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续2

  “血有腥臭味”，这句话是从别人的口中知道的。而我却在前后多年都没有感受过血的味道，亦或者没有感受过腥臭味的血。

  「血的腥臭味源自血液里的‘铁（Fe）’，而鱼的腥臭味源自鱼体内的三甲胺。」

  这是书上写道的。最早对生物的结构的兴趣是在小学三年级时（但我从未想过当生物学家，当上生物学家意味着要亲手屠宰生命换来无法书本学习的体验。这是母亲告诉我的而我也不愿意这么去做，也是为什么我要制止鳴这样伤害动物的原因，这又跟那群人又有什么区别），当时我被新出版的读物的书页划伤了手指，白皙的皮肤下面流出了红棕偏黑的稠状液。当时可能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惊讶。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下面也同样埋着这样神奇的东西。

  在我的妄想之中，亚当和夏娃最初也和耶稣一样流淌着红葡萄酒的血（已经不记得是哪本书了，如果没错应该是《圣经》），但化为毒蛇的撒旦咬了夏娃，用蛇毒腐朽了她的血化为了腥臭的烂泥。夏娃被蛇毒迷幻后啃下了善恶果。被吞下的果核化为了身上的黑痣（另一本书里面记载，为了让圣人肖像形象仅次于天子天父，便在肖像之中点上黑痣，象征天子天父的完美无缺的人类永远无法抵达他们的神圣性的意思）。上帝很是生气，驱逐二人，而罪孽缠身的两人便一把火带走了伊甸园（这一段我这么写寓意是天堂不复存在）。

  最早的罪，是该隐杀死了兄长亚伯。因为嫉妒。他们是亚当夏娃的两孩子，人类的孩子。

  人天生就有罪，我如此坚信。

  不管是谁。

  虽然当时我不懂‘铁’是以怎样的形式，怎么做到，又是如何在血液里面流淌的；也不懂什么是三甲胺，为什么鱼又会有这种东西，鱼的血难道也是腥臭的吗？

  但在尝到性本恶之后，我深信自己的妄想不疑。

  他们是怎么做到一边用拖把往别人脸上抹，一边大笑的；又是怎么因为别人的身份有些特殊就第一时间仗着‘报效祖国’的名义恶意施暴的；为什么为了金钱愿意欺骗病症嫌疑人的家属孩子得了阑尾炎的；为什么要往别人的饭里投掷自己吃剩的骨头并且模仿逗狗的噱头来侮辱他人的；在哮喘发作的人面前他们为什么敢去拧掉氧气罐的闸门的；又是什么样的底线，他们会想到往别人头上撒尿的；把别人按在床上强行扒掉裙子，用自己裸露光滑而炽热的异物去蹭他人的隐私，他们又是怎么做到去享受别人哭泣与恐惧的神情的。

  我实在不理解。

  而我更不理解为什么这种日子我持续到了第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