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秘密?

因为有些东西不希望被别人发现。

尤其是那些,被隐藏在记忆深处,连当事人都不愿意回想的秘密。

规则融合大神术竟然会有这样的效果,这是穆奇始料未及的。正如他虽然和王哲溪是最好的朋友兄弟,但是他也始终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他。

就在穆奇思考如何解决问题的时候,整个巢穴都开始震动了,仿佛一场地震。想都没想,穆奇看向那棵由埃菲尔铁塔化成的魔树。

那棵魔树竟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原本树身上无数张人脸竟然融合变成了一张巨大的来拿,只不过那张人脸没有眼睛鼻子嘴巴,只有看上去像是器官的轮廓,就好像一个人的脸被蒙上一声白纱一样。

“那是?!”

那棵魔树在疯狂地摆动着,正是因为它的摆动,带动它的根系使得整个地面都在剧烈的震动!

而在魔树的正上空,一条巨大的漆黑裂缝出现了,不过片刻,那裂缝中间竟然出现了现实中巴黎的景象!

“果然,那家伙想逃出去!这魔树一旦逃到现实世界,恐怕会掀起来一场巨大的灾难!”穆奇不敢想象这东西如果跑到现实世界会发生什么样的浩劫,最最起码,巴黎将会变成一座死城!甚至就连整个法国都可能难以幸免!

这样一幅人间炼狱的景象,穆奇无论如何都不希望会发生!

“之前,我用神力中和,是因为可以转移惩罚,并非必要。眼下只有你们俩的规则融合到一起才能终结这个该死的巢穴,我去想办法阻止一下那颗魔树。其他人留在这里,如果他们俩想通了,就带他们过来。”

穆奇双腿出现猩红之光,施展神行术开始移动,几个跳跃就到了远处。

众人陷入沉默,因为那魔树已经成了气候,普通的使徒很难对那棵魔树造成什么伤害,股就连阻碍都很难。穆奇身为创世级神明的使徒,应当有能力阻止,而且大湿虽然神神叨叨,倒也心怀天下,关怀苍生,肯定也会去阻止那棵魔树离开巢穴之中。

秦岚叹了一口气,“我们去警戒吧。”

大家心领神会,纷纷散开,留给张百川和姜茹一点空间。

虽然张百川很感激大家这样做,但是看着姜茹这样的美女,他感觉更开不了口,气氛又显得尴尬了起来。

抓耳挠腮半天,张百川愣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所以……当法医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在张百川快抑郁的时候,他听到姜茹的问题。

“啊啊?”张百川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当法医的感觉啊,并不怎么快乐也不怎么开心。因为我成天接触的都是一些尸体啊,无论死相多惨我都要仔细地解剖化验。一开始我在想我为什么想要当法医,因为有些尸体,死相恐怖而且恶臭难耐。看一眼闻一下,都能让我把隔夜饭吐出来。那和在中山大学解剖台上青蛙白鼠还有标本完全不一样,你能够清楚的感觉生命和灵魂的分量。”

姜茹双手托腮静静地听着,她想知道,这个年轻的男子是如何看待法医这个冠有“医”字的职业。姜茹也想知道,法医是如何看待生命和死亡的。

“后来,我的导师,特是个在法医这一行干了几十年的老人,有一天他请我去他家吃饭。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法医的手,有什么用。那一刻我愣住了,教科书上的东西我背的很熟,却从不知道这一点。导师放下了筷子,把他的手伸到我的眼前说,这一双鬼手,只为沉冤昭雪,满怀仁心,愿人间太平。这句话改变了我,我喜欢上了这个职业。我不再抵触尸体,因为我知道,我是为了替死者沉冤昭雪,是为了保护生者不再次遇害。”

“那你小时候为什么会把死去的小动物制成标本后,再埋掉呢?”刚才的记忆交流中,姜茹看得很清楚,张百川在把那些动物制成骨骼标本后就埋起来了。

“这个啊……我把它们做成标本,是希望它们能够用这种干净的样子离开这个世界,埋起来才是我的目的。哈哈,不过这也算是我日后去学法医的一个契机吧。”张百川挠挠头,觉得把这件事说出来轻松多了。

姜茹则是陷入沉默,仔细咀嚼着张百川的话。

“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那姜小姐,我问你几个问题也可以吧?”

“我若说不,岂不是显得太小气了?你问吧。”

“为什么……你儿时经常被其他的同派学生欺负?”斟酌了几下,张百川问道。

姜茹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这双翡翠色的眼瞳,你小时候觉得正常吗,而且我出生时,没有哭,没有闹,非常的安静。之后我五岁时,父母为了保护我,出了车祸。从那之后,除了师傅之外,所有人都把我认为是天煞孤星,灾星。本来有师傅在,他们也不敢变本加厉。但是后来,我成为了使徒。师傅为了保护我被杀,死前,她把整个南医派都交给了刚刚十八岁的我。从那之后到现在,每一天都很煎熬呢。”

张百川沉默了一下,“那你喜欢医生这个职业吗?”

姜茹看了一下自己还在昏迷中的师妹,脸上出现一种少有的柔情,“之前是觉得很累赘,但是后来,就变得乐在其中。我喜欢的不是这责任,而是拯救生命所带来的那种喜悦。看着病人脱离危险,和家人在一起的幸福表情,我也觉得自己很幸福。医者,救人。就是这么简单不是吗?”

孙思邈在《大医精诚》中写过医者所该有的本质与操守。宋慈在《洗冤集录》中也强调身为法医所应该有的精神与仁悯。

如果说这两个千差万别的职业有什么共同之处,那就只有一个——拯救生命,救赎生命。

“是啊,”张百川站了起来,“医者,救人。我来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张百川,江西省公安厅二级警司首席法医。”张百川伸出了右手。

姜茹笑了,也伸出右手握住了张百川的右手,“姜茹,南医派掌门人,京华市中医院名誉副院长。”

两人的神力开始流动,这一次,记忆也再次如同潮水涌了过来。

姜茹咬牙坚持的时候,她听到张百川的声音,“我知道这很痛苦,我们每个人都过得不容易。但是相信我,穆奇曾经的生活比我们都要艰难。作为领袖,也许他还不成熟。但是他一直在成长,他所面对的压力,他所面对的困难对于我们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上一次,他更是选择牺牲自己救我们所有人。这一次,我想帮他。”

张百川的神色也很痛苦,可是双眼之中的坚定之意没有褪色。

姜茹动容了。她之前并没有多么看重穆奇,因为他太过年轻。可是她没想到,那个年轻的男孩竟然能让下属如此死心塌地。

“是吗?那我一定得活下去,好好看看他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