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说中,Sor的第一代因为帮助了命运之神,从而获得了能够占卜未来,窥视命运的资格。不过这种能力也是有代价的,一旦涉及到天机,不仅Sor本人会因此受到惩罚,就连Sor一族都会牵扯到不应该牵扯的因果,一百年前的Sor之所以会消失,听说是因为窥探了不被允许的天机,于是遭到了神罚,导致百年内无一Sor的诞生,也让整个族落陷入了几近灭绝,被吞噬的悲惨境界。

就在第二天,上边就百年内再次出现的Sor对我发出了请求,希望能够对此进行调查和沟通,我坐在书桌上,对着这封虽为请求实质是命令的申请书感到迷茫。毕竟这需要索科本身的意愿,我不知道他们发来这份申请书的目的,难道是想在鬼怪斋内部进行?这样的话我是不会允许的,鬼怪斋不是什么鬼神鬼怪都可以随意进入的地方,我需要为大家保障一个温馨美好的家庭。

于是我带着申请书找到了索科。

她正在玩叠叠高,我仔细地看了眼她手下的叠叠高,是用带有灵力的杉木所制,索科看到我,一改慵懒的姿态,手腕一翻,叠叠高就立刻变成了最初见到时的水晶球,我的嘴角一抽,还真是非常方便的水晶球。

“刚刚在玩叠叠高吗?”我笑着问道,打算用这个来展开话题,本身就想与索科聊一聊,这差不多是我对待每个刚住入鬼怪斋的住客的必行之事。

“是啊,打发时间呢。”索科勾起红唇,“妾身给大人倒点水吧。”

“没关系。”我立刻拒绝。

“我晚上不太喜欢喝很多水,毕竟等会就要睡觉了......你怎么没有跟白泽他们一起玩呢?”

“啊?白泽他们还在喝酒,妾身不行了,虽然喜欢酒,但是酒量有点差.....enmm,昨天真是让大人看笑话了。”说到后面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没有想到御姐外表下还真是个容易害羞的性格,越接触,越发现索科有很多面。

我倒是没有想到她这么快与大家打成一片,但是又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没关系......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其实如果你喜欢喝酒的话,酒窖里倒是有度数非常低但是味道还不错的花酒,我偶尔也会尝一尝。”

“那不行,妾身虽然酒量不好,但还就特别喜欢白酒烧酒这些度数高的,唉,妾身还经常因此被阿婆教训呢!”

“这样啊,我听说这次与你同行的还有两个人对吗?”

“嗯,是我阿婆跟......额,她的侍从。”说到后面有些扭捏,神情也些许不自然。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对于别人的事情大多情况下也没有继续追究的欲望,大概我天生就是个好奇心不强的人吧。

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问清楚,于是我道:“那索科怎么自己先来了?因为太想早点来到鬼怪斋吗?”

“嘛......这也算是理由之一吧,还有就是。”

她止住了话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人,妾身可以跟您说吗?虽然妾身与您才认识两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您有一种能够信任依靠的感觉。”

“.........”呵呵,还真是感谢你啊。

早就说过了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我现在有非常想拒绝的冲动,但是索科的眼睛太漂亮了,我不想承认自己被美色迷惑住了,所以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最终沉默了。

但是索科却认为我这是默认了,立刻起身给我倒了杯白开水,我连阻止都来不及,然后摆出一副非常伤感的模样开始朝我娓娓道来,我觉得这应该是个非常漫长的故事。

“妾身在遇到阿婆之前其实是被父母钢炮起的孩子,因为这个。”她指了指自己额前的水晶,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第三只眼,对吗?”

东方杨戬的第三只眼可以看破法术,看破幻象。西方的Sor巫师也有第三只眼,那只眼的作用与水晶球一样,能够看到一个人未来的命运,不过命运这种事情毕竟牵扯许多,很多情况下只能闭上嘴,不观不语,所以Sor巫师也被世人称之为沉默者。他们虽然拥有着能够窥视命运的能力,但也背负着可悲的代价。

我之所以没有以第三只眼作为Sor的印章,其一是有不少鬼怪化人之后,因为化形不够精辟,所以额间也会拥有第三只眼。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也有不少Sor巫师并没有第三只眼,那些都被称为Sor巫师半者,即不完整的意思,但也是被承认为Sor巫师。但是每一个Sor巫师身上都有非常能够辨析的印章,不过大多都像胎记一样长在胸前、背后、或者腰部臀部。

“那么你这块晶石,是用来封印第三只眼吗?”

我感觉到晶石上一丝灵力都没有,如果真的有第三只眼的话,那么也只有封印石才能让灵力不泄露一丝一毫,所以鬼怪斋后花园里的石头全部都是封印石,为的就是不让灵力随意散发,毕竟建国后就不能成精,咱们鬼怪斋也要遵守法制法规的!

“不愧是大人,妾身确实是因为第三只眼,所以才被亲生父母所抛弃。”索科的面色非常平静,看不出一丝哀切之意,看来她对于亲身父母并没有太多眷恋或是痛恨,我忍不住对她露出一丝赞赏之意,毕竟惨遭抛弃的孩子能够保持如此心如止水的心态,实属不易。

“庸人见识浅薄罢了。”

“妾身对生父生母并没有太多记忆,所以并不伤心。而且后来阿婆捡到了妾身,对妾身好得很,日子也是非常开心的。”

“阿婆的事情,说来虽是惊悚,但是请求大人能够帮一帮阿婆。”说着,索科就朝我跪下,我吓得立刻往旁边一躲,难怪有种不好的预感。

“索科,你先说清楚,不然我是不会帮的。”我不是个心软的人,甚至有时非常心冷,大概是因为如此,所以大姐就对我疏远了不少。

“大人的意思是,愿意帮忙吗?”

“索科,你不必炸我,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帮的。但是你如果到鬼怪斋的目的如此不纯,我就立刻将你关到地牢里。”我冷着脸警告她。

索科大概也知道我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怯生生地看我的脸色,然后慢慢站起身。

“妾身承认,来到鬼怪斋确实是想要求助大人。我曾听阿婆说,鬼怪斋有一至宝,希望大人能够借妾身一用。阿婆她受尽诅咒,已经生命垂危,妾身想,至宝也许能够有所帮助。”

我心里大火,受尽诅咒、生命垂危,还敢过来?是想我们鬼怪斋惹出国际官司来吗?压抑着不满,没有想到索科看上去单纯,实际上是个麻烦精,也不知道哪个蠢货在外面胡诌,我们鬼怪斋哪里来的至宝?在我心中,至宝就是大家的感情。

我淡声问道:“我有几个问题,你先回答我。你阿婆有说至宝具体什么样子吗?还有,你阿婆为什么会身受诅咒?再者,你们当时申请的时候,有没有将你阿婆的情况如数报告给边界管理人?”

索科被我问得一抖,我不知道她那么害怕干什么,明明个子比我高了二十多厘米!

然后我又看到她再次朝我跪下。

“.......”往旁边躲开了,这一跪我真是受不起。

“具体,妾身并没有听阿婆说过,只是阿婆诅咒缠身疼痛难耐,所以告诉了妾身。阿婆身受诅咒是因为.....因为,因为......”索科的眼神开始游离起来,犹豫不决着该不该告诉我,但是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那种耐心,极其冷漠地催促着她快点说。

对于我而言,鬼怪斋是比我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我不会允许而和一个身怀鬼胎的家伙留在这里,尽管索科是为了她的阿婆,但我又怎么会知道她还有别的想法吗?反正,此时此刻,我对索科的信任几乎为零。

“快说,如果说不出口,我只能启动结界将你抹杀。”

索科顿时泪眼婆娑,凄美动人,我见过的美人多了去了,虽然先前被美色迷惑了,但是现在冷硬的心在提醒着我不能心软,要以最严厉地态度对待面前这个不诚实的家伙。

“因为,阿婆就是那个一百年前导致Sor族落没落的Sor巫师。”说完这句话,就像是力气被完全抽干了一样,头颅垂下,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但还是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我也忍不住退了一步,当年那个受到天罚的Sor巫师竟然还活着,我还允许面前这个继承者进入鬼怪斋,我真是个蠢货!

“那么,你阿婆身上的诅咒难道是......”族人的诅咒......

“是族人的诅咒。”

不愧是天罚,族人的诅咒。我听着只觉得头皮发麻,血脉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一旦诅咒与血脉相互牵连,那就是最致命最绝望的惩罚,求生不能求死也难。我当年也接触到过一个被所有族人诅咒的毁灭者,那个人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了,但是仍然无法死去,他的眼神也像是一潭死水,毫无波动,整个都被绝望吞没,然后他就跪在鬼怪斋的大门前请求一个解脱。

那场仪式,是妈妈做的。

我躲在妈妈背后,因为身为继承者,必须学习,尽管当时害怕到昏厥了好几次,但是被二哥逼着看完了。

妈妈问灭族者,“后悔吗?”

灭族者发出嘶嘶的笑声,狰狞极了,但是听着非常畅快,他大笑着道:“痛快着呢!”

“那你为什么要求死?”

“完成了那个人的愿望,自然是要下去陪着他了。”

最后我看到池子像是吃人的野兽,将那人一点一点消化,妈妈却像是看了太多一般,神色平淡,拂了拂袖,抱着我离开了鬼怪斋唯一的禁地。

这件事情我放不下,查阅了许多资料,不过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对那个人,我心里颇为惆怅,不知道是为他感到痛快还是悲哀。

因为被血亲诅咒的灭族者,最终的归宿也只有受尽万年刑法之灾后魂飞魄散。

妈妈大概是知道那是个可怜人,所以直接送他一个痛快吧。

可惜最后也陪不了想要陪伴的人。

我吞了口唾沫,大概知道索科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了?

她的阿婆,不是想要继续活下去,而是被折磨到绝望,想要一个痛快,之所以告诉索科这里有至宝,不过是因为想替索科找到一个归宿罢了。

有些懊悔先前的冲动,毕竟每次牵扯到鬼怪斋,我就像是丧失了理智一样。

“对不起啊,索科,是我冲动了。”

我朝她道歉,索科抿唇轻笑,“没事的,是妾身隐瞒。”

果然是个好女孩,不过还是要看到她的阿婆来才好,不过对于她阿婆的情况,我最后该怎么开口才好呢?

明明是希望,但最后成了绝望。

希望索科能够自己走出来,理解她阿婆的一片苦心。

虽然心里想了许多,但是要帮忙的话,我倒是还需要一位的帮助。

只是不知道那位冷若冰霜的天神,是否愿意帮这个忙就是了。

我看着索科的容颜,心里觉得分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