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0日，天气意外的放晴，晨光轻洒在积雪的道路上，微微发光。

7点15分，我坐在车上，望着窗外，微微出神。

时间无情的流过，生活还在继续，开学的日子已经来临。已经是高中生涯的最后半学期了，班里的同学都在打算商量着上哪所大学、去哪里旅游，只有我格格不入，自顾自的弹着钢琴。曾经的有些憧憬和誓言，在有些时候，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小杉，到了学校，文化课不要给我落下啊。”母亲忽然回过头，向我说道，口气里带着丝丝警告。

“哎，我知道了，你操什么心啊。”我砸砸嘴，将头偏向了另外一边。

“嘿，瞧这孩子，怎么给妈妈说话的啊，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母亲瞪了瞪眼睛，向着开车的父亲抱怨道。

“孩子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要不过多的干预孩子自己的事情。”父亲专心的开着车，回答有他一贯的风格。

“你...”

“好了，妈，我知道了，不要在说了，让我清净一下嘛。”我出声打断母亲。

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稍稍的压下车窗，冬晨的风骤然涌进车内，带着阵阵寒意，我急忙关上。

车道两旁的树木飞快的往后奔跑，巨大的横幅从高楼上拉下，两旁三三两两的人裹着围巾前进的在上班的路上，我回过头，躺在座位上，我的人生，又向前了一步，这个寒冷的冬季，也快要结束了。

学校已经来了不少的人，同学们挤在校门口边，嬉笑着谈着我自己的寒假见闻，此起彼伏的笑声，打破的冬日的凉意。

我向父母招了招手，转身走近了校园。

21班在学校最左边的教学楼，相应的第4层楼配备了3间音乐教室—2间钢琴室和一间合唱室。

绕过食堂，一颗大梧桐树下摆着一排伟人雕像，栩栩如生的表情述说着各自辉煌的历史。雕像的后面，便是我所上课的教学楼。

“哎，你来了啊。”背后清脆的声音响起，让我的脚步一滞。

“嗯，我刚刚才到，想着早点去参加班会，毕竟我们班主任你也是知道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好早啊。”我回过头，勉强的浮现起笑容。

“嗯，我也是才到呢，刚好路过这里，看见你，嘿嘿，好巧。”她站在树的一旁，双手揣在兜里，穿着学校的校服，脸上微红的表情透着兴奋。浅灰色的围巾搭过肩膀，黑色的长发束落到腰间。

“你的班不是在大门口右转吗？怎么回路过这里？”我脑海中浮现出疑问，下一秒，就被一种非常朦胧、却又非常实感的想法占据全身。

“是，是吗？小，艺你们班会也快开始了吧...”我思考停顿，语言脱缰而出。

“......”有风吹过，我能感受到寒意。

“你，你寒假过的还好吧。”她轻声问道，我能感受到某种压制的怪物。

“嗯，每天帮父母的咖啡厅弹弹钢琴，还能挣点零花钱，挺不错的。”我扬了扬嘴角，却没有微笑该有的表情。

“......”

“嗯，我和家人去了英国陪外婆过年，哪里可是真的很冷哦。”她侧过头，眼睛怔怔的望向操场。

沉默，还是沉默。

这种气氛，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身体微微颤抖，口中的有无数种无意义的话，如鲠在喉。

如果她开口，她开口在提当初的约定，我该怎么回答？这种事情，到现在来说，对我的意义，就是没有意义了啊。

“我，我前天，问了再BJ读书的一个姐姐，她说哪里的...”我没有回答，她继续开口说道。

“不好，时间要赶不上了，我先走了，你也快去啊。”我急忙打断她，转过身，飞一般的向教学楼里跑去。

“牧杉，你怎么了？

寒假没有接过我的一个电话，放假前一个月就开始疏远我，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吗？

到底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背后的声音，如藤刺一般缠绕着我，我提起力气，转过楼梯，缓缓的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能在实现和你的约定啊。

因为，我已经输给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