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乐将房门反锁,把床铺弄乱,然后退游戏了。

今天还有事情,要早点下线。

当他的身体消失在密闭的房间中时,在医疗室的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无名突然睁开了波澜不起的湛蓝双眼,并举起一手做噤声手势,阻止了守在病床边的舒奈尔欣喜地叫出声。

按照正常剧本,主角一次应该昏迷很长一段时间,然后重要角色一直守在床边,然后主角醒来后的第一眼就会看到那个苦苦守在身边的人,最后两人热情相拥——但很明显无名不是正常的人,她直截了当的说:“舒奈尔我没事,魔力消耗有些大但是二十四个小时就能恢复,谢谢你的看护。小郁乐又‘下线’了,关于他的体检报告放在实验室的保险柜里,去帮我拿来。”

舒奈尔相当了解自家导师,所以没有多说就起身去拿那份体检报告了。

很快,无名就拿到了体检报告,她拍了拍床头,对舒奈尔说:“坐这里,我给你说说关于小郁乐的事,回头你转告给其他人,不过不要让小郁乐知道了。”

舒奈尔端正坐好,点了点头,一如以往她听讲无名氏传授知识的样子。

“上次我说到了小郁乐会凭空消失的情况。”无名视线停留在报告上,“我推测他应该是‘异界来客’,我们没必要跟他坦白这件事,因为他没有恶意,还是我的学生。”

“接下来事关于虫族的事。虫族服从虫母的一切指令,它们这一千年来都藏在一处云海空洞里,与世无争;而因为未知的原因,虫母暴毙了,虫族失去了它们的首领,所以虫族带着虫母留下的‘心’来到云海之上寻找其他种族中可以接受核的生物,让它成为下一届首领。”

“一般来说虫母的核心入体五秒就会发生排异反应,将不适合的基因与肉体器官全部排斥,这个过程最多不会超过三分钟,三分钟之后,要是能活下来,就表示已经继承了虫母所有的基因序列。而现在距离小郁乐吞下核心差不多有一星期了,基本不用担心排异反应了。”

“这真的令人惊奇,照理来说,只要不是完美复制的虫族母体,任何生物接触到虫母强悍的基因序列之后,或多或少都该有极端的排异反应出现,但小郁乐一点都没有。”

“为了弄清原因我借体检之名麻醉了他,然后解剖了他的身体,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舒奈尔点头,因为那场手术是她担任的副手,全程围观。

“我看到他的身体在吸收虫母基因的同时,并没有将不属于虫母的人类基因排斥,而是在以人类身体作为蓝本的情况下,进行非底线的身体改造。”

“在没有感觉到神秘学方面的力量下的情况,我将之归结为小郁乐是‘异界来客’的原因。”

舒奈尔不解的问:“可是,来自异界这件事本身不就是神秘学方面的吗?”

“不对,这世界上除了神秘学,还有其他的力量。不能以偏概全。”无名将报告翻页,“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很多的知识和智慧等待着我去学习。”

她说这话时,语气是何等的坚毅,眼神是多么的坚决。

舒奈尔一时有些出神,眼神迷离地盯着无名的侧脸,双手不自觉地抱上无名的胳膊。

无名不排斥身体接触,也就自顾自的说着:“这孩子很有趣,有趣的地方不单单是他吞噬了虫母的核心,还有他的身体。”

“除了简单到能够被肉眼观测的生理机能变化之外,我还用仪器检查到他身体的骨架比例,结构,雌性激素含量都开始改变,那些都不是男人应该拥有的,在人类的观念里,那就代表着他在逐渐变为女性。”

无名在撤退时抓获了一只有较高智慧的虫子,从它的脑子里了解到在虫族的观念里是没有性别这一说法的,虫子自然也不明白男性,女性的差别是什么。

“那孩子身上有我想要看见的东西。我不会对这孩子有什么不利的想法,因为他是我的学生。”

舒奈尔回过神,想到了一个问题,一边悄悄在无名的黑发上蹭了蹭一边说:“为什么虫族会将郁乐扔在人类社会里?而且他本身吞噬了虫母的核心,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虫族母体了,甚至……”

舒奈尔找不出可以形容郁乐的词汇,对于虫母这类高级生物种的资料缺失令她无法准确的说出郁乐身上的异变与未来发展的趋势。

“那是自然的选择。”

无名的回应令舒奈尔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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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舱盖打开,郁乐从中一跃而起.,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他早上躺进游戏舱之前已经穿好正装、洗漱完毕,就是为了这次起来能直接走人。

经过多次游戏,郁乐已经大约测出了现实时间和游戏时间的比例差不多是1:10左右,也就是现实中的一小时约等于游戏中的十个小时,而自己下线的时候则是1:0.5左右,自己不在线的一小时等于游戏世界中的半小时。

所以,既不耽误生活又可以尽情玩游戏,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吗?

郁乐的居所是一栋市区内的小别墅,一人独居,富一代,坐拥一整家文化公司。虽然有车但是他习惯在现实中独来独往,所以没请私人司机。为了在去往公司的路上提前看完手头的项目报表,郁乐决定坐出租车。

他叫了辆出租车,告诉了目的地之后在后车座位上阅览起各种文件。

郁乐是个可以快速集中起精神的人,他可以做到工作的时候专心工作心无旁骛,玩的时候尽情玩耍,二者不会互相干扰。可谓是达到了应试教育的最高境界。

就比如现在,明明刚刚在游戏里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天空逃杀之战,足以让人回味几个星期,但是郁乐就是可以做到拿起工作就不去想游戏的本事。

出租车司机踩下了刹车,转身对着郁乐说道:

“小姐,目的地到了。”

郁乐眨了眨眼。司机这话新鲜,他记着自己被人称呼过五大三粗的汉子,男人味的爷们,一看就是混社会的材料,拿把刀,梳个社会头就能出去演古惑仔电影的演员,但从来就没一个人喊他过小姐的。

“不好意思,你的眼睛是瞎的吗?我这么个大老爷们,你居然说我是小姐?”

“诶诶诶?”

司机一脸吃惊:“那客人长得还真是清秀啊。”

郁乐觉得有些奇怪,居然在正常世界里,都听到了从小到大都没听说过的评价。

一个小姐,一个清秀。

换个人可能就以为是故意找事的,但郁乐却只是摇摇头,没有与司机理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