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真是没想到,这地下洞穴居然会这么大。”

且说快到晚上的时候,阿尔纳斯和其他囚犯们被拷成一串,像是被草茎刺穿的蚂蚱似的从牢笼里提出来,被一群保镖打扮的人押着向地下更深处走去,阿尔纳斯琢磨着这里应该就是要去到所谓的竞技场了,可是走了许久都没有到达目的地,阿尔纳斯这才发觉地下洞穴的深度完全超乎他的想象,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也没法准确判断方位,但直觉告诉他很有可能已经到了城墙范围以外。

“喂,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阿尔纳斯向押送他的保镖打听道,满脸横肉的男人转过脸来哼了一声说:“你是新来的吗?这当然是去你们拼命的地方啊。”

“这怎么还没到呢。”阿尔纳斯皱皱眉头,旁边的囚犯则哭丧着脸说道:“这就是牵着咱们去死呢,你怎么还巴望着快点到啊。”

阿尔纳斯撇撇嘴,心里满不在乎,不过满不在乎的人应该不止他一个,他望了眼走在囚犯队伍最前面的人,也就是那个有战士等级的家伙。他戴的枷锁比其他任何人都重,可他看起来丝毫不吃力的样子,走的比谁都轻松。这家伙的力量相当了得,如果说戴着重拷战斗的话阿尔纳斯都没有把握一定赢他。这么说来的话其实还是需要严肃对待啊,搞不好真的会死。

“喂,到了。”带头的保镖用火把照了照,还算宽敞的地下道路正中央出现了一扇铁栏门,他从腰间摸出钥匙打开铁栏门,挥手示意进去,带头的战士囚犯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队伍最后的某个男人则是像看到了鬼门关一样颤抖起来,身子不停的往后缩着,但大家都被锁在一根索子上,随着前面的囚犯被两边的保镖夹进门去,他被绳索拉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快点,这种家伙真是没用,就算上阵也只会白死吧,真不知道怎么会活到今天。”两边的保镖骂道,一左一右上前拖起他向前走,“有人会下注给这样的家伙吗?简直和送钱没用区别吧。”

“我不想死啊。”他一边哭着一边徒劳地蹬腿挣扎着,阿尔纳斯驻足望了会,摇了摇头,他旁边两个保镖也要来拖他,他赶紧说了句“我自己会走”然后小跑着穿过了铁栏门。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样的家伙是怎么活到最后几场的呢。”心中一道疑惑闪过,阿尔纳斯小心地回过头重新打量了下那个哭泣的男人,确实看起来瘦骨嶙峋两眼昏花,丝毫也没有能打的样子。赌博的庄家经常会安排一些看似弱小实则非常强大的选手作“托”,眼下这人如果是个“托”的话,那演技真的可以说的上是非常高超了。

不管怎么样也得留个心眼,阿尔纳斯默默把这人的长相特征记在心中,继续向前走,道路变得宽阔起来,前方可以看到半圆形的土胚磊成的地基,想必顶上就是这帮人搭建的竞技场,阿尔纳斯估算了一下竞技场的大小,这个不规整的半圆形竞技场最宽的地方大约有百尺,虽然和翼人城市海瑟薇·拉尔德里的大竞技场没得比,不过作为地下角斗的斗技场算是相当宽阔了。

他们现在正处于底层的准备区域。他还想继续观望的时候被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拉到了一边,而包括那个有战士等级的男人在内的一半人则被拉到另一边,阿尔纳斯快速的数了一下,双方各有六名囚犯。长绳索被解开了,取而代之的是用镣铐把他们单独锁上。

来到这边之后可以看到竞技场的入口了,是个简陋的木栏门,透过木栏可以看到那一头也是对称的开着同样尺寸的一个门。

“看来是把我们分成了一组?”阿尔纳斯看到那个发抖的男人也在自己这边,于是就向他问道。这家伙抖得像筛糠一样,出于平衡两边战力的原因,保镖们甚至没给他上铁铐。

“看来是的......”另一个少了一只耳朵的囚犯回答道,“真走霉运,居然和你们分到一起。”

“喂喂,还没有开始就嫌弃我吗?”阿尔纳斯耸耸肩。

“废话,和个废人分到一组,你这细胳膊瘦腿的也强不到哪去。”他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赢到最后了,结果却分在‘剑齿虎’的对面,真倒霉。”

“‘剑齿虎’?”

“是那个家伙的名字。每个人上场之前都可以选择给自己起一个代号,像你旁边这个废物的名字就叫‘瘟鸡’。”眼看他们被锁的牢实了,看管他们的保镖也开起玩笑来,不过这里面有没有对临死之人恶意的嘲弄就不得而知了。

“那我应该叫什么?”阿尔纳斯问。

“你就叫红毛猴子吧,我们里面本来有一个猴子的,可昨天他死了。”一只耳心态倒好,死到临头还跟他开玩笑。

“喂,为什么我叫猴子啊!那你叫什么?”红毛猴贼不满道。

“我是独耳狼,怎么样,听起来很威风吧,如果我活着出去,我一定从此就把这个当做自己的名字。”

“他本来是狼的,上个星期被人撕掉了一只耳朵,就成了独耳狼!”另一个矮个男人说道,他就是先前泼水把阿尔纳斯弄醒那个人。

“你叫什么?”贼骨头来了兴趣,“你又矮又胖,是叫野猪么?”

“野猪在对面,我是狒狒!”他说。

阿尔纳斯就这么跟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除了他这个红毛猴子之外,他们这里还有独耳狼,狒狒,瘟鸡,老鼠和斑马,对面则有剑齿虎,巨鳄,虎鲸,鬣狗,猞猁和野猪。其中鬣狗就是那个在牢里对他爱理不理并且劝狒狒不要救醒他的人。

阿尔纳斯无奈道:“听起来对面比我们强力了很多,都是一些攻击性强大的肉食动物,我简直怀疑你们是欠高利贷的么,你们听起来都是一群混社团的。”

“已经打了很多场了,新来的猴子,你觉得手无缚鸡之力又不够心狠手辣的良善之辈除了靠运气还能靠什么活下来吗?”一只耳笑话道,“往好处想想,你的命根本不值你欠的那些钱,死在这里是活该,如果能出去就是赚的,那为什么不拼一枪呢。”

“但是这是违法的啊,谁也没规定债主有权把债务人绑来做角斗士啊。”

“你太天真了,像你这样的人要来早些来估计早就死了。”斑马说,“不过看来我们都活不过今天了,下注的老爷们应该也都会压对面赢,我真不能理解这其中有什么好赌的。”

“我倒是觉得我们不一定会死,你们要了解赌博的原理,庄家总是要挣钱的,如果所有人都压在一头,那么庄家就会控制赌局让结果偏向那头,同时一定会有人抱着搏一搏的心态往咱们这头加码,而一旦以上这个结论被人熟知之后,部分人的想法又会发生变化,其结果就是......”

“好了好了,别他妈扯淡了,这个道理我早就听人说过了,那又有什么用,老子还不是输的精光才欠下高利贷,逢赌必输,就赢不了。”一只耳说。

“哎呀反正就是结果怎么样还是未知数,不可能出现咱们稳输的情况,否则他们还赌个屁啊。”

“那你说我们靠什么赢啊,靠你这小细胳膊小瘦腿的。”

“哎你别不信啊。”阿尔纳斯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其实自己是个高等级冒险者的事情来。

“听听,来人了。”老鼠说道,他是个贼眉鼠眼的男人,阿尔纳斯一眼就觉得他必然也是自己的同行,不过做贼居然还能欠下高利贷,也实在是没有本事,“看来观众老爷们开始入场了,一会就要上阵了。”

“哦不,怎么这么快。”瘟鸡一样的男人呻吟了一声。阿尔纳斯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又看了一会,还是没看出他有什么问题。也许是故作悬疑,好骗赌客们把注下在他们这边?

“嘿,客人们来了,你们也该入场了!”身边的保镖对阿尔纳斯说道,两个大汉还是一左一右夹着他,木栏门被拉开了,他们六个人戴着铁链挨个走进竞技场,阿尔纳斯假装盯着脚下的砂石地面,实则观察手上的镣铐,思考打开这样的东西需要几秒钟。

“好了各位贵宾们。”一个乌鸦般难听的声音在竞技场里响起,阿尔纳斯抬头望向那人,那人穿着一件看似华丽的白色镶边长袍,从式样来看是仿制了上上个世纪的翼人贵族风格,不过材料和实际效果就要差的远了,不过他显然自我感觉良好,挥舞着戴满金饰的胖手站在显眼的高台上大声疾呼着,“请容我为你们介绍我们的生存者们,他们是————”

阿尔纳斯无意去听他报出那一个个代号,他转而去观察填满三层座位的观众们,很不巧的是尽管主持人肆无忌惮的露出了自己难看的面容(天知道他这张脸是真的还是假的,阿尔纳斯摸摸自己的假脸想到),但看台上的贵宾们纷纷戴着面罩,只露出嘴巴和一双眼睛来,不过从目光中还是可以感受到残忍的兴奋,突然阿尔纳斯对上了一双倦怠的眸子,再定睛一看,那个戴着面具的黑发女人两只眼睛颜色各异。

“索尼娅?”阿尔纳斯惊叫了一声,混乱的场面中本来没精打采的索尼娅突然也坐直了身子,她这才想起早上出门时候阿尔纳斯是变容过的:“贼骨头?”

阿尔纳斯做了个低声的动作,点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他突然多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心感,倒不是说对索尼娅有多少信心,而是他坚信索尼娅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海伦娜一定已经开始行动了,现在要做的只不过是活下去,这对他来说应该不难。

“嘿,那人是谁。”索尼娅指着阿尔纳斯故意向坐在她身边的辛普森少爷问道。

辛普森少爷面具下的脸肿的像个猪头,这是被索尼娅抽的,来的路上他试图在马车里对索尼娅来个爱的拥抱,而索尼娅则给了他八个耳光作为回应,对此他表示万分满意和欣喜,认为是自己的爱情得到了回应。当然面部肿大也导致这面具完全无法盖住他的半张脸,像个眼镜似的挂在他的眼睛上:“哦,他是新来的,我也不知道,你听,主持人说他叫红毛猴子。”

“好了贵宾们,我们无双的角斗士们已经介绍完毕了,惨绝人寰的厮杀即将开始了。”主持人恬不知耻胡吹大气,“现在请下注吧!”

“下在哪边好呢?那个剑齿虎是这批负债累累的穷鬼里最厉害的,还是压在他这一边!”辛普森少爷想了想,叫来竞技场的侍者,在剑齿虎这边下了一千金币。索尼娅冷笑几声并不开腔阻止,而是等辛普森已经把钱掏给侍者之后才问道:“我能不能下在另一边?”

“当然可以,尊贵的夫人。”端着托盘的侍者用同样夸张的语气恭维道,索尼娅哼了一声,掏出早上赚来的石榴石丢在托盘上。

“哦我的太太,你这样是要输钱的!”辛普森说,“不过没有关系,反正丈夫赚到的钱足够你拿去输的,你就可劲的糟蹋吧!”

回答他的又是一记耳光,他开心的扶正了被打歪的面具,用自以为充满爱意的猥琐目光端详着索尼娅。在他看来索尼娅看他的眼神无疑也是充满了爱意的,不过在正常人眼里那眼神似乎和看一只令人作呕的蟾蜍或者史莱姆没有区别。索尼娅努力让自己忘记自己身边坐着这样一个讨厌的家伙,而是把目光投向阿尔纳斯,他正弯腰捡起一把沙石。

“他们不发给我们武器吗?”阿尔纳斯一边用沙石摩擦着手掌,一边问道,这个专业的动作引起了一只耳的注意,他这才发觉阿尔纳斯虽然瘦,但并不弱,用力绷紧手臂的时候可以看到明显的肌肉线条,他惊愕的问道:“你以前练过吗?”

“算是吧,所以我们要徒手搏斗吗?”阿尔纳斯让沙石从指缝间落到地上。他伸展拳脚试了试,铁索的长度不够,他的动作会受限,不过对付这些喽啰足够了。

“那看来我今天也许会走好运,”一只耳看到了些许曙光很是欣慰,“并不是徒手搏斗,听着猴子,等竞技开始之后他们会从场外丢武器进来,谁能抢到就是谁的,如果你对自己的敏捷有信心的话,就替我抢几件好武器吧,这样我也许有机会干掉对面那家伙。”

阿尔纳斯心说老子徒手也能把他打成猪头,不过看着一只耳热切的眼神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然后他们就不再说话,站立等待着。侍者们不停的在观众席上穿梭着收取赌金,胖主持人则一等再等,直到终于没有人再下注才用报丧一般难听的声音意兴阑珊地说道:“那么,杀吧!”

在看客们的狂呼声中,这场你死我活的非法角斗终于开始了,阿尔纳斯往后退了一退,任由一只耳站在最前面。不仅是他,除了独耳狼以外,其他人都背靠背缩成了一个小圈子,任由对方展开阵型朝这边慢慢移动着。

“缩成一团做什么!分散开啊!”一只耳扯着喉咙指挥道,场中12人谁也没有穿着盔甲,在这种情况下拥有武器的优势被无限放大了,而错开站位有更高的机会可以拾取投进来的武器,他豪言鼓舞道,“缩着就是等死,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啊兄弟们!”

然而其余人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除了斑马还在冷静的观察台上准备抛掷武器的侍者位置以外,剩下几个显然只是想往后躲躲罢了。他们不停向后退着,对面的六人也不急着发起攻击,只是小步前压占据了竞技场大半的位置,这样一来抛下来的武器有很大概率是落在他们手里。

“他们要投了!”“斑马”说,果然围着竞技场不停绕圈子的两名侍者分别向着竞技场中丢出了两件武器,一件短枪直直的冲着剑齿虎和一只耳中间的空地飞去,另一件短剑则落在了最远的角落里,不仅是阿尔纳斯这边的六人,连对方的六人一时也在犹豫要不要跑远路过去捡。

还是经受过战士训练的剑齿虎反应最快,他大喝一声就向着面前最近的短枪冲去,于此同时阿尔纳斯和独耳狼也一前一后冲去争抢,可还是剑齿虎快了一步,阿尔纳斯的手刚刚伸出去,他已经一把从地上抄起短枪,可阿尔纳斯的目标并不是那件短枪,他单手在剑齿虎肩上一按,等剑齿虎挥枪横扫的时候他已经借着这一按翻身在剑齿虎头上越过,迅速地向短剑落地之处跑去。

他这一按一翻引起了台上一片叫好声,主持人也连声说道:“我们这位猴子果然和猴子一样灵活!”搞得他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而对方反应也不慢,在阿尔纳斯表演空中飞人的同时虎鲸和巨鳄也已经紧跟着向反方向冲去了,反正剑齿虎已经一枪在手,足够对付两三个总不成问题,而这边来看阿尔纳斯虽然行动敏捷但毕竟身材瘦弱,就算手里有短剑,分出两个猛男也足够干掉他了。

这就是普通人的想法吧,阿尔纳斯在心里嘀咕着,此刻自己不免有点欺负普通人之嫌,堂堂的传说级人物歪笑的达拉鲁翁,虽说不是战斗专精,但空手对付几个平民总是绰绰有余的,居然在这里和几个欠了高利贷的混混玩地下角斗——既然如此就不要做无谓的杀戮吧,他这么想着,故意略微放慢了脚下的速度。让后面追来的两个人有机会追上他,三人几乎是以同样的速度到达了竞技场那头。虎鲸和巨鳄一阵欣喜,弯腰去捡,却只看到一只脚影——

“可别怪我欺负你们啊。”阿尔纳斯苦笑了一声,他并没有去捡那短剑,本来他也没有杀人的打算,何况对于受过正统武僧训练的他来说,灌注了真气的拳脚威力实在是远胜过这破铜烂铁,在一合之间他已经踢出四脚,虽然控制了力道,但也踢的两个壮汉倒退几步,然后他一脚踏在了那短剑上,装模作样的招了招手,“想要吗?那就过来拿喽。”

“这不公平!”看着阿尔纳斯又露了这样一手,台上不少压错方的看客已经不满的叫出了声,“你们不能弄这么个人来参赛!”“他之前根本没有露面过,你们操纵比赛!”

主持人被他们喊的头上一阵冷汗,不停的掏出手巾擦汗,一边心里把泰勒的祖祖辈辈都问候了一遍,说好的只是普通的流氓无赖,拿来凑个数顺便把他弄死算了,谁知道他还有这一手。虽说本来也是打算最后关头让他们这边胜利以骗取赌金的,但也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啊......

巨鳄和虎鲸对望一眼,呀呀叫着挥舞着手上的铁索就向阿尔纳斯冲去,阿尔纳斯苦笑一声,双手一转把铁索在手上绕了几圈,举起缠绕着锁链的右拳迎向两人,就是一阵肉体碰撞声,虽然被观众席的高呼声掩盖了,但在看客们众目睽睽之下巨鳄和虎鲸又都横飞了出去。

眼见两个人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虎鲸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道:“剑齿虎在做什么呢,还没搞定吗?”他偏过头望去,老鼠被打倒在地,肚子上中了一枪,狒狒被剑齿虎一枪插在了脖子上,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挣扎着,眼见是没命了。此刻剑齿虎正赤手空拳殴打着那个绰号斑马的男人,一只耳被另外几个人纠缠着,瘟鸡则抱着他的脚瑟瑟发抖。

“诸位快看啊,这就是名为剑齿虎的男人,他暴喝一声出手如电,啊,他的拳力居然恐怖如斯,看啊!”主持人唾沫直飞的试图把看客的注意力转回正轨,斑马还在苦苦支撑,突然剑齿虎动作如潮一连挥出数计重击,斑马本来也就是个普通平民,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招式,面门上惨遭痛打,顿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好!打得好!”“揍他!打烂他的脸!”看客们纷纷鼓掌,而少部分扼腕叹息的大概就是买错边的,这时候倒没有人叫骂说剑齿虎明显也是有战士等级的。

“喂,那家伙不也是作弊吗!”索尼娅气愤的说道,“他是个低级冒险者吧,都不是同一等级,怎么能让他来参加呢!”

“我的太太,小声一点,这本来就是地下角斗,哪来这么多规矩,再说他从一开始就在这里了,这些下注的贵客们也早就知道他的本事,否则怎么会都买他赢?”辛普森道,“我先前就说了让你跟我买这边,你非要去买那一边,这下后悔了吧。”

“这你倒不用担心,反正赢的肯定是我。”索尼娅哼了一声,琢磨着是不是要远远的丢个法术支援一下阿尔纳斯,不过想了想万一触发法术浪涌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好了——什么万一啊,以她来说是必然触发才对,这么想着她撇了撇嘴,“算了,要是这几个家伙都料理不了贼骨头也别混了。”

“明明都是受害者,居然下这样的黑手.....”阿尔纳斯看着剑齿虎把斑马踏在脚下百般殴打,明明斑马已经失去抵抗能力了,剑齿虎却还在他身上不停的下拳,白尔狄心头不由得蹿起一股无名火来,他突然冲向虎鲸,虎鲸刚刚产生了“抬手护住脸部”这样的想法,胸腹上已经连中数拳。

“猴子的拳脚如阵风般落在他身上,瞬间崩开他的防御,把他重重的轰飞!你们看到了吗!不是一击,那一瞬间他到底挥出多少拳!竟是连我也数不清!好劲啊!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双眼!”

主持人用不知道哪里来的奇怪腔调解说着,说话之间阿尔纳斯已经如法炮制,把巨鳄也打翻在地了,接着只见他眼中寒光一闪,就向着已经把斑马打的半死的剑齿虎冲去。

“嘿!”剑齿虎看到阿尔纳斯冲来,一脚踏在斑马胸口,把他踏的连连吐血生死不明的同时冷笑着挥拳向阿尔纳斯击去。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杀过人,也没打算在你身上破戒,不过像你这种迷恋暴力的人,我要把你打到从此再也不能对别人施暴为止!”

阿尔纳斯吼了一声,单拳后发先至落在剑齿虎脸上,把他击飞的同时带走了他两颗门牙,主持人又发出惊叫:“诸位贵宾们你们看到了吗!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交叉反击拳!”

“开什么玩笑!”剑齿虎被阿尔纳斯迎面一击打的有点懵了,他还在愣神的时候阿尔纳斯后续的拳击又到了,“我怎么会被这瘦猴一样的人打成这样!”

“唉,这个贼骨头,欺负人就欺负人呗,还讲这些大道理。”索尼娅靠着座椅嘲笑道,另一边辛普森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这红毛是什么人啊,爸爸怎么没告诉过我,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虽然我也不是什么正义伙伴,也不是什么守序善良角色!”阿尔纳斯一拳抽在剑齿虎脸上,用力恰到好处,既把他的脸抽歪了,却也没法借力飞出去,只能硬抗阿尔纳斯的下一拳,这一拳狠狠捣在他的肚子上,真气顺着拳流入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但是我讨厌暴力啊!有什么问题是非要用暴力解决的!”

阿尔纳斯一边揍他,一边继续说道:“我就是讨厌你们这些暴力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开什么玩笑,明明你现在就在使用暴力啊!”中了震慑拳的剑齿虎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阿尔纳斯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拳印,他的脸都快被打成了猪头,本以为来打地下竞技是份好差事,又可以还清欠下的债务,又可以发泄暴力,还可以满足自己的表现欲,谁知道居然遇上比自己还横的家伙。

“你才是,你明明也是赌场的人请来的托!装什么好人啊!”他一边挨打一边喊道,随便一想就明白了,如果没有阿尔纳斯的加入,那么他一定是这场生存游戏最大的热门,也就是说赌客们肯定都会压他才对,然后在最后一场叫来这么个貌不惊人的狠角色打倒自己,不是为了骗钱又是为了什么,自己居然被泰勒那个家伙这样耍了,被人骗了还要替人输钱,真是亏大了,想想也是,赌场又不是慈善机构,自然是要创造点爆了冷门的,只恨自己没有看穿泰勒的丑恶嘴脸,再往前一点说,自己干嘛要欠下那些高利贷呢,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做个冒险者呢。

阿尔纳斯也不吝啬自己的真气,反正在场就这么一个能打的,把他打倒就算完,何苦现在已经不是打倒就算的事情了,他很显然已经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虽然说手上还控制着轻重不至于打死人,但是如果没有高级牧师的帮助,剑齿虎后半生还能不能站起来都得两说,这么一想好像也没必要把人打成这样,挑断他的手筋脚筋让他以后都不能打人也就好了。

“当心,又要扔武器进来了!”一只耳的声音在旁边提醒道,阿尔纳斯抬头一望,果然两个侍者又丢了两件武器进来,一把匕首丢到了瑟瑟发抖的瘟鸡脚边,一把长剑则直直的冲着他飞来,阿尔纳斯急忙闪开,剑齿虎乘此机会一把把长剑抓在手里。

“你这个狗托!”剑齿虎拔剑指着他,“你和他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你这个混蛋,渣滓,败类,我要杀了你!”

“你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阿尔纳斯捏了捏拳头,刚刚消了点的气又冲上脑来。剑齿虎冲着他一剑刺来,他闪身躲过,然后向剑齿虎的怀里冲去,用铁索在他手上一绕一扣,顿时痛的他抛

下了手里的长剑,阿尔纳斯就这么锁住他的手,提起双拳不断向他脸上击打。一只耳捡起掉落的长剑,借着阿尔纳斯殴打剑齿虎的功夫解决了自己的对手。

这低级战士的体力倒也了得,挨了几十拳也不见倒下,阿尔纳斯最后自己也打的烦了,松开铁索一脚把他踢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不能再动弹,一只耳早已等在一边,乘机在剑齿虎的心脏上狠狠一扎送他去见达拉鲁翁。

“唉。”阿尔纳斯看着剑齿虎被一只耳刺死,终究还是没做声。毕竟一只耳能活到这时候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再加上死去的狒狒和斑马他们似乎都和他关系不错,有些报复心也是难免的,不过好歹对方的人不是死了都倒在地上了,他耸了耸肩,正想学着传奇角斗士马西莫斯对着观众席喊几句:“你们满足了吗?”就看到刚刚还提着长剑喜笑颜开的一只耳满脸错愕的慢慢倒下,站在他背后的是先前一直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的瘟鸡,手里拿着滴血的匕首。

“你才是那个托吧。”真气已经消耗大半的阿尔纳斯惊异了半刻,随即反应过来,露出一丝“我早就知道你不简单”的微笑,举起了双拳做出了战斗姿态。

“对,而且规则从一开始就讲的很明白了,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已经不瘟的瘟鸡拿起匕首耍了个刀花,小声说。

“不妙了。”红毛猴子阿尔纳斯格开对方刺来的匕首然后把他摔到一边,只和交手一个回合他就感觉有些不妙,这家伙的实力和之前的剑齿虎是有着质的差异,吊打剑齿虎的时候他根本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而刚刚自己分明是险险的躲过了对方的匕首,而因为真气所剩无几,反击的时候也没有敢再鼓足真气,一摔之下对方甚至没什么损伤,迅速的就恢复了平衡。

“这家伙,起码有个6,7级的实力吧,可恶,真肯下血本啊。”阿尔纳斯心里埋怨自己干嘛要充好汉替人出头这样教训剑齿虎,虽说这几年有些疏于锻炼了,但如果自己状态完好的话怎么样也不会输给这种程度的对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剩下的气最多也只够再做两三次攻击,换句话说必须十分谨慎才行。

“你很强啊。”被摔到一边的瘟鸡一边紧盯着阿尔纳斯的眼睛一边晃动着双手,“你是什么人,从来没有在道上听说过你。”

“只是个路过的冒险者而已,别在意。”阿尔纳斯竖着双拳,告诉自己不要去盯着对方的匕首,盯着匕首的话就正中下怀的被牵制注意力了,看清对方的身形,从肌肉的运动上判断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手脚这么了得,又是个赌术厉害的赌棍,莫非是——歪笑的达拉鲁翁?”

阿尔纳斯心中一惊,对手瞧准这个机会,匕首直截了当奔向他的心脏,尽管他回过神来偏身去闪,然而沉重的铁索还是让他的动作有些凝滞,随便虽然避免了匕首刺中心脏,但匕首还是从他肩膀上划过,留下一道不深的伤痕。

“操,不妙了!”阿尔纳斯望着手里的铁索,欺负喽啰可以不在乎这点重量,但当真气不多又要面对一个实力不凡的对手时,这点负担就显得非常要命了。

这些门道只有以命相搏过的人才知道。退一步说,就算观众看的出来,他们也不会关注自己的死活就是了,现在他们正在主持人的招呼声中就他和瘟鸡的生死再次下注,热火朝天的样子根本没把即将逝去的生命当做一回事。

“都这会了海伦娜怎么没到,跑到哪里摸鱼去了啊这女人!”阿尔纳斯不禁埋怨道,看台上的索尼娅看到阿尔纳斯被匕首划破肩膀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犹豫着是不是要丢个火球术进去,不过“瘟鸡”拿着匕首和阿尔纳斯贴身搏斗,她实在没有办法瞄准,只能一个劲的骂莱利安队长来的慢。

“他又被刺中了!看啊!他倒下了!”主持人夸张的指着倒在沙石地上的阿尔纳斯说道,心里还有点埋怨瘟鸡杀人的速度太快了,明明先前还是打的不分胜负,还有不少摇摆不定的贵客没有下注,怎么就突然一刀捅要害上把他弄嗝屁了,虽然说平民为了生存互殴的地下竞技中突然有一场高等级冒险者的战斗也是意外收获,可他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变意外为财富的商业头脑,比斗就结束了,真是让人有点扫兴。

“哦天啊!”“他死了吗!”观众席上这么叫着,索尼娅虽然猜到贼骨头十有八九是弄什么花样,依然有些紧张的捂住了嘴,好歹也是两年多的交情了,万一阿尔纳斯真的不明不白死在这种地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惋惜的吧。

“不会这么轻松就被干掉吧,还以为你真的是歪笑的达拉鲁翁本尊呢。”瘟鸡警惕地望着倒在地上的阿尔纳斯,刚刚匕首上略微的迟钝确实是刺中肉体的感觉,但是喷射出的血量偏少,这样说来一定没有扎中了动脉,这么一想瘟鸡就明白了,“别耍诈装死了!你骗不过我!”

“看来你还真的有点本事啊。”阿尔纳斯按着伤口从地上站起来,刚刚那一刀只是扎中了右肺,以常年刀头上舔血的冒险者来说确实伤的不深,如果有牧师治疗一下话应该完全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但这时候绝对会对他的状态产生巨大的影响,“还想骗你过来一击致命,看来是我低估你了啊。”

“这是刺客的谨慎!”瘟鸡笑了,一边加速向阿尔纳斯冲去一边嘴里唠叨道,“不管你是谁,都是我赢了!肺部被扎穿的你不可能坚持太久,让我给你个痛快吧!”

“我是——”阿尔纳斯一边用拳迎上,一边也念叨道,还是他擅长的交叉反击拳,这一拳上甚至还带着雄厚的真气,将会后发先至击中瘟鸡,但瘟鸡毫不在意,阿尔纳斯的拳会因为铁索的负担而变慢,这一点点迟缓就足够他把匕首送进这个红毛猴子的心脏。

事实总是和预想的有那么一点出入,阿尔纳斯的右拳重重击在他的脸颊上,命中头部的震慑拳把他的思维和动作都在一瞬间打入了停顿,虽然说不出话,但此刻他所有的脸部细胞都在高呼着为什么。

他望向阿尔纳斯的手腕,那里什么也没有,镣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解开了。

“是你倒在地上的时候撬开的吗,这么短的时间,你是,你绝对是——”被震慑数秒的瘟鸡终于恢复了思维能力,而此刻他的身体正遭受阿尔纳斯狂风暴雨般的拳脚洗礼,连举起双手来格挡都已经做不到了,“歪笑的达拉鲁翁!”

“不,不是那种带着面具的鬼祟之徒。”阿尔纳斯用尽真气打出最后一套重拳,对手终于倒在地上再起不能,“我是阿尔纳斯·白尔狄。”

这一套打完他自己也经受不住,膝盖一软半跪在了地上:“这次是真的一点气也不剩下了,没想到我居然也有用心呼唤治安队到来的时候啊。”

“真是难以置信!”主持人望着倒在地上的瘟鸡说道,这好歹也是他们花了大代价请来的高级冒险者,要知道在黑龙事件之后风临城剩下的冒险者身价统统都涨了。

眼看着这家伙不仅打败了他们请的托,更是把镣铐都打开了,这下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眼下还得先处置这个躺在场上的败者,就是不知道红毛猴子肯不肯顺他的意了。

观众们显然对举办方的这手作弊不满,此刻也就发泄到了“瘟鸡”身上,高叫着“杀了他!杀了他!”主持人无奈地举起手,他向场内望去,迎上了阿尔纳斯冰冷的笑容,让他觉得接下来像是他是在对自己做出宣判似的。

还没等他想好竞技结束之后要找个什么办法弄死这个猴子,就听得外面望风的保镖冲进竞技场喊了一声:“不好了!治安队的人来了!”

“吵什么吵!”主持人还想故作镇静的时候,观众们已经一传十十传百了,来这种地方玩乐的好歹也是风临城的上流人物,就算是里诺斯倒台了也不可能把他们一个个都逮起来,话虽如此被治安队抓到总是难看,就算后面能出来也得折些面子,于是贵客们纷纷起身,从备用通道离场——也就是先前阿尔纳斯们来到竞技场的那条。

辛普森少爷听说治安队来了跑的比谁都快,根本不顾索尼娅还坐在旁边发愣,跑出老远才想起来自己所谓未婚妻还留在场地里,被人流夹杂着的他只能无奈的回头望了一眼,然后跟着人群迅速离开。

“外面我们的人还在抵挡,不管这会应该已经打起来了,他们支撑不了太久!”保镖头头对主持人说道。

“您慢走啊,稍后我们统计出结果之后会把赌金一一送到您府上,您慢走啊!”主持人一边徒劳的招呼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贵客们,一边指着还跪倒在场里喘气的阿尔纳斯说道,“真是废物连治安队的废物都拦不住,还不赶紧把他,还有那些没断气的都给我杀了!赶紧的!我先跑了啊!”

保镖们闻讯纷纷入场,倒在地上还没断气的虎鲸巨鳄之流纷纷被他们捅死,只剩下跪在场中的阿尔纳斯,和不知什么时候窜到场里,挡在他身前的戴着面具女。

“怎么还有客人没走。”保镖头头认出这是自家发的面具,惊讶道,索尼娅摘下面具一把丢掉道,甩了甩满头黑发道:“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你们的什么客人!”

“哎不管了,全杀了,赶紧清理现场,治安队的人马上就要冲进来了!”

“喂怎么就你一个人,海伦娜呢!”阿尔纳斯苦笑着说。

“你就别叽歪了,我也不知道你老情人在哪里,要不说这些神棍就是不靠谱呢!”索尼娅说着在地上丢下一个蛛网术,结果因为法术浪涌顿时身高变成了八尺,看起来就像个女巨人,阿尔纳斯胸口痛得要死还是忍不住笑:“我说你都这样了就别来做什么卧底了啊。”

“闭嘴,你以为我想啊,这已经是两天之内我第二次挡在你面前了!你准备怎么谢老娘!”索尼娅看着冲到蛛网术上摔得七晕八素的保镖们,可他们很快挣脱束缚绕路向这边冲来,“怎么办,砸个火球?”

“这会你倒会砸火球了,你想砸死我就明说!”阿尔纳斯试了试站起身,刚直起膝盖又倒在地上,“你就不会火墙力墙风墙什么的吗!?”

“你家的5级术士会力场墙啊!”索尼娅冲着人群砸出一发火球,由于顾忌自己这边的两人并没有覆盖太多的人,眼看着先前押送12个人的保镖加上竞技场里的保镖纷纷往这里冲来,阿尔纳斯也只能无奈的说了句:“我该不会是被海伦娜抛弃了吧,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啊!”

“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在意你的老情人了!”火球术导致的法术浪涌让索尼娅双手冒火,她后退几步,干脆使出灼热射线又打倒了几个人,这次是让她的身高又窜高了几尺,“我说这有完没完啊。”

“唉,想不到最后我是和你这种疯女人一起完蛋,想想不甘心啊。”阿尔纳斯把一整年的苦笑份额都用完了。

“你帮不上忙就算了,还那么多话!”索尼娅望着对方的人数,也不得不承认阿尔纳斯说的是实话,她干脆把着火的双手放在蛛网上点燃了蛛网,让一面被火焰包围着,专心用灼热射线对付另一边的敌人,但她的法术位太有限了,“跟我一起完蛋你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没有,你挺好的,人又漂亮嘴又贱,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那就给我闭上嘴。”索尼娅骂道,“到最后才发现老情人其实不靠谱了吧,这会她大概先去逮那些大鱼了,哪里有空管你!”

“是这个理啊,圣武士老爷哪会在乎一个贼骨头的死活,”阿尔纳斯叹了口气,“哎,没想到最后居然和你死在一起,这么说来的话,其实我对你也......”

“也什么!”

“......等等......”阿尔纳斯刚想说有些话趁人还活着早点说出来不要留下遗憾,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轻笑,他扭过头,大吃一惊,随即指着主持人台骂道,“混蛋!你有大爷没有,我艹你大爷!”

索尼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舒了口气,开心地破口大骂道:“你怎么才来!”

“不好意思啊,我两边的祖父都早就去世了,如果打扰到你们临终表白了的话那我道歉就好。”雷古勒斯坐在主持人台上晃着那条好腿,一副悠然自得的看戏模样,“怎么,不继续说了吗?”

“说你个头啊!赶紧下来救命啊!”阿尔纳斯用喊叫掩盖自己的尴尬,雷古勒斯还是坐在台上晃腿,全然不在意保镖们已经分出几个人向他冲过来:“可我还没听够啊,说啊,继续说啊,人又漂亮嘴又贱,其实你也怎么样啊?顺带一提你现在用的还是假脸哎,你习惯用假脸表白吗会长大人?”

“你再不来我要死了!老混蛋!”阿尔纳斯面红耳赤的破口大骂道。

“哼,你啊。来了来了。”雷古勒斯一撑地站起身,从主持人台上落到竞技场里,竟没有半点声响,他手里除了拐棍以外,赫然还有—把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