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我一聽就不高興:“我他媽就是個帶人干架的,老丁說進去就進去了,上面叫我頂上,我拿什麼頂?我要會運營堂口還要你幹嘛?”
“沒事,不會可以學,我也不太懂,咱們共同進步。”五丈原黑貓道。
我擦,鬧半天你也是個半桶水,堂口恐怕真的要砸了。這時候阿止緩了過來,可能覺得有些好笑,就問:“你說,你叫什麼……貓?”
“藝名,不要在意,傻子在道上用真名,”她頓了頓,“你們沒用真名吧?”
我們互相看了看,忙道沒有沒有。
“你們隨便叫,反正這名也不是我自己起的。”五丈原黑貓補充道,“剛才說了,胡惆楓你還是得學着帶堂口,我會把我的做法告訴你,你只管當好你的堂主,照我說的做,具體怎麼執行自己想。”
“你不是來當堂主的?”我問道。
“算了吧,麻煩,我還有別的事,不能整天跟你們混在一起。況且他們也沒說要我當堂主。”
我失望地嘆着氣,還以為上面來人了我就能回到之前的日子,有事幹個架沒事就閑逛,簡簡單單,想到以後還得管一堆破事,腦子都疼。
“哎,剛才就想問了,你們三個在這幹嘛呢,一臉便秘,不像是歡迎我的氣氛啊。”她看了看桌子上的酒瓶,站了起來,“我先去買點喝的,回來接著說。”
說著五丈原黑貓就開門出去了。阿止湊過來,問我怎麼看,靠不靠譜。我說這人剛來,不好說。他又去問阿橋,阿橋搖頭,表示覺得不行。我大概明白阿橋的意思,這五丈原黑貓,乍一看是不好惹,身手也不一般,但是缺少一種這一行特有的氣息。她的做派,還有說話方式,一般人見了不會往道上去想。
五丈原黑貓回來得比我想的要遲,外面不遠處就是吧台,買喝的用不了多少時間。她拎了罐汽水,往桌子上一拍就開始抱怨:“這店怎麼全是酒精飲料,客人不想喝酒怎麼辦,讓人家去衛生間灌自來水?我看隔壁小賣部賺了不少啊,你們就眼睜睜看着?”
沒人答話,我心說夜總會不賣酒賣什麼,不喝酒誰來你這。阿橋滿臉堆笑,說黑姐我幫你開易拉罐,接過汽水猛摳拉環,摳得乒乓響。我別了他一眼,這他媽見面才幾分鐘,臭小子就叫上黑姐了。五丈原黑貓沒再糾結酒的事,直接問我:“你帶這些人守在這,是有什麼事嗎?”
果然,她進出的時候注意到我布置的人手了,我也沒必要隱瞞,就道:“你也知道,一個星期之前我們堂主丁老爺子老馬失蹄,連帶着一幫好手進了號子。風聲傳出去,邊上的大小幫派都來趁火打劫,我們沒了主心骨,四面受敵也調度不開,損失了不少店面。早上我從線人那得到消息,說夜裡霸王帳的人要來這砸場子,我就帶人過來守着,怎麼也不能讓人給看扁了。”
五丈原黑貓若有所思:“看你這意思,那什麼蚊帳不好對付吧?”阿止捂着嘴發出了悶笑,我假裝沒聽見,打算回頭再給她細說霸王帳這幾個字。
“霸王帳是本地幾大勢力之一,我們堂口就算沒出老丁這檔子事,也得矮他們一頭。以我們現在的處境,做霸王帳的對手,恐怕占不到便宜。”
“他們來的人挺多啊。”五丈原黑貓道。
“霸王帳是不缺人手,”我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剛才去買飲料的時候,看見街道那邊遠處一片全是人,正往這走呢。”
五丈原黑貓指着街西口的方向,笑了。
“如果那些就是你要等的人,這會差不多已經到店門口了。”
說完她就徑自出去了,我大罵著站起來,對阿止阿橋一揮手:“走!”說著就跟了上去。走了幾步,我就發現只有阿止在旁邊,阿橋連影子都沒有。我心說他平時不這樣啊,就叫阿止先走,自己回去找阿橋。
我推開包廂門,就見阿橋伏在桌子上,手裡舉着一個掰開的膠囊,正把裡面的粉末倒進五丈原黑貓的汽水裡。我腦子裡嗡的一聲,一把拽過阿橋,壓低聲音道:“你他媽瘋了?上面派來的人你也想辦?”
阿橋沖我使了一個眼色,伸手晃了晃汽水,露出賤笑:“上面派來的怎麼了,不還是女人。試試她,要真有本事肯定着不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