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强者的自信
“（我去，居然真的在研究棋艺吗？）”他赶忙收回视线时，看着屏幕上因为速度和针孔设备的性能问题而导致的模糊画面，尹浩的思绪也难以避免地开始走神：“（嗯？这又是什么玩法？难不成是把将棋的“打入”规则也融入进去了吗？就是把吃掉的棋子变为自己的打回场上……但是那也只是撑死了不让场上的棋子越下越少，越下越多是来搞笑的吗？哦，难道是《乌合之众象棋》的玩法吗？直接花费分值来增加棋子，难道她真的嘴上说不喜欢，实际却……）”可细细一寻思也不太对，不可以因为这点细枝末节就动辄怀疑别人：“（啊！想多了，想多了吧！也许每个人心里对于常见的游戏都有一套自娱自乐的玩法也说不定呢！我小时候还经常YY某桌游怎么改才有意思呢！现在计较那么多干嘛？）”
“……但是，我也注意到了，顺颜和葛蕾特也注意到了……在你们第六小组身上，特别是杜尹浩的身上……魔能的感知和推演也可以是无法完全相信的这一事实……”在即将陷入尴尬的时刻，好在屏幕那边又抛出了惊人的话语重新将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等等……”镜头跟着雨霏的视线左顾右盼了一番，“什么……意思？”
“……我们家族一直致力于去完成的，便是将宇宙的空间与时间都细分为可观测的最小单位，只要认知了这一切的运动规律，就能够演算出一切。”
“可是……量子……测不准啊！”看来连雨霏都知道微观粒子无法同时精准确定位置和矢量的理论。
“……这在高阶魔能者看来，也不过是观察的意志也同时释放了能量和粒子……导致波函数出现了坍塌，所以哪怕不是当时观察而是事后也会影响到结果……即便测量粒子的电荷与自旋表面夸克与电子不可再细分，我们也无法更进一步地感应……但我们判断只要这个‘现实’不是虚拟的，这里面肯定还会有更微观的粒子在按规律进行运作……”
“啊这……真的……靠谱吗……”看来即便雨霏已经开始累得气喘吁吁了，都能明显听出一套很像是民科的说辞，其实颍颢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跟海升论战的时候虽然不是这样的说辞，但也是一套不断拆解能量与粒子的理论，天知道她（或者她和AI）到底是在表演还是认真的，这怕是要取决于她训练的AI有没有从她之外的意识里掌握什么特定要素了……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客观事实就在那里……”话筒好不容易也说了点唯物主义者喜欢听的话，但马上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而魔能就是要让我们相信自己主观的感知亦可为客观，只需要你的能力和声量强过所有同类……比如我就相信这个世界是被某个意识构建和控制的，即使我改进的那盘棋对于模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却可以一步到位直接越过虚拟去模拟‘造物主’所处的‘真实’……”
“呵呵呵……”尹浩都崩不住开始讪笑了起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吧！一个被模拟的低级世界里居然能造出一个东西去反推模拟它的高级世界，这可能吗？好好的一个真理研究愣是给你们玩成玄学那一套了……）”
“搭档你没事吧？”身后传来琰玥的关心和疑虑。
“没事……（嗯？不是说不理我了吗？）”尹浩这回也没多想，随即写下：“我笑那顾妹子……太主观太片面。”
“这其实是属于强者的自信……当然我没说你是弱者哈！”
“……而且我们将来所面对的竞争对手也远不止同类，包括各种可能存在更强大的计算机或更高级的计算模型……目前还可以说演算世界的过程非常繁复，在弄懂更细微的规律之前所有可观测的粒子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混沌……以至于可能整个太阳系所有人类的计算机加起来工作也难以运算，但对于魔能来说只要再发展一大步便能感受到……”
“那怎么……再发展呢？感觉都……到头了呀！”雨霏说的也是过去传统物理学说面临的困境，无论是隧道显微镜还是粒子对撞机，堆砌硬件的制作总是有上限的，也总有不能再更细微地探究粒子是否再也牢不可分的局限。实验能够验证的部分已经完完全全跟不上理论的发展，乃至于实验技术的发展都在承受理论的限制，任何猜想的努力说到底都只是类似于盲人摸象，可能接近但不可能是完完全全的真面目。
“……林栩棋正是有这个潜力，她的魔能会在极小的概率中爆发式增长……但我在她身上预见到了一个你们可能并不想看到的未来……我这次请家族的人过来也是想尝试从更多的角度掌控这个最可能失控的因素……”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颖颢的话筒似乎从侧面验证了梵棽的猜想，她其实与许多势力一样，对于栩棋的某一特质还是有所企图，又碍于自身无法控制那么多社会力量，而使双方的立场无法彻底撕破脸。
“（很早我就在想，构建一个虚拟世界、机械飞升等等并不是什么新鲜的概念，过去那么多大企业都没能在政策的约束下搭建起自己的‘元宇宙’生态，现在又宣传说那是资本家为了更彻底剥削普通人的系统，是为了让AI取代人类的思考而被冷落，而她又凭什么再捡起来？光靠那台量子计算机的硬件条件也依然不够啊！而现在想想，即便她的魔能种类与颖颢的有很大区别，但只要足够强大，生物内部有电流，机器内部也有电流，那演算能力确实是可以触类旁通的。若放任这种魔能的水平无限增长，早晚便能控制所有人，且再通过人进一步掌握所有机械算力或魔能算力。再夸张一点的话，还可以统合这些采集到信息反向输回自己的大脑，用无限增长的算力压倒克服一切不服从的意识……不过那TM到底需要突飞猛进到什么地步啊？到时候过大的身体依然不会被自身重力压垮吗？这概率小到整出一个庞家来回归也不会发生的吧？）”
这里的庞加莱回归是指在一个封闭系统中，任何粒子在经过一个漫长的时间之后必然能回到其无限接近其初始位置的位置，但是不能回到原来位置，只能无限接近。尽管这个时间的长度远远超出大部分人所能设想的数字，但只要这个宇宙能永恒地存在，它即便再迟也必然会实现。
“……但是在杜尹浩的身上，我和栩棋的感知和演算都出现了残缺……就像是你们双眼的盲区一样，就是看不见那部分本该看见的地方……虽然也不是一直都看不见，只是在某些时候而已……但这件事情还几乎没有发生在宏观物体的身上……于是我特地请来家族里的两位前辈，希望有机会一起进行鉴定……”
可能因为跑步时的话音模糊，尹浩一时之间也沉浸在了刚才的推理之中：“（啊等一下，好像也不对啊！按照第一种‘每天固定生长半毫米，并且50%概率可连续触发追加生长’的生长方式的话，那要一下子长高几十厘米的几率确实是太低太低了，每天的期望值也就1毫米。但是现在又得知还有第二种‘1/2概率生长2微米、1/4概率生长4微米、1/8概率生长8微米并以此类推’的生长方式，假如无上限那理论期望值可是无穷大，实际上快速长高的几率也不是那么低了，不考虑生理寿命、不考虑物质承受引力的极限，不考虑量子蒸发的话，都不用再整出一个庞家来回归的时间，可能太阳变成白矮星之前她都能比太阳系还大了！物质密度再紧实一点直接肉身核聚变，甚至于变黑洞了吧？只能说还好实际情况还是有诸多限制的吧，别的不谈，很多势力就不可能一直放纵她……而且实际上应该还是会有寿命上限的吧？很高的人可都活不久，何况还要那样猛吃药……）”
而颖颢的话甚至从侧面暗示了可能还不止这两种，不然也不会在可预测的时间内发生她都无法控制的事情了，虽然她和琰玥的能力也不是不可以用极低的概率来解释，比如颍颢全身粒子刚好都发生了量子隧穿导致可以瞬移，比如琰玥体内的粒子虽然处于高速的运动状态，但也就是刚好运动得比低温状态下的粒子更有规律，才导致自己能从较低温环境中吸取热量……虽然涉及到如此巨大的粒子数量，光看概率实在太小太小，小到可以一辈子每周都中头彩，并且就算不戴卡通头套也不会被人查。
