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8点10分,距离上午比赛结束已经整整过去了7个小时。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中却还是无法平静。
柔软的肌肤,手中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似乎连空气中也泛着淡淡的香味。
我知道我的脸渐渐有了红晕。
该怎么说呢?这种情绪,内心中澎湃着的洪流,是我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新奇感觉,灰蒙蒙的世界,尽然开始闪闪发亮起来。
我从来到达过的地方,我从未见识过的风景。
不只是这样,由此为契机,我还尝试了许多未曾尝试的曲目,知道了许多音乐背后神秘的故事,这种难以描述,苏苏的感觉,我想——
“她只是你的老师而已,她是你的老师啊。”
“你的身体真的允许你继续下去这样的下去吗?”
“你真的考虑过未来的后果以及道路吗?”
脑海中忽然响起了这样的问题,然后无限放大,在我的整个身体中回想。
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脖子,从上到下,整块的硬感从手中清晰的传递过来。
“啊...”
我痛苦的低鸣了起来,是这样的,原来是这样的啊。
我还以为,我已经摆脱了这样的情绪,已经,不会在想到这样的事情了。
喉咙发热着,肚子深处却异常的冰冷起来,我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肌肉一股异常的酸痛感袭来,脖子的刺痛感越加的强烈。
“喂,不带...这样的吧。”
这样的想着,眼前一片黑暗,我的意识忽然中断。
(2)
已经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中了。我的心情还在还是轻飘飘的。
脚下如同踩着棉花糖一般,一深一浅,完全提不上力气。
打开房门,小黑和豆豆见到我回来了,一股脑的都冲了上来,我却没有心思为逗它们玩。
用尽力气将浴室的水放满,我翻身躺进浴缸里。
“呼......”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微微发烫的水温刺痛着肌肤,也让我的意识更加的清晰。
“阿姆~”
好想立刻找个地方钻下去。
我能感觉到我的脸红透了,身体的温度渐渐的要高过水温。
“我,我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啊!”
越想着越羞耻,我的身体开始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我尽然牵...牵...牵牵他的手。我尽然主动的牵他的手。多么不可思议。
“啊!啊!当时的我,到底是怎么了?”
泡在水中,我轻轻的踢了踢边缘,一股酸酸的感觉从脚上传来。
他那时想开口说出的话语,我不知道是什么。
但是,我却能明白,一旦他开口说出那我不知道的话语,我们过去、现在、甚至是未来,一切都会被打破,这种变化,让我不敢去尝试和跨越。
我可是他的老师,我知道和经历的事情,应该比他都多。
应该,是这样的吧。
“对啊,我可是他的老师,我是在鼓励他。嗯,看着他很没有信心的样子,我是在鼓励他,谁让他是我的学生呢?”
我的任务就是引导他不走歪路,引导他,成为一个,阳光的人。
我和他之间,仅仅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
硬要强加的话,应该是多了一个搭档的关系吧。
仅此而已罢了。
翻了一个身体,我轻轻的靠在浴缸的边缘,一边将音乐放开,一边脑海中勾勒出他的样子。
“哈,真是个笨学生呢。”
“......”
“不过,他真的成长了,至少,不会在想以前那样害羞了吧。”
我呲呲的笑了笑。
(3)
“小艺啊,虽然明天不上学,今天也不要太晚睡觉啊。”
母亲已经洗完了澡,坐在沙发面前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提醒着我。
指针已经指到了10点17分,父亲因为明天还有工作,所以早早的上床睡觉了。
我还在厨房忙碌着,满桌子的面粉、奶油、作料还有一个精致的包装盒。
“妈,这该怎么弄啊?你看烤出来怎么都不成型啊?”
我满脸愁容的站在菜板面前,叫唤了一声老妈。
“你这丫头,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在这烤什么饼干?”
老妈不高兴的站了起来,但是还是向我走了过来。
“因为,因为小杉明天就要比赛了啊。”
“啊?那小子比赛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里烤饼干,明天给他,他还以为你直接买的呢。”
老妈撇了撇嘴,叉着腰,脸上更加的不满。
“妈~”
我撒娇的叫了老妈一声,老妈无奈的摇了摇头,和我一起弄了饼干。
“谁叫你妈我当时那样说啊,只是女越大,越不中留了。”
老妈眼神黯淡了下来,一副委屈的模样。
我看出了老妈的拙劣的演技,也没有戳穿她,只是对她笑了笑,站在她的身旁,听着她一边抱怨,一边却认真的教着我做饼干。
水和面粉以及各种材料混合在一起,乳白色的液体越加凝固。
情绪越来越高涨,望着圆圆形状的面饼送入烤箱,心中的想说的话如同泄出的洪水般,从手心中传递了出去。
烤吧,烤吧,让这无止境的愿望膨胀起来吧,最后,撑满他的整个内心。
我在这里,默默的祈祷着。
(4)
“小茵,记得哦,不要过多的往事,不要做任何刺激她的行为,更不要提,提你父亲的事情。”
姨母在一旁反复的叮铃着,到最后的话语时,顿了顿,有些歉意。
身边的妹妹一脸胆怯的打量着这里的环境。
市七医院-也就是人们所说的精神病院,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房顶,还有白色的医生。
每个月的今天,我都会到这里接触母亲——医生说是对精神的恢复和稳定有帮助。
我不明白医生为什么会将我的母亲定义为精神失常,因为在我看来,母亲一直都是正常的,她对任何的事物,都抱着微笑的态度,连同父亲那个时候,她也没有任何悲伤。她甚至没有伤害任何的人,为什么?却要被关再这个小小的天地里?
但是我没有对任何人提出疑问,因为我不能否定大人们的决定,大人的决定,都是对的。
除了那个人——那个年轻的音乐老师。
和母亲的会面只有短短的5分钟,我坐在窗户外面,看着母亲,她也看着我。
“妈妈,我来看你了。”我笑了笑,温柔的对着母亲说着。
母亲也笑着回应了我,不对,她至始至终都微笑着。
“我今天参加了钢琴比赛哦。”
她微笑着,没有说话,我知道,她一定在认真听我的话。
“我还完美完成了姑母一直教我曲目哦。真的好难啊。”
“姑母一定会满意了吧,不会将我在关进屋子里了吧?”
“我一定会在勤加练习的,让更多的人脸上露出微笑了,给大家带来幸福。”
她就这样直直的盯着我,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对了,我,我还遇到了一件非常,非常有趣的事情!”
我顿了顿,心中忽然情绪忽然狂躁了起来,那种想要冲破大脑的呐喊,抑制不住的兴奋,让我涨红了脸。
“我遇到了一个男生,班上的同学哦,他,他很与众不同哦,他的笑容真的,好...好...”
哈...哈,我喘着粗气。
“真的,好想将他,将他仔细的、认真的、一点一点的了解啊。”
“他还让我,让我体验到了新的情绪呢,那种只存在书本上的情绪,真的,真的存在哦。”
————
“时间到了,该吃药了。”忽然,白色的医生走了进来,带着口罩的脸看不出情绪。
“那,妈妈,我下次再来看你。”我站起了身,对着她鞠了鞠躬。
她至始至终没有任何的动作,脸上的笑容如同雕刻上去一般,没有一点变化。
“妈妈,下次,我会带给你更多的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