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知道[白色光芒]吗？”
“那是什么？新装备吗？”
“是啊，那是一件必须刷地狱副本十万次才能有几率出现的传奇装备。”
“有什么用？”
“自己刷不就知道了吗。”
我啧了一下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又一头钻进另一个人群。
“你知道白芒学姐吗？”
“高三学生会长你们知道是谁吗？”
“去年学校大合唱的白芒你们有谁认识吗？”
从人海中穿越，寻找着那仿佛从未出现过的人的痕迹。指甲狠狠地扎进肉里，强烈的疼痛感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还有继续下去的动力。
“这么下去可以吗？真的有意义吗？”
霎时间，这个空间仿佛被灰色的格调锁住了一样。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动弹，我可以清楚地看见空气里的尘埃以及那些来来往往的人脸部细小的变化。那代表悲哀的‘人’打破规则来的我的身边，满脸轻浮的笑容如同最恶毒的玫瑰，她的毒刺可以使人在不知不觉中迈入死亡的地狱。
“你想干什么？”
我转过身，她趴在窗户上望着天空凝固在那里的鸟儿，饶有兴趣地用手指点在它如同玻璃珠似的眼珠上。绯红色的头发在这灰色格调的世界里犹如一团高傲不羁的火焰熊熊燃烧着。
“不干什么，就是想知道你看到结局的你会选择什么。”她微笑地转过头来看我，就像是看着溺水的人垂死挣扎。是选择随波逐流还是耗尽所有的力气被水淹没，恶趣味的她不管选哪一个都会满足她恶心的欲望。
“我会拿到勿忘我的。”我狠狠瞪着她，紧紧攥着拳头。
“那就证明给我看啊。”她一下子站在我的面前，手指挑着我的下巴。那双眼睛里被嘲弄所包含着。我就像是木偶一样被她玩弄。
“我需要时间。”
“哼，哈哈哈。时间，你想要多久？”
“我觉得是一辈子。”
“少给我耍滑头，的确，三天的世界让你两个人发展太快也没什么好玩的。这样吧，我告诉你一种续命的方法吧。”她转过身去走了两步，灰色的格调开始渐渐变浅，走廊尽头的灰色开始渐渐变得正常起来。
“是什么？”我疑问着，僵硬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轻松起来，她改变世界的时间应该剩下不多了。
“请问，人会在什么情况下进入无意识的状态。”但她突然转过身来抬起手指问着，仿佛丝毫都没有在意再过一会就有可能会有更恐怖的东西把她抹杀。
“...睡眠或者发呆吧。”我回答着，看着那些如同灰烬随风而去的灰色，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迷之伤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没错，你可爱的白芒学姐会在最后一个忘记她的人之后就会被我的小宠物吃掉。每个人对她的记忆都是靠人睡眠后才能删除的。因为人在睡眠的时候其实和死了差不多，如果你能坚持一辈子不睡的话，她倒是可以和你一直活在梦里，不过我感觉你撑三天就不错了。”
她说完后站在之前趴的窗户上，望着外面变得清晰明亮的天空以及一个仿佛是在做梦的场景让我的内心开始战栗了起来。我看不见但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向这里靠近，就像是在雨林里探险的人能够本能地感知到毒虫猛兽的靠近，可这份压力，可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就算是撑一个星期都没问题。”我笑了起来，看着她有些凝重的表情内心有点幸灾乐祸起来。
“但你觉得她会让你不睡觉吗？她忍心看你活在煎熬与困苦中吗？”可她看我的时候依旧满脸轻笑，让我笑不起来了。
“我已经错了一次了...既然我想起来了就必须一个人受着，这是我的罪，我必须要去承担的罪。”
“那祝你好运。但如果你确定这么做的话，从现在起如果你进入无意识的状态的话，她可就会消失的哦。”
“知道了。”
“拜拜啦。”
“有一个问题。”
“嗯？”
“我是不是有一个东西放在你那没还我？”
“等你知道我欠你东西再和我说吧。”
“......”
时间又开始流逝了，那只鸟儿突然失去了控制撞到了玻璃上，然后从那个地方掉了下去。我的脸僵硬的很，紧紧攥着拳头。对卑微弱小的自己感到恶心厌恶。
——
“只剩下最后半天了，该去哪里找啊。”
白芒学姐和我坐在天台上吃着午餐，午餐是白芒做的咖喱饭和橘子汁。咖喱很好吃，橘子汁也很好喝，人也很好看只是这样的时间可能不会超过三十号。
“随便啊。”
我往嘴里塞了一口咖喱饭，明明那么香甜在嘴里却是那么的苦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把这件事情切割细分再进行计算然后再重蹈覆辙再算一遍发现每一次计算都是错误的。
“随便是什么鬼！”
白芒学姐锤了一下我的头让我从那种迷惘中惊醒过来，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解决那些悬浮在头顶的鲸鱼才是最该解决的。
鲸鱼在我们的头顶安静地游动着，我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些鲸鱼腹部的纹路和白色。它们今天很听话，可能是因为它们的主人照顾了它们吧。
“我说你呢，你今天怎么不在状态。”
“因为我需要白芒学姐的洗面奶...”
下一刻，熟悉痛入心底的酸爽让我真的清醒过来。白芒学姐很不爽地扭着我的腹部，而且两边一起扭到一百八十度，这份双倍的快乐使我一下子明白如果再不处理好鲸鱼这件事情我会死得很难看。
“再开黄腔我就直接物理阉割了你。”
“实在抱歉。”
“下午我们去哪？”
“学校里随便逛逛吧。”
“太草率了吧。”
“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倒不如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逛。说不定就会找到引起线索的事情。”我把饭盒和保温杯收了起来站了起来。
“只能这样了吗...”
“就算这个世界都忘记了你，我也会在你身边的。”
“那你应该会很煎熬吧。”
说到了心坎，看着白芒学姐无奈失落的表情，对卑微胆小的自己我敢到的是极其浓烈的厌恶感。
对不起
——
——
“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就算是不记得我他还是那么的温柔，帮助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还接受她的无理取闹以及这份心意。他真的很好，好到我配不上。”
“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并不是真的是喜欢，只是被他所投射出来的影子所迷住了而已。”
“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地爱他，这份心意在心里是绝对不会消失的。”
“你认为我会让你们幸福美满地在一起吗？”
“遇见她很满足了。”
“自欺欺人。”
“你也一样。”
“你无法想象在他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是如何生活在那个悲伤冷酷的世界里的，他希望有温暖的阳光能照亮他的世界，而我就是那份阳光。”
“但你这份光很快就会消失了哦。”
“这两天的约会让你很开心吧，亲爱的。你可以忘记身后招待你的死亡但死亡可不会因为你的遗忘而消失的哦~”
殇抚摸白芒那张精美充满觉悟的脸庞，那份轻笑仿佛嘲笑着似乎已经定下来的结局。
她们所处在的空间也陷入了灰白的格调，只不过这里的灰白格调的出现并没有引来那可怕的东西。
“其实吧...”
殇把头伸了过去，对着她的耳旁轻轻地说了几句。接着，白芒的神情瞬间崩溃，被这份信息击垮的什么都没剩下来。
“即使这样你也要这么下去吗？”
殇原地转了一个圈，在这个灰白格调的世界里，她如同绝美的舞者碰触到的尘埃颗粒如同灵动的精灵一样随风而动。白芒瘫倒在地上，眼睛里是恐慌与不安。
“要说的话都在这里了，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了吧。”
殇转过头来对她说，眼睛里所带来的是令人敬畏的光芒与锋芒。
“嗯。”
白芒紧紧攥着拳头，此刻的她也下定了决心。
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