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無一起走到了房子外面,白双的尸体告诉了我这次的案件恐怕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她正面朝下趴倒在雪地里,身体被刀柄微微地支撑了起来呈现出一副拱桥的形状,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肯定不是后来被人扎上去的。

“妈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家会遭遇这种事情。”

白莲将双手攥在胸前,瞳孔被挤得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面积,而就仅仅三分之一的面积也早已经被泪水所占满了,她一边低声哭泣着一边跪坐到了地上,白岩跟白硕站在她身边也蹲下身来安慰着她。

“从面部的表情以及血液的飞溅程度来看,恐怕白夫人是从阁楼上摔了下来,然后不小心被手中握着的凶器刺穿了肚子。”

也就是说,白双在掉下来之前就已经拿着凶器了,無将尸体翻过了面,从她的肚子里拔出了那个凶器,看上去似乎就是非常普通的家常菜刀,但是透过血液反射出来的寒光又让我深刻的感受到了它的锋利。

问题在于,白双为什么会手持凶器,又为什么会从阁楼上掉下来。关于这些细节上的问题,恐怕还是得跟本人询问一下才行。

 

————

总感觉,最近遇到的鬼魂都十分的平静啊,张洞之也好,白奕白双也好,全都是老老实实的守候在自己的尸体旁边,就好像是知道了我会来对她们进行询问一样。

死去的白双看上去似乎比起自己的尸体来说还要更加衰老,光是在我看着的这几秒之内被卷起来的白发就已经淅淅飒飒地消融在这片雪地里面了。

“小姑娘,你好像是能够看见我们的对吧。”

白双的声音慢吞吞地,即便是幽灵走在这片雪地里还是十分缓慢,似乎在死去了之后她依旧没能抛弃掉对于老年的设定,她拖着长裙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我的面前,对着我深鞠了一躬。

“我和老头子都没有问题的,我们会死去全都是因果所致,所以不用调查也没有关系,让孩子们都回去休息吧,也不用给我们办后事,只需要将我和老头子埋在一起就可以了。”

平静,就像完全没有波澜的湖面,褐色的眼瞳中没有带着一丝杂质,虽然身上披着淡红色的衣服,但是她的灵魂此刻看上去确实如此纯洁白净。

但与此同时,我又能感受到一股十分剧烈的抗拒力,就好像我才是这里存在的杂质,妄图不停的掀起波澜一般,难道说白双在赶我离开吗?怎么会,这可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人命啊,难道她就一点都不想为自己的老伴复仇吗?为什么会没有一点愤怒的感情。

“调查是我的工作,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内情,但是请你务必把自己死前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我,不然的话白奕先生不就白白死去了吗?”

“………………”

“白奕先生告诉我,他是被‘屠龙者’杀死的,所以您真的没必要隐瞒什么,我知道事情的真相。”

听到白奕,她的眉毛微微的抖动了一下。

“既然是这样的话。”

“就不要再继续问我了,真相就是这样,你也没有调查的必要,像你们这样的外来人根本不需要给自己惹上麻烦。”

虽然说起来是这样没有错,但是为什么白双脸上的表情那么的奇怪呢,她并没有看着我这一边,双手抱在胸口微咬着嘴唇,这到底是什么感情呢?是不甘吗?是痛苦悲伤吗?是喜悦吗?

不,是在保护着什么东西的表情。

我明白了,在保护着什么东西是吧,稍微联想一下,是自己的孩子们吗?

是不想牵连到他们吗?

还是要隐藏他们才是凶手的事实呢?

无论是哪一边,想要问出更多的情报就必须要改变提问的方式,也就是让她不得不跟我说一些东西的方法,那就是将询问改为逼供。

 

“我大概明白了,其实你跟你的白奕都对我撒了谎吧,真正的凶手并不是所谓的‘屠龙者’,而是白岩或者白硕其中一个对吧,你们为了保护他们所以才向我们撒了谎。”

“不是的!!”

终于啊,我这块小石头总算在这片湖泊中掀起一片波澜了,白双胸口的衣服被她抓住抱紧成了一团,不过因为是鬼魂所以并不会冒出汗珠或者紧张到大喘气,但这对于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一步。

“那就把真相告诉我啊,否则的话以我就会毫不犹豫的认定白岩或者白硕其中一个是凶手了!”

但是说出这种话对于我本人的立场来说是十分违和的,我因为失去了我喜欢的爸爸妈妈所以对于老一辈的人都是非常尊重的。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如果真的是白岩或者白硕犯案的话,我就绝对不会饶恕他们。

因此现在我必须要放下自己的原则去探求真相才行。

“是‘屠龙者’……那个时候我正好来给老头子送菜,然后就看到了,他在里面被杀掉的样子,我虽然受到了惊吓,但是最直接的反应还是要帮助老头子,于是我就下楼去取了我刚刚磨好的菜刀上来。”

“我上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给老头子最后一击,然后我想也没想的就刺了过去,但却没想到被他很轻易的闪了过去,我的腿不听控制的继续往前冲刺,随后我就从窗户掉了出来,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因为紧张将手腕收了回来,结果就让刀子正好对在了我的肚子上。”

…………

非常的合理,单从这个发言上来说几乎是找不到任何的漏洞,虽然说本来就是叙述发生过的事情没有漏洞才是正常的,但是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真相就跟她说的一样的话那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说呢。

等一下,白双的情绪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我说出她的孩子可能是凶手的时候吗?不对,好像是在我说出白奕的说辞的时候,她的眉毛微微的抖动了一下,然后露出了那副奇怪的表情,那个难道说是在思考着什么的表情吗?

白奕说是屠龙者杀了他,因此她也要说是屠龙者杀了他,这样吗?

“等等,难道说你……”

呜啊,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了,血也慢慢地从眼睛里渗了出来,这么快就到极限了吗,不过说来也是,我从离开阁楼到刚才使用视魔眼一共休息了不到五分钟,上限时间缩短也在情理之中。

可恶,明明还有很多想问的问题,如果我能像凌修宇那样无时限的使用能力就好了。

 

————————

“如何?有问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吗?”

说实话现在的我是非常不想跟無一起共事的,他的那副笑意总是让我觉得非常恶心,但是,我没有办法杀掉他,这是在刚才就已经证明过的事情了,所以现在与其带着消极的情绪去面对他,倒不如先把重心放在寻找真相上面。

“我记得你在白家杀李渊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吧,‘让你见识一下货真价实的屠龙者斩杀’,这说明你对屠龙者的斩杀方式十分了解对吧,那么你也应该能看出来白奕是不是真的被屠龙者所斩杀的。”

“哦,哦?怎么,你这是在向我求助吗?”

無说着抱起了双手。

“没错,我当然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被屠龙者所杀,但是我自愿为你提供的帮助也只到尸检这一步而已。再之后的就是额外请求了,你确定真的要向我这个仇人求助吗?”

确实,向自己的仇人寻求帮助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但是此刻我有着必须要了解到的真相,在身为一个复仇者之前,我首先是一个侦探,所以我必须要先做侦探分内的事情才行。

就在我说出请無帮助我的时候,白莲突然冲到了我的身边并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到手臂上,随后又滴落在我的裙摆上面,但是此儿科她的表情已经不是那么的悲伤了,而是布满了愤怒跟觉悟的神色。

“我知道,我知道爸爸肯定不是被屠龙者杀掉的。”

“唉?”

無将高高抬起的左手又收了回去,发出了十分惊讶的声音,同时一旁的白岩跟白硕也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嘴里说着‘不是屠龙者干的,你在胡说些什么。’‘不是屠龙者杀的那会是谁杀的??’这种慌张的话语,白岩要表现的更加激动一些,他冲上来一把抓住白莲的手,好像在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讲下去了。

“不,这次我也要帮上忙才行,我一定要找出杀害爸爸真正的凶手。”

这样啊,我身边能够寻求帮助的看起来也不只一个人,这个女孩她并没有因为双亲死亡而消沉下去,反而是站了起来决定寻求真相,这一幕简直就像是看到了十年前的我一样。

“我明白了,那么就将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吧,白莲小姐。”

“嗯!”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我们一起回到了白奕被杀死的阁楼当中,她跑到白奕身边对着他的尸体确认了好几遍之后站起了身,再一次对着我点了点头。

“不会有错的,爸爸绝对是被屠龙者以外的人杀死的,因为屠龙者是先斩断双臂,随后切断双腿,最后将长剑插入到脑袋里面的,而爸爸的尸体却不是这样,他是先被剑刺中头杀死,然后再被切断了双臂和双腿的。”

啊,仔细一看的话,尸体周围有非常多偏向于黑色的血液,相较之下头部的血迹则十分鲜红,尸体在死去之后不会再继续进行新陈代谢,血液里的铁离子会被氧化从而呈现暗红色,所以尸体的双手是在死去之后才被砍下的。

而且根据之前白双的证词,她在第二次上楼的时候看到了犯人使用最后一击的画面,这一下就能完全证明她是在撒谎了。

“谢谢你啊白莲,真是帮了大忙了。”

我必须为之前吐槽过她喜欢听说书而道歉,正是因为她有在认真听屠龙者的故事,这个时候才能帮上我的忙。

“不仅如此,尸体上四肢上的伤口非常的难看,刀口参差不齐,一看就是……”

無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一下子就停下了发言,同时还将头埋了下去好像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一样。

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刀口参差不齐,一看就是……一看就是……

一看就是菜刀一刀一刀剁出来的一样……啊!!

“看起来好像意识到了啊,就我本人而言是不太愿意说出这种推理的。”

模仿屠龙者翻案手法将白奕的四肢砍下的人就是白双,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居然能够做到这个份上。也就是说她其实目睹的是自己的孩子杀害白奕的场景,然后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她捡起了地上的菜刀将现场伪装成被屠龙者杀害的样子,然后带着凶器跳下了阁楼吗?

“你们……你们到底都在守护着些什么啊……”

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着,我的心里产生了恐惧,产生了对于探索并说出真相的恐惧,明明在数分钟之前我还在心里说着我首先是一个侦探,其他时间才能够扮演其他的角色,但是现在我却站在这里,被这一对老年人的觉悟震撼到了。

难道说我真的应该继续探索下去吗,侦探的职责是找到真相,可是我们是恶鬼侦探社,我们拥有与死人交流的能力,我真的要不顾他们的愿望抓出真正的凶手吗?我陷入了迷茫,这是我从开办恶鬼侦探社以来的第一次,对于真相产生了犹豫。

两个无比强大的精神压在我的身后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抓着胸口的领子大口的呼吸着,明明还在有空气进入我的喉咙,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死者是……死者……是被……屠龙者……”

“怎么还结巴了呢?”

無冰凉的手掌拍在我的肩膀上吓得我向后跳出了一大截,结果踩到了地上的血液滑到而撞到了身后的尸体上面。他回过头来对着我摇晃了一下食指,说着‘无论是什么侦探,找到真相都是首要任务,原理真相只会让更多人痛苦。’,随后转过头去看向了一直站在门口不说话的白岩和白硕。

“如果你说不出来的话就让我来说吧,死者并不是被屠龙者所杀,也就是说凶手就在白岩,白硕,白莲,你们三个人中间。”

“喂!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啊!!就算不是屠龙者杀的老爸,怎么就能随便说我们三个人中间有凶手?”

“对啊就是啊,你又不是侦探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两兄弟极力的反驳着,不希望让嫌疑人的身份降临在他们身上,但恐怕無并不是这么想的,从刚刚开始他的气场就从我一直都能感受到的带着轻微的笑意与温暖的气场转变为严肃、愤怒的气场了。

“呵,随便。如果你们还留有哪怕一点点的亲情,或者说对你们父母的尊重的话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了。你们的老妈为了保护你们之中的真凶亲自砍下了她爱人的四肢,随后带着真相一同死去了。”

“可是,真的不是我们啊……”

白岩咬着牙将头埋了下去,握紧的拳头在空中挥了三四下,突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一般的抬起了头看向白莲,‘是你杀的吧!’这样说着冲了过去抓住她的肩膀摇晃起来。

可是白莲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在白奕的死亡时间里她应该还在去取张洞之遗物的路上才对,为什么会突然选择她,就算是作为背锅的人来说这样的选择也实在是过于愚蠢了。

“你中午回过一次家对吧,你就是在那个时候杀了老爸对吧!!!”

哈?白莲回过一次家?等等,白家在张家的西边,之前提到过的遗物也是在西边的山上拿到的,顺路回一趟家确实不会影响到时间线的正常发展。但是白莲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杀害父母的人,尤其是她展现出来的觉悟,绝对不可能是她。

不过,要怎么才能证明她的清白呢,如果她确实回过家的话。

这个时候白莲的脸上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一般,她挣脱开了白岩的束缚稍稍往后挪动了几步,随后又看着我尴尬的笑了笑好像在跟我道歉一般。

“我是回来过,因为妈妈告诉我让我来取东西。”

“取东西?”

“对,妈妈她说想把这个房子卖了但是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就把房产证和土地证都交给我了。”

“你说什么!?房产证在你手上!?”

白硕突然也激动了起来冲上前一把抓住白莲的衣领,看起来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啊,恐怕两个老人早就准备卖掉这里的房子了但是并不好在饭桌上说出口,所以就暗中找了最值得信任的白莲帮忙处理这个事情,这两个老人从一开始就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

“你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我明白了,就是你杀了老爸然后才拿到房产证的吧。”

不过这也恰巧说明了白莲没有杀人的动机,而且白双的房间在一楼也就是说她肯定没有上过阁楼,这个时候我突然看见了白莲叫上穿着的雪地靴以及白岩和白硕脚上穿着的拖鞋。

無说的没错,我无论如何都是一个侦探,这个时候应该做的果然还是要寻找真相才对。

“白莲你进到家里面的时候一般都不会换鞋的对吧,我记得那天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

“唉!?啊,确实我经常都会忘记换拖鞋,因此还被老爸骂过好几次呢。”

“那么你今天中午回来的时候肯定也没有换鞋吧。”

“额,对的因为太急了就没有换。”

“那么如果你来过阁楼,就会留下一个很明显的印记。”

说着我指向了地板上的脚印,因为我跟無都有换拖鞋的习惯,而那两兄弟也都说自己今天没有出过门,所以会在木板上留下脚印的人也就只有穿着雪地靴走进来的白莲而已。

“现在地上还残留着的脚印就只有我们两次出入这个房间时的脚印,也就是说白莲中午根本没有来过阁楼。”

“那,那会不会是案发现场并不在阁楼?老爸可能是在房子外面被杀然后利用某种机关送上阁楼……”

额,白硕的猜想倒还是很符合侦探小说的基本思路的就是了,但是。

“如果你要提出这种假设的话就必须给出相应的证据才行。”

白硕不再说话了,就是嘛,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就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是否能够把逻辑理清楚,白奕是固定时间在这里打坐,根本没有必要在外面杀了再放进来,如果白莲真的想杀人的话只要注意一点换上拖鞋进来就好了。

不过那样的话也会因为在白双房间找不到脚印而露出马脚就是了。

话说既然说到了脚印的话题,那么也就不得不让我提出另外一个疑点了。

“我说啊,白岩和白硕你们好像都有跟我说过,今天你们一天都没有离开过家门半步对吧。”

“没错啊。” “对一步也没出去过。”

“那么为什么白岩的靴子上会留有积水呢?”

“你说什么!!”

白岩吓得身子后仰差点没有摔倒过去,站稳了之后也是半蹲着身子紧张的啃着指甲,看上去并没有要提出反对的意思,那么我就继续说下去了。

“你不要担心,这并不是再说你的记忆力有多不好或者说你欺骗了人什么的,人往往会在一天的初始给自己今天的规划定性,你就是这样的吧,你本来就打算一整天待在家里。”

“但是因为一件突发事件让你不得不走出去,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耗费你太多的时间,而且你也本能的想要忘记那件事情,所以当我问到你今天有没有出过家门的时候你才会那么对我说,今天一步也没离开过。”

“唔!!”

“那么,那件突发的事件究竟是什么呢?对,就是白双从阁楼上摔了下去的事件,你为了确认她是否还活着赶忙跑了出去,看到她死亡了之后便吓得又跑了回来。”

但这并不是以白岩是真正凶手为前提的推断,倒不如说如果他能承认我的推理,这个案件就会出现新的事实,一个令人感到悲哀的事实。白岩微微地抬起头看向我,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一般的长大了嘴巴,随后惊恐的看着白硕跌坐在了地上。

“难,难道说是你!!”

“先回答我的问题白岩。”

真是的,请不要把侦探的工作随便抢去了,虽然真相已经近在咫尺,但是揭露这个真相的人必须是我,这也是身为一个侦探必须要去做的事情。白岩颤颤巍巍的扭过头来看向我,眼睛里终于开始涌上了泪水,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头狠狠的往下拉,随后他用着非常细小的声音说出了他眼中的真相。

“我本来是想要趁老爸打坐时心平气和的商量一下卖房的事情,结果我刚一到阁楼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我看见老妈的面目非常狰狞地在砍着老爸的手臂,我当时就以为,以为老妈杀了老爸,然后我头脑一热我就冲进去了。”

(老妈!?你,你杀了老爸?)

(不,不是!小岩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先把刀放下来老妈,你看上去精神有些失常了,我们先把刀放下,好吗?)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啊!!!!!!!!!!!!!!!!!!)

“然后白双就这么从窗台上跌落下去了。”

“对……可是听了你们的分析我终于明白了,凶手不是老妈,老妈只是在保护那个家伙而已,那个恶魔。”

“喂喂喂!!你们在说些什么呢,怎么一下子就弄得好像我是凶手了一样。”

“当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就是唯一的真相,我的朋友。”

不知道什么时候無已经走到了白硕的身后,并将长剑架在了白硕的身上。

“先说好,只要贾文婷一说出你是凶手,我就会把你的人头给砍下来,趁着现在快说出你的遗言吧。”

無又要动手了吗,明明好不容易才在这个村子里树立了良好的形象,这下子恐怕就全毁了。但是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无名的怒火,虽然不知道是为何原因,但是他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会毫不犹豫的斩杀掉‘邪恶’之人。

白硕慌张地看着他,带着尴尬的笑容,嘴里还在不断的解释着‘你们没有证据’‘如果在这里杀了我话你跟凶手又有什么区别’这样的话,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当一个人对着侦探索要证据的时候,也就是他们败北的时候。

“白硕,你今天没有出过门对吧,毕竟你的鞋子上也没有积水。”

“啊,对啊。”

“那么,你也就处理不了沾着血迹的衣服吧,不管你是藏在自己房间里,还是丢在了外面,我们想要找到都只是时间问题。”

“那你们去找找看啊!我的房间里肯定没有,外面也不会有的!!”

“哈……所以我就说啊,你大概是把衣服藏在了白莲的衣柜里吧,毕竟白岩一直在家你没有机会放进去,首先且不说衣服的型号这些东西如何啊,我已经说过了白莲如果去过哪一定会留下脚印的,所以她今天有没有回过房间只要看一下脚印就明白了,但是她那么急急忙忙的回来拿东西,肯定是没有时间再去自己的房间里面啊。”

真是够了,我实在不想解释这么蠢的问题,说到底这本身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案子,只是因为有人想要保护凶手,所以一切看上去才都那么让人茫然,不过即便如此,现在也该是时候结束了。

“啊……啊啊。”

不过他现在还不能交给無杀死,有一个东西必须问一下才行。

“说一下你的动机吧,说出来我兴许会跟無求情让他不要杀了你。”

“我说,我说!请一定不要杀了我,我是因为之前无意间看到了老爸买了死亡保险,上面写的受益人是我,所以我就想杀了他快点拿到钱……好了我说了!你快帮我求求情!!”

咚!!

愤怒,我现在能感受到的就只有愤怒而已,就好像一颗炸弹在脑袋里面爆开,摧毁了所有的感情系统,却唯独点燃了愤怒的火焰,只是为了这种理由,一个老人家买了死亡保险,还把你的名字写在了上面,可是你居然就因为这点理由杀掉了他,还连带着害死了想要包庇你的母亲。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案件,遇到过许多让我非常厌恶的犯人,但在这个人面前他们都显得是那么的合理。无论是动机、手法还是宣判的结果,每一项都是那么的合理那么的能让人接受。

归根结底,他亲手杀掉了,我渴望拥有一辈子的东西,这样的家伙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無你不要出手。”

“我要亲自杀了他!!”

虽然还没有试验过对活人的效果,但是既然能伤到無,就也能杀掉他。

我拿出今天可以使用的最后两张符咒扔到空中,作为白家人,用白家的力量杀死你应该就是对你最严厉的惩罚了吧。

“喂,你跟我不一样你可不能随便杀人啊!”

 

“雷电招来。”

 

符咒在空中化作灰烬,他们会根据我的视线判断攻击的方向,两道闪电合在一起向着白硕刺了过去,但这是無却突然挡在他的身前伸出双手接下了闪电,因为闪电的攻击他的双手化作了黑影消散在空中。

但是为什么,刚才说着要杀他的人不就是你吗?为什么现在却要站出来帮他挡下攻击在这里装好人?为什么??

“唔,真疼啊。你这个家伙,如果你真的杀了人,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这种话还轮不到你这个杀手来说,我只是要为这个世界除掉邪恶的人而已。”

“那个是我的工作!!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你杀了他,你也就会被‘邪恶’沾染。”

“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不得不杀掉你了。”

 

!!

 

对啊,我到底在做些什么,身为侦探怎么能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当一个侦探想要去杀人的时候,他在本质上也就跟凶手没什么区别了,我差一点就变成我最讨厌的家伙了。

“啊啊!!你,不对您救了我吗?谢谢谢谢谢谢!!!”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無转了转刚刚恢复好的手腕转过了身去,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冒着紫光的长剑出来,我是第一次见到無使用自己的剑类武器,虽然听说过他会使用长剑,但是更多的时候他好像都是使用匕首的。

那把剑的纹路非常漂亮,剑柄的位置刻着一个哀嚎着的狼头,当無握住它的时候狼头居然不断的落下泪来,顺着剑刃滑落到剑尖然后滴落到地板上。

“我说她不能杀你,但是我能杀你。”

 

“欠你父母的东西,就等到你死了之后再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