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走进房来。

首当其冲还是刚才的侍者,另外两个人高马大,骂骂咧咧地收紧手中攥着的铁链。他们穿着车夫的工作服,手臂青筋暴起,大汗淋漓。

被铁链系紧的是个女人,穿着拘束服,嘴上套着进食口器。呜呜呜叫唤着。很不情愿地被工作服推着走。

“多有不便,烦请包含。”侍者鞠躬。

“包含包含。”老人摆了摆手,笑出一口黄牙。

侍者退下了。工作服们小心将链子系在门把手上,也离开了房间。

“了不得了不得。”詹姆斯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绕着女人看了又看,像打量动物。女人也看他,瞳孔藏在蓬乱夹着干草的头发后面。

“别看了。”沃克稍带厌恶地说。

“别害羞啊,黑老弟。”詹姆斯像跳舞似的蹭了蹭步子。

“呜呜呜呜。”

“噢,想说话啦?”詹姆斯挑起眉毛。

“别管她。”沃克说,他眼里露出比刚才更深的厌恶。“就让她那样待着。”

“别嘛,大家都是同行。”

“德摩罗人和裘莱人不是同行。”沃克咬牙切齿,“想看看证据吗?”他把手放到腰间,要掏出枪来。

“不看了不看了。”詹姆斯把酒杯举高,一饮而尽。

“那么敏感干嘛?沃克先生,你看,她应该也没杀过什么德摩罗人,如今也没死死——”詹姆斯回头望了望她“也没这么死死盯着你看。”

女人的眼睛盯住詹姆斯,一动不动。

“妈的,看的老子发毛。”詹姆斯耸耸肩,回到沙发上坐下。

“裘莱人都是一样的,贪婪狠毒。”沃克摸了摸干瘪的嘴唇。

“迟早要吃大亏的嘛你。”詹姆斯的二郎腿又翘了起来。“不能带着私情工作是不是。”

“我有我自己的骄傲。”沃克用极低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骄傲又不能拿来抵命。”詹姆斯吹起口哨,一口黄牙漏着风。

“随你怎么说。”他爱惜地摸着自己的皮肤。

“她到底是谁?”沃克随后问。“看你转了又转,老相识?”

“完全不认识。”詹姆斯摊摊手,一脸不在乎。“别这么瞪着我,我怎么认识她。这种地方推来个女的,足够我看看了。”

“说到底,鞍头到底为什么把这女的送来,有什么用处吗?”沃克终于也忍不住站了起来。“五花大绑还含着进食器,怎么看都不像个正常人。”

“正常人才没用吧。”

“真好,还是个哑巴。”沃克终于笑了出来,两片嘴唇像贴在脸上似的。

“哑巴?”

“嗯。”沃克弯下腰来看着进食器。

“她舌头早被人割了。”

“天呐,吓死我了。这不是犯法了吗?”詹姆斯拿腔拿调地笑话沃克。

“是新近割的,老头子。”沃克不理会,将手探向女人胸部交叉的双手。那女人开始挣扎,束缚她的链子叮当作响。詹姆斯只在一旁嗤笑。

但沃克并没有做什么诡异的举动,他右手已经拿出折叠刀来,没等詹姆斯喊停,也没等女人反应过来,就已经刺破了拘束服强韧的布料。一股深红渗了出来。詹姆斯作势喊了两声

“别吵,老头子,这不是我捅的。”沃克侧身示意詹姆斯。“她手指也刚刚被切断了,渗着血呢。”

“不管这女的是谁,她知道的不算少。”詹姆斯说。

“问题是,这么个哑巴又断了手的女人,送来究竟有什么用。”沃克坐在椅子上玩弄刀尖。

“谁知道。上面的,大、人、物。”

门再度被敲响。

但进来的并不是第四个人,仍是侍者。

“各位久等了,人已经到齐,鞍头将马上与你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