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穿过了异世界的天空，唤醒了世间万物。由于没有雾霾之类的污染，这里的空气十分清新。昨夜的露水还在空气中残留着湿润的味道，嗅起来格外舒适。
“——砰！！”
一声不合时宜的巨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好在这里是郊外，并没有影响到城市里的居民，只是惊动了周围还未清醒的动物。
声音来源处，是少年和少女。
“唔……好难操纵……”
小莜瘫坐在地上，呼吸颇有些急促。
“啊！谢谢寒凌大人。”
接过萧寒凌递过来的手绢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小莜重新站起身准备继续特训。
“你这样的话，是没法成功的。”
虽然少女的干劲十足，但是萧寒凌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哎？但是……不是寒凌大人说让我融合这个水晶的吗？”小莜显然不明白他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萧寒凌稍稍组织了下语言，这才答道，“小莜你怨念太深了，这样是没办法成功的。”
“……我……”
看的出少女有些沮丧。
“算了，今天就先回去吧。”萧寒凌轻轻揉了揉小莜的银色秀发，并没有追究什么。
对于他这样的反应，少女却有些疑惑：“那个……寒凌大人……”
“怎么了？”
“唔……我明明……辜负了您的期待，您就不生气吗？”
萧寒凌脚步顿了顿。
“没关系，虽然这个结晶是最适合你的，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就目前的情况，失败了也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为什么？”
“小莜你自己也很清楚吧。”
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依旧是温和的微笑，仿佛根本就不曾在意。
“我……”
小莜咬了咬嘴角，一副无比纠结的神态。
“——我果然还是不能原谅那些家伙！”
即使很纠结，即使担心会让少年生气，小莜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只是为了自己的猜忌，只是为了一点可笑的预测，不惜放下世仇也要联手置我于死地，这些家伙……这些家伙和恶魔有什么区别！”
“……那小莜你知道天使与恶魔是怎样的吗？”
“嗯？嗯……在血族里的一些书里看见过。天使是像救世主大人那样帮助世间生灵的存在，而恶魔则是各种战争，杀戮，罪恶的源头。”
“……这么理解不算错误，但也并不正确。”
“？”小莜有些不解的歪了歪脑袋。
“大多数传说中的天使的印象，都是维护世间的和平，解决着人们的烦恼，全力排除能威胁生灵们发展的目标；而恶魔则是会为了自己的领土，或是由一两个人的关系就发起侵略，战争或是杀戮。”
“但是小莜，你知道吗，如果要选择一个做自己最好的朋友，一定要选择恶魔而不是天使，因为——”
萧寒凌温和的脸庞突然被一股凌厉之色所替代。
“天使会为了全世界而背叛你，但恶魔会为了你背叛整个世界。”
“当你足够威胁这个世界的时候，即使你是他的挚友，他的爱人，天使依旧会为了整个世界毫不犹豫的抛弃你，甚至亲手葬送你。但恶魔却会为了你放弃一切，即使整个世界都要除掉你，他依旧会为了你向整个世界发起战争。这就是天使和恶魔。”
“但是……天使的行为……也确实为了所有人着想……虽说有些过份……”
“那被牺牲的那个人呢？若他是心甘情愿便算了，可他不愿意呢？”
“小莜，你有没有考虑过，袭击你的人也是站在所谓的大义的角度出发的。如果你成长起来，你就可以威胁所有的种族，即使你没有这个意愿，可如果你的族人与其他种族发生冲突，你会帮谁？”
小莜张着嘴，想说什么，可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是啊，将所谓的大义加在别人身上是愚蠢的。”
萧寒凌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只不过眼睛却眯了起来。
不知为何，在一瞬间小莜突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曾经有一个人，他是在那个时代被制造出来的最强的人形战略兵器。他的制造者带着他执行了无数的命令，残酷的、艰难的、冷血的。然而有一天，为了能维护已经再也无法经历战争的那个文明，各国在和平条约上一致决定销毁最高等级战略兵器。他作为最强的兵器，自然也在销毁名单之中。可是他的制作者不同意。他对于她而言是唯一的亲人。为了救他，她不惜违背整个世界的和平条约，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解除了镶嵌在他身体里的，最终的限制。”
“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让你放弃仇恨什么的。只是让你知道，每个人的一切作为，在他们自己的角度上永远都是正确的。为了世界的安危，牺牲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家伙，这是值得的。但在她的眼里，如果连他都离开了，这个世界对她也没有了任何意义，所以她觉得包括自己牺牲在内都是值得的。”
“毕竟……人类……不，有了智慧后的生物就是这样。有些事情早就习惯了。”
“那么……寒凌大人是偏向后者吗？”
“可以说是这样。”
“嗯……可那为什么，寒凌大人不愿意我去报复呢？”
萧寒凌皱着眉头盯了小莜一会儿，终于重重的叹了口气。
“因为如果小莜你融合成功去报仇的话，一定会引起大规模的战争，最后无论成功与否，这个世界一定会支离破碎。”
“小莜，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机会接触我的过往。但是无论如何，我真的不希望再有因我而带来的毁灭了。”
“……”
小莜没说什么。只是悄悄拉住了萧寒凌的衣角，一步一步跟着他走在回家的路上。
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清晨的空地也逐渐恢复了宁静。
…………
“那个，所以说，妮雅，你找我有什么事？”
冒险者酒馆中，秦哲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神色有些慌乱的妮雅。
“那个，虽……虽然很唐突，但是有件事一定要麻烦秦先生！”
“呃，你……你说吧，只要我能帮的上忙一定义不容辞！”
尽管和伊莉丝相处了不短的时间，多多少少有了跟女孩子交谈的经验，但是面对妮雅的时候还是很容易害羞。
听到秦哲的回答，妮雅终于鼓起勇气，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就说出了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话——
“秦哲大人！请和我结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