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之后才发现那两个看守露出皮肤的部分全都绿绿的。

啊,兽人。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不只有克拉拉那样的人类,我早该想到的。

另外看这两位站得笔挺眼神坚定我就知道他们不是那种会对精灵这样那样的那种兽人。

这两位很明显是这几年的风潮开始矫枉过正之后会反过来被精灵这样那样的那种兽人。

因此这个世界的精灵很有可能是长着一张漂亮脸蛋会对其他种族这样那样的那种精灵。

……我到底在说什么。

“那个,客人,这里现在不能使用——客人?”

在我一边走路一边沉浸在自己对这个异世界的种族设定的构想的同时,那两位兽人好兄弟齐齐出声将我唤回现实。

但诸位请看,这么有礼貌的兽人肯定是那种反过来被精灵女性食用的类型,我看黄本一向很准,错不了。

“啊啊,抱歉,我在思考一些怎样都好的小事。”于是我也拿出和那种兽人相符的礼仪向他们友好地回应,“两位刚才在说什么?”

“没关系,您要是不听我们的就那么走进去我们才头疼。”其中一位(左手边)兽人甲(暂定)摇摇头,“总之您现在不能进去。”

“是要买票吗。”

“不,不不,怎么会呢。传送塔的使用对任何人都是免费的,只是就像我们刚才说的那样,由于先前发生的状况,我们不得不暂停乃至完全中止此地的使用。您要送信或者包裹的话可能得等上不少时间了。”另一位(右手边)兽人乙(暂定)则这样补充回答。

我能说什么呢,他们是真的非常有礼貌。

不过等一下。

“你们说不能使用?”

“是啊,就像本镇其他需要「纳夫斯」驱动的公共设施一样。”兽人甲点头,“传送门是纯粹的纳夫斯聚合体,当然不例外。”

他好像说了什么我必须记住否则无法继续交流的设定术语。

“「纳夫斯」是?”

“——我、我的兄弟是指魔力。抱歉,他是个异教徒,请您原谅他用这种冒渎的叫法,他是在说魔力,通用语的魔力。”兽人乙急忙向根本不需要掩饰的我慌乱地掩饰起来。

好么这世界的蓝条现在也算是有个不明觉厉的别名了,可喜可贺。

虽然我怀疑出于虚构的宗教原因这个词可能不会出现第二次。

另外暂停使用是要闹什么,我七扭八拐的心路历程都到这一步了你告诉我暂停使用是闹什么。

“他是个转生者,我的兄长,他不在乎这些。”兽人甲抬手指了指我耳旁的翻译器,“你太紧张了。”

“啊……”兽人乙这才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用有些遗憾的语气向我继续说了些什么,“您是个转生者,那想必是来使用二层的跨位面传送了。”

“是的。”

“我和我的兄弟很抱歉,但和其他传送业务一样,跨位面传送也陷入了尚未确定具体时长的停用状态。”

“怎、怎么说?”

“想必您看见了先前飞过本镇上空的双足飞龙。”

“啊……它袭击传送塔了?”

“不,不不,它什么都没有袭击。它只是掠过空中,然后继续朝东边飞了,本镇严格来说并未遭受任何损失。”兽人乙抬头看着确实完好的传送塔外部,“您看,它和本镇的其他设施一样毫发无损。”

“重点是它经过时释放了某种纳——唉,我是说魔力脉冲。”兽人甲如是补充,“像是城际列车和街道照明一类需要魔力供给的公共设施现在全部停摆了。镇内的一半守卫都被派去即刻调查东边其他地区的状况了,我,我的兄弟还有剩余的其他守卫负责看护一些受影响严重的设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懂了我懂了,大停电,大停电是吧(笑)。

“大部分设施的紧急维修预计会在太阳下山前完成,临时戒严也同样预计会持续到那段时间为止。”兽人乙继续抬头看天,“起码我们如此希望。”

“那我就等到太阳下山?”

“不,您看,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传送门是由纯粹的纳……魔力构成的,一旦过载就意味着直接解消,性质非常特殊。”兽人甲摇头,“而最特殊的还不是这点,达到国家级别的传送门网络需要至少两处地点的同时调谐才能够成功架设极小的一部分,一旦任何一处被破坏所有点就都会因为链式效应全部解消。”

好吧,虽然有点苛刻,但听起来还算是合理的故障理由,请继续。

“这么精贵的东西不应该设些保险以防万一吗。”

“是的,是的,确实有保险机制,非常精细的保险机制,以防任何人试图滥用。”兽人乙接过话茬,“但那不是以一千年内都未曾侵袭过凡人领地的飞龙为假想对象的。”

“就像是用一柄没人挥舞得动的大锤去砸碎世界上最复杂的锁那样。”与此同时兽人甲为我提供了简单易懂的比喻。

……连兽人都比我会打比方。

“……所以我需要等太阳下几次山?”

“那需要看法师协会还要花多久才能选出下一任大法师,议院又要多久才能通过。城镇间的连结部分可能不需要一个月就能全部重新安排妥当,但是效果跨越位面的法术必须由大法师来批准执行。”兽人乙耸耸肩,“我对法师间的政治纠葛不太感兴趣,所以不太清楚那方面现在是什么动向。”

“你是说现在没有一个大法师吗?”

情况越来越让人说不出话了。

“呵,是啊,上一任的五位大法师在「十五年三个月又两周战争」的最后两周全部陆续失踪了——所以是的,不考虑实际掌权者的因素,我国目前没有任何一位大法师在位。”兽人甲似乎对实际掌权者这部分显得不满,那种中年男人对当代政局纸上谈兵式的不满,或者至少是我老爹喝得半醉时的那种不满。

另外到底是什么缺德带冒烟的人才能起出那种名字来。

“那其他城镇的呃,跨呃,跨位面传送门呢,总还有能用的吧?”

“这就回到我们之前说的了。您还记得吗,一旦任何一处被破坏所有点就会失灵那部分?”兽人乙回到了开头的遗憾语气,“整个国家都或许会在接下来数日内陷入一定程度的混乱,您接下来应当做的是寻求其它形式的救助,而不是来这里期待传送门能够提前修缮完毕。”

他好像说了“国家层面的混乱”这种事。

“好意我先谢过了。另外二位觉得做、做了这种好事的人会是谁呢。”我回头看了看还在街角看着这里的克拉拉,“我不太了解这个世界的局势,有没有可能是什么恶毒的间谍活动?”

她还不知道这两千字里世界发生了怎样的剧变。

“这猜测其实挺有道理,毕竟「十五年三个月又两周战争」的结果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但这样的间谍一旦被捕就必然会当众处死全国通报,希望他对自己即将到来的结局做好思想准备。”兽人甲闷笑一声,“不知道他被绳索勒断脖子屎尿齐流的那一瞬间到底会不会觉得光荣。”

“是绞刑啊。”

“是的,纵观我国历史这类大罪一般都会是绞刑。我听说法师协会还会在刑场做手脚有意延长犯人被处刑时的生命以最大化痛苦,不知道是否属实。”兽人乙点头补充。

“……哦、哦。”

一件无关的小事,我此时的发音更接近英文的“Oh”。

以及克拉拉朋友。

你他娘亲的可真是捅了个大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