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堂庄园的第二天早上,古老建筑里传出了一阵阵优美的钢琴声,晨风时不时拂过庄园的上空,吹落了老树上那几片绿中带黄的叶子。

少女正平坐在靠窗的白色床铺上,用那十根纤细的手指打理着银发上的发丝,凉风佛过她的脸庞,一片枯黄的落叶也随之飘落在她的后肩上。少女的蓝色眼瞳荡漾了起来,但她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仍在专心地梳理自己的长发。

枯黄的落叶不愿久留,它跟着又一阵吹过的风向外飘去了。突然,半绿半黄的叶片在空中停滞了,少女抓着叶根转向窗外,那荡漾的眼瞳在朝阳底下显得更加清澄,她松开了手,让绿叶随着微风飘走了。

少女目送绿叶飘向远方,蓝瞳上的波纹也渐渐褪去。她起身翻开了房间里的衣柜,这里面有很多服装, 不过...大多数都是男士穿的衣服,她翻来覆去只找到了一件女士穿的衣服,一件白色的丝绸礼服,礼服上除白色外几乎看不见其他颜色,只有礼服右肩别着一束紫色的花朵。安娜塔希娅在细细的打量着。

安娜塔希娅穿上了这件丝绸礼服,她照了照摆在衣柜左边的镜子,这件衣服跟她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的左眼是深邃的蓝色,右眼是鲜艳的红色,还有那秀丽的银发,白色礼服和紫色花朵服饰与她十分般配。

她穿上白布鞋从卧室里走了出去,跟着音乐快步走上三楼的乐器室门前,想伸出手敲门时,那动听的琴声仿佛有魔力般地将她的手推了回去,她痴痴地站在门口倾听着优美的旋律。

门内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进来吧。”

少女推开门走了进去,她站在看见父亲正坐在钢琴凳上仔细的看着乐谱,接着她走到父亲身旁轻声问道:“父亲,你在弹钢琴吗?”

“嗯,有什么事吗?”

“今天的琴声很优雅,回到这您很高兴吗?”

“对啊。”格兰特望着女儿放好乐谱,他愣住了,看见女儿的那一瞬,好像见到了自己的妻子,女儿穿上的衣服是妻子曾穿过的礼服,这件礼服是特意请城内最好的裁缝为她量身定制的,不过,就这样穿在安娜塔西娅身上感觉隐隐约约还缺了些什么。

“女儿,我送你件礼物吧。”

“礼物?”

格兰特点点头,他把女儿带到了自己的卧室里,走到画像旁慢慢地拿下戴在相框上的项链,一条中间镶着蓝宝石的项链。

“父亲,这是母亲的画像吗?”她凑到父亲身旁端详着画像中的女子。

“嗯。”

“感觉母亲是位很善良的人呢。”

格兰特迟疑了一霎,但又很快恢复了正在进行的动作,他拿起项链对女儿说道:“女儿,这条项链是母亲送给你的。”格兰特的双手虽然长满了老茧,但是仍不失当年的那份细腻,他慢慢的将项链系在安娜塔西娅的身上,就像把项链戴在初恋上一样。

“母亲...”安娜塔希娅捧起项链上的蓝宝石,她细细地端详着这条蓝宝石项链。

“椭圆蓝宝石的寓意是希望的种子,就如同你的名字,安娜塔西娅。”

“父亲...”

“怎么了?”

“母亲会回来吗?...”她低着头松开了项链。

“会的,一定会回来的。”格兰特蹲在她身旁轻轻地托起宝石,他将女儿的一只手放到宝石的上方。

“女儿,你愿意与我一起相信母亲吗?”他的脸上露出慈善的微笑。

“我...”

“来,跟父亲一起祈祷吧,如果是真心的话,愿望一定会实现的。”格兰特在她面前闭上了眼睛。而安娜塔西娅却没有闭上眼,她早已知晓母亲是不会再回来的,多余地祷告亦是白费力气。右边发出红光的眼瞳告诉了她一切;父亲虽然的表面平淡、温和,但一个人脆弱的心是无法遮掩的,她窥探了父亲的内心。

“祈祷好了吗?”

“嗯。”她闭上双眼,装出一副真诚祷告的样子。

“睁开眼吧,这样一来的话...”

“父亲,我想出去走走。”安娜塔西娅抢着说出了这句话。

“哎...好,你先去大门那边等我吧,我还有些杂事要处理。”格兰特起身疾走离开了房间,脸上缓缓淡出难过的颜色。

当他走下楼时却发现有三个已经换好仆人装的人站在大厅里,他乍然露出平和的神态,一位少年靠在大厅的白墙上看着他,两位少女站在大厅愉快的畅谈着,当她们发现格兰特站在楼梯口时便停止了交谈。

这位黑发少年的嘴唇很薄,眉毛也很细,他那肉色的脸庞也些许带着一点白色,格兰特的目光在他身上快速扫视了几眼,发现这个人的手上有练剑遗留下来的茧。

他率先走到格兰特面前并把手放在胸前说道:“尊贵的主人,我的名字叫戴尔·维克托(Dell·Victor),可以帮您打理庄园。 ”

格兰特点点头,他看向站在蓝发少女身边的女士,她的面容十分年轻,好像正值花龄的少女,浓密金色短发后面扎着一个丸子,浅绿色双瞳上有一对漂亮的眉毛,而且她的身子非常修长。

“这位年轻的女士呢?”格兰特开口问道。

“温妮费德·安东尼(Winifred·Anthony),擅长做各种料理。”

“伊凡管家有给你分配工作吗?”

温妮费德点点头回答道:“伊凡管家让我担任庄园的主厨,他还提醒我菜单放在大厅的深色橡木桌子上。”

“就按照他说的去做吧。”

格兰特的目光移到温妮费德旁边那位蓝发少女身上,看样子她应该跟女儿仿佛年纪,她那长长的耳朵让她宛若一只精灵,一缕缕长长的蓝发,跟海洋一样蔚蓝的双眸,那张脸不知怎么回事,显得十分润红。

“这位小姐?”

“对不起,主人,她可能有些认生,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温妮费德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她好像在少女耳边低语了些什么,她很听话地把脸转向了格兰特,但眼神还在盯着温妮费德。温妮费德见状便朝着她笑着点点头。

“我叫...达莲娜·唐纳斯(Darlene· Downes),擅长的是打扮,所以我是一名化妆师,平日里最喜欢吃布丁,还有...还有...”

“可以了,其他人的装扮就交给你了。”格兰特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

达莲娜听到这句话后突然激动了起来,她雀跃着向前跳了一步握住了格兰特的手说:“您愿意把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交给我打扮,真的感激不尽!。”

总觉得会有不好的预感,这个反应真让人担心啊,格兰特心里这样想着。

“你们先去四处看看吧,地图就在这栋建筑的后门里面,从那边绕着这座建筑走,推开后门走进去就能看到地图了,温妮费德,中午的餐桌可别让我失望。”

“我明白了,主人。”温妮费德回答道,当他们三人将要离开时,格兰特却叫住了戴尔:“戴尔,还没有给你分配工作呢。”

两位女子停下脚步稍微看了看他们,之后便又走开了。

戴尔回到格兰特身旁,他疑惑地看了看主人。

“戴尔,你练过剑吧?”

“是的,主人。”戴尔的心中不由得一惊,眼前的贵族竟能一眼识出练剑的事实。

“就让你当个护卫吧,如何?”格兰特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

“我明白了。”

“跟我来。”接着,格兰特便往门外走去,戴尔也跟在他身后,格兰特把带着他来到这座房子朝南方向的一座破旧的小屋子里。

房间里陈列着剑、枪、刀之类的武器,戴尔见状便疑惑的问道:“这是兵器库?”

“是的,这里的武器已经很多年没有使用了,可能有些陈旧。”

“这么说来,主人最近不在庄园里吗?”

格兰特拿起一把锈生的不多的剑,然后拿出衣服口袋里的手帕一边擦拭着剑一边回答戴尔说:“准确来说,应该是一直都没有回来。”

“那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是想...?”

格兰特又拿出一把没有生锈的剑,然后把这把没有生锈的剑丢给戴尔说:“试试你的剑术。”

“试试我吗?那我就...嗯!!!”格兰特没等他说完就俯冲过来并挥剑向他平砍过去,戴尔急忙用双手拿剑一挡,“砰!”戴尔接下了这厚重的一击,这一击差点让他握不住剑柄,他猛地将剑身弹开,但这一招过后格兰特的便动作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可恶,逐渐摸不清他的行动规律了,好像招招致命,又好像每一招都可以迎刃而解,然后利用这个空隙转守为攻,不过,万一那是对手故意卖的破绽,要是不稍加思考就一脚踩进去,这场对决就是以我的失败告终了,该怎么办?

戴尔渐渐招架不住格兰特的进攻了,突然,格兰特把剑一挺,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划过了戴尔拿着的剑的剑身,剑身快速划过的速度让戴尔的身体稍稍下垂了一下,格兰特利用这个空隙飞快挥出了第二剑朝戴尔的头部砍去。说时迟,那是快,当剑马上就要砍到戴尔的额头时,戴尔马上用另一只手把剑柄一推让剑身竖了起来,但是,这样做并没有挡住那一下攻击,当剑与剑碰撞到的一瞬间,戴尔手中的剑的剑头被砍落了一块,而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浅浅血痕。

格兰特见状便把剑收了回来问道说:“伤口不深吧?”

“啊,没事。”戴尔用手背擦去额头上的血。

“已经可以了。”格兰特把手中的银剑丢给戴尔,他拧拧手腕,企图放松下筋骨。戴尔伸手转身漂亮地接住了银剑。

“你的任务就是一直保护庄园里的一位银发少女,她现在应该在庄园的大门前,你现在过去吧。”

“是。”

此时,安娜塔希娅正静静的坐在庄园门前的椅子上,美丽动人的少女引得来参加选拔的仆人们纷纷注视着她,也许她是这些人眼中唯一一道最亮丽风景线,但她却抬头望着蓝天白云,享受着映入眼帘的美感。

当她的目光再次转向大厅时,一位穿着仆人服装的黑发少年径直朝她走了过来,他走到安娜塔希娅面前并把手心放在胸口跟她打了个招呼:“您好,尊敬的女士。”

安娜塔希娅回过头来望着他,戴尔见小姐不说话便带着笑容继续说道:“尊敬美丽的小姐,主人安排我继续担任你的护卫。”

“是父亲吗?...”安娜塔希娅很小声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是的,小姐,我叫戴尔·维克托。”

 “嗯...既然是父亲的话。”她把头转向门外说道:“戴尔。”

“怎么了?小姐。”

“我想出去走走。”

“乐意效劳”安娜塔希娅回过头来仔细打量了下戴尔,安娜塔希娅指着戴尔的额头说:“戴尔,你头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哦,之前不小心被树叶划伤了,请小姐不必担心。”他的神情轻松自然,让本想使用能力的安娜塔西娅打消了这个念头。

“先处理下伤口吧。”安娜塔希娅把系在礼服上的手帕摘下来递给他,她的右眼荡漾着深蓝的波纹,戴尔接过手帕擦拭着从自己额头流出来的血,擦干净后又恭敬的对她说:“小姐,请允许我清洗您的的手帕。”她点点头,于是戴尔便拿着手帕向后门走去,因为他过来的时候偶然间看到那边有一个水桶,虽然不知道水是不是干净的...

戴尔走到水桶旁边,水桶里的水一眼见底,好像还算干净。他把手帕放进水桶开始清洗了起来,把浸满水的手帕提起来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手帕上的血迹消失了,而水桶里也没有混入血的痕迹,水依然跟刚才一样清澈见底。

戴尔拿起手帕仔细观察着:手帕是用丝绸编织的,手帕上面的花纹是博濑树叶上的花纹吗?这难道是一副用柏籁树叶制成的手帕吗?戴尔把手帕收了起来,他慢慢的走回安娜塔希娅的身边,他边走边想:不会吧,虽然知道博濑树叶上的花纹可以吸收血液,但是那也要活着的柏籁树叶啊,难道说这个手帕是活的吗?!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不知不觉间,戴尔已经走到安娜塔希娅身边了,他把手帕递给她说:“小姐,你的手帕。”安娜塔希娅接过手帕将它别在衣服上,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门外走去,戴尔也一直跟在她身后。

当伊凡管家看见安娜塔希娅小姐要离开庄园的时,伊凡管家便叫住了她:“小姐,我不是说一个人不能出去吗?”她回过头来拉了拉戴尔的袖子回答管家:“戴尔会跟在我身边。”伊凡管家急忙跑过去对她说:“好吧,既然这样的话。”伊凡管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指甲那么大的钻石,这颗钻石闪亮的让过来面试的仆人和路过的路人们都惊呆了,接着,管家对安娜塔希娅说:“小姐,这颗钻石你随便拿到一家店卖了吧,卖掉后的钱应该够你这次出门了。”

她接过钻石看了几眼后,就递给了站在一旁的戴尔,她笑着向管家道谢:“谢谢您,伊凡管家。”管家挥挥手,在把这颗钻石给安娜塔希娅小姐后,他坐到原来的位置上继续进行面试。很多前来面试的人都在讨论这颗钻石的价值,他们都觉得这个庄园的主人很阔绰,连小小的管家都能拿出钻石,有这些想法的人也更加努力的表现自己,希望自己被辛运之神眷顾,到这个庄园里来工作。

“这颗钻石都是那个管家的计策啊,这颗钻石亮出来给他们看,就可以激发很多人的积极性,不过侧面好像更突显小姐是一位花钱如流水的贵族公主啊,面试成功的人应该多多少少对小姐会有些误解,啧,那个管家真是失策。”戴尔看着这颗钻石自言自语道,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安娜塔希娅正呆呆的望着马路对面。这让戴尔好奇的跟着她的目光望去,好像那边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一位男士像心爱的女人求婚了。戴尔心里想着:这有什么好看的?这种求爱的场面在贵族里不是经常见吗?他问道安娜塔希娅:“小姐,你不会在看他们求婚吧?”

她指着那束花说道:“那位男士手里拿着的花很美。”

“原来如此,小姐,你想知道那朵花是什么吗?”戴尔看着小姐问道,她望着那边点了点头。戴尔便看着那束花对小姐解释道:“那花叫做斯特蓝洛,是花类非常稀有的品种,紫色的花瓣很像《圣典》里跟在爱之神身边的紫色蝴蝶,所以这朵花被人们誉为爱情的象征。”

“小姐?”戴尔发现她的眼角有一滴泪,虽然不知道她曾经历过什么,但是现在还是不要打扰她比较好吧,戴尔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悄悄地走到离这而最近的一家饰品店,他想按照管家的吩咐将这颗钻石卖掉,他将这颗钻石摆在饰品店的桌子上对店里的棕发伙计说道:“这颗钻石能值多少钱?”店里的伙计抬头望了望这个人,一个穿着男仆装的黑发单马尾少年。这个伙计看到戴尔这身装扮,心里便打起了坏主意,他悄悄的对戴尔放轻声音说道:“你这种仆人怎么可能拿的到这么珍贵的钻石?搞不好是从贵族家里偷来的吧?这样吧,我出一半的价格买下这个钻石怎么样,毕竟我也是个热心肠的人。”

戴尔只是笑了笑,他回答那个伙计说:“好啊,那一半的价钱是多少呢?”

“两千维币,怎么样?”

“两千啊,应该够用了,你把钱给我,然后钻石你拿走吧。”看见戴尔这个反应,他突然怀疑钻石是不是真的,但面对眼前价值有几万维币价值的钻石,要是得到了它,自己就再也不用在这个破店里打工了,就可以享受上等的生活,如果是假的,自己的那么多年攒下来的维币就要溜走了,怎么办呢?他将信将疑,他接过了戴尔手里的钻石,然后将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两千维币递给了戴尔,毫无疑问,对于他来说这是一次人生中的抉择。

“合作愉快。”在把钻石递给他之后,那位小伙眉头紧皱,他细细打量着这颗钻石,生怕是个假货。

戴尔从他手里接过钱后便立即从那家店旁边走开了,当他回到原来那条街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好像渐渐凝固了。

嗯...?安娜塔希娅小姐呢?他环望着街道周围,突然,他意识到一件严重的问题:小姐不在附近!完了,身为一位护卫竟如此失职,现在得赶紧找到小姐。嗯,那是什么?

戴尔偶然间瞟见了远处有一块掉在地上的柏籁手帕。

“放手!”卫兵想把紧紧抱着犯人的小孩从他身上扯下来,孩子衣服被撕破的声音非常刺耳,而小孩却一直嚎叫着:“不要让父亲离开我!”这一出闹剧总应该有个结尾,也许会有一位好心的贵族走到他们面前救下这对父子,亦或者他们会被卫兵分开,父子二人就此分别。路过的人都只是朝他们瞟了一眼,便从他们旁边慢慢走过,只有一位银发少女站在路的对面静静的观望着,也许,她想看见尚未可知的结局吧?

在他们僵持了一会后,押送犯人的士兵长走过来问道:“士兵,你在做什么?不要因为你而拖累了整个队伍的进度。”

士兵立刻站直回答他说:“雷瓦大人,请原谅我的冒昧,这个孩子一直抱着犯人不肯放手,我认为我们抓捕的是犯人而不是孩子。”雷瓦转头看了看这对父子,孩子正喘着大气躺在他父亲的怀中。风徐徐吹过,他看着这对父子,眼中泛着泪光。

在一片漆黑的地窖中突然照进了一片光,父亲打开了地窖的门,雷瓦伸出手对他喊到:“父亲,你要去哪里?”父亲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霎,雷瓦看见父亲的眼中发着异样的光,父亲没有说话,他露出了难堪的表情,没过一会他便回头从地窖里爬了出去,父亲转头滴洒落在雷瓦脸庞的那滴泪水,多么刺骨的寒冷。

“我看见了!天家族的人!快抓住他!”随着地窖上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时,母亲在我耳边低语道:“雷瓦,快走!”她牵着我的手爬出了地窖,朝着金色的田园里跑去,与之相对的,是回头望着父亲越来越远的身影...

另一位士兵走过来指着这对父子喊道:“喂,再不走就...”雷瓦伸手挡住了走过来的士兵,他对那位父亲说:“给你,最后一分钟,好好珍惜吧。”说罢,他便让士兵和其他犯人回避。

“感谢你,仁慈的士兵长。”这位父亲的容貌上已如老人一般,他的言语中都带着几分沙哑。

“父亲,你也要走吗?”小男孩拉着衣角挽留他。

“对不起,孩子,我现在还不能留在你身边。”父亲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的眼里泛着泪光。

“我送你的最后一个礼物吧。”老父亲满是皱纹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那慈祥的眼神,这位父亲一定是位善良的人,他轻轻地吻了儿子的额头。

当雷瓦看见父亲的言语中只剩下眼泪时,他对老父亲说:“感人的相聚时光结束了,费力乌。”老父亲朝着雷瓦点了点头,他站起来再次回到犯人的队伍里。雷瓦目视前方喊道:“带走!”押送犯人的队伍又开始重新行动起来了。

望着老父亲渐渐远去的身影,站在原地独自迷茫的小孩,闹剧已落下帷幕。银发少女已经看完了这场演出,她的心里渐渐难过了起来。因为她窥见了男孩的内心,那颗心实在纯粹的让人心疼,男孩只是单纯的不愿父亲离开罢了。

突然,有一只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当少女转过身来看着他时,他手中拿着手帕对银发少女说:“小姐,在此我诚恳的请求你,能不能不要一声不吭的就走开,好吗?”安娜塔希娅点着头接过了手帕。

“唉,真是让人担心呢。”话音刚落,小男孩坐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便吸引了戴尔的注意,他的目光转向坐在路对面的男孩身上。他问安娜塔希娅说:“小姐,你刚才一直在这里注视着那个孩子?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回答戴尔说:“这是个悲伤的故事。”说罢安娜塔希娅便朝那孩子走去,她静静地走到男孩的身边蹲下来,她一边带着微笑一边用手擦去男孩脸上的泪珠,当男孩抬起头望着安娜塔希娅时,少女便牵起男孩的手飞奔起来,男孩对眼前这位少女好像没有防备似的,奔跑的时候还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们二人,就好像当年父子二人在田园里嬉戏一般。

“喂!小姐!等等我啊!”戴尔也迈开腿跟着安娜塔希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