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清晨还算舒服,今天是周六,现在是8点20分,没有人来叫我吃饭。这是当然的,我在家里并没有什么实际地位,虽然我是一家之主的子嗣。

我的早饭一般都是自己来做,至少家中的器具使用权力我还是有的,可能是昨天对白衣的女孩子左思右想,半夜还没有入睡的情况吧,今天起的比较晚。我卷起毯子披在身上,还是有些困,我的门被弄得咯吱作响,天知道是谁想进来。

门我已经锁好了,没有钥匙的人是进不来的。

但是门还是被打开了,我有些奇怪,难道是科纳吗。我不得而知,我披着毯子走向外侧的屋子,突然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声音。总不能是小偷吧,我这样想着。

他们在找着什么东西,书房的柜门被打开又关上,让人有些心烦,我光着脚轻轻走在木地板之上,倒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太无聊了。家里要是出现小偷的话,那到也是蛮有趣的。

『咯吱——』

可能是由于老化的缘故,没想到我脚下这一块地板竟然发出响声,有些糟糕,我也不想这样暴露自己。可是好像已经晚了,那男人已经走了进来,来到了我的面前,他身后站着的,那昨晚看到的,白衣少女。

『哦,这不是汉斯小少爷吗。昨天在门口见过来着,我是和也,这位是我的主人,悠。』

男人做着自我介绍,但我的心思完全放在了他身后的白衣少女身上。

男人一脸亲切,不知是装模做样还是真心关怀,他微微笑着,想必是为了闯入别人的家门,才这样的吧。

而他身后被称为悠的少女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是默默的看着我而已,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真是高冷啊。

我知道,他们就是门前那辆青绿色老旧甲壳虫的主人。想必,她就是祖父口中所说的,那位帮助了他的白衣少女了吧。

『不好意思啊,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人住着。我们就是,找你祖父有些事情,准确来说,不对,怎么说呢,嗯....』

『我们是来取回我曾经赋予你祖父的能力,时间的一部分,我没想到他已经死了,你那蠢货父亲并不知道,你听说过这东西吗。』

『喂,悠,你也太直接了啊,他还是个孩子...』

『闭嘴,是你太拐弯抹角了,磨磨唧唧的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两个人一唱一和着,看上去关系很好的样子。

男人好像在纠结着什么,我知道他是不想提到祖父的死亡,可能会觉得对我有些什么打击,所以这是他的温柔吗,对我来说,没有必要。

相反,少女更直接一些,给人一种不懂人情世故的样子。

『哈哈哈哈。』

对于二人的拌嘴,我不禁笑了出来。没想到魔女和仆从也会这么有趣。

『喂,小鬼,你笑什么笑。』

白衣少女好像有些不满的样子,她嘟着嘴冲我喊道。

『没什么没什么,嗯,我知道那个能力,祖父把他传给我了。』

我摆了摆手,笑着跟她说道。

时间,我祖父交给我的能力。虽然不长,只有短短2分钟溯回时间的能力,但也帮助我完成了不少事情。2分钟对于某些人来说,已经很多了。

与其说溯回,倒不如说在2分钟之内我可以做任何事,对于他人来说相当于时间禁止的感觉。在现实世界当中,会回到2分钟之内任何时间的状况,当然他们不会拥有这2分钟的记忆,除了我。

2

8点55分

『你就是喙辘重簉?』

罗伊右手支着自己的脸庞,左肩被绷带缠绕着,看上去无法动弹的样子。他坐在城市中的一个咖啡厅里,问着自己正对面的男人。

那男人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烟嗓,看上去并不沉稳,也不靠谱。但是他在业界十分有名,是被称作魔女杀手的赏金猎人。墨镜在他的鼻梁上支着,脸上的伤疤和胸前的十字架,指骨上戴着各样的戒指,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不过,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就算眼前的男人给人一种完全不靠谱的样子,罗伊还是叫他过来了。前段时间他刚好在散布消息,正巧被罗伊听到了,听说悠值100w美金的价钱,而且这位喙辘重簉保证只要有悠这个人在就可以了,赏金什么的会直接送给举报人。

100w美金的诱惑足以让这个富家子弟供出悠的所在,更何况她就在自己的家中,这对于现在有些资金不足的罗伊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啊哈,罗伊老爷,鄙人正是喙辘,快看看,这是我的证件。』

说着,重簉从口袋中拿出了自己的证件,罗伊仔细看了看,果然没错。

『100w,真的会给我吧。』

罗伊试问着,说实话自己也不怎么相信,怎么会有人不要这100w的。

『倒不如说,她真的在你那里吧,要是骗人的话,结局可不会很好看哟。』

重簉笑嘻嘻的,跟自己的外貌明显不符。这个看似三十多岁的男人没有丝毫的成熟稳重,要是放在别人眼里无非是个登徒浪子罢了。

但现在,他是我的金主。

『那,那是当然!我罗伊绝不会骗人。她现在正在我的家中,请跟我走吧。』

罗伊被重簉有些吓到了,他定了定神,定睛说到。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要着急啊罗伊老爷。』

重簉喝了口杯中的咖啡,好像是被苦到了,脸上露出一副有些痛苦的表情,咒骂着这咖啡的不合口味。他安抚着被惊到的罗伊,慢慢地将杯中的咖啡饮尽。也不知道为什么嫌苦又把它喝光。

二人在咖啡厅中闲聊了一会儿便坐到了重簉的黑色轿车之中,向罗伊的家中驶去。

3

9点20分

『啊,这样吗。』

我看着眼前的少年,这个像极了卡莫的少年。的确,将能力过继给他的话,比那废物儿子要好得多。

说起来,长得真是像啊。

碧绿色的眼眸,深棕色的头发,高高的鼻梁上有些小雀斑,要是不说卡莫已经死了,我还以为这就是他。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人类跟魔女的寿命的长短可是不能比拟的。

就连我身旁的和也也是,但要是可以,我不会让他轻易离开我。

『那么你愿意交出来吗?』

能力的赋予取回要遵循本人的意愿才行,除非死亡,不然是抢夺不回来的。不过如果他不愿交出来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杀了他。

汉斯在思考着,我想,应该不会同意的吧。毕竟那可是时间,我最多也只是能操控5分钟罢了,移出去2分钟交给了卡莫,现在还剩下3分,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才能使用,并且十分消耗体力。可能是赋予过度的原因,现在自身的能力早已大不如从前,就像是被快要被抽干的水池一样,不过这也怪我自作自受罢了。

『嗯...既然是祖父恩人的话,要收回去也没什么吧。』

汉斯这样说着,连时间的能力都不想要的话,该说是太天真了还是太傻了呢。我竟然有些希望他不同意。

『欸?没关系吗。』

和也倒是有些惊讶,的确,我也有些惊讶。

『没关系啊,反正我也用不到。再说本来就是你的力量吧,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环境,短短2分钟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

『不不不,力量是她的。』

和也指了指我,标明力量的来源。

汉斯有些无奈,但是话语里没有片刻虚假,如果要是我呆在这种环境里十多年的话,应该也没什么动力了吧,就算我是魔女。

『好,那我们准备仪式吧。』

在当我抬起手的时候,和也突然把我扑倒在地。旁侧的窗户不知道被什么打碎了,好像是弹药。

『啧,霰弹枪。』

和也咂嘴道,一旁的汉斯也趴到在地,看样子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被吓到了。和也慢慢向窗口移去,侧身向窗外看着。

『什么情况?!』

我问着他,但是和也并没有给我答复,他的表情凝重起来,气息也变得沉重。

『汉斯,你先躲好,不要出来。』

确认过汉斯的安全过后,窗外突然响起了令人厌恶的声音,熟悉而又烦人,有种想让人杀死他的冲动。

『哟,小鬼,快把你家主子交出来。』

喙辘重簉。

『笨蛋!别..』

和也像是炸毛了一样,他直接从窗户向外冲了出去,纵身一跳,便跳到了草坪之上,根本来不及阻止。

『哟,小鬼,好久不见。长大了不少嘛。』

重簉单手拿着散弹枪抗在肩上,看上去类似于是双管猎枪的武器。

『你怎么会来这里?!』

『啊~那就得问问你们的家主了,那位罗伊老爷。估计他现在正躲在某处等着拿钱吧~』

啧,果然是那家伙吗。卡莫啊,你的这种儿子,我杀了也没关系吧。我默默想着,从窗户探出头去。

『快滚啊!死变态!你到底要追我们追多久才甘心啊!』

我冲着楼下那个像是怨灵一样的存在大骂着,但是这好像更激起了他的变态欲望一样。

『啊啊~!我的公主!快下来让我杀了你!~』

重簉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用颤抖的声音说着。

4

9点35分。

『少恶心人了你!我可不会让你碰我们家悠一根手指!』

说罢,我向重簉冲了过去。我的武器,只有手上的一根长杖罢了,对比他的双管猎枪,完全不够看。

『来啊来啊小鬼,上次没杀掉你,这次我可不会失手了。』

重簉兴奋地喊着,他又重新装填好了弹药,准备向我射击。

枪支发出闷响,弹药从黑铁色的枪管中迸发而出,径直向我袭来,但是我的速度依然没有放慢,因为悠会帮我解决掉眼前的障碍。

果然,弹药像是打到了什么屏障上一样,在离我不远的空中就停了下来,悠站在窗边伸手向着这边,像是在释放什么法术一样。

重簉笑着,嘴比之前咧的更开了,像是要吞噬事物的鳄鱼一样,他的喜悦之情从表面上就看得出来。

长杖顺着我的右手径直向重簉的喉咙处捅去,力道是足以贯穿喉咙的那种,但是他只是侧身一转便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停下自己的步伐,在顺着惯性的情况下,重心放在右脚,做弓步反身再向目标刺去。这是我惯用的伎俩,手上没有真枪实弹的情况下,对于冷兵器的使用我也没有少练过。

重簉明显被我的进步吓了一跳,但是他也算是战场老手,这样的伎俩明显不够用,他向侧旁退去,没有多余动作就躲开了我的攻击。

『吼,小鬼,这几年练的不错嘛~』

那是在嘲笑,在戏虐。我对这个男人从来都只有厌恶,当他在对立面战场上站着的时候,我就开始厌恶他了,我们俩的渊源,可是生与死才能算得清的。

我没有理他,重新发起了攻势,一般来说进攻的都是我,防守则交给悠来处理。因为力量流失在外多年,悠自己的力量已经变得弱了不少,但威力依然强劲,为了不引外来者的注意,我们在一般遇到战斗的情况下,都尽力将伤害范围降低到最少。

但是面对眼前的这个人,不能大意。毕竟他可是追了我们有些年头了。

重簉左手拿着双管猎枪,右手在背后掏着什么一样,被他取出的是黑色的冲锋枪,重簉将冲锋枪夹在怀中开始扫射着。

子弹扫射过的地方是我的脚下,他仿佛在看小丑一样,看着我躲来躲去,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他根本没有想要杀我,没有想立刻让我毙命的意思,比起我的死状,他更想看我的窘迫和惨状。那是一种从容,让人十分气愤的从容。我躲到一旁用来休息的木桌旁,将木桌翻了过去当作盾牌。

『喂!悠,就不能来点实用性的武器吗?!』

我在心中跟悠做着心灵感应,面对这种火力十足的家伙,光靠长杖可没什么用了。

『我想想哦,给你把枪够了吗?』

说罢,我的手中多出了一把自动步枪,我几乎都不用去看,随着本能的反应开保险上膛开枪,我从木桌一旁探出身来开始对重簉进行着扫射,但是对方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子弹全部都打到了淡紫色的屏障之上。

重簉半跪在地上,像是在念叨着什么,他把手放到草坪之上,黑色的瘴气从他的手中慢慢向四周散着。土地开始出现裂缝,有三四副骷髅僵尸从地下钻了上来。对了,这家伙是死灵术士来着。

『那么小鬼,你就跟这群东西好好玩会儿吧~』

他转身背对着我,压了压自己的牛仔帽檐,嘴角微微上挑着。他要去找悠,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我没有在意太多,径直举起手中的枪械就冲了上去,由悠创造出的灵体枪械子弹是无尽的,所以我尽可能的将火力发挥到极致,就算他们是骷髅僵尸,就算他们不会死去,也会被子弹的冲击击飞才对。

数发子弹开始将我眼前的障碍慢慢击退,我离重簉的距离越来越近。

『别想跑!』

重簉只是笑了笑,他开始填装子弹,准备向我射来。依然是双管猎枪,本以为会被魔法屏障挡住的子弹,这次却没了效果,是我大意了。尽管在屏障破损的一瞬间我躲开了致命的地方,但是腿部还是被子弹贯穿受伤,一时间有些难以站稳。

『什么情况!?』

果然,悠跟我也不清楚重簉用了什么办法,窗户旁的悠不禁惊呼出声。

『啊哈~小鬼,公主,这可是添加了黑血和破魔石的子弹,可能你们的魔法屏障不是很管用了哦,本来我还想着用净盐和十字架大蒜来着,但是突然想起来魔女不是鬼怪和吸血鬼,差点就加错料了,嘿嘿。』

重簉玩味的说着,开始装填起了第二次攻击。

『啧,我可不会在这里被你杀死。』

这样的腿伤根本不算什么,比起当年在战场上的枪林弹雨来说,算轻的了。我手中的枪没有停下,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在重簉装填的途中,骷髅僵尸和他的魔法屏障帮他挡住了一切伤害。

我咒骂着,手中的枪转而变为长剑,看来我要准备开始近战了。

顺手的冷兵器永远是不错的选择,将骷髅僵尸切裂后的我已经离重簉没有几步的距离,几乎是随意一挥就可以砍到他的距离,但他只是举起枪来,正对着我。

糟糕,这样距离下的散弹枪,不管打到哪里都是致命的。如果是破魔用的子弹的话,这把灵体剑根本挡不住,但只有一击的话我也不确定能否将他斩死,我可不打算在这里就说再见。

进攻转为后退,在他开枪的一刻我立马向一旁滚去,所幸躲过了这一击,但是距离又被他拉开,着实难缠。

『小鬼!你好难缠,让我一枪打死你不好吗?』

重簉摇了摇头,又开始装填起来。

『下一次你可没这么好运了。』

这次的装填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不少,他已经将枪口对准了我。我的双腿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回头看去是刚才被我斩裂的骷髅僵尸身体的碎片,它们开始从脚向上将我包围起来,不管我怎样撕扯都毫无用处。

糟糕。

重簉的子弹已经射了出来,离我不差分毫。

『啧,你可别擅自就给我休息啊。』

悠从屋中冲了出来,瞬移到了我的面前。四散的子弹向她冲去,那淡紫色的眼眸像是看穿了一切,白色的长裙微微飘起,子弹在接近她手指的一瞬间便消失殆尽。

『啊哈哈哈哈~毕竟是魔女本尊啊,这种货色的子弹果然没用吗?』

重簉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着实让人恶心。

『那就试试这个吧,用死灵术士骨头磨成的子弹,不知道公主殿下能不能挡住呢?』

他将手中的双管猎枪丢在一旁,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把左轮手枪,只有六发。重簉随意开了一枪,子弹径直射了过来,本应该是被悠随意挡住的弹丸,现在竟然让悠的手臂流出了鲜血,白皙的手臂被子弹擦伤,那是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什么!?』

我和悠都惊讶至极,就连一旁的重簉也是。

『哦吼~!果然,死灵术士的骨头就是不一样,再加上强力的破魔咒和黑狗血,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怪药,我的公主啊,这六发子弹可是要了我不少东西。』

左轮手枪的弹丸可不用再装填这样麻烦,几乎可以在一瞬间将六发直接射出,这第一发,只不过是在进行试验。

悠有些惊慌失措,自从她成为白夜的魔女那一刻起,她的字典中就没有受伤这两个字。现在竟然被一颗小小的弹丸所打伤,这是千百年来想也没想过的事情,更不用说一旁的和也。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悠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白夜魔女愣在原地,此时的她只是一个被吓到的小女生罢了。

『对啊,公主,我要的就是你这种表情~!真是让人愉悦啊!~』

重簉笑着,那笑声如同死神一样。但是还不能放弃,至少让悠逃走才行。我拿起一旁的长剑向重簉砍了过去,他只是随意躲着,我的连击瞬间被化解开来,根本拿他毫无办法。难道这就是我的全力了吗,这还远远不够才是。

我看着身后一脸茫然的悠,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现状,她捂着白皙肩膀上流着鲜红液体的地方,呆呆的站在哪里。

『小鬼,该结束了!』

重簉一脚将我踢开,转身数枪向呆滞的悠射去,糟糕,来不及了。

『悠!』

我尽力喊着,希望悠能回过神来。

9点35分59秒。

枪声在空荡的庭院中响起,硝烟从枪口中冒出,鲜红的液体染满了天际,此时的天空,是墨蓝色的。

『啧,怎么打到的是个小鬼,我明明射向的是公主殿下才是啊~』

重簉这样说着,我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倒在地上的是汉斯。

5

三发子弹正中他的身躯,看样子已经救不回来了。

『卡...卡莫?』

我看着倒在一旁的青年,将深藏在心中的名字喊了出来。回忆突然涌上心头,那是卡莫,他怎么在这里?我怎么被...啊,是他推开我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啊...下次要..小心啊。』

他奄奄一息的说着,就跟那时一样,在我差点被悬崖上落下的巨石砸到的情况一样,明明我根本不会受伤,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把我推开,自己则是被落石压成半死不活的状态,索性,那时的他我还能救回来。

但是,这次好像更严重。因为这次不管我怎样去救,都救不回来了。不管是脉络还是脏器又或是神经,全部都被什么东西阻断了一样,这个样子根本救不了他。

『...你..』

『咳..要是救一次我祖父的恩人,我也..不亏对于他了啊。』

有些黑浑的血液从他的嘴中涌出,现在他每一句话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能力..就在我死后收回吧,啊啊,这样我应该能跟祖父团聚了吧。』

汉斯看向天空,他的右眼之中,闪过一道微光。

我双手握着他的伸出的手,仿佛这一刻忘记了自己的伤痛。那伤口根本不痛,痛的是我早已死去的心,不该是这样的,被射伤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要替我挡下一切。

愤怒充斥着大脑,其他则是空白。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啊——!』

我怒吼着,眼前的一切早已忘却,石子在我周围浮起,黑色的电流哔哩哔哩的闪烁着,我不清楚我到底干了什么,直到和也将我抱在怀中,我才逐渐清醒过来。

眼前的一切被我毁灭至尽,重簉的身躯被我用术式打出了几个大洞,难以置信的是他还活着,重簉躺在石墙中傻傻的笑着,嘴里还说着自己赢了之类的奇怪话语,看着庭院四处被我毁坏的不成样子,他笑着,那笑声让人心烦。

随即他消失在肮脏的泥土之中。

『够了,够了..』

和也的声音温柔极了,那是能真切感受到的温暖。我的眼角流着不知名的液体,我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些什么。

6

9点36分。

天空的颜色,是墨蓝色的。

悠看着洞中的汉斯,脸上毫无表情,站在旁侧的是科纳,这场葬礼,只有三人。

和也一身黑色礼服,他闭着眼默哀着,左手轻抚悠受伤的一旁。

『我要杀了他。』

『不用你说。』

『为了卡莫。』

『...』

悠抱在和也的怀里,魔女的眼角露出了不该出现的液体,这是和也不曾见到的。

和也的心里不是滋味,不论是汉斯又或者是悠口中的卡莫,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想守护好自己怀中的这个人。但显然,对于悠的过往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了,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能保护好应该保护的人吗。

此时和也的内心有些奇怪,异样的感情在心中充斥着,这是生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嫉妒吗,他问着自己。

这种感情,原来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