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3

  生物老师说过:“人是社会性动物。”

  可我始终无法认同这句话——“如果真是这么一回事为什么唯独我被‘特殊待遇’?”

  要问为什么话题会转到这里,答案在于我开学了。(这个暑假过得毫无意义,这些日子里我每天都防着艾尔将我在学校的‘秘密’告诉母亲,在这日子里我睡不安稳,生怕败露,而我每次想到这里额头就会不停流汗;雲流自从上了高中以后就一直蜗居在了家中的阁楼里断绝人事,据濡雲理说是为了进攻一所重点大学,有梦想真好,我至今还没有学习的兴趣和意识;母亲的行动太难捉摸与理解所以我怕太多接触会像上次那样不禁泄密;濡雲理身上散发着母亲的特质,也害怕向她泄密,再加上濡雲理单纯是大我一岁的姐姐,只有小学的学历罢了,换句意思就是告诉她也无济于事;鳴还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也本心不希望他会‘成长’。)

  我给自己打气——“今年一定会更好的。”

  这个也只属于没有信仰的祈祷罢了,无神论者的我单纯为自己未来的命运孤注一掷而已。

  开学考试我的成绩得到了晋升,这不因为我有认真读书,只是因为我选择题同时选择了三个相同选项(我认为这样选的正确概率会更高,也似乎是有科学依据的)。

  不过这个行动打破了班里人对我的固有印象,我本天真以为他们不再会这么振振有词的霸凌我,事实证明我错了,霸凌是不需要理由的,只要他们看不顺眼,编造理由,不用去管合理性和真真假假,只要有了这个想法就可以行动。

  但是最让我气愤得胃袋酸痛的往往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这个集体是活着的,不单纯是活着这么简单,是有团结性和活跃性的,他们将霸凌当作娱乐还能玩出高度,这样含糊不清的评价得益于他们会分工合作。

  有一部分人负责肢体上和言语上的直接霸凌;另一部分人负责善后——作伪证!他们事先谈论好理由,在我被欺负后当老师询问时他们就倒出自己的欺负我的合法理由,我百口莫辩,最后罪名栽在我的头上。老师也称:“你想说全班人里面就你一个正常人吗?全班人都这么说了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当初听到这句话,我感到了晴天霹雳。头皮在发麻,大脑眩晕和胀痛。我原以为这些描写手段都是文学的夸张形式,这次我便感受到了它的真实性。

  站在窗台旁边,背对着诡异的目光。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碎了,摔碎了。

  只要跳下去,说不定可以停止这一切。这个想法在我初一时便形成,直到现在它扩散到了我的整个大脑之中。可是我的脚却灌铅了一般不能动弹。

  ——其实,你很怕死的吧!

  不是,不可能,我已经对这个世界没有了留恋才对。

  ——其实,你一直都很害怕!只不过找了个理由而已!

  不是,我不想让母亲,姐姐和弟弟伤心。我至今没有自杀都是因为他们!

  ——你其实都知道自己很自私的吧?

  ……不,我不怕死。

  ——你害怕!

  只要提起勇气,跳下去,没什么可以留下的,对,不用负任何责任,因为一切都结束了!

  我抬起脚,所有东西都变得很漫长,走向窗台的路越来越长,时间在我的大脑里疯狂发酵了一样。

  第一次我感觉世界是这样天旋地转的。我也第一次感觉自己疯狂的一面。

  我一定很疯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