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由于排长的极力阻止,周星虽然不忿,但还是停止了行动。

他现在身体也极端虚弱,需要休息,但总要比排长和晓白好些,排长的嘴唇上已经因为脱水,结出了厚厚的咖,而晓白则已经陷入了严重的昏迷状态了。

自己必须趁着还有力气,去干点什么!

看到本来还在值哨的排长,突然倒了下来。他毅然的爬了起来,抓起水壶,准备去找点水。

现在应该是秋季,还是旱秋,周围的草木都明显的开始发黄,凭着野外求生的知识以及直觉,他往树木较为茂盛的方向缓缓的走了过去,可能是上天的眷顾,周星总算找到了一个水源。

他发现了一处沼泽,一个几近干涸的水塘。

他蹒跚的走了进去,当淤泥没过脚踝的时候,他立刻意识到危险,但近处几乎没有多少水,只有松软的烂泥,他尝试在滩涂上面挖掘,他用一根树枝不停的往泥里探,往下凿,力气浪费了不少,却只有一丁丁的水渗出来。

他没思考多久,就义无反顾的往更深入的地方走去,像沼泽和流沙这种地形,由于比水的密度大,只要增大接触面积,就不容易下陷,很多时候,这种东西都不足以把人吞没,只要不乱挣扎就好。

虽说如此,但陷进去要自救也十分困难,他尽量往沼泽的中央走去,当淤泥把他的脚完全吃住,他也没有足够力气把腿拔出来的时候,开始用手往前面的泥坑里面刨,果然,刨开前面的浮泥,水就慢慢的从坑里聚集了起来。他赶紧把水壶拿出来,渗水的速度有点慢,而周星却开始一点点的往下陷了进去。

好不容易把水壶装满了,周星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水壶扔到岸边。

此时,淤泥已经淹没到他的胸前,他明白,到这个阶段,如果是体力正常的情况,他还有机会“游”回到岸边,但他并没有放弃,他不停的蠕动身体,希望加大接触面积,但双腿现在完全发不上里,感觉就像被一个无名的黑洞吸着一样。

周星越来越虚弱,不过他知道,排长和晓白能活下来,在耗尽最后一丝气力时,他终于倒下了。

郑羽生放弃了,他说过,不能再让任何人白白牺牲了。

周星的死,就是为了这一小壶的水,这水,能救晓白的命!

自己再不回去,晓白也撑不住了。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捡起了地上的水壶,一边走一边说道:放心吧,周班长,我会救晓白的,我会回来接你的。

以周星的生命作为代价换来的一壶水,晓白和郑羽生总算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郑羽生捡了很多枯枝,终于在沼泽上铺设了一个便道,他把周星的尸体拉了出来,在附近找了一个坑,把张天翔(绰号张三)王子阳(绰号王五)和周星他们葬在了一起。

虚弱的晓白也跟了过来,郑羽生把他们身上的士兵牌都摘了下来,只留下一个副牌留在他们胸前。他们两个一捧一捧的把泥沙覆盖到尸体上。

接着,在坟包前面摆了一块抱得动的石头,作为墓碑。

晓白哭得很憔悴,埋葬完他们,他还跪在了坟前;他用双手抵着地面,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郑羽生则是在一边仰望着晴朗得几近残酷的天空,一言不发。

短短两天,他们就减员80%,接下来怎么办?

从沼泽打了点水,郑羽生让晓白继续卧床休息,恢复精神。

他自己则开始在附近寻找食物,除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菜,他今天还在沼泽边上抓到了几只已经吃肥了,准备冬眠的两栖动物,暂且把它归类为某种沼泽蟾蜍。

不管是啥,只要能补充能量就行!现在可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除了必要的觅食活动,郑羽生和晓白大部分时间都在宿营地休息,他们连改善宿营地的力气都没有,不过状态却开始渐渐好转。

经过了几天的休养,宿营地附近几乎可以吃的东西都已经被吃光了,而且最近总会听到附近好像有野兽在打转,郑羽生他们打算开始动身去寻找大部队,他们一直往南边行走,晓白应该是得了肺部感染,开始不停的咳嗽,必须尽快找到医生才行。

他们在山林中断断续续的跋涉了三天三夜,始终没有发现部队的踪迹,甚至连人类活动的痕迹也没看见过。

晓白的身体每况愈下,不过为了不再拖累排长,他还在咬牙坚持。

直到第四天,才找到了一间破烂的小木屋,他们本来打算一直往南走的,然而当他们发现了一条小河之后,就决定改变方向,打算沿着河道走。

晓白知道,周班长是为了救自己牺牲的,对于排长,他只有满满的崇拜,他知道:郑排并不是由战士提拨的,而是“空降”的排长,刚刚从陆军大学土木系工程学院毕业,是一名爆破工程师,九连唯一的一个军官排长。

最重要的是,郑排长不单只文化水平高,人也长得十分儒雅帅气,他的背景据说也是十分强大的,出生于官宦世家,虽然才23岁,但总有一种天生领导者的气质,能在他手下当兵,晓白觉得自己十分荣幸。

下午过得很快,他们的行进速度让晓白觉得排长在尽力照顾虚弱的自己,当远远看见小木屋的时候,排长把晓白背了起来,他想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到小木屋哪里。

距离木屋还有一两公里左右的时候,晓白觉得自己听到背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号叫声,有点像狼的叫声,又有点像怪物的嗷嚎,尽管那声音在风中听得不是很真切。

这个小屋应该是护林员的临时庇护所,但很显然,已经有段时间没人居住了,破烂的家具横七竖八的堆在地上,门前有两个窗户,窗子由一个木板构成,其中一个还已经脱落了,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破洞,风呼啸着从破洞里钻了进来。

排长把晓白安置在一个破床上,就从屋子里找一下碎料,开始修补这个窗户。

忙完了补窗户的活后,郑排长又开始张罗着生火,他把那堆木头摆来弄去,又把树枝折断码成一座金字塔的形状,不愧是土木工程系的爆破专家,生个火都特别讲究。

直到半夜,排长他从庇护所找到了一个崩了一个口的陶制锅具,他打算做点热汤,煮一些路上捡到的野菜。

排长观察了一下晓白的情况,果然在欠缺营养的情况下,病越拖越重了。

他走过了床边,把晓白扶了来,关切的问道:有好点了吗?来喝点热水。晓白你坚持住,明天天亮了我去河边给你抓条鱼来炖汤,知道吗?想吃鱼汤吗?嗯?

晓白在迷迷糊糊中,不停的点头,又突然摇了摇头,眼泪却不停的流了出来。

自己从小就被嘲笑娘娘腔,爱哭鬼,家里还有两个姐姐,她们经常说:晓白没有独立的能力,必须由姐姐们照顾!

直到应急动员令来了,为了克服自己的臭毛病,他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在16岁还没到的时候,瞒报年龄,硬是加入了部队。

那时候战争已经开始失控了,审查也非常松懈,几乎只要是站着撒尿都来者不拒。

由于国家的征兵宣传,晓白还以为,部队能把他锻炼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然而,自己从入伍以来,还是一直在别人的庇护下,一直被老兵们照顾着。

最后还拖了队伍的后腿,甚至还害死了周班长。

晓白已经暗暗立定决心,不再给任何人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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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马迁 性别:男 民族:元人类 出生年月:2037、9、15 籍贯:G省Y市第53区 学历:高一 基因改造:无

军历:2053年9月,高中休学入伍,分配到2968新兵营

2053年12月合格完成新兵科目,挂列兵衔,隶属第83分队。分配至二排三班,任突击手。

2054年4月,参与Z市86区歼灭战。集体三等功。  同年6月完成“马车夫”后勤护卫任务 警告处分。

7月参加“特洛伊”围歼战,立集体一等功,个人优秀士兵。后被调至一排三班,军衔升至一等兵,任突击兵及狙击副手 2055年1月,跟随一排到达高原774研究所同年3月进入休眠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