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点。”

虽然嘴上说是这么说,在看到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帕丝涅像是见了鬼一样受惊大喊起来然后一头撞墙上滚到自己面前的克拉拉自己其实也被吓得不轻。

“不、等等,那个是?”不过近卫军大人看起来是不怎么疼也不怎么顾面子,一把撑起身体就指着摸不清状况的零问东问西,“你们真的被魔物追赶了吗?!”

但这样的惊吓反而消除了克拉拉对本应到来的追杀的心理负担。

当然,看到别人出丑总是有益身心健康。

她抬手示意克劳迪娅停下不要轻举妄动。

“零是……”不过她看着帕斯涅的模样还是没能组织出什么像样的语言,“她暂时不是危险——不,比起这个,帕丝涅你又是……”

“……来拿你是问顺便救你们出这里。”她又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停下的单腿人形构装体和她右手提着的人腿,“……不过我现在似乎还多了些别的问题。”

“这说来话长。”克拉拉面向起身的帕丝涅后退一步,伸手想要从背后掏出乌木杖,却发现双手空空,“……啧。”

聚合体早已失去作用,没有被强化的克劳迪娅也不可能是帕丝涅的对手。

偏偏是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让自己强化她的装置在不久前那次不明智的解围里碎得一干二净。

偏偏是在这种情况下。

本就没有什么胜算,现在更是不可能抵抗。

与自己除了约定之外满是仇怨的零自然不可能出手相助,事实上,克拉拉甚至开始担心零会不会在领会状况后加入帕丝涅。

要说为什么的话。

克拉拉悄悄扭头看了一眼旁边。

这条走廊还剩下大约不过百尺便将迎来尽头。

那扇裂开了一半的巨型应急门已经近在眼前了,履行完这部分约定的零想来还是宁愿报复自己。与此同时,不惜专门追上的帕丝涅也一定是对自己的行为有所调查与意识——不,更糟糕的问题是既然她现在在自己眼前而落在后面的楚门不在的话。

……她对楚门做了什么?

克拉拉上下打量起帕丝涅的体表……没有除了额头被撞破之外的血迹。

“楚门他……你看到楚门他了吗。”

如果不是自己拉住他,在先前和零敌对时的他就已经非死即伤了。

一点教训都没有学到不是吗。

自己不该赶这么快的,他自己一个人哪里都去不了,什么都做不成。

“……我还以为你会问些更加重要的事。”帕丝涅则被克拉拉瞪得浑身不自在,“和前两天一样,在见你前,我先和他聊了两句。”

“……”

“我的意思是说我什么都没对他做——他很好。”帕丝涅叹气,“现在的话,不是已经累到趴下就是正在继续慢悠悠地赶过来,除了休息不足而且需要洗漱之外非常健康,满意了吗?”

“……我该怎样相信你没有说谎。”

“这话该是我来问你,克拉拉。”帕丝涅难得地感到好笑,“我该问你的东西太多了——你难道对自己做了什么没有一点自觉吗?”

“自觉?”

“如果我没有弄错什么,你看来是对地表的情况毫不知情。”帕丝涅决定先手施压,“你知道驻龙镇因为你不负责任的探索行为遭受了伤亡惨重的地震吗?就在你在地下玩着冒险者过家家的同时,地表上可是有整整一个镇的平民因为你不小心打开的裂痕受苦,整座驻龙镇的损失更是大到你无法想象——地表现在根本就是一片废墟。”

“……”克拉拉一时间沉默下来。

起效了。

虽然有些夸大,不过大体属实。

不管怎么说,如果这种不诚实能够让克拉拉吐出隐瞒的那些问题的话,那自己甘愿去做擅于撒谎的恶人。

“我需要你向我澄清自己在最近驻龙镇的一切行径。”

在此施加并无太多关联的实际目的。

“所以呢?”

“……?”

“驻龙镇受害,镇民受苦,所以呢?”但尚且不了解克拉拉的帕丝涅犯了一个错误,“其余的事情不提,你难道有是我打开那扇门所以导致了你口中的地震的证据吗。”

很不幸地,克拉拉在几天前已经闹出过一次差不多的事情。

所谓习以为常就是这种事。

“你怎么能——”

“我在问你,你究竟有没有能够在这里为我安上冤罪的资格?你的手上究竟抓着我的什么证据?你本来的目标说到底又存不存在?”

克拉拉慢慢地朝着门口挪动。

看不太清,但只论门的部分确实存在不小的开口。如果能够逃到有人烟的地上,帕丝涅公然做些什么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而与此同时,帕丝涅则意识到自己果然还是不该对克拉拉客气哪怕那么一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