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我的脸太脏了,她的小手帕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她把我拽了起来,拖到了不远处小水洼,开始仔细的帮我处理伤口。

我的左手又开始滴血了,应该是刚刚那一击,把血咖打开了。

当她处理完脸上的伤口,就开始帮我察看手臂了,手臂上的绷带已经破破烂烂,上面沾满了污血和烂泥。

塔塔尔从劳尔背上的行李包那里掏出了一把很小的剪刀,开始小心翼翼的把绷带剪开。

这时,我的小臂终于重见天日了,像尸体一样苍白的手臂,上面容容烂烂的,期中有些在渗血,有一些,则已经开始化脓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看着自己这具破破烂烂的躯体,我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塔塔尔温柔的安慰了马迁几句,然后开始清洗伤口,正常来说,这些水没经过消毒,用来清洗伤口只会更加糟糕,但是总比裹着淤泥强。

在这个过程中,我几乎因为疼痛而昏厥过去,不过,清洗的工作还是顺利完成了。

别看塔塔尔这么小的年纪,多亏了她精湛的清创技术,才没有留下糟糕的后遗症。

她在我的伤口上撒上了某种粉末,我顿时感觉轻松多了,这种粉末应该有止痛的效果。

然后,她又在附近采集了一些草药,弄成膏状敷在我的小臂上。之前的绷带已经不能用了,她又用剪刀,把她的裙子剪了一大块布料下来以代替绷带,帮我包扎起来。

当我昏昏沉沉的醒来,发觉自己正躺在劳尔背上,塔塔尔在前面牵着羊。

天色已经渐渐的黯淡下来,西边的太阳开始发出橙红色的余晖。

昨天折腾了一天一夜,马迁现在是又累又饿。

塔塔尔,情况估计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她把坐骑让了出来,一直牵着山羊在前面走。

塔塔尔并没有把马迁带回镇子里,而是往更西北的方向走去。

塔塔尔好像并不会打猎,而且,只是一个才9,10岁的小女孩,她应该没有野外生存的能力。

我勉强自己,从山羊身上爬了下来。

并不是马迁想逞强,只是一直被当成货物,驼在山羊身上,这一路的颠簸,简直和折磨差不多,马迁宁愿下来自己搀扶着劳尔走还好点。

马迁也想安稳的坐在山羊上,但自己的手,根本无力握住缰绳,如果一不小心摔了下来,我有自信当场去世。

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塔塔尔也回了一下头,撇见马迁好像恢复了些许精神,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精神**?

马迁默默的点了点头。

塔塔尔一顿小跑从侧边绕过了我,走到了山羊后面的行李包那里,取出了一个皮袋子,接着说道:跪下(蹲下?)

马迁没有多想就跪了下来,然后她打开了皮袋子,给马迁喂了点水。

接着还把一点肉干递给了过来,我刚刚想伸手去接,一抬起手臂,疼痛就急袭而来。。。

我的手。。。好像废了。。

塔塔尔顿了顿,只能把肉干撕碎了,喂了我一点。

吃喝完毕,我观察了一下四周,发觉附近有一大片田地,上面种植着某种蔬菜,远处还能隐约看见有人还在耕作。

大约300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处破败的简陋窝棚。

小屋紧挨着一个小山谷,屋顶是用树皮加茅草搭建而成的,从屋顶一端伸出一个略微倾斜的烟囱,没看见有窗户,墙貌似是用木头,石头泥巴糊起来似的,而且还十分低矮。

远处的人,好像也发现了我们,“她”丢下了工具,开始急急忙忙的,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

当“她”渐渐走近,我才看清,他是一个男人,不过身形十分瘦小,身高大约才155公分左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劳作的关系,他的皮肤有点黝黑,即使额角有个大煞风景伤疤,他的五官也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柔美感,但他紫水晶一样的眼眸里,却散发着坚毅的精芒。

他右手拿着一个提篮,里面装满了桑子和一种叫“莎莎”的水果。

不过,当他走近到离我们只有一两米的时候,好像才看清我们的脸,然后露出了十分失望的神色,估计是把我们认错成什么人了。

他正在和塔塔尔交谈,在他们的对话中,我听到了几个熟悉的词汇:学堂,祭典,...等等,当听到“jiajia”这个单词时,男人好像突然兴奋了起来,开始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连声线也变得高亢起来。

嘉嘉?不知道是人名还是某种代词,她们的语言系统中同音不同义的词汇并不少,但关联上下文,我感觉这应该是一个人名。

男人把可能是准备好给嘉嘉的水果给了我们,塔塔尔婉言拒绝了,不过好像男人最后还是说了些什么,塔塔尔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接着,他带着我们往那个小屋走了过去,当渐渐接近那个简陋的窝棚,还发现外面竟然带有一个精致的小花园,上面种满了各种颜色,我不知道名字的花儿。

他帮塔塔尔把劳尔栓在了一边,然后领我们走进了屋子里,里面的采光非常糟糕,虽然现在是傍晚,但里面已经黑咕隆咚的了。

我默默的跟着走了进去,不过还好,进来以后,眼睛逐渐适应了,还是能勉强看清。

屋子里面的简陋程度并没有比从外面看有什么改善,整个房子估计还不到20平米。除了几件将行散架的的家具,几乎所有物品都残破不堪。但是,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平时主人没少维护和打扫这里,东西都有好好的摆放整齐。

男人先走到了一边,把屋顶给掀开了,那是一个天窗。。。

然后拉了唯一的一把椅子给塔塔尔,示意塔塔尔坐下,接着又把我安置到一个像是卧铺一样的地方,让我躺下来。。。

他自己则把一个水桶,倒扣了过来,坐在上面。

他们在那里交谈了起来,男人好像热情比较高涨,一直在问询问题。塔塔尔则有一搭没一搭慢慢的回答着。

我靠在一边,无事可干,只能枯坐在那里,虽然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是精神却实在太差,脑子根本转不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开始越来越暗了,男人说得兴起,好像并没有察觉塔塔尔的疲惫,不过这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是的,道了几句歉意之后,立刻走到屋子后面一个石砌的炉子上生火,炉子旁边堆着一些木柴,他熟练的敲击起了火石,不一会就把火生了起来。

火光赶走了慢慢降临大地的黑暗,屋子开始变得温暖起来。

男人开始了晚饭的制作,他烧了一锅热水,然后从旁边的箩筐里拿出了一些土豆,削了起来。

土豆在他手中翻飞,不一会儿就削好了一小盘,在这种光照条件下,他就像是闭着眼一样,全凭感觉在削。。。

他们的土豆个头很少,最大的估计也就拳头大少,最少的比鸡蛋还要小上一圈。在马迁的记忆中,一般商场的土豆,都有南瓜般大小。

还记得有一次,我们部队去押粮,补给车送来的土豆,每个都像篮球一样大小。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地球要养活100亿的人口,转基因作物已经成为了主流食品,水稻、小麦不仅长得像树一样高,而且还抗倒伏、抗病虫、高质高产。

对于这种原生态作物,自然觉得很罕见,然而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时间也不短了,所以很快就接受了和自己常识不同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