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束苑被运抵行动点前的半小时左右,那些正在远方战斗着的少女们的创造者,被冠以“虐杀”这一头衔的男人正坐在他的研究室里全身心的投入他的工作,布满血丝的眼睛几天前开始就没有从他面对的屏幕上移开过,硕大却显得有些干枯的手指不停的在键盘上输入深刻在他脑海中的数据与代码,每当他感到劳累,便会在继续手上动作的同时,顺着仪表台下伸出的几条黑色塑胶管道看去,那些管道的终点是一个连接了房顶与工业钢板铺成的地面的柱形容器,体积大到让人觉得就算塞进去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而这样的容器里灌满了某种熟悉的,晶莹剔透的绿色液体,一个人形物体浸泡其中,但因为它的位置处于容器的正中央,故而无法从外部看清它的真正面目,不过对于虐杀博士而言那是毫无必要的,里面装着的东西应该有怎样的面目,他早已做出决定,每一次看向容器中存在的某物,他心中的狂喜都会燃烧的更加旺盛。

这是他毕生的最高杰作,最接近“她”的完美人偶。

而仪表台一旁的另一块立起的屏幕上显示出被分割成数个小屏幕,显示的内容正是他的“女儿们”奋战着的身姿,从她们经过改造的眼球那里录下的实时画面通过她们脑袋里埋藏的微型信号装置一并被传输过来,一直以来看着自己亲手设计,并加以改造的她们投身于各种各样的战场大杀四方的样子是对虐杀博士而言最好的娱乐之一,不过现在比起正在进行的“最后的工作”而言那种事已经素然无味了,他从最开始就看着她们的战斗,也看着其中的两人倒下,那都是些根本无所谓小事,能从奈束苑那里得出关于( )的,哪怕只有一小点的信息的话,这些廉价的替代品无论多少都可以慢慢造出来,甚至这一行为都将变得毫无必要,只要这“最终造物”得以完成的话……

故意没有锁上的门被轻轻推开,而虐杀博士在看到来访者的样貌之前就拿出了桌下备着的突击步枪朝着门口一通乱扫,要知道,一个神志清醒的异对局成员是绝不会做出在那个虐杀博士工作时前来打扰他的愚蠢举动,反正他们来也不大可能是为了告诉他( )的动向,不过就算是那样也没关系,博士仍然尽情享受着摧毁自己心爱的实验室这件事,直到弹夹里的子弹被全部打完,再怎么扣下扳机也毫无用处为止,他才将步枪放下并询问那位不知死活的来访者。

“真是不好意思了,和你看见的一样,我正在工作,如果你是来告诉我那个女人的消息我会陪你聊几分钟,如果不是,无论你死没死准备好再吃一梭子子弹吧。”

望着被打成马蜂窝的铁门以及墙壁,虐杀博士从装满杂物的抽屉里摸出了另一个早已填充完毕的弹夹,完成换弹上好膛之后瞄准了门口,他几乎没有枪法可言,但他觉得至少该摆出一副专业的样子。

“噢……老友啊,这样的行为是得不到神的赞许的。”

熟悉到快吐出来的文雅声线从门后传来,破烂不堪的铁门被再一次推开,走出来的是身着一袭黑色教袍,神父打扮的中年男人,灰色的中分发型工整的分列两侧,随着前进的步伐轻轻摆动,他全身上下,离地面只有些许距离的裙摆上看不见任何像是中弹的痕迹,就好像刚刚推门的是另一个倒霉蛋似的。

“看看这是哪个该遭天谴的?你怎么在这儿?”

发现是一张熟面孔后,虐杀博士将步枪丢到了一旁的地上,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活动筋骨,在他面前的是同为异对局中“特殊成员”的安之顾,虽说两人不是因为这种大不了的事关系良好……或者说臭味相投,但他也有着一个被人们敬而远之的称谓。

“黑神父”

并不仅仅是出于对他穿着打扮,而是指他所行之事,作为异对局中为数不多的有着能够直接与祭者对战的力量的人,“特殊派遣人员”之一,他理所当然的有着与虐杀博士同样的行动自由,可只要是希望调查的人,都够能轻易得知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的事迹,他没有对此做任何遮掩,然而异对局仅仅是默认了那些事并接纳了他,而这样的特殊人士也绝不仅限于这两人,任何有失落者与祭者活动的管理区,除了部署常规部队以外这样的人物也是必须具备的条件。

他们所属的组织很久以前就已然察觉,仅靠实行常规手段,遵循常理,永远也无法消灭那些超越人智所能够触及领域的,不应存于此世之物。

“原谅我的怠慢,老友,我在第15管理区的圣职已然结束,按着白鹭的意思归来并向他本人陈述那里发生的一切。”

听到这个比起面前的神父更不讨喜的名字,虐杀博士毫不顾忌的啧了一声。

“可我不仅仅是来躲避你的子弹,应该说我本是打算稍后再来拜访,却在你的门前发现了这样的事物……”

神父把手伸进了教袍的内侧,并取出一张印有火漆的信封,递给了虐杀博士。

“这是?!”

看到信封的几秒内虐杀博士就一把将其夺走,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一般的信件,应该说世上不会有哪个家伙会有胆子用这种无聊的形式捉弄他,而残留在信封上的气味让他本就摇摆不定的神志更加疯狂的起舞,充血的双眼如饥似渴的盯着没有任何标志的金色火漆,将信封贴近了鼻子后深吸一口气后,他确信了,寄来这封信的不会是别人……不会是别的存在。

面部肌肉因为过度的兴奋不断上下抽搐着,他现在多想立刻将这信封撕成碎片后好好享受,不过最后他还是用颤抖的手轻轻掀开了信封,取出了里面折叠好的两张信纸,缓缓展开后使用工整的黑体写下的数行文字映入眼帘。

我知道你为追寻我所付出的一切,亦在那之后的每一个日夜中感受到你对我的呼唤,你试图造出能够代替我的人偶,但很快这件事将不再具有意义,你自豪的“女儿”们为了找到我抓走了一位名为奈束苑的少女,我的要求仅仅是将她返还给我,地点随信附上,若你能回应我的要求……我会再次与你相见。

( )敬启

“老友,我并不打算过问这信里的内容,但我大概也能猜到“寄”来它的是谁,这信里蕴含的邪恶让我站在这都能感觉到惬意从这躯壳中被渐渐吸去……定是那面目可憎的堕天使。”

堕天使自然是在说( ),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的描述实则不然,神父确实能够感受到,( )故意附在信中的微弱气息并将其认出,只因他们之间同样有着一段纠缠不清的宿命。

而虐杀博士满是血丝的红眼闪烁着泪光,流出的泪水就这么顺着他粗糙的面部流过胡须,即使只是个括号,他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名字,异对局赋予的代号以外的名字,可胡须旁的嘴角露出的却并非与之相符的悲伤,而是如凶兽一般狰狞的咧开,不能够被称作是笑容的扭曲表情,这让一旁的神父不禁轻声叹出了声。

“虽说这是于你而言毫无必要的警醒,但我仍然会说,堕天使毫无疑问是在引诱你,老友,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在这里忠实的完成职责。”

话音未落,虐杀博士的就捡起了步枪用枪托朝着神父的头部砸去,这不是泄愤,也不是对他所说的话感到被冒犯,只是博士心中的癫狂的喜悦已经到达了顶峰,这种时候他都会把身边任何自己之外拥有血液的事物弄出血来,用那抹鲜艳的色彩来让他暴虐之心获得些许虚假的安慰与平静,可是砸向神父的枪托却怎样都不能如愿命中他的头部,可数次尝试从各个角度砸过去后,木制枪托的体积开始不断缩减,最后干脆被那无形之刃削减到只剩下了钢铁的部分,虐杀博士终于气喘吁吁的把步枪的残余丢到了一边,打开了仪表台上的通讯用屏幕。

“我现在就去她们那边。”

几个小时后

“抑制装置运作正常,现在开始转移对象。”

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排成纵队依次登上装甲车,前后都是手持枪械进行戒备的人员,而负责搬运的则被紧密的夹在了中间,奈束苑身上残破的服饰不知何时已被换成了异对局的制式拘束服,这导致她就像木乃伊一样被紧紧裹住,即使没有手脚上的抑制装置恐怕也难以动弹,就连眼睛都被蒙上了一圈黑色眼罩,脸也被与拘束服连成一体的面具覆盖到之留下了一小段鼻梁,都有些让人怀疑这繁杂的束缚里装着的人究竟是谁?不过能确定的是里面毫无疑问是奈束苑……那双眼睛散发出的光芒甚至穿透了眼罩达到了可以直接目视的程度,她背后的突起也在不知不觉中增生出了更多,这当然不会被搬运她的士兵所忽视。

“报告,对象的体况发生了些许异常,抑制装置仍在运作,但对象的眼睛似乎进入了启用能力的状态。”

耳麦另一头已经坐在另一辆车上的15号进行了短暂的思考后回答道。

“保持对象的束缚状态,我会让14号前去进行......”

一旁的虐杀博士按下了自己的耳麦,接入了15号对话的频道后不耐烦的说。

“那是能力暴走的前兆,不过没什么关系,小心些就是了,就这么把她运上车,只要按时间到那地方把她丢下去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听到博士与自己截然相反的命令,15号除了遵从也别无他法,只能够向他低下头来表示接受,不过博士连一眼都没有看她,再次按下耳麦结束了对话。

“父亲,原谅我的愚问,关于无名的动机我们还有很多没能确认的地方,甚至究竟是不是她本人给您寄去了信也......”

一向沉着的15号再一次感受到了,那份足矣打破她那份冷静,难以言喻的眼神,坐在她一旁的虐杀博士仍是她熟悉的“父亲”,但那蛇一般睨视她的双眼让她将未能陈述完全的话语彻底收了回去,其实从最开始就没什么问的必要,她以及坐在后面车厢里仅剩的两位姐妹是这世上最清楚的人,“父亲”无论何时都是合理主义的化身,唯独在涉及到她们的原型,也就是无名的时候他会舍弃能够舍弃的一切,她对自己也是那些事物中的一个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可就算自知如此,她也仍旧担心着博士的一切。

“即将到达疑似第一优先级目标无名的所在地,到达后全员进入一级战斗状态,并准备执行魔盒协议,佩戴好防护眼罩,背对车窗,避免注视任何能够镜面反射的东西,押送工作将由博士以及特别行动队完成,重复一遍,即将到达......”

装在防弹衣上的对讲机中不断传来一致的命令,士兵们绷紧的神经更加紧张,至少在这里的他们都是头一次面对与那个几乎只存在于各个管理区的损害与研究报告中的“终末魔女”有关,甚至可能是祭者起源的那个无名,而那些报告中提到的损害率让他们不得不庆幸自己有一份存放在宿舍中的遗书。

终于,车队行驶到了预定的地点,一片空无一物的预定建筑区,距离奈束苑所在的别墅只有几十公里,在前方等待的是一名身着破烂大衣持枪站在摩托车旁,脸上贴着几个创可贴的青年,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从他大衣里破烂的衬衫暴露出的身躯也打了不少绷带,士兵们在车停稳后便按照指示再次确认枪械的保险是否完好,戴上眼罩后立刻转过身去,从车门里下去的只有虐杀博士以及随行的14号与8号,两位少女分列在博士的左右,朝着余伏走去。

“啧,你可真是带了两个不惹人喜欢的家伙来啊。”

余伏紧盯着虐杀博士身旁的14号与8号,两人都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看向前方的空气,而博士则不耐烦的整了整衣领。

“别废话,她在哪里?”

“她啊,就在你们眼前不是吗?”

随着余伏的话语,他身边的空气突然开始冒出异样的黑色与金色粒子,像是微小的龙卷风般在空地上盘旋着,逐渐组成一个模糊的轮廓。

眨眼之间,( )就以无比优雅的姿态由虚无之中现身,轻巧的落在地上后慢慢抬起了头。

“许久不见了,博士,你一直以来苦苦追寻的事物......也就是我,现在就在这里了,就在你的面前。”

( )登场之后,余伏冷笑了一声后便知趣的退到一边,握紧手中的枪随时戒备着,而他对面的8号也如出一辙的摆出了随时都能进攻的备战状态。

而虐杀博士在( )的身影映入他视网膜的一瞬,便跪倒在了地上,呆滞的望着眼前褶褶生辉的她,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别的事物,周遭的环境,警戒着自己的余伏,就连自己还要给身边的两个造物下达命令这事都彻底忘记,应该说博士本来就没打算记住这无关紧要的事,他眼中的世界已无处可寻,有的只是静静伫立在面前,漆黑长发于风中飘舞的神造之物,无法抑制的混浊泪水在他膝盖着地的同时夺眶而出,这个男人已经数不清为了等待这一刻的来临度过了多少毫无意义的时日,从一切都被心中的邪火焚毁的那天开始,杀戮和折磨那些祭者没有让他得到丝毫的满足,因为他们没一个人能答出哪怕半句让他满意的,关于( )的事情,在生物兵器方面不断突飞猛进的造诣也只是为了造出一个能够替代她的,完美的人偶,而为了得到最棒的蓝本,他连自己曾爱着的家庭都亲手送上了实验台,只因他已感受不到除了对( )的狂热追求以外任何能够称得上爱的事物,一切都与充满戏剧性的那一刻一样,她的降临与离去,以及此刻的回归,不合理与疑问根本是对她的冒渎。

咧开嘴露出似笑非笑表情的虐杀博士就这样保持着跪姿,用膝盖摩擦满是石子与泥土的地面缓缓前行至( )的面前伸出了他粗糙的手,一把抱住了她的下半身,将脸整个埋进黑金色的礼服之中贪婪的呼吸着,仿佛少吸一口气( )就会消失不见一样,让人怀念的独特香气不断从中侵袭着虐杀博士的每一寸神经,为了重现记忆中的这种香气,就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已经从各个管理区里弄来了多少花朵,也可能是这颗星球上被记载了的所有有着味道的植物,不过这已经没关系了,现在他紧拥着自己渴求的事物,将头暂时抬起的一瞬,一旁的8号与14号看见的是“父亲”脸上前所未见的……只能说是安稳的表情。

“我们会有很多时间相处......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实现我的要求。”

俯视着对做着自己不可描述之事的博士,( )用轻柔的声调低语着,而虐杀博士站起身来,搂住了( )的肩膀将她带向自己乘坐的那辆装甲车,同时示意14号将奈束苑带下车来,可14号接近装甲车时,异常的状况让她不得不后退了几步,明明没有感受到任何来自地面的震感,装着奈束苑的那辆车却不停地上下震动着,与此同时枪声不断在车内作响,却在短短几秒内归于平静。

嘭嘭嘭

后车厢的双开式车门在某物的撞击下变得膨胀,鼓起来的车门已经弯曲到能看见里面的钢板内衬,随后,车门与几团黑红色的物体一同远远飞了出去,从中飞出之物仿佛是生有双翼的黑暗一般停留在半空,将手中的一根还粘着血肉的骨头丢到地上后用她充满恶意的渴求眼神扫视着一切。

毫无疑问是奈束苑,即使外观上已经找不到太多共同之处,余伏仍旧认出了她隐藏在彻底覆盖面部的骨质面具后那张被疯狂覆盖了的狰狞面容,她的两眼燃烧着在这样的远距离都能清楚看见的黑金色火苗,全身都彻底被影子般的黑色表皮组织覆盖,两臂以及末端的爪子看起来都比之前健壮了更多,翼骨与身体的各个部位都生出了更多坚硬的骨刺。

“真是受够了……最后还得给这怪物收拾烂摊子。”

已经快为虐杀博士与“( )”间的缠绵吐出来的余伏其实多少还是有些高兴事态变成这样,至少带着伤战斗总比在此之上继续损害自己的胆囊要好的多,而伪装成( )的华昼自然不会浪费这个机会,经历了这位莫名其妙的大叔的“热情”迎接后他已经不想知道在这之后等着他的是什么了,只要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溜走的话……

将手枪和大剑对准( )各处要害的14号与8号当然不会允许她做出这种不知趣的事,而华昼也只能继续故作镇定的举起了手,乖乖被戴上了早已备好的抑制装置。

“父亲,已经确保无名身上的束缚,那位男性和前次任务目标该如何处理?”

将( )推进空置的后车厢后,虐杀博士毫不在意的转过头向开始交战的余伏与奈束苑那里瞟了一眼。

“让他们玩去吧。”

负责断后的8号也乘上装甲车后,车队迅速驶离了这片预定建筑区,只有之前关押着奈束苑的那辆就这么停在原地,溅满挡风玻璃的鲜血已经说明了车里的成员最终的命运,而身为凶手的奈束苑正以超乎寻常的狂暴向余伏发起攻势,她的姿态中已经看不出分毫平日里的优雅,有的只是宛如被饥饿折磨已久的野兽显出的不顾一切,如果说之前她的爪子是有着优美弧线的锋利剃刀,那现在她的那对爪便是多刃的巨镰,仅仅一挥就将那辆被放弃的装甲车切面包一样轻松的分为数段,而余伏在爆炸前就远离了那辆本想作为掩体的车。

在来这里之前,真正的( )就已经告诉了他该做的事,“带着“自己”去换回奈束苑,当然别指望就这么顺利的把她带回去。”话虽如此,本以为是要跟那些人偶做个了断,没想到其实是还得再宰这怪物一次。

这样想着的余伏嘴角再次勾起了那道蔑笑,举枪对准了从空中俯冲过来,即将刺出利爪的奈束苑。

远处的山路,押解着华昼伪装而成的( )的装甲车排成纵队匀速驶过没有其他任何车辆的公路,这一带早在行动开始之前就已被封闭,自然不会出现任何可疑分子……当驾车的士兵发现一侧的山坡上站着的一名身着黑色摩托服的女性,以及她眼中散发出的黑金色光芒时早已为时已晚。

“哎呀!”

本该在最中间的那辆装甲车里被严密监视着的华昼,随着臀部传来的剧痛猛然发现身边的景色被完全替换了,不过就算想伸手去揉弄一下痛处,抑制装置也仍然拷在他的手脚上,意识到这件事让他觉得痛苦至少增加了十倍,不过现在没有密不透气的后车厢,没有身边虎视眈眈的人形兵器以及那个让人讨厌的博士,他就这么坐在空无一物的马路中央,正当他苦恼着该怎么移动到路边的隔离带外时,前方就传来了熟悉的引擎轰鸣声。

黑色的骑手与她同色的摩托车在快撞上华昼......或者说( )的一瞬稳稳的停了下来横在他的面前,随后骑手摘下了她的头盔。

“本来想着这里大概不会有东西,但以防万一还是来看了一下,没想到居然还活着啊。”

因为仍保持着( )的模样,再加上手还被拷着,不然华昼这次肯定会不惜冒着被打断几根肋骨的危险也要抱住眼前的暮。

“嘿……真是让人意外啊,难不成是爱上我了?”

刚刚还那样想着的华昼完全忘记了现在自己的说话方式也还跟( )保持着一致,而这百分百会把暮给惹毛吧。

“随你怎么想了,不过是那家伙让我来接你而已......总之先回去吧。”

意料之外的回答,不过华昼还是在暮的帮助下老实的坐上了摩托的后座,将引擎拉满后摩托转眼之间就驶入了一旁的树林,横穿了过去,临近日落的现在,夕阳散射出的光幕逐渐透过散去的积雨云,这样美妙的一幕不禁让华昼觉得之前遭的罪几乎完全得到了回报,没过多久亮起灯火的Z市也近在眼前,不过最重要的是今天暮没有对自己靠在她背后这件事多说什么,大概是因为外表变成了同性所以没那么介意了?不过比起在意这些事华昼现在更想充分享受与她一起的时光。

但华昼大概也永远不会发现,被暮隐藏在头盔下,发现他平安无事时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容展现出的些许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