸,水嫩水嫩的,跟她年轻的时候一样。

  “嗯。”少年回房拿衣服,经过客厅时,躺在太师椅上的父亲看到他,其眉头一皱,沉声道:“江靖!你是不是又去打架了?!”

  “没有。”江靖否认,可父亲依然不相信,痛骂道:“你个臭小子!还敢否认?!你出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又是跟刘通仁去拉帮结伙?!”

  “都说没有了!”江靖也火气上来,对着父亲一阵怒吼。

  后者愣了一下,黑着脸站了起来,撸起袖子冷声道:“好啊!长大了翅膀变硬了是吧?!看我不把你腿打折了!”

  说罢,便抄起一旁放置的木棍,朝江靖走去。

  看到父亲气势汹汹地过来,他不免身体抖了一下,但是没有退后,反之倔强地瞪着父亲。

  这时母亲察觉到了出来劝父亲,可后者依然不肯轻饶,甚至蛮横地推开了母亲,骂道:“你个臭婆娘!看你儿子成了什么样了?!早知道把你们母子两都丢了!”  面对父亲的辱骂,母亲只能笑着平息他的怒火,小手拉着气得发抖的儿子,以免后者做傻事。

  父亲去吃饭了,可江靖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母亲无可奈何,只能留菜。

  躲在被窝里,江靖虽然浑身温暖,但他的心,冰寒刺骨,难以忍受。

  “为什么!大哥没有杀人!为什么他要坐牢!明明杀人凶手是陈华信!”少年实在想不通,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为何恶人当道,而像刘通仁大哥这样的好人却要坐牢?

  他想不通,这和他心中的世界不一样!

  现实与理想疯狂碰撞,崩开的碎片刺在他的心,绞痛得无法呼吸。

  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他的倔强始终抵不住悲痛,只能无力的哭泣,浸湿了枕头。

  哭了一阵,身心俱疲的他陷入沉睡,眼角还带着泪痕,这让青雉的他显得弱小无助,令人心疼。

  房门打开了,是母亲蹑手蹑脚地进来看儿子,看到他的泪痕,不免心疼,伸手抚摸儿子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轻柔又温暖。

  天明,江靖起来洗漱一番,随便吃了母亲准备的早餐,趁着父亲还没起床走了。

  路上,他漫无目的地逛着,却有二三人挡住他的路,脸上带着嘲笑。

  “哟,你大哥呢?怎么没见他呢?”

  “你忘了?他大哥昨天杀了人!被捉进牢里了!”

  “哇!居然杀人!抓得好!一看刘通仁就不是好人!”这些人讥讽往日让他们吃瘪的刘通仁,真是痛快人心。

  “你们够了!我大哥没有杀人!是被冤枉的!”江靖握紧拳头,愤怒瞪着这些混混。

  混混们眉头一挑,围住江靖寒声道:“刘通仁怎么没杀人了?他进了监狱!就是杀人了!”

  “他没有!”后者挥起粉嫩的拳头,要捍卫大哥的名誉。

  结果娇弱的他立刻被三人撂倒在地上殴打,尽管这样,他忍着痛抱住其中一个人的腿,用牙死命咬住,疼得那人大叫。

  同伴则是狂踹江靖,让他松口,可是越踢他,咬得越用力,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那人的裤脚,不知道是那人被江靖咬出血,还是后者的血。

  这场殴打直到江靖精疲力竭才停止,那人一脸肉痛地捂着被咬的脚,在同伴搀扶下,离开了。

  而前者则是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若不是有一口气在,还真以为被三人打死了。

  可江靖这副惨样,路上的行人却是不停步伐,像是恍若未见,对其见死不救,冷漠的很。

  他也直到人间哪有温情在,艰苦地爬到路边,以免被路过的车夫踩到。

  “你眼神不错嘛。”正当江靖要闭眼休息时,却有一道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无法忽视。

  回头一看,蓦然一位青年端坐在椅子上,手持长幡,上面写着“命运”,显然是个神算,而且他身穿一身青衫,居然还留着及腰的长发!

  眼眸清澈灵动,面如冠玉,有带有一种书香气,简直像是古代的书生。

  江靖不打算回话,铁定是要给他算命。

  “你可知命格?”书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