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尼歌剧院。

“剧院共三层,底层是休息大厅,第二层是这个歌剧院的心脏,设四个剧场,每个剧场都为未来的演出,或戏剧,或音乐,或舞蹈,从座位、灯光、音响直至舞台上的调度,都作了特别精细的设计和安排。歌剧院的顶层由许多立锥形的图案结构而成。它本身就极富于艺术吸引力,何况站在顶层,半个维斯尼的市容就铺展在眼前,背后就是风光旖旎的黎明港湾。纵目远眺,桅椅纵横,海天一色,实在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一所拥有悠久历史、辉煌成就、大气装潢、完善设施、优良团队、专业技工的歌剧院。三天一小演,五天一大演,演出内容囊括歌剧、舞台剧、童话剧、音乐剧等,力求带给全部观众最完美的观赏体验。——还在等什么,维翔技术学校等你加入!

“所以说,这个学校到底是什么?”勇者把手里的传单递给长子。

“唔……我记得是个魔导器应用实装学校。”卡恩伸出食指在传单上弹了弹,“致力于通过魔导器耕地。说起来,他们还制造过这么大的超级挖掘机。”

长子张开双臂比划出一个看起来好大好大的模样。

“所以说,这个学校和维斯尼歌剧院有什么关系吗?”勇者面带微笑,表情纯良,眼神天真。

“没有,亲爱的提莫,”长子把传单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完全没有。”

“那这个传单是搞什么啊!虚假宣传欺诈消费者好吗!”

“不过……听说剧院的地基,是学校创办者的父亲挖的。”

“呃,用魔导器?”

“是啊,所以我还是很佩服那位素未蒙面的长者。那个年代就发明了除了怕水无所畏惧的民用魔导器,着实是高深莫测啊。”

“总觉得你们的对话有什么地方不妙,话说,我们难道要走那里进去吗?那些人在干嘛”

勇者和游侠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是剧院的正门,早早的就有一群人咋咋呼呼地围在那里,被警卫阻拦在门外。

“那是粉丝吧。”卡恩捂住额头叹了口气,“我家塞西卡还是很可爱的,有很多粉丝啊。”

“可是,他们都不是叫的塞西卡的名字啊。”勇者捧起脸和卡恩对视。

“咳……我们不走正门,走员工通道。”卡恩的手从额头滑下来捂住脸,挥另一只手示意我们拐弯。

维斯尼歌剧院坐落在维斯尼东一个布置简单的海边公园里,正下方不远就是维斯尼的另一个码头黎明码头。

就算没有演出,这里尚有行人在这里休息散步,更别说有演出的时候了。尽管只是少部分粉丝,也几乎让正门无法通行,长子就带着我们绕到剧院后面,从员工通道进去了。

那里也围了几个粉丝,手里拿着用于签名的纸板。看见有人过来,他们先是转过头,看见是不认识的人,又兴趣缺缺地聊起天。

员工通道一样有警卫守在旁边,他们看见是长子,当即就把门打开,让我们畅通无阻地进入剧院。

“穿过幽长的走廊,走进后台,看见许多意想不到景象:狭窄的支柱,高耸的天顶,巨大的水晶吊灯,挂油灯的柱子,近看挺可怕的舞台装置,带着面具的演员,式样占怪、料子粗糙的服装。上衣沾满油迹的工人,挂在空中的绳索,高高吊起的布景,戴着帽子踱来踱去的后台监督,随便坐着的跑龙套,还有打杂的……”

“从刚才开始你就在念一些你说不出来的描述,”我转过头瞥向卡恩,“从哪个吟游诗人说的还是哪篇文章看的?”

“著名吟游诗人艾明·巴尔扎克对维斯尼剧院做出的描述。”被我揭穿的长子毫不介意,“鄙人才疏学浅,只能引用名言妙语来表达对维斯尼剧院这样称得上伟业的建筑的敬仰了。”

“以前的维斯尼剧院还没这么金碧辉煌,”长子伸出手,带领我们的视线环顾一圈,“演员的表演道具和服装之类的都比较廉价,最值钱的可能就是那盏几乎用了半世纪的水晶吊灯了。现在时光飞逝,各方条件都随着维斯尼的繁华水涨船高,水晶吊灯也维护了数十次,演员们对于演出的热情却一如既往。”

从后台看过去,不管是两侧还是天顶的装置,都只能勉强看到一个影子,只剩那盏巨大的吊灯还散发出些许存在感。台上,演员们有在活动手脚的、也有开嗓子的;龙套们在互相对台词、监督在询问后台情况、导演在了解演员状态,一切透露出相当程度的专业性和责任心。

“那么,卡恩先生的塞西卡妹妹呢?”

游侠四处看了看,没看到有哪位演员对长子表现出异样的情感。

“在休息室吧。”卡恩看了看表,“主演的妆容都要精心修饰,并且待遇也会好很多,所以会有专用的化妆和休息的房间。”

“哟,肖特少爷。”

导演远远地举起手中的剧本,对我们挥了挥。

“肖纲·冯导演,今天家妹也多谢照顾了。”长子朝导演点点头。

“塞西卡在二号休息室——伯爵夫人在后面呢。”

导演竖起大拇指往自己背后的座椅上指了指。

我仔细看去,从黑暗中发现了坐在观众席上的伯爵夫人,看见她向我们招了招手。

长子对着观众席躬身行礼,“好的,我们自己前去即可。”

“他是贵族吗?”我瞥了一眼那位瘦瘦高高的导演。

“啊,不是,”卡恩笑道,“大概是因为我比较亲切吧,大家面对我都没什么阶级压力。”

“贵族没有贵族样。”我斜视长子。

“安吉拉小姐,您说什么?”

“没什么,快走吧。”

长子一边对沿途看过来的演员员工点头,一边带我们往后台另一边的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的走廊比起员工通道来说明亮许多,天花板上嵌了不少魔能晶灯。两壁挂满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名画,白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光可鉴人。

“你不过去给你母亲打个招呼吗?”在前往二号休息室的路上,我问长子。

“不用。”他摇了摇头,“母亲不是一个拘泥小节的人,更何况,我们已经互相打过招呼了不是吗?”

我想了想,觉得没毛病。

来到挂了“二号休息室”牌子的门前,长子敲了敲门,“塞西卡,你在吗?”

“请稍等。”

门内传出一个柔弱的声音。随后,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前。咔嚓,锁销的声音响起,听了很多遍的塞西卡小姐终于活生生出现在我们眼前。

她穿了一身华丽的绿色长裙,满是褶皱和蕾丝的裙摆被裙撑顶起来,想一个撑开的贵妇人的雨伞。削瘦的双肩暴露在空气中,肌肤不比墙白,却晶莹剔透,有一份生人特有的红润。精致的锁骨捧起同样精致的项坠。项坠上镶嵌了一颗眼睛大小的钻石,在魔能晶灯下熠熠生辉。手上戴着丝质白手套,让少女纤细的臂膀格外突出。

她双眼很大,很有神,直接地诠释出人与石膏模型的本质。小巧的鼻子和嘴,配上鹅蛋一样的脸和精心梳理的发型,完美承托出少女最美好的一面。

“哥哥。”

她面对名为兄长的男人,展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