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回头,就看见我们背后五米左右的地方站着一个小孩,这小孩大概七八岁,满脸惊讶,手里举着一杆枪,听刚才的动静应该是打BB弹的玩具枪。

“擦,臭小子欠打了。”我骂了一声,做出撸袖子的姿势,准备过去吓唬吓唬他,黑老大一摆手,笑道:“让我来。”她笑得很开心,我在旁边看着,浑身不舒服。黑老大直接朝那个臭小子走了过去,那小子慌了,居然一拉枪栓,又上了一颗子弹,我靠,我都没见过这么能作死的。那小子对准黑老大又是一枪,枪声响起的同时黑老大侧过身体,刚好避开子弹,然后继续朝他走过去。

八岁小孩哪见过这样的,吓得手都抖了,但是还不肯死心,又朝黑老大开了几枪,都被她用很小的动作躲过去了。有一颗子弹打到我身上,火辣辣地疼,我马上躲到了树后面。黑老大故意走得很慢,不过五米能有多远,很快她就走到了那小子面前,弯下腰对着他笑。臭小子一动也不敢动,傻子一样张着嘴,黑老大揪住他的领子,单手提了起来。脚一离地,那臭小子反应过来了,开始拼命挣扎,嘴里大声地惨叫着。挣了几下,竟然被他挣脱了衣服,光着膀子从短袖里滑了出来,一屁股坐到地上,爬起来大哭着跑进了一边的麻将馆。

黑老大无奈地看着我,捡起了地上的玩具枪。我以为这就完了,结果麻将馆里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嗑着瓜子骂着娘,背后跟那臭小子,冲着黑老大就去了。黑老大眼睛一亮,抬手就是一枪,子弹划着耳朵飞过去,那娘们脏话喷了一半,吓得全噎回去了。黑老大二话不说又开一枪,那娘们应声一缩,结果打出来是空枪,子弹打完了。黑老大“啊”了一声,握住枪头抡了几下,试了试重量,气势汹汹地朝那娘们走去。那娘们也算是身经百战,一把抱起臭小子就跑,很快就没影了。

黑老大看着他们跑远,尽兴了,把玩具枪当衣架套上那臭小子的短袖,拎着枪带挂到树枝上,挥手叫我走。

“刚才说了咱们不做人贩子对吧,不过这种熊孩子,遇见了你就使劲吓唬他,吓到他不敢出来祸害人,”黑老大说,“或者你觉得你自己是影帝,也可以选择碰瓷,把熊孩子爹妈往死里坑。”

“就是说诈骗也可以搞了?”

“诈骗啊,我没什么兴趣,你们谁要是有这个爱好,就自己去干,失手了别牵连堂口就行。诈骗抢劫偷窃这一类活,不好做,容易得手的没多少价值,有价值的咱们堂口又没那本事,投入进去不划算。”

“说这么多,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在道上怎么混?伙计们肯定不答应。”

“这你放心,多余的事不要做,听我的,赚钱不是问题。怎么说服他们你自己想办法,只是不要总想着混,混着什么事都成不了。”

我答应着,没有继续问下去。黑老大一来,五丈原堂口算是到了一个新阶段,那个改造计划也没什么特别的用意,无非是根据她的个人喜好来定的。我们受到这些限制,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但是干活的方向也更加明确,便于集中人手和资源,这些和过去的堂口相比变化很大。

那这算不算一件好事?我不知道。就像黑老大说的,改造以后的堂口也许很能赚钱,不过在我看来,这种改造带来的缺点也很明显,起码不像一个黑社会堂口了。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我们堂口在道上会显得比较特立独行,容易被别人盯上。

之后我们没有再聊堂口的事,一直到抵达家具城为止,我不停地给黑老大灌输漫威电影有多好看,搞得黑老大最后都不太想理我。至于家具城里的事,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路上的闲话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