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

“赢了。”

“你很厉害?”

“还行吧。”

“我们可以免单了?”

“可以。”

“帅。”

我一口气点了三份烤肉和四瓶酒。

“那么,我们接下来的行程就定下来了?”骑士吃着一条烤腿,含糊不清地问。

“是啊。”我学安吉的样子架起手摩擦自己的下巴,“根据客人们说的,似乎卓帕卡布拉不仅袭击牲畜,还咬死过人。”

“谁?”

“酒馆的服务员。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把镇长的委托当做是普通的怪物出没来看待了。”

“对啊……如果不能尽早想出对应的办法,可能还会有人受到袭击。不过镇长也没说这东西到底长啥样啊……”

“综合其他客人们的描述,似乎是和猴子的体态有些相似;大眼睛、满嘴尖牙、长手长脚、背后有一排粗硬的鬃毛刺、尾巴似乎是光溜溜的。暂时不确定的是,有人说它长了翅膀,有人说没长;有人说它身上是鳞片、会反光,有人说它身上是短毛。噢,还有说那种野兽不厉害,根本就是半人半怪物的东西干的。据说以前有人在镇西还是镇北看到过长着鳞片的小孩子一样的怪物什么的。”

“另外,在镇北和镇西各出现过两次牲畜被袭的事件;镇东和镇南各一次。”

“等等,你什么时候打听到的?”

“你刚才打牌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学会打听消息的?”

“我和安吉学的……”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骑士不理我,把话题扯回去。

“也就是说,大家都看到的特征有长手长脚、背后有鬃毛吗……还算是比较明显的特征。”

至于半人半怪物的说法,骑士更倾向于——怪物像猴子被看错了。

“和普通的野兽不一样,镇民们却不能抓住它,也就是说它比普通野兽更厉害吗……”

我试着模仿安吉的感觉,去进一步发掘信息里蕴含的线索:“我觉得,它应该……就……比起野兽……”

支支吾吾比划着双手,觉得有什么已经出来了,但我不知道该怎么把它整理成语言。

“它比野兽更凶狠,也比野兽更机灵狡猾。嘿,恭喜您获胜。传说中的决斗者。”

刚才和骑士决斗的那位最强隐者——佩坡儿,端着酒杯过来和骑士碰了杯。

“你也很强。”

两人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佩坡儿看向我说:“这位是您的弟弟吗?小小年纪就这么豪爽。”

干什么?干什么?我马上就成年了好吗?

“不,他是我的同伴。我们是有事情才到德百利的。”

“有事……难道说,你们是城里派来解决那个怪物的吗?”最强隐者凑过来低声问。

“嗯姆姆姆姆……算是吧。”骑士点点头。

“其实吧,我觉得这东西也不厉害。”最强隐者坐下来,倒了一杯我们点的酒。

反正是赢了你换来的免费,你要喝就喝吧。

“不厉害?什么意思?”骑士问。

“厉害的野兽,像狮子老虎什么的,怎么可能怕人嘛。”最强隐者又找叉子扯下一块肉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对嘛。听说每次碰见人那个怪物……卓帕卡布拉,对,就是叫这个。每次碰见人它都会逃得飞快。虽然这么说对被咬死的诺塔西有点不厚道就是了……但狗也可能杀人嘛。”

说得也有道理。我和骑士都深以为然。毕竟就算是狗也咬死过人,更何况是不知名的怪物。

“说起来,那位被咬死的……叫诺塔西?是为什么被袭击的啊。”骑士再度开口询问。我知道他的想法,多半是想知道这个怪物到底是主动袭击人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才导致了这种惨剧。

“不知道嘛。”最强隐者摇摇头,“听说就是第二天一起来就发现诺塔西倒在自家院子里,肚子被抓开手臂长的伤,好像肠子都流出来了!”

“那么,确定是那个怪物干的吗?就是叫那个什么……桌卡怕不辣?”我问。

“是卓帕卡布拉。”最强隐者纠正道,“毕竟是没见过的怪物,所以镇里的医生也不能下定论,只是说不像是被人杀的。直到一两个星期之后,镇北外面一户养牲畜的死了头羊,大家才觉得可能是怪物做的。”

“对了,卓帕卡布拉不是吸血怪物吗?难道……”

“没错。”最强隐者压低了声音,“诺塔西的脖子上有被两对尖牙咬过的痕迹。镇医生才说这可能不是人干的。当时还有说吸血鬼的呢。到后来,有人亲眼目睹了卓帕卡布拉在咬羊脖子,才确定是真的有怪物在干坏事。”

“那么,还有什么痕迹之类的东西吗?”我努力回忆安吉的做法,尝试得到更多的情报。

她说,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情报。

就算世界上最痴情最专一的人,在缺乏情报的情况下也无法追到任何一个正常的异性。

毕竟,你得知道对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满怀爱意送去讨厌的东西,对方也无法接受。

啊,这是我自己的理解……不知道算不算正确就是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能知道的也是在酒馆里听说的东西。”最强隐者摊开手,“不过你们既然是来处理怪物的,去问镇长应该没问题吧?”

“你又在这里吹些啥?”胖胖的老板娘挤了过来,揪着最强隐者的耳朵,“你可是在决斗里输了的人,来蹭吃的是不是脸皮太厚了?”

“我错了、错了!别揪了疼……”

好不容易挣脱掉老板娘的魔爪,最强隐者落荒而逃,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多少岁的人了,输了还这么大脸。”老板娘朝着冲着最强隐者跑掉的方向喊了一句,惹得客人们哄笑不止。“啊,当然,既然是按照店里的规矩赢下了决斗,还请你们好好享用。”

最后一句是对我们说的。

随后,老板娘把最后一份薄饼端了上来。我趁机开口问道:“老板娘,店里的服务员是出意外了吗?”

“是啊,真是可怜的家伙。明明才来镇子几个月……”

“几个月吗?”

“大概……是四五个月之前吧。好像之前是住在国外的……叫……叫什么来着……记不清了。不过应该是联邦那边。据说是出国闯荡没能闯出个成绩,所以回农村里找个简单的活计……唉,我和老头子一直叫他住在店里,但他不愿意,在镇外面修了栋小屋。若不是这样,怎么会被那种畜生给咬了?”

“这样啊……”

“挺老实一伙计,话不多,鬼主意可不少。决斗酒馆就是他想的点子,给店里带来了不少收益,氛围也比普通的酒馆好得多,至少没有喝醉闹事的家伙出现了。大家都很珍惜这个环境,也很感谢诺塔西。只能说世事难料,这人说没了就没了……”

老板娘摇着头离开。本来我还想问问服务员的住处,但看老板娘的样子,就放弃了。

看得出来,老板娘对于服务员的死还是比较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