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1

  “我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要这样做。”昏暗的房间里,濡在一旁准备药膏,我被她安顿在一个高脚凳子上。我是最开始发言的。

  我的内心果然是有在迫切渴望着什么东西吧!这些话在温柔面前不经意吐出。

  “妈妈一定是在担心你,只不过做的方法你无法赞成罢了。”濡用药水先清理了发痛的部位。

  “可是,她这么做,事情反倒恶化了。”

  “但是根本没有必要借着火气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吧?”

  我哑口无言了。濡说的很对,很多地方都是自己的错误。同时心里充满了悔意。

  濡贴上药膏后,手并没有放下,而是就这样抚摸着我的脸颊。

  “奈伊,离家后你有什么打算吗?”濡看着我,眼睛有些妈妈的影子。

  准确来说,是离婚前留在雲巢本家时母亲的影子。母亲打自离婚后态度便变得坚硬起来。

  “小说家…”我回答,但说实话说出这句话我是很没底气的,很心虚,说出去感到很羞耻。

  一事无成…半途而废…

  “小说家吗!”濡却相反,似乎在为我的打算而感到高兴:“雲巢家要出现一个文学才女了,这一定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啊!”

  “你愿意支持我吗?”我有些吃惊,我从来没有过底气在这件事上。

  “嗯!这一定很厉害才对嘛,不过…我不是很懂文学,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就像天方夜谭一样。我也没有再读书了…”说到关于濡的读书时,她却似乎无比低落。

  “为什么?为什么濡不能继续读书了?”

  濡摇了摇头:“我跟妈妈约好了,这件事情在你能担当之前闭口不谈。”

  “为什么要这样…”我的追问被阻拦,于是我马上开始了被害妄想症的猜忌:“因为要支撑家庭还有经济条件才把你牺牲的吗?”

  濡又摇了摇头:“妈妈无论如何都会让我们每个人都接受学业教育的,妈妈非常渴望所有人都能读完大学后离开雲巢,永远不要接近雲巢。”

  “为什么,我不懂,为什么只有你…”我怎么都不明白这件事。

  “奈伊…我有一个一生的请求。”

  我吞下了口水。紧张,是我现在的感受。

  “我想你继续留在雲巢,再给母亲一点时间吧…我不需要你去理解大人的世界,我只是请求你去证明妈妈的判断是不是正确的。”

  “结果…还是要挽留吗?”

  “到时候,你再离家也不迟,只是…妈妈看到的是怎样的世界,到了那时候说不定你也可以看到。”

  “求求你了,只要给母亲再多一点时间和机会。”

  我顿时明白一个道理:许许多多的妥协,源自某一方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