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大門被推開,陽光照耀在步入大堂的年輕女性身下,述說著聖女降臨到了這個教堂內部。年邁的神司向諸神祈禱着,主神像莊嚴又宏大,似乎對陽光起了反應,散發出淡淡的光輝,這是諸神存在於世間的證明。

主教詢問來人何事,看來是神司找她有什麼事交代。然後,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神司顫巍巍地跪了下去,額頭輕輕地觸碰到了地板,不是朝着神像——而是正對着這位美麗的少女。少女皺了下眉頭,即使露出厭惡的表情也不讓人生氣,反而讓人享受到除了精緻的柔美之外新生的美麗,無敵可愛的容顏和冰冷淡漠的眼神,此刻與跪在她面前的盛裝聖職者構成了一些奇妙的和諧感。

“我說過不用這樣了吧,你可是在主神面前跪拜別人啊。”與少女柔美鮮艷的容顏不相配,從粉嫩的嘴唇里吐出的音色高昂又深刻,讓人意外的聲音,仔細聽又感覺不過是嚴肅了一點。好聽的聲音。

“在真物面前豈能跪拜偽物?卑職拜見聖女殿下,願神與我丘夏王國永在。”

主教淡然地說出了詆毀神的話語,似乎一點都不怕被誰聽去。

少女又皺了下眉頭毫不掩飾的生動的厭惡表情,神司的話語里不光不尊重神,真物這個詞也莫名的刺耳。

“在你眼裡,我跟這座雕像相比,只不過一個不能動一個能動所以更真一些?”

老人也不生氣,緩緩地起身,淡然回答。

“卑職沒有任何想貶低聖女殿下的意思,聖女殿下怎麼會是僅僅能動的雕像呢,是老夫失言了。”

少女不想再多說什麼:“好了,找我有什麼事說吧。”

老人這才解釋道:一位巫女在鄉下失去了蹤跡,有人懷疑教廷隱瞞了消息,事情難以解決,希望她能去調查一下帶證人回來好了結此事,而且最好是單人前往因為此事有人阻撓想把事情鬧大。少女應下了便傲然離去。不一會,兩個黑袍審判者又竄進了教堂,畢恭畢敬地跪在神司面前:“聖女殿下已經啟程了,確定沒有帶上任何隨從,目前已經離開王都城門。”

老人捻着念珠,睜開渾濁的眼睛:“很好,去把聖女身邊的侍女替換成我們的人吧,記得做得乾淨點。”

黑袍人慾言又止,另外一個同伴幫忙開了言:“可是侍女是王上派去的,我們用一般的理由很難說服王上那邊。”

老人停住捻念珠的枯黃手指,側身昂胸望着天庭,眼神變得犀利哪裡還有半點垂暮的樣子:“那就用不一般的手段直接處理掉吧!”

風吹過大地。少年少女的歡笑聲隨着風飄揚在草地上。荒蕪的土地的土地猝不及防地留下了淺淺的腳印,四個瘦小的寬大布衣也撐不起身材的少年圍着大地上唯一一朵鮮花一樣的少女,越過草甸,鑽進枯黃的茅叢,追逐着屬於他們的青春。

“勇也,你怎麼還跟着,我上次都還看見你跟在塔蕾莎小姐的後面,像你這麼花心的傢伙可是沒資格跟奧莉小姐一起玩的。”

被喚作勇也的傢伙單薄懵懂但渾身乾淨,面對同伴的質問窘迫着回答,那是塔蕾莎小姐好心賞賜他點吃的,並沒有別的意思。

同伴似乎都不太歡迎這個叫做勇也的少年,停下了其中一人對着勇也說:“你這傢伙明明是沒人養的廢物,偏偏長得還挺白嫩的,就是靠你這臉皮哄騙一眾小姐夫人吧!”

小伙勇也自然不能承認,一個勁得搖頭。

沒人相信這個看似單純的傢伙,又一人說:“該不會你這皮肉就是偷喝了哪家小姐的奶水才長得這樣的吧?”

勇也聽來一愣,想也不想就道,“那種東西還有這種效果的嗎?”

這下男孩子們都答不上來了,尷尬地注意着被圍着的奧莉小姐的反應,聽見她說:

“那自然了,我們家每天都有新鮮的人乳用來美容。”

少女微鼓的胸脯衣褶驕傲地挺起,聚集來男孩子們羨慕又複雜的目光。

其中一位脖子長長的傢伙毫不掩飾地盯着小姐的純白抹胸,咽下了口涎。

“那奧莉小姐也有用來美容的乳水嗎?”

勇也先是一驚,然後聽見少女的嬌怒聲。

“看什麼啊!我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喂!”

男孩子們都露出了傻傻的笑容,可愛的少女對上了勇也的眼睛,含着春風送給了他一灣羞澀醉人的嬌態,似乎完全看不懂勇也擔憂的眼神。

“奧莉小姐,今天我們也來玩騎士遊戲嗎?”

“不,”美麗的少女答道,“我們今天玩匪徒遊戲?”

“匪徒遊戲?”男孩子們發出了不解的聲音。

“以前都是騎士保護公主,我都玩膩了,今天換一種玩法,匪徒綁架公主然後騎士來拯救公主。”高貴的小姐居高臨下地對農戶的兒子們宣佈道。

“我要當匪徒!”“我也當匪徒!”“我也當匪徒!”

沒等勇也理解遊戲規則,在三聲高叫下他的角色就被限定了。

他弱弱地哼聲,“那我當騎士……”

少女用她迷人的大眼睛深深地看了勇也一眼,“那你可一定要保護好我哦。”

“救命啊!”

麗裝少女突然大喊着朝草叢深處跑去,還沒等她提着裙子跑出多遠,三個如狼似虎的瘦弱匪徒就追上了她,扯上她的裙子,一把將少女撲翻到了草地里。

“救命啊!救命啊!”

少女掙扎求救的事實毫無疑問是真實的,勇也沖了上去試圖拉扯開這些瘋狂的傢伙,少女在他們的魔爪下泫然欲泣衣不遮體,這隻讓撲在她身上的野獸們更加興奮更加野蠻難以阻擋。

“你們在幹什麼啊!快停下!”

少年難以拉開野獸,暴行之下少女的雪白胸脯一透見底,一隻只褻瀆的掌印爬上柔軟的腰肢,陷進粉紅的肚臍窩裡在少女絕望的哭泣聲中不斷往下,由肌膚到裙下。

勇也終於滾進了這群野獸當中,拉起一隻又一隻手,藉著勢頭用自己身體壓在了少女的身上,一時間似乎安靜下來了。

兩隻手突然環住了他的腰肢,少女嫩滑的肌膚潤濕了他的臉頰,胸膛上近乎裸露的肉體透過一層薄薄的布縷緊貼着他的身體,芬芳的呼吸吐在他的鼻翼。

勇也不明白,看着他的女孩,她在笑啊!

女孩翻身把他壓在身下,抽離了美妙的觸感,隨即四肢被人死死壓住。勇也生前的最後一幕,看見了人拔出一把匕首,穩穩地插在了他的心臟上。

他聽見自己的血液噴射出來的聲音,還有女孩崩潰的驚叫,“誰讓你用刀的!我還怎麼在聚會上炫耀我的完美新手袋!”

隨着勇也眼前漸漸湧上黑暗,從他心臟里湧出的血也染上了深深的黑暗,一下子如同噴泉一樣湧出,一股兩股又三股,如同有生命一樣涌動着。勇也早就斷了氣,可黑色的洪流從他身體里無窮無盡地湧出,吞噬着大地上的一切。

少年少女們尖叫着拚命逃走,漆黑的血水浸溺了他們的腳步,洪流變成了散着詭異光芒的狂亂觸手,從犧牲者的心臟里伸出無數的饑渴的身肢,不放過範圍內存在的任何一個生物,甚至是一絲光芒。

荒野的草地深處,深淵之門正在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