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冬市发达的经济状况吸引了许多魔法师前来定居。
尽管它的环境质量不是那么好。
今天又是一场大雾。
周一，清晨，没有周末的第三魔法中学的门口，门卫大爷伫立在茫茫雾雪之中，迎接着学生们的到来。
看着这群朝阳一样充满活力的年轻人，门卫大爷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年手执双刀，叱咤江湖的往事。
看上去最有朝气的“小太阳”是一路狂奔的陈然。
毕竟路上被一个奇怪的黑衣男子耽误了时间，眼看就要迟到。
尽管雾雪迷蒙，穿过校门时，陈然还是瞥见了门卫大爷眼中的一抹阴霾。
大爷握住手中仅剩的一把单刀，注视着陈然远去的背影。
教室里安静得可怕，晨读似乎已经结束了。
如同百米冲刺的选手越过终点线，陈然怀着忐忑的心情，气喘吁吁地推开教室前门。
乖乖坐在座位上的同学们没有一人看向撞开前门的陈然，他们全都注视着前方，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那是讲台的方位，讲台旁有一个女孩子拘谨地站着，男生与女生无一幸免，痴痴地望着她。没有一人舍得挪开视线，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亲眼看见了天仙下凡。
只有那个女孩转过头来，看着闯入教室，一身狼狈的陈然。
如果不是目睹过雨齐世界第一的可爱容貌，就连陈然的目光也要被眼前的女孩俘获。
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脸颊上一抹羞涩的红晕，就好像冬日里点染在花朵上的晚霞。
她见了陈然，更加紧张起来，两只小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樱桃小嘴微微张开，似乎说了什么，细小的声音却被广播里准备升国旗的音乐所冲散。
对哦，今天是星期一来着。
陈然独自一人走向操场，那个女孩似乎想要追过来，却被人群所阻。
陈然脑海中依然回放着方才的一幕。
黑板上写着“周蝶”二字，应当是她的名字，照这样看，她是在做自我介绍。
这么说来，这个叫周蝶的女孩，就是班上转来的新同学。
陈然总觉得和她在哪见过，但这个名字却是那样陌生。
难道说失忆症是会传染的吗？
学校里的众位师生齐聚在操场上，神情肃穆，怀着凝重的情感升起了国旗。
至于国旗下的发言，则是义正言辞地提出号召，要好好学习魔法，正儿八经做人。
陈然打着哈欠听着国旗下的讲话，身旁的同学则直接睡了过去。
不能引起共鸣的演讲才是最好的催眠魔法。
“现在睡觉小心感冒哦。”
全校师生面前，正在发表讲话的学生会长忽然换成一副玩世不恭的语调。
“诸位，打起精神来！最近学校里发生了不少盗窃案，迷迷糊糊的人最容易成为小偷的目标哦。”
听罢，陈然身旁的人们都小声议论起来——
“我听说都是一个人干的！”
“而且他好像只会对蕴藏强大魔力的物品下手。”
“那我可得小心点了。”
“得了吧，你那把[九九九一刀]白送都没人要。”
“安静！”
学生会长轻咳一声，又恢复了平常那一本正经的语气。
“那个小贼自称‘凌云’，最近气焰甚是嚣张，我们学生会也会积极搜捕，在将他缉拿归案之前，还请同学们妥善保管好自己的财物。好了，升旗仪式到此结束，请各班按序退场。”
陈然回到教室后，坐在了属于他的寂寞角落里。
奇怪的是，身后多了一套桌椅，教室里也没有像往日那样，聚集起一个又一个小团体。
名唤周蝶的女孩轻轻地走进稍显陌生的教室，坐在了陈然身后。
女生们一拥而上，把周蝶团团围住，周蝶害羞地低着头，和众人交谈着。
但这众星捧月的景象也太夸张了吧，相衬之下，陈然的身旁显得更加空荡。
身后的交流多少也钻进了陈然耳中。
“你真的是炼丹世家，周家的千金吗？”
“呃……嗯。”
“哇！”
百合力场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这回期中考试再拿年级第一也没有问题吧。”
“这个……期中考试除了考卷子，也要比试魔法嘛，我不是很擅长这个。”
“那我来教你电击大法吧！”
“还是让我来传授你隐身之术吧。”
“啊，啊，这个，那个……”
面对众人的似火热情，周蝶愈加羞涩，想要婉言谢绝，却又支支吾吾，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幸好上课铃声及时响起，为她解围。
“同学们，把教材拿出来，今天讲解水魔法的复制。”
水系老师板着个脸，走入教室。
他身上散发着水系大师独具的威压，陈然不敢打盹，慌忙把书拿出。
“那个……老师，我的教材不见了……”
周蝶怕得要死，却还是颤抖着道出自己的窘境。
“无妨，大概是被‘凌云’偷走了吧，你先和旁边的同学一起看。”
水系老师微微一笑，便开始在黑板上书写构筑魔法的公式。
“陈然同学，我能坐在你旁边吗？”
周蝶的声音比丝还细，比云还柔。
“嗯。”
不对呀，陈然已经把所有的人际关系进行了“交易”，为什么还会有人主动接近自己？
如果是漫画的话，陈然的脑旁便会浮现出三个大大的问号。
兴许，只是巧合吧，就连天鹅也可能长出漆黑的羽毛，这世上不存在所谓不存在。
周蝶露出坏人得逞时的微笑，把自己的桌椅和陈然的拼接在一起，乖巧地坐在陈然身旁。
也许并不乖巧。
为了看到陈然的教材，她把柔软的身子贴向陈然，目光也不时地碰在一起。
陈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慌得一批。
他甚至能嗅到她清香的吐息。
独自忍受着寂寞的陈然，已许久没有和别人靠得这么近，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清新脱俗的女孩子。
陈然此刻比考试时还要紧张，根本听不进老师的授课，更没有注意到来自所有男生的怒视。
如果说嫉妒的视线可以在别人身上点起火来，那陈然早就被烧得半身不遂了。
不管怎么说，这下全班男生都认识陈然了。
下了课，周蝶轻声道谢后，便把位子拽了回去。
陈然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摆脱了一颗炸弹。
“话说回来，雨齐现在找到记忆了吗。”
危机解除之后，陈然不禁但心起昨日留宿在自己家里的少女。
坐在身后的周蝶同学却忽然向自己搭话。
“你刚刚在念叨些什么啊？”
“没，没什么。”
“下课了耶，你不找人聊聊天吗？你没有朋友吗？”
周蝶似乎担心着什么，害怕着什么，试探着什么。
“我只与学习为友。”
“对不起。”
周蝶的声音愈来愈小。
陈然察觉到一丝违和感，调转过头来。
“为什么要道歉？”
“啊，那个，就是，这种问题，刚刚认识的同学，不该问的，什么的，对，对不起。”
“没事，我习惯一个人了。”
和别人进行言语上的交谈，这样子反而让陈然感到别扭。
“你才不是一个人！”
周蝶似乎有些激动，似水的眼眸中旋转着一份坚定。
“哈？我不是一个人？那我是什么东西啊～”
不知为何，陈然想要逗一逗眼前的女孩。
“不是，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就是说，那个啊……我啊……”
“呵呵，我开玩笑的啦，你别太在意。”
“唔……真是的，不理你了。”
言毕，周蝶便把头埋进了书里。
女生的心思真是变幻莫测啊。
闲静的时光一晃而过，白雪皑皑，暮色沉沉，放学之时已至。
班主任快步走上讲台。
“同学们安静！我要交代后事了。”
“噗。”陈然笑得险些吐血。
班主任瞪了一眼陈然，轻咳一声。
“后事就是指后天的事啦！期终考试将至，后天我会进行一场魔法小测试，请大家做好准备。”
看着清好书包，蓄势待发的同学们，班主任无奈地叹了口气。
“晚上早点回去！别被那什么‘大盗凌云’给抓跑了啊，放学！”
这句“放学”如同裁判员打出的令枪，一声“枪响”，众人飞驰着奔出教室。
陈然冷静地笑了笑。
“呵呵，真是年轻。”
他打开窗户，直接从五楼跳了下去。
归心似箭用在这里应该没毛病吧。
周蝶不急不躁地收着书包，浑身散发着淑女气质。
之所以不赶着回去吃饭，是因为她刚吃了一颗自己寒假里炼制的“味道好级丸”。
她把母亲大人的饭菜浓缩在了“味道好级丸”中，吃一颗丸顶一顿饭。
不过，也正因如此，被丹药喂饱后，今天中午没能和陈然一起去食堂享用二人套餐。
真是失策啊。
不过今天下午又找陈然聊了许多无关紧要的事，大概和他搞好了关系，也算是实现了她计划的第一步。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明天就执行第二步！周蝶紧张又兴奋地期待着明天，同时也打心底里讨厌放学。
不过对于陈然，他能否迎来明天便说不定了。
月光微冷，陈然走在长长的雪地上，高高的教学楼旁。
不少人已出了校门。
跳下楼后，陈然今天的步子却走得很慢。
似乎对这个学校产生了从未有过的依恋。
那个叫周蝶的女孩，很让人在意，各种意义上的。
就在此时。
陈然面前走来一个从未看见过的年轻男子。他从陈然身旁擦过的一瞬间，右手猛地抬起，毒蛇般刺向陈然的右眼。
陈然果断出手，拨开了年轻人的突袭。手臂相碰之时，竟产生了金属的碰撞之声。
陈然惊诧之余，那人已将右手抬平，手掌中开了一个黑漆漆的小洞，小洞里钻出一个枪孔。
“机械臂！”
高浓度的魔力在年轻人手中聚集，他将机械手掌中的枪孔对准陈然的双腿，打出了一发强附魔弹。
陈然理解了这把枪的构造，同时复制出一模一样的子弹射了过去。
两颗附魔弹在空中划过两道短暂而又灼热的红色弧线，激烈地撞击在一起。
“砰！”
爆炸产生的浓烟混乱了陈然的视野，陈然极速移动，改变着站位。
在这硝烟之中，既然陈然看不见他，那么他也应当无法判断陈然的位置。
可是陈然失算了。
尽管陈然并未明白其中原理，但他的行动尽在对手眼中。
那个年轻人悄然出现在陈然身后，把埋在手中的枪抵在陈然的脑袋上。
“看来是我输了呢，你是什么人？”
“大盗凌云。”
“原来是小偷凌云啊，我一个穷孩子，可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要你的眼睛。”
“喂喂，你这不是小偷，是强盗吧。”
“放心，我只拿走一只。不过，现在你要稍微忍受一下，被人取走眼睛前的恐惧与绝望。”
谈话间，凌云已伸出左手，缓缓逼向陈然的右眼。
“这感觉，和打针前差不多呢。”
陈然微微一笑，找到了扭转败局的方法。
那就是赌博。把性命当做赌注，赌那难测的命运。
陈然的身后站着稳操胜券的凌云，后脑勺顶着硬邦邦的枪孔，他的手心渗着汗珠，心脏猛烈跳动，等待着逆转的时机。
一阵寒风刮过，凌云陡然探出五指，抓向陈然的眼球。
说时迟，那时快，那时没有陈然快。陈然将身体转过180度，让眼睛避开了凌云的魔爪，同时旋转着对准凌云的小腹，挥出了力可崩山的一拳。
“哐”的一声，凌云的身体瞬间被击飞，在空中划过一道笔直的线，重重地坠倒在雪地里。
似乎打在了机械铠上，陈然的拳头也痛得钻心。
“我方才若是开枪，躺在雪地上的就是你了哦，而且是一具尸体。”
凌云狼狈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满身的雪。
“你若把我的脑袋打爆，你也得不到我的眼睛吧。”
“仅仅凭借这个判断就敢赌上性命么，真是年轻啊。”
“非也，凭借这把枪的破坏力，不仅是我的脑袋，你那只伸向我眼睛的左手，也得被打坏吧。”
“哈哈，真是失策，早知道就把枪眼堵在你的屁眼上了。”
凌云面无表情，但承载着玩笑的声音里，却透着一份畅快。
他“嗖”的一声拔出一把长刀，刀尖上迸发出一股磅礴霸气，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刀刃不知夺走了多少人的性命。
仅仅是将之拔出，也足以令贪生怕死之辈抱头鼠窜。
但凌云从未杀过人，这把同他的气场绝不相符的刀，自然是他偷来的。
陈然一眼便认出了刀的主人——人称“斩灭双刀”的门卫大爷。
尽管今天跑进校门的时候很匆忙，但还是看见门卫大爷身上只佩着一把刀。
也就是说，凌云也只偷走了一把而已。
但仅此一刀，它那烟海一般浩荡的威压，也让陈然胆战心惊。
但陈然现在不打算撤退了。
这把刀上的斩痕记录了门卫大爷一生的荣耀，他要为门卫大爷把这把刀夺回来。
那便再赌一次吧，这一回赌的不是生死，而是胜负。
凌云如同饿兽般扑了上来，刀刀斩向陈然的要害。陈然计算着距离，冷静地躲闪，每一刀都紧紧贴着身子擦过，看似险象环生，实则不分高下。
几招过后，凌云逐渐放慢了攻势，将法力凝集在刀刃上，让每一斩都凶狠有力。只要陈然稍有不慎，身体就会被一分为二。
虽说砍不中就没有任何意义，但凌云之所以放弃攻速，追求力度，是为了从这把刀中释放出更强的威压。
每当这把刀恰到好处地从陈然面前擦身而过，将漫天飞舞的雪花斩出一道转瞬即逝的划痕，陈然都会感受到刀身中喷涌而出的杀意，比烈焰更为炽热，比冰雪更为寒冷。
这是一把足以动摇人心的刀刃。
有时即便清楚对手并不可怕，但内心深处的软弱还是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行动也会变得畏手畏脚。
就好像某位伟人说的那样。
“能让人感到恐惧的，只不过是恐惧本身罢了。”
但陈然无所畏惧，就连死亡也能淡然接受。
因为，大概没有人会为他的死亡而哭泣吧，就好像没有人会为一叶落木的腐烂而痛苦得吃不下饭。
克服了人类生来便有的恐惧之后，任凌云的刀法如何凌厉，都再也不能伤得陈然分毫了。
避开了直指喉颈的一刀，陈然钻入凌云视野的死角，挥拳展开了反攻。
而凌云就好像背后也长着眼睛，头也不回，轻松地回避后，反手又是一刀，精准地劈向陈然的手臂。
陈然连忙收手，同时识破了凌云的声东击西之计，迅速预判，向后一跃，躲开了凌云紧随而来的两刀杀招。
剧烈的跳动之后，陈然的心脏“砰砰砰”地敲打着身体。炽热的汗珠在背上打滚，寒冷的雪花抚摸着发烫的脸颊。
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
凌云就好像拥有上帝视角，无论自己站在哪个位置，自己的动作都会被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为陈然未能看破其中玄机，才一直把复制魔法捏在手中，不敢再次轻易释放。
而凌云也变得心烦意乱，毕竟怎么砍都砍不中那猴子一样灵巧的陈然。于是，他索性出奇制胜。
凌云将半数法力一口气注入刀中。刀身不停颤动，发出一阵满足的狂响，凌云也轻喝一声，甩动手臂，直接让刀向陈然飞掷而去。
刀身还在半空中穿梭，凌云又以更快的速度举起机械臂，将剩下的全部法力汇入其中，射出了一发高浓度强附魔弹。
倘若没有别的变故，这套连招怎么也得让陈然不死也残。
陈然的嘴角却扬起一抹微笑。
他所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复制。”
随着轻描淡写的一声术令，陈然的手中多出了一把薄薄的刀刃，它与迎面飞来的刀尺寸相当，刀身上散发着的气场却迥然不同。
绵软，轻盈，温柔。
它是门卫大爷未被凌风盗走的另一把刀。这两把刀出自同一位匠人之手，又曾在门卫大爷手中并肩作战。
而这把刀的构造在陈然眼中就像裸露着的身体一样清晰明了。以其中一把为模板，很轻松就能复制出另一把来。
就像求出30度的补角是150度一样简单。
陈然的眼睛也能很清楚地看见这把刀飞来的轨道。在他的眼中，本应快似流星的飞刀就好像带着电影中慢动作的特效。
也难怪凌云这么想要他的眼睛了。
陈然甩出另一只手，抓住了离自己眉间只差2毫米的飞刃，握住刀柄，紧接着挥动双手，手中的双刀呈十字斩出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流。
阴阳相辅，这两把刀一同挥出才能爆发出最大的威力。
伴着山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飞速撞来的高浓度强附魔弹被劈成四块，壮烈牺牲。
当然，这一切只是发生在凌云掷出飞刀的一瞬之间。
胜利的天平完全倒向了陈然，凌云不仅耗光了法力，也失去了武器。
凌云在笑，笑得狰狞。
他怒喝一声，天地为之变色。凌云就像一个贪婪的漩涡，将大气间蕴藏着的魔力源源不断地卷入自己体内。
“假的吧……”
陈然身旁的魔法粒子不受控制地流向凌云。正常人类要是敢这么做，身体就会像一支气球一样被撑爆。
但凌云如同进食一样自然。
他打了一个饱隔，如同触发了某种开关，停止了对魔力的吸收，天地归于宁静。
但凌云看上去却十分暴躁，身上散发出来的魔力比先前偷来的刀刃更为疯狂。
凌云的机械左臂早已不是正常的形状，而是变成了一把机械巨炮。他怪叫一声，一发足以贯穿三栋教学楼的纯魔力炮从机械臂中射出。
“这根本就躲不掉啊……”
距离炮火还有一小段距离，却已能感受到它膨胀的热量。陈然脑中拼命组织着对策。
“复制，然后……然后……用我打出的火炮把它提前引爆，哎呀，这样子炮炮相碰产生的爆炸也足以把我炸得渣都不剩了啊，不行不行……遭了遭了用交易魔法也来不及了！”
真正面对着死神的裁决，仍然无计可施的陈然，就像数学考试时还未算出答案，却快要交卷的考生。
“罢了，我的人生到此为止了么。”
“通常说出这番话的人最后都没死成哦！”风中传来的声音里，带着些顽皮的语调。
发表这样观点的是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他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出现在陈然面前，打了一个响指。
纯魔力炮刹那间荡然无存。
风雪依旧，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陈然眼中，这个人的背影是那样高大，这个人的动作是那样潇洒。
“切。”
凌云似乎恢复了理智，同时也用光了底牌。他扬起手来，让漫天的雪花绕着自己飞舞。
“这只眼睛暂且寄存在你这里，我们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旋转着的雪花从凌云身边散开，雪中已空无一人。
“你没事吧。”
那人回过头来，十分担心的样子。
“嗯……哎？”
这总是出现在升旗台下的面孔……这不是学生会长嘛！
“察觉到危险却未能及时赶来援助，这是我作为会长的失职。”
会长迅速恢复了平常的语气。
“不不，多亏了你出手相助，我才能好端端地在这里表示感谢。”
“帮助同学是我的职责。”
似乎察觉到一丝违和，陈然问道，
“不过，你为什么把他放走了呢？”
“我最近受了重伤，方才化解掉他的纯魔力炮，已耗尽了我全部法力。”
“这样啊……等等，你怎知那是纯魔力炮？”
陈然因为拥有洞察一切魔法的眼睛，才辨别出魔法炮的种类。
“见多自然识广。”
“原来如此，在下钦佩。”
“天色已晚，你也早些归去吧。同学，我们有缘再见。”
“再见。”
大雪飘扬，陈然带着疲惫的身躯与数不清的谜团，踏上了回家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